這個家夥,心思實在太明顯了。


    花襲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心中另有打算,絕不是單純的想要離開他們。


    郭桓神色微僵,別過頭不看花襲人,低聲道:“縣令大人是個忠義之人……我想看看,能否救下他。”


    “我陪你一起。”


    花襲人不容郭桓拒絕,說話間掏出一錠銀子給那醫館的大夫,又散了些銅錢給夥計們,拜托他們照顧好韓清元之後,幹脆利索地出了醫館的門,問郭桓道:“你想怎麽做?去縣衙看看?”


    “恩。”郭桓無可奈何,應了一聲。


    月雖然隻是半月,卻是異常皎潔。


    人在陰影中行走,能輕易看的清街麵上月光下的萬物。


    新江縣不大不小,兩個人很快找到了縣衙所在。縣衙燈火通明,四麵都被那身穿甲胄的兵丁包圍著,散著冷冽肅殺的氣息。隻偶爾有火把嗶嗶啵啵的響


    郭桓和花襲人都沒有說話。


    兩人觀察半晌,並未發現太多動靜。郭桓便有些待不住,欲闖入縣衙去看看。花襲人拉住了他。


    “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你看看現在。”花襲人指了指縣衙外三步一崗五步一衛的警戒,搖頭道:“你但凡弄出一點動靜,絕對會陷入人海之中出不來。你若是被抓住,讓我怎麽救你?”


    花襲人睨了郭桓一眼後,嚴肅下來,對他道:“你若是相信我,就給我護法,我坐在這裏,也能知曉裏麵的狀況。”


    郭桓愣了愣,道:“好。你來。”


    花襲人有些古怪:“你居然相信我不是誆你的?”


    郭桓似乎覺得花襲人此時神情十分有趣。不禁嘿嘿笑道:“你真當我萬事不過心啊……你的那些傳言,我好奇之下,就寫信問我師父了。他老人家說。你十有**是身懷異能的……不過他也說的不是很清楚,隻能這次來。也順便要見見你。”


    花襲人翻了一個白眼。


    好吧,對於那個更加神神叨叨的九陽老人來說,她實在算不上是什麽特殊人。估計也就隻能是引起其一點好奇興趣而已,絕算不上特別大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


    這個時代,有人肯平靜地看待她身懷異能,總比畏懼以至於要除去她才好。就像之前的清和郡主所作所為那般。


    花襲人收拾了一下心情,開始呼喚花芽。


    “這裏打仗關你什麽事!”花芽並不樂意:“要耗費我好不容易攢下的能量!我才不想陪你瞎鬧!”


    花襲人聽她這般說話。有些生氣了。


    她冷聲道:“你是不是當你花芽與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不說是我啟發了你智慧,你理應是我的所有物……我當你是平等的朋友,我如今需要你的幫助,你卻推三推四,是何道理!”


    “你若是非要分個你我劃清界限,那就告訴我,我願意斷了你我之間的心神牽連,從此你我各不相幹!”花襲人真的惱了。自從她受傷醒來之後,尤其是最近,花芽的表現。實在讓她有些心涼。


    “你如今已有智慧,想為自己打算,我能理解。”花襲人冷聲道:“既然你不肯幫忙。我也不想再有你這樣的朋友,你走吧!”


    花芽被花襲人這一番冷言厲色說的有些發懵。她本來就膽小,此時仿佛是受了驚嚇一番,將兩片肥葉子緊緊縮成一團,驚恐可憐地“看”向花襲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花襲人軟下臉色,道:“花芽,什麽是朋友?毫不猶豫相互幫助才是真的朋友。你看這郭三少,巴巴地從京城過來救出我。又聽我說要救別人,也毫無二話地跟著來了……他認識韓清元嗎?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因為當我是好朋友。才毫不遲疑地支持我!”


    “如今他想做事,難道我不應該幫他?又怎麽是胡鬧?”花襲人輕歎道:“花芽。難道你覺得我們兩個之間不是好朋友?”


    “是,是好朋友。”花芽連忙表態。


    “那你今日幫不幫我?”花襲人又問道。


    “我幫你就是。”花芽有些垂頭喪氣的。看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動用她的能量。


    花襲人看著她有些心軟。


    花芽這樣,也是她的責任。是她給了花芽智慧之後,沒有及時好好的引導,放任她去從別處學習的緣故。想一想她從前總是在監聽內宅那些婦人……從那些內宅婦人身上,她哪能學到什麽“友情”“義氣”之類的東西?


    “你放心。”花襲人對花芽道:“我不管你正在計劃著什麽……將來你一旦需要幫助,我肯定會全力支持,不遺餘力。”


    “真的?”花芽遲疑不信:“不管我做什麽?”


    “恩。”花襲人道:“不管你做什麽。隻要你不是無故殺人放火就行。”


    “我又不是冷焰那小子,放火做什麽。我們花草,可最討厭火了……”花芽這麽說著話,卻是高興起來,也積極地道:“你趕緊吧,有我幫你,一個縣衙,沒問題。”


    花襲人點點頭,沉靜下了心神。


    花芽這一次的支持果然是很給力。


    花襲人隻覺得自己仿佛未出事以前一般,輕輕鬆鬆就能掌控這一片天地的所以動靜。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有些想念和著迷。


    花襲人穩定了一下心神,精神力附著能量張開,緩緩漫過縣衙高牆,向內蔓延過去。


    正如花芽之前所誇口的那樣,一個縣衙,果然沒有問題。


    當看到薛世光居然在內麵,花襲人不禁挑了一下眉。她的精神力又在裏麵停留了一陣,聽了一會兒裏麵幾人的談話,便退了出來,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郭桓立即問道。


    “他們果然行動了。新江縣落入了他們掌控之中。”花襲人道:“不過或許是暫時不能鬧大,他們隻是軟禁了縣令和幾個不願意歸順的官吏,並沒有濫殺。”


    “畢竟,新江縣他們要的隻是糧草,並非這裏的政權。”花襲人沉聲道:“京城才是最終的決勝之地,這裏殺不殺縣令無關緊要。而且,若真殺了縣令,引發了恐慌,也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不濫殺就好。”郭桓相信了花襲人的話,站在樹上眺望著安靜無聲偏偏又燈火通明不斷有火把流動仿佛十分忙碌的縣衙,口中喃喃道:“不知他們準備怎麽做?”


    他並未指望著花襲人能回答。


    但花襲人卻輕聲道:“總體情況還不知道。但這一支騎兵,連同城外又陸續到達一共五千精銳,會在子時三刻奔向京城,殺入皇城,發動政變。城門處,今夜有人接應。”


    “另外有一個消息需要說一下,耿帥好像不是真病倒就是同樣被人軟禁了,身不由已了。如今控製大營的,是一個叫‘嚴將軍’的人。”


    “嚴令武。”郭桓轉頭看了花襲人一眼,道:“他是軍中老將,也算是能征善戰之輩,在軍中有一定的威望……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耿帥的女婿。翁婿二人關係一向親密。”


    他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


    二十萬大軍之中,任平生提前回京了,如今耿老又“病”了……這種情況下,嚴令武站出來發號施令,底下不明不白的兵將們大有**會聽從。


    也就是說,一旦嚴令武下令拔營回京,大軍就真能動起來。


    而除了少數人,底層的軍官將士絕不會想到,他們會成為“造反之人”。他們怕一直都以為,他們隻是進京舉行凱旋儀式的。而到他們明白的時候,隻怕就會晚了。


    花襲人點點頭,道:“難怪。”


    她又道:“聽薛世光說,寧王殿下會在京城外十裏處同這五千人匯合。”


    “薛世光?”郭桓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


    “是他。”花襲人道:“他這會兒正在裏麵。看起來像是擔任這一千人的副將。”


    薛世光是副將也好,還是別的人是副將也好,都沒有特別人的關係。


    花襲人歪頭看著郭桓,輕輕捅了一下他的手臂,問他道:“三少,你有沒有信鴿之類的,uu看書 .uukashu.cm能快速送信回京城的?”


    郭桓抿了一下唇,皺眉道:“你想將這些消息送回去?好讓靖王殿下早做準備?”


    “不是我想。”花襲人搖頭道:“我一個姑娘家,要這種功勞做什麽。你的信鴿,自然是屬於你和你郭府的功勞。”花襲人見郭桓還要說什麽,忙擺手阻止了他,笑道:“別婆婆媽媽的。就當我感激你來救我的一番心意。”


    “我不來,你也不會有事。”郭桓道。


    花襲人搖頭笑道:“那不一樣。你來了,便是你的心意,和我是否平安無關的。就像現在,我想感激你,送給你這些消息,也隻是我的心意,和這些消息的價值大小無關的。”


    “若不是恰巧碰到這個,說不定我隻是請你喝杯酒就算是感謝的心意了。”花襲人道。隻是一杯酒,算的上什麽正兒八經的感謝,甚至有些輕浮了。


    但花襲人將“一杯酒”和如今這些“價值巨大的消息”視作相等比在了一起,郭桓便懂了她的意思。(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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