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你是……”


    杜家樓坐立不寧,將個手臂左放右放不知道往哪裏放,最後幹脆一把抓掉他的帽子,看著笑眯眯的花襲人,又反複張了幾次嘴,才發出了聲音,苦澀道:“花小娘子,你就不要來消遣老伯我了……”


    花襲人抿嘴搖頭,笑眯眯、脆生生地道:“杜老伯從前都肯相信我,為何這會兒就不肯了呢?”她纖細的手指在那布包上點了點,輕聲對杜家樓道:“不過是些花草,能有什麽可怕的?至於我所說的,幾十天的時間就能辨別真假……杜老板為何不願意嚐試一下呢?”


    不知道是不是這廚房內炭火燒的太旺,杜家樓額頭上不斷地冒出細汗。


    花襲人隻是一個小姑娘,她也不是大夫,也不是什麽人,就是花兒比別人種的好上一些而已……她……杜家樓頭腦頭腦中亂七八糟地響起很多聲音,想告訴他眼前這小姑娘隻是在胡扯……


    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堅持說道:相信她,相信她,要相信她!


    他看一眼花襲人,又盯一眼她手指尖下那普普通通的白色棉布包,他甚至還留意到她的指甲修建的圓潤幹淨,一點不像夢嬌那樣留起長長的指甲尖……


    杜家樓伸出手,顫抖著,將那潔白的布包抓在了手中。


    花襲人滿意地笑了起來,輕聲道:“杜老伯,這些可是我花大力氣弄到的呢,你一定不舍得給外人看到,會好好保管是不是?若是萬一丟了一點兒,我就再沒有法子了的。”


    杜家樓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管這些花草有沒有用,花襲人總不會害他妻子才是。因為沒有任何理由。而他們夫妻既然嚐試過那麽多次,又為何不再嚐試一次!


    花襲人用完了一杯茶,將烤的暖烘烘的小薄襖穿回身上,衝杜家樓笑了一笑,便拿了她的東西出了廚房。路遇有夥計同她打招呼,她便笑容燦爛地回了禮。


    走到門口,她頓住了腳步——


    原不過纏**綿的秋雨突然間幹脆了起來,密集如直線般的雨水正唰唰啦啦、痛痛快快地往下落。這種雨勢,她肯定不能再架著她的牛車往會趕了。


    “花小娘子,你這是還要走?”一個夥計熱心地道:“這麽大的雨,你一個小娘子怎麽能冒險!要不,你同東家說一聲,我送你回去?”


    “多謝柱子哥。”花襲人甜甜地笑道:“隻是我又不是城裏的嬌小姐,往日冒雨做活都是有的呢,哪裏就需要人護送了。恩,幸好沒有風,柱子哥借我一把傘遮一遮就好!”


    柱子夥計是已經成了家的小夥子了。他生就一副好容貌,俊朗高大,縱使穿著不起眼的夥計服,也總是能讓花襲人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就燦爛地笑起來。


    從前那幾年,她回回到縣城,總愛和柱子哥廝混一會兒說上幾句話。換成那會兒柱子夥計要送她,她肯定歡歡喜喜的就應了。隻可惜他去年頭娶了個醋壇子,娘子大人盯他盯的很緊……花襲人早已經自覺自動地同他保持距離了。


    從縣城往大柳鄉,一來一回怎麽也要一兩個時辰。


    柱子夥計真送她,絕對難以同娘子大人交待。


    柱子夥計聽花襲人這麽說,便從櫃台內找了把油紙傘給她,依舊殷切勸道:“……小娘子歇一歇再走?這雨怕不能下多久。”


    花襲人笑著搖搖頭,道:“柱子哥同杜老板說一聲,我家牛車就暫時留在這裏,麻煩你們照顧一番了。今兒清元哥赴考,幹娘肯定在家中等我消息呢。我走啦!”


    說著,她衝柱子哥笑容燦爛地擺了擺手,披上蓑衣戴上鬥笠,撐開油紙傘,踏進了雨裏。


    雨水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花襲人離開柱子夥計的視線,站在大街上閉著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再睜開之時,雨水已經不再能對她的視線形成阻礙。花襲人嘴角噙著笑容,口中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


    三年多了,她前世的能力終於恢複了一部分。


    尤其是她耗盡了全部的心力做成了給杜家樓的那一包幹花草之後,大睡了一場,醒來後苦盡甘來,一直恢複的極慢的能力居然一下子增長的一大截……


    這怎麽能讓花襲人不歡喜。


    方圓幾十步內,所有的植物都是她的眼睛。漫漫的雨簾,掩住了所有人能夠投在她身上的視線。這一種自由自在的徜徉無束的感覺,真是太讓她懷念了。


    花襲人心情很美好。


    雨的落的密集。街麵上空無一人。


    突然,她從小鼻子中哼出來的調兒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右手方向。視線裏除了雨絲,什麽都沒有。但在她的腦海中,清楚地“看向”到了,在她右手邊的小巷中,幾個人真發生著什麽。


    花襲人挑了挑眉,拐向了那條小巷。


    她還記得這個小巷有個名字,叫板條巷,窄窄的隻能容的下兩個人並肩通行。巷子內開著的,多是人家的後門,且總共也沒有幾扇。青天白日裏就足夠的冷清無人,u看書.uuknsu.o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雨天。


    花襲人沒走幾步,便看見了前麵的極精彩的一幕。不禁挑起眉頭,兩眼閃閃發亮,興趣盎然——


    幾個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聚在一起,也沒穿蓑衣鬥笠什麽的,就那般淋著雨,將一個纖瘦的少年人胡亂地擠在牆上站著,你一把我一把地上下其手,大占便宜,口中嘖嘖其聲,聲聲猥瑣。


    那少年人不知為何隻穿著一件月白中衣,全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淋的濕透,那薄薄的衣料緊緊貼著他的身體,肉色半隱半現,纖細婀娜,誘人之極。隻是他的頭發胡亂的散著,又低著頭,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臉。


    “他娘的!這公子哥兒的味道果真不一般!這細皮嫩肉的,比扶風館的小相公們不知道嫩上多少!老子口水都流出來了!”一個大漢笑的淫邪,一隻手隔著衣服在那少年人身上胡亂摸。


    “瞎廢話算是什麽本事!我說老屠,你到底能不能就在這裏將事兒給辦了!再耽擱下去,藥效過了,憑這小爺的本事,你們一個個的,都要交待在這兒!”說話的這人身材瘦小,說話時候也故意偽裝了聲音。他沒有碰那少年,而是站在不遠處不斷催促著,一邊四下查看,顯得有些緊張。


    唔,原來是男對男下手啊,真是太勁爆太刺激了,古人誠不欺我!花襲人心中連連感慨,直禁不住伸長了脖子,瞧著興高采烈,幾乎要吹起了口哨。(求推薦票!推薦票到300張加更啊親!隻差一百多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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