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出申克沃減毒活疫苗並不難,難的是如何保證它的有效性。


    二階段的三期實驗,江扶月從理論上盡可能讓這個數值最大化。


    再根據實驗得出的相關步驟,最後成功製作了“初代申克沃減毒活疫苗”,她將其命名為——“a苗”。


    但實際情況如何,是否產生作用,必須通過活體試驗,才能最終確定。


    第一階段是單個動物活體試驗。


    江扶月用了小白鼠。


    在它接觸申克沃病毒前,先為其注射疫苗,觀測周期五天。


    五天之後,小白鼠情況良好。


    第二階段是大麵積、多種類、多數量的動物活體試驗。


    最終選定了一百隻小白鼠和五十隻猴子。


    這就不是江扶月一個人能完成的了。


    卡紮調來大量士兵,讓他們負責觀察和記錄。


    江扶月則事先教導他們觀測方法和注意事項,但這些人畢竟不是專業的,她無法完全放心,所以全程都盯著。


    好在,謝定淵主動帶著他的團隊成員過來幫忙,江扶月總算能夠喘口氣。


    “累不累?”男人伸手,準備將她垂下的發絲別回耳後。


    江扶月卻冷不丁避開,不讓他碰到。


    略帶窘迫:“別動,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洗頭了”


    為得到更完整詳細的觀測數據,江扶月在單隻小白鼠試驗觀測期,一刻也不敢擅離。


    連吃飯都控製在十分鍾內解決,睡覺也沒回宿舍,沒日沒夜地泡在觀察室。


    洗頭洗澡更不可能


    當時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反應過來感覺自己快餿了。


    “你別碰呀,我頭發油膩膩的”江扶月左閃右避,不讓男人的手落下來。


    謝定淵故意逗她:“我又不嫌棄你,怕什麽?”


    江扶月:“我自己嫌棄自己,不行啊?”


    說完,掙脫他的懷抱,退開兩步遠:“你先幫我盯著,不準偷懶,我回宿舍洗幹淨了再來!”


    說完,轉身跑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謝定淵搖頭失笑。


    不僅單平華、白傳浩這些人驚訝於她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顯著的成績,就連謝定淵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如今看她廢寢忘食,連頭都忘了洗,又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上天不會辜負每一滴汗水,尤其是混合了智慧的汗水。


    當天賦與勤奮結合,才是成功路上最強大的武器。


    江扶月洗完頭,換了身幹淨衣服,把自己從頭到腳、裏裏外外收拾得整整齊齊。


    然後迅速趕回實驗室。


    嗯,還是自己盯著比較踏實,也方便後續數據匯總。


    途中,迎麵碰上白傳浩和徐寬二人。


    白傳浩含笑上前:“恭喜。”


    徐寬卻沒說話,隻朝她輕輕點了點頭。


    江扶月:“謝謝。”


    白傳浩:“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減毒活疫苗已經成功一半,希望後續一切順利。”


    “借吉言。”


    “不過我很好奇,這麽多實驗,你是怎麽一個人做完的?”


    做完了不說,連數據記錄都那麽詳細。


    有幫手?


    這是白傳浩的第一反應,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雖然兩人已經不在一個實驗區,但地方就這麽大,不可能憑空多出一個人來。


    更何況,那麽大的實驗量,隻多一個人可做不完。


    江扶月:“刪繁就簡。”


    “怎麽個刪法?”


    “從理論上排除不可行項,從源頭控製實驗總量。”


    白傳浩若有所思:“那簡呢?”


    “實驗過程中簡化、合並、剔除不必要步驟,提高效率。”


    “沒了?”


    江扶月搖頭:“沒了。”


    “這麽簡單?”


    江扶月笑了笑,沒接話。


    有些東西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一定容易。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說完,越過兩人,徑直離開。


    白傳浩站在原地,還在想江扶月剛才的話:“刪繁就簡”


    可實驗步驟不是都有既定標準嗎?


    說刪就刪?


    結果會不會受到影響?參數會不會發生改變?條件是不是要有所增減?


    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前人既然把實驗步驟固定下來,製定規範,踐行標準,就是為了讓後人可以按部就班,減少誤差。


    怎麽能隨意改動?


    這裏改一點,那裏省一步,最後結果勢必麵目全非。


    “嘖”白傳浩搖搖頭,差點就真的信了。


    江扶月拿著殺手鐧會告訴其他人嗎?


    換成是他,他也不會。


    尤其在競爭對手麵前,更不會亮出底牌。


    “走吧。”他轉頭叫上徐寬,“早知道就不問了,問也白問”


    徐寬卻突然開口,“不是假的。”


    “嗯?”白傳浩一頓,“什麽?”


    “江扶月沒有撒謊,她確實是這麽做的。”


    “你怎麽知道?”白傳浩挑眉。


    “她這樣的人,根本不屑說假話。”


    徐寬說完,自顧自往前走了。


    可能這就是江扶月和他們本質上的不同,他們已經被書本、理論、知識、經驗所框定,理論說明減毒活疫苗不可行,經驗告訴他們選擇研究腺病毒載體疫苗,可能更容易成功。


    但江扶月不一樣。


    她的思維是自由的,無限發散,不被外界左右。


    所以她敢於嚐試,無懼打破常規。


    而這點,無論是他,還是白傳浩,抑或團隊裏其他成員都不具備。


    江扶月前腳剛跟白傳浩兩人分開,後腳就碰到單平華和辛洪成。


    倆老頭兒遠遠看見是她,腳步一頓,臉上不約而同湧現出尷尬的神色。


    尤其是辛洪成,當初他針對江扶月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些唱衰的酸言酸語言猶在耳,可如今這姑娘直接用實際行動打腫了他一張老臉。


    疼是真的疼,窘也是真的窘。


    單平華率先開口,和她打招呼,然後又問:“實驗進行得怎麽樣?”


    江扶月:“一切順利。”


    “那就好。”


    辛洪成隻能在一旁尷尬地點頭附和。


    三兩句客套的寒暄之後,江扶月離開。


    單平華看著女孩兒年輕高挑、活力無限的背影,不由輕歎:“老咯——”


    辛洪成順勢望去,輕喃出聲:“誰能想到這麽一個小女娃娃居然把我們沒有把握的事做成了呢?”


    當初,他們也曾考慮過減毒活疫苗的方向。


    但出於和白傳浩團隊同樣的顧忌,最後並沒有選擇。


    “如果一開始我們也”


    單平華擺擺手,打斷他:“老辛,開弓沒有回頭箭,路是我們自己選的,不能因為看見別人在另一條道上跑得快,就全然否定自己腳下的路。”


    “好好走,多花點時間,大不了再拐幾個彎,最終也還是能到終點,不用眼饞別人。”


    辛洪成一默:“話是這麽說,但心裏難免會有想法。”


    “有想法能怎麽樣?難不成還能換到別人的路上去?”


    辛洪成怔住。


    是啊,既然知道自己的路不好走,為什麽不能換到另一條好走的路上去?


    至於原本那條路上的人


    擠走就是了!


    這還不簡單嗎?


    江扶月回到實驗室的時候,謝定淵正用阿拉伯語指導一個士兵如何記錄猴子的身體數據:“五個方麵,總共十項,第一項是”


    等他講完,士兵了然地點點頭,轉身離開後,江扶月才上前。


    “看來謝教授不僅實驗做得好,講課也不錯。”


    “嗯,”男人湊近一聞,眼神微醉,“洗得香噴噴,讓人忍不住想往床上抱,你說該怎麽辦?”


    江扶月瞪了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水光瀲灩、笑意盈盈,“隻有你才會往這方麵想——老不正經!”


    “當然隻有我能這麽想,其他人敢一個試試?”


    還真以為男朋友是白當的?


    江扶月挑眉,故意問,“敢了又如何?”


    謝定淵笑得陰沉沉、涼颼颼:“不如何,雙手打斷而已。”


    “”


    ------題外話------


    一更,三千字。


    二更大約在21:30左右,不一定準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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