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談話,除了列席人員和江扶月本人,誰也不知道具體內容。


    談話後的第二天,江扶月就沒有繼續留在實驗區了,而是搬進了單獨的實驗室。


    與謝定淵的個人實驗室,隻有一扇玻璃牆作為隔斷。


    隻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和團隊成員待在實驗區,並不常來。


    在這裏,江扶月將繼續後麵幾個階段的研究。


    卡紮叫來五個士兵幫忙運送設備。


    沒錯,新購置的那些江扶月要全部帶走。


    指揮幾人打包,弄好之後又檢查了一遍,她才放心。


    走的時候,徐寬追上來,叫住她——


    “等一下。”


    江扶月止步回頭,目露詢問:“有事?”


    “我”他停頓一瞬,而後仿佛下定決心,“能不能加入你的團隊?”


    江扶月挑眉:“你確定?”


    “其實最開始團隊在著手研究申克沃疫苗的時候,我提出過減毒活疫苗的方向”


    但並未被采納。


    最終團隊選擇的是腺病毒載體疫苗。


    “當團隊方向與我自己的思考有所偏離時,幾乎沒怎麽糾結與掙紮,我就選擇了妥協。如果不是遇見你,你也沒有選擇減毒活疫苗這個方向,我可能到現在還在團隊裏繼續老實本分地研究腺病毒載體疫苗。”


    “但是現在減毒活疫苗已經立項,我有機會繼續堅持最初的方向,而你也需要人手,不是嗎?”


    徐寬把這當成合作,他和江扶月完全可以互利共贏。


    江扶月:“你想過脫離現有團隊,來我這裏,會有什麽後果嗎?”


    徐寬一默。


    他當然想過。


    這幾天每當入夜躺在床上,他都輾轉反側地在想。


    中途離隊,無異於背叛。


    他和白傳浩以及其他團隊成員這麽多年的情分就算到頭了。


    江扶月:“除此之外,你還要承擔風險。如果減毒活疫苗研發不成功,項目失敗,你將無處可去。”


    臨時團隊解散,以前的團隊又不接受他,那他的學術生涯很可能就到頭了。


    徐寬驚出一身冷汗。


    “回去吧,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就草率地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說完,江扶月轉身離開。


    徐寬站在原地,涼風從通道口灌進來,吹得他渾身冰冷。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高中畢業填報誌願的時候,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艱難地在臨床醫學和免疫學兩個專業之間做選擇。


    是留在原本的團隊,安安穩穩,一路平順;還是跟江扶月一起冒險,承擔不確定的未來?


    對他來說,這是一場豪賭。


    贏了,魚躍龍門,天高海闊;輸了,滿盤盡棄,一無所有!


    “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白傳浩走過來,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徐寬一個激靈,下意識想避開,做到一半又猛地頓住,扯出一抹笑:“沒什麽想點事”


    白傳浩斂下眸中的沉思,也跟著笑開:“走吧,到飯點了,一起去食堂。”


    “好。”


    徐寬再次找到江扶月是三天之後。


    彼時,她已經開始第二階段的研究,這個階段需要大量實驗。


    而這些實驗大多複雜、繁瑣,每個步驟都需要江扶月親自完成。


    所以大部分時間她都泡在封閉實驗室裏,隻中午吃飯的時候出來一次。


    徐寬運氣好,過來的時候,江扶月剛脫下防護服,做完消殺工作,正準備去食堂。


    “坐。”她指了指對麵那把椅子。


    徐寬依言坐下,說了聲:“謝謝。”


    “今天找我是為上次那件事?”


    他點頭,卻並未抬眼,臉上隱隱浮現出頹然的神色。


    江扶月收回目光,她大概已經猜到答案了。


    果然——


    “抱歉,我之前考慮不周,一時衝動。”


    江扶月問他:“現在考慮好了?”


    “對不起,我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打擾了。”


    江扶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自己要走的路。


    她當然可以想辦法爭取徐寬,比如,告訴他目前項目一切順利;再比如,向他保證最後實驗一定會成功。


    反正吹牛而已,畫餅誰不會?幾句話的事兒,又不需要付出成本,承擔責任。


    但卻可以讓此時處於搖擺狀態的他,重新做出選擇。


    然而最終江扶月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


    沒這個必要。


    一個最初就不夠堅定的人,可能走到半路還會搖擺,甚至折返回頭。


    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需要什麽,又怎麽能指望別人替他做決定、下決心?


    每一次選擇,造就了最終的結局。


    這才是命運的可愛之處。


    一手織就,有因有果。


    江扶月:“不用說抱歉,你又沒做錯。”


    徐寬抬眼:“那我走了。”


    “嗯,回去吧,繼續加油。”


    離開那一刻,徐寬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擁有的也不少。


    或許將來有一天他會後悔錯過了機遇,但可能也會慶幸自己規避了風險。


    未來誰又說得準?


    唯一可能發展成為幫手的人,最終並沒有選擇她,江扶月說不遺憾是假的。


    但遺憾歸遺憾,卻並不沮喪。


    既然沒有幫手,那就擼起袖子自己幹。


    為了提高效率,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更多工作,她開始借助編程。


    如果每個程序都自己寫,好像也會耗費不少時間,然後她又製作了一套自動編程係統。


    而係統運作貌似也需要花費一定時間,接下來,她開始進行簡化。


    順著這樣的思路,江扶月在每個環節都把效率提升到極致。


    她一個人,再加上一套係統化的運作,竟然相當於一個小團隊的研究產出水平。


    為了更好把控每一個實驗環節,避免出現同一個結論重複實驗的情況,江扶月還自製了一張實驗回溯表,把每一個步驟都用固定字母進行賦意,然後代替填寫到表上。


    之後如果需要再次進行這樣的實驗,就可以直接從表上回溯。


    尤其是當其中某個步驟出現錯誤時,一查表格就能在最短的時間發現問題,有效避免一步走錯、全盤來過的尷尬。


    由於很多東西都是她私自設定,所以除了江扶月本人,其他人就算拿到資料,也根本看不懂寫了什麽。


    包括謝定淵在內。


    “你這個表格”男人緊皺著眉頭,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母符號,滿眼疑惑。


    數獨?迷宮?字母遊戲?


    都不太像。


    “別看了,”江扶月從他手裏抽出來,隨手放到一邊,“你看不懂的。”


    “是嗎?連我都看不懂?”


    “當然。”女孩兒下頜微抬,眼中含笑。


    謝定淵來了興致,重新拿起來,豎到兩人麵前:“那你跟我解釋解釋,這個a到z分別代表什麽?還有大寫和小寫有什麽區別?”


    江扶月:“a是冷凍電鏡觀察所得,b是”


    謝定淵:“那這個cryo-sem呢?”


    “超低溫製樣和傳輸”


    聽完她的解釋,謝定淵再定睛一看,好家夥,這張表格竟然囊括了整整36個實驗的所有步驟!


    隻要表格持續延展,就算三百六十個實驗步驟也能裝下。


    “有意思!”


    2月27號,在立項僅七天後,江扶月以驚人的速度,拿出了第一期實驗數據,外加分析報告!


    高層驚訝了——


    “這、麽快嗎?”


    “不是隻有江扶月一個人?她物色到合適的團隊成員了?”


    沒錯,在那場秘密談話裏,江扶月爭取到了自主選擇團隊成員的權力。


    這就相當於完全掌控了團隊核心。


    增員減員都由她一個人說了算!


    起初高層還不肯鬆口,覺得給她的權力過大。


    是x博士說了一句:“江扶月才是這個團隊最具價值的東西,給她再大的話語權都不過分。”


    最後,高層們才集體點頭。


    ------題外話------


    二更,三千字。


    我月一枝獨秀,一個人就是整個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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