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扶月再次醒來,枕邊已經沒人,但餘溫尚存。


    她迅速穿上衣服,跑出房間。


    蒙蒙亮的天邊,一架直升機正緩緩飛遠。


    “混蛋”


    這麽短的時間,回來幹什麽?


    待在f洲不好嗎?!


    淨回來招惹她了!


    “誒?那位同學,你哪個連的?這麽早不在宿舍睡覺,跑到訓練場幹什麽?”


    江扶月深呼吸,轉頭:“不好意思,現在就回去。”


    可惜,還不等她走進宿舍大樓,催命的集合哨便響起。


    江扶月又重新回到訓練場。


    郝大誌看著比他還早到的江扶月,表情有點茫然。


    距離哨聲響起還不到二十秒吧?


    她是從窗戶飛下來的嗎?


    江扶月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場中,對他狐疑的打量狀若未見。


    很快,學生陸續下樓集合。


    除開少部分遲到的人以外,大家都很迅速,並且穿戴整齊。


    這是練出來了。


    郝大誌很滿意。


    “報告!今天還是謝教授給我們上課嗎?”


    郝大誌擺手:“謝教授已經離開了,今天常規作訓。”


    頓時一陣哀嚎。


    “叫什麽叫?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立正!”


    烈日當空,曬得人睜不開眼。


    郝大誌可能也是顧及到天氣太熱,這群富貴小花朵身體素質一般,也不讓跑圈了,就一遍遍訓練大家踢正步。


    鞋摩擦在滾燙的地麵,腳底板仿佛火燒。


    眾人汗流浹背,蔫不拉嘰。


    活脫脫一片即將枯萎的花田。


    郝大誌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心知過猶不及的道理,抬手一揮:“大家休息一刻鍾!”


    刹那間,眾人仿佛重新活過來。


    “要死咯早知道軍訓這麽累,我才不來”


    “來都來了,說這些有什麽用?”


    “感覺下一秒就要被烤熟。”


    “強烈要求今晚宿舍開空調,不然我給大家表演個輾轉反側、整夜無眠!”


    “+1,支持開空調。”


    “昨天就想開了,咳最後怕被罵,沒敢提。”


    “說真的,少爺從沒吃過這種苦。”


    “說得像誰吃過一樣,切”


    “誰還不是個公子哥兒?就你最矯情!”


    “”


    這些抱怨江扶月隻聽了一耳朵,便不再關注。


    她徑直走到陰涼處,接過霍繁錦遞來的礦泉水。


    “謝謝。”


    “咳不客氣!話說月姐,你昨天去哪了?從下午就沒看到人,晚上也不回來。”


    岑喬喬立馬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辦點事。”


    “哦。”霍繁錦識趣地沒再往下問。


    中途,江扶月和柳絲思被郝大誌叫走。


    “教官,有什麽事?”


    “你們以前是不是接受過特訓?”郝大誌開門見山。


    綜合這幾天的表現來看,兩人無論體力,還是射擊,都比普通學生強太多。


    他會有這個疑問,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其他教官看完兩人的各項成績,也是這麽懷疑的。


    現在有錢人家的孩子已經不玩鋼琴、豎琴、管風琴?開始流行從小接受特訓了?


    郝大誌忍不住想。


    然而——


    江扶月:“沒有。”


    柳絲思搖頭。


    兩人都否認了。


    郝大誌一愣,這才擺手,讓兩人離開。


    至於信不信,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訓練場,還沒歸隊,便驚聞一陣騷動——


    “真的打起來了?!”


    “我騙你幹什麽?不信過去看啊!”


    “走走走!教官眼皮子底下打架,這些人可真能。”


    “別了吧,萬一被教官發現”


    “嘖,打架的都不怕,你一個看熱鬧的慫個屁?再說,這是海大和明大的矛盾,跟咱們央大又沒關係,罰不到你頭上。”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海大怎麽會跟明大起衝突?之前也沒聽說有仇啊?”


    “好像是因為搶一處休息的陰涼地,海大一男生對明大的女生罵罵咧咧,最後還想動手,結果被明大這邊的男生發現,那肯定不能就這麽算了,結果海大也不服氣,雙方就這麽杠上了唄!”


    “”


    江扶月和柳絲思一邊聽,一邊加快腳步。


    到了人最多的地方,擠到最前麵,隻見厲辰跟一個黃毛正打得不可開交。


    場上。


    厲辰隻覺一股勁風擦過耳畔,他下意識偏頭,卻見一記硬拳襲至麵門。


    他閃身躲開,對方第二拳又接踵而至。


    鐵錘一樣的拳頭挾裹著強勁的攻勢,厲辰後蹌半步,堪堪擦肉避過,如果晚一秒,隻怕此刻鼻梁已經斷了。


    嘩——


    人群大驚。


    “黃毛這是要動真格嗎?”


    “大爺們兒幹架就是得勁!哪像女人撕x,又是抓臉,又是揪頭發的,掉價!”


    “嗬,我們女人招你惹你了?你媽不是女人?你倒是大老爺們兒,難道你沒被你媽打過?看不起誰呢?”


    “”突然覺得好有道理,不敢開腔。


    “這黃毛身手挺好啊,一招一式像模像樣,練過吧?”


    “人家國防生來著,你說呢?”


    “我去——國防生啊?也對,畢竟是海大嘛”


    “那什麽國防生也能染頭發?”


    “額!你的關注點很清奇。”


    “明大那個又是什麽來頭?”


    “厲辰,一富二代,據說親爹是明大校董,家裏巨有錢。”


    “少爺脾氣,難怪一點就炸!可能黃毛也沒想到明大這樣的富貴窩裏還能出刺頭。”


    隻見厲辰狼狽閃躲,對方卻越戰越勇。


    一個屈肘後頂,黃毛眼神發狠,轉身直擊厲辰胸口。


    這個力道落下去,隻怕要完!


    對方動作太快,厲辰愣住,等反應過來,想像之前那樣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江扶月和柳絲思同時出手


    前者擋開黃毛的攻擊,後者抓住厲辰往後拖。


    事後,顧淮予追問厲辰被救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


    他想了想,說:感覺自己像隻小雞仔,被命運逮住了雞翅膀。


    顧淮予:沒了?


    厲辰:還有一個疑問。


    顧淮予:什麽疑問?


    厲辰:柳絲思的力氣為什麽那麽大?比倆不,仨男的加起來還恐怖。


    之後如何暫且不提,隻說現在,被救下的厲辰兩眼發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冷嗤乍起——


    柳絲思:“慫蛋!”


    厲辰:“”我當時害怕極了,悄咪咪不敢開口。


    再看場上,黃毛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女生攔住。


    他看看自己打出去的右手,再瞅瞅江扶月那細胳膊細腿兒,估計隻是巧合。


    他發揮失常,而對方恰好避過。


    “我不打女人,你走開,讓那個男的上來!”黃毛直指厲辰。


    後者禁不住激,咬緊牙關,準備衝上去,結果被柳絲思一個涼颼颼的眼神定住。


    “咳這人太囂張了,我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他要拽上天!”


    柳絲思:“你打得過嗎?”一殺。


    “到底誰給誰顏色瞧?”二殺。


    “他拽不拽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拽不起來。”死了。


    厲辰不衝了。


    顧淮予沒良心地笑出聲。


    柳絲思轉眼,沁涼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很好笑嗎?”


    顧淮予:“?”


    “本校女生受了欺負,他還知道上去幫忙,你呢?你在幹什麽?”


    顧淮予:“?”


    “就像這樣站在原地笑嗎?”


    顧淮予:“???”


    “那你連個慫蛋都不如。”


    顧淮予:“”草啊!


    厲辰:突然有那麽一丟丟驕傲是腫麽肥事?


    而程斂和梁競洲則不動聲色往邊上挪。


    嗯,站遠點,火才燒不到自己。


    場上,黃毛持續叫囂——


    “喂,你磨磨蹭蹭是不敢嗎?也行,那你當著大家的麵給我鞠躬道歉,我就原諒你,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怎麽樣?”


    “不怎麽樣。”回話的不是厲辰,而是一道清泠的女聲。


    黃毛眉峰上挑,轉回來,第一次正眼打量麵前的女孩兒


    雖然穿著千篇一律的迷彩服,可身材高挑,腰細腿長,五官更是驚豔。


    “我說了,不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江扶月還沒說話,圍觀的明大學生就炸了——


    “草!他是在調戲月姐嗎?”


    “一口一個女人,簡直放肆!我月姐是女人嗎?咳當然是了。不過‘女人’這個形容真的太太太普通,請叫女神,謝謝!”


    “女人你麻痹,那是你姑奶奶!”


    “這黃毛狗太欠了,月姐弄他——”


    “對,nen死他!”


    “”


    一時間,明大學生鬥誌激昂。


    可落在黃毛眼裏,就是毫無意義的嘴炮和挽尊。


    他充耳不聞,大膽火辣的目光掃過江扶月全身,笑嘻嘻勸道:“美女,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啊?”


    “廢話真多。”


    “什麽?”黃毛還沒反應過來,江扶月拳風已至。


    他措不及防,左邊顴骨挨了一記,悶痛襲來。


    “靠——”這下,黃毛不敢輕敵了。


    “美女,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挺好。”說完,趁江扶月還未退開,猛地抬腿踹過去。


    江扶月閃身一避。


    黃毛踹空。


    就在他轉身瞬間,江扶月第二次進攻,目標是他小腿。


    膝蓋受創,驟然彎曲,黃毛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他咬牙,眼神發狠:“你別太過分!我說過不打女人,別逼我破例!”


    江扶月冷笑:“技不如人,借口還多。”


    “你——”


    黃毛眼神驟凜,忍住膝蓋傳來的疼痛,一聲怒喝,猛地揮拳進攻。


    江扶月早有防備,一個旋身,閃到他身後。


    接著扣住對方左肘,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同時捏他手肘兩側,拇指於外,食指、中指在內,捏準骨縫,再用力向下猛拉,同時左手握住黃毛小臂向上一捉!


    哢嚓——


    一聲脆響,接著慘叫乍起。


    沒有人看清江扶月是怎麽做到的,反正黃毛哀嚎一聲之後,就徹底不行了。


    臉色慘白,冷汗如注,爛泥似的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成蝦米狀,右手死死捂住左肘,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疼痛。


    “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麽?”


    江扶月勾唇:“是不是很疼?那種感覺就像手被人擰斷了。”


    斷、斷了?


    黃毛瞳孔緊縮,“我弄死你!”


    一邊怒吼,一邊試圖爬起來,可惜,都是徒勞。


    爬幾次,摔幾次。


    “嘖嘖,都變成這樣了還喊打喊殺。記住,口號隻會影響出劍的速度,有本事你直接動手啊?”


    黃毛咬牙,試圖把受傷那隻手抬起來,可一動就鑽心地疼。


    他心下恐懼:“不,你不敢的”


    “什麽不敢?挑釁的是你,我出於正當防衛才動手,至於是傷還是殘,這就不在可控範圍內了。畢竟,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打架也一樣,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


    言下之意,就算你的手真的斷了,那也與我無關,全是意外。


    黃毛從來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那張臉有多美,心就有多毒,下手就有多狠!


    江扶月蹲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不服氣啊?”


    黃毛暗暗提勁,卻發現左手紋絲不動:“你、你到底對我的手做了什麽?”


    她根本沒怎麽使力,所以不可能斷的。


    江扶月好似看穿他的想法,笑意更甚:“要知道很多時候,斷骨並不需要蠻力,隻要勁使得巧,效果超乎想象。舉個不怎麽恰當的例子,有些人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骨頭沒斷,隻是輕微擦傷;但有的人走路摔了一跤就能讓脊椎錯位,這是為什麽?”


    黃毛嘴角一緊,並不接話。


    江扶月又問他:“看過射雕英雄傳嗎?”


    “”黃毛一臉莫名。


    “郭靖的二師父叫朱聰,他有一項拿手絕學,叫分筋錯骨手。”


    黃毛皺眉,直覺接下來聽到的不會是什麽好話。


    果然——


    “這個朱聰,外號‘妙手書生’,有一雙巧手,十分擅長點穴。看過武俠劇的人都知道,學會點穴的前提就是熟知人體穴道關節。而分筋錯骨手,就有借助穴道摧毀人筋骨的作用,是不是很有趣?”


    黃毛臉色慘白,分、分筋?錯、骨?


    這麽一想,左邊手肘好像更疼了。


    可他依舊嘴硬:“你、以為我會信?什麽射雕英雄傳,什麽分筋錯骨手,我看你電視劇看多了,大白天說夢話!”


    江扶月也不惱,清冷的嗓音有種無情的空靈,鑽進耳朵裏,浸著一股寒意。


    “一個人的身體有三百六十五個骨節。先說髑髏骨,男子自項及耳並腦後共八片,腦後橫一縫,當正直下至發際,別有一直縫,婦人隻六片,腦後橫一縫,當正直下無縫;再說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六,是為骨之稍,又謂骨之餘也;胸前骨一條,心骨一片,猶如錢大”


    她曾經在一中圖書館的舊書堆裏扒拉到一本名為習骨術的雜書,閑來無聊,便隨手翻了幾頁,得益於過目不忘的本領,正好把當時看過的扉頁總述背了兩段。


    這下黃毛看她的眼神終於不一樣了。


    “你你你到底是誰?!”


    不是他死到臨頭還好奇,而是江扶月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武俠小說裏深藏不露的高人。


    就是那種明明身懷絕世武功,卻頂著與身份不符的皮相,各種裝逼,最後才打臉的主角。


    而被打臉的通常都是炮灰。


    黃毛:“?”我要灰飛煙滅了嗎?


    被唬住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各路吃瓜群眾——


    “所以月姐真的會武功?”


    “黃毛實慘。”


    “這算吊打了吧?嘖嘖幸好開學到現在我對月姐都是懷著一顆崇敬之心,恭恭敬敬。”


    “剛才月姐那招怎麽使的來著?你看清楚了嗎?就這樣一抓,一提,黃毛怎麽就倒了?”


    “別問我,反正我已經看花眼了。”


    “臥槽!莫非是傳說中的暗器?”


    “我覺得可能是用毒。”


    “咋覺得更像內力呢?”


    “估計還帶點兒輕功”


    “神他媽的內力輕功,你們還真信啊?”


    “為什麽不信?月姐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就是!月姐最牛!”


    明大學生中,不知是誰先起頭——


    “月姐萬歲!”


    “月姐碉堡(diao爆)!”


    “月姐yyds(永遠滴神)!”


    “看誰以後還敢欺負我們明大!”


    就連厲辰也忍不住跟著眾人一起大喊:“yyds!”


    顧淮予一臉見鬼的表情。


    梁競洲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程斂也並不意外,深邃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到場中江扶月身上。


    四個繼承者,三個陣亡,已成既定事實。


    還掙紮什麽呢?


    躺平接受其實也沒什麽丟臉的,畢竟,是她——江扶月——


    永遠的神啊!


    ------題外話------


    兩更合一,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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