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一頓。


    接著拿出手機,點開頭條新聞。


    #f洲未知病毒#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據悉,我國政府已派遣專家團隊前往f洲支援後續將提供技術支持負責相關疫苗研發


    談嘉許:“也不知道這個病毒有沒有傳染性,可千萬別像當年諾瓦病毒一樣全球大爆發。”


    陳程:“放心吧,有謝教授在,當年諾瓦病毒都能被他攻克,這個未知病毒又算什麽?”


    “對哈”


    兩人說話的時候,袁本濤和李昭一前一後走進教室。


    閑聊聲戛然而止,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袁本濤站到講台上,清了清嗓:“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知道成績,我也不多說,自己看吧”


    話音剛落,李昭已經打開投影,成績和排名就這樣措不及防映入眼簾。


    第一名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江扶月穩居榜首。


    滿分的成績更是惹眼。


    好像從第一天小考開始,她就沒從這個位置下來過。


    滿分也像不要錢一樣瘋狂輸出。


    “這麽難的題,還能考滿分,服了服了。”


    “考試機器不是白叫的。”


    “好像除了滿分之外,她就沒考過其他分數吧?”


    “不是‘好像’,是‘肯定’。”


    “我有個同學,參加過物競夏令營,據說每天都被大魔王虐,以致於他現在抗壓能力成倍增長。”


    “咱們這屆不管物理競賽、信息學競賽,還是數學競賽,都太難了,真的。”


    “然而最可怕的還不是她滿分第一,而是跟她一個學校的小夥伴都入選了。”


    沒錯,淩軒以三分之差屈居第二,陳程和談嘉許則分別排在第五和第六。


    都成功入選國家隊!


    郭子棟第三,魏空覺第四。


    這六人便是今年imo國家隊正式成員。


    “進、進了?”談嘉許表情一怔,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進了!我們進了!”


    陳程一個勁點頭,激動到不知如何開口,隻眸中有水光一閃而逝,終於


    付出得到了回報,汗水結成果實。


    “看網上說月姐是歐皇,組隊必躺贏的那種。”


    “嚶!隻恨我沒生在臨淮,不能跟月姐當校友。”


    “求奶,求帶飛。”


    “月神還缺腿部掛件嗎?我第一個報名,不收錢,倒貼。”


    “是不是臨淮風水特別好?所以養出來的人才這麽優秀?”


    “”


    袁本濤等大家議論夠了,逐漸安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


    “競賽是殘酷的,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擁有了競技的魅力。入圍國家隊的同學,恭喜你們,即將承擔起更重的責任;沒有入圍的同學也請不要灰心,雖然錯過了學科競賽,但我希望你們能在人生的競賽中走得更長更遠!”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好多同學都低下頭,悄悄抹眼角。


    中途折戟,他們心裏並不好受,誰走到今天不是付出了汗水與努力?


    但結果卻未必盡如人意。


    這就是生活。


    終究要學會麵對。


    這一場他們輸了,卻為下一場積攢了贏的資本。


    國家隊名單確定後,六人被叫到辦公室。


    李昭:“這次由我和袁教授帶隊,後天早上八點校門口集合,出發去蘇黎世,大家有問題嗎?”


    六人紛紛表示:“沒有。”


    “好,那回去準備吧。江扶月留下。”


    待五人走後,江扶月對上李昭打量的目光,微微挑眉:“李教授,您找我有事?”


    他點頭:“有事。”


    說著,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遝a4紙。


    江扶月不動聲色掃過最上麵那頁,是一道奧數題,下方空白的地方寫滿了解題步驟,公式加數字密密麻麻。


    嗯有點眼熟。


    李昭直接推往她麵前一推:“看看,知道這是什麽嗎?”


    江扶月不用看,因為她已經想起來了:“知道。”


    李昭見她坦然自若、毫不心虛的樣子,不由擰眉:“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試題。”


    “什麽試題?”


    “奧數練習題。”


    李昭:“我們並沒有出過這樣的題目。”


    “所以呢?你們沒出過的題,難道學生不能做?”


    李昭眉心越收越緊:“現在有人舉報你偷題泄題!私設培訓班!要求取消你國家隊資格,並且永久禁賽!”


    又是舉報,跟cmo冬令營那場由方柳柳一手主導的當眾揭發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方柳柳更衝動,選擇和江扶月麵對麵硬剛,而這次舉報的人顯然吸取了前者的教訓,改用背後告狀的策略,利用老師對江扶月施壓。


    嗬


    “我能冒昧問一句,這個人是誰嗎?”


    李昭搖頭:“抱歉,按照規定,我們不能泄露舉報者的個人信息。”


    江扶月也不惱,好像早就猜到:“抱歉李教授,對方這兩條指控,我一條都不接受。”


    “首先,關於偷題泄題,請問偷了誰的,泄了誰的?”


    李昭一愣,視線落在那遝a4紙上:“這裏麵確實有一些題目和幾次小考的題目類似。”


    江扶月:“您確定?”


    “確定。”


    “所以僅僅隻是類似,而非原題,既然如此,又何來泄露?”


    被反將一軍的李昭:“”


    江扶月撿起那遝a4紙,每一張都有一道奧數題,是她拿給陳程和談嘉許練習用的。


    用完之後就留在那間空教室裏,也不知道怎麽到了李昭手上,還成為她露題泄題的關鍵證據。


    江扶月:“退一萬步講,假如我真有這個本事,那為什麽隻泄露幾次小考題目?而不是泄露最後那場直接關係到國家隊人選的題?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哦,對了,如果我能提前知道考題,那究竟是你們幾位教授中的誰口風不嚴,甚至徇私包庇,給了我竊題的機會?”


    李昭表情一黑,她這是做了個套子,把自己裝進去的同時,也隨時準備把岸上的人拉下水。


    “你、胡說!”


    “是嗎?”江扶月挑眉,語調平靜,“可我覺得自己以科學為依據、邏輯為主導、嚴謹的態度為原則,在基於現有證據和罪名的前提下,進行全麵的合理性分析,這怎麽能叫胡說?”


    李昭:“”我信你個鬼!


    “其次,有關私設培訓班,我一沒收錢,二沒招生,這叫什麽培訓班?”


    李昭:“難道你不是私底下在給陳程和談嘉許補課?”


    “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有什麽問題?”


    “”


    “還是說集訓有規定不許隊員之間溝通交流?答疑解惑?”


    “”好的壞的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江扶月雙手撐在桌沿,身體前傾,雙眸微眯:“以上就是我的解釋,李教授還滿意嗎?”


    李昭訥訥:“還、還行。接下來我們會以事實為依據,秉持嚴謹公正的態度,認真調查這件事。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江扶月沒動。


    李昭目露疑惑:“還有事嗎?”


    “有。我要舉報。”


    “哈?”李昭傻眼。


    “怎麽,不可以嗎?”女孩兒似笑非笑。


    “當、當然可以!你要舉報誰?舉報原因?還有相關證據,需要一一說明。”


    江扶月:“我要舉報舉報我的那個人,原因是造謠汙蔑,至於證據”


    她把手裏的a4紙放下,推回到李昭麵前。


    這就是證據!


    “?”


    “希望李教授也能像調查我一樣,認真地調查那個人,在結果出來之前,我覺得我應該先暫停一切有關imo的活動,包括前往蘇黎世。畢竟,我的入選資格還有待確認。”


    “當然,這也是對李教授您作為調查人員的尊重,像我這樣的戴罪之身正常活動,恐怕會引來非議。防火防盜防小人,萬一又被舉報怎麽辦?”


    李昭一聽江扶月不去了,頓時傻成呆鳥,木在原地。


    “別啊!現在隻是調查階段,還什麽都不清楚,你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


    他慌了:“imo是多大的事啊?一年的選拔準備就為最後這一戰,你!”


    江扶月垂眸,低聲一歎:“李教授,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清白大於天,總不能別人往我身上吐口水,周圍人都嫌我臭,我還巴巴地貼上去,那我成什麽了?”


    “誰、誰嫌你臭了?”


    “你啊。”


    李昭震驚:“我什麽時候嫌你臭了?你怎麽亂說?!”


    “從您決定盤問我那一刻起,我在您心目中就已經臭了。”


    她的犀利讓李昭措手不及。


    “我”他試圖解釋,卻發現任何言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因為,對方沒有說錯。


    他確實先入為主了。


    江扶月微微一笑,好像根本不在意,從神態表情,到肢體動作都在詮釋什麽叫雲淡風輕。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距離後天早上八點還有45個小時,如果還不能清查原委,那我就隻能求助警察叔叔了”


    畢竟,她隻是一個單純無害、一心想要幫助同學最後卻被破了髒水的好人。


    說完,江扶月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突然腳下一頓,回頭對李昭笑了笑:“時間不多,您可抓緊了。”


    李昭:“”好氣!好氣!


    等江扶月走後,一直豎起耳朵正大光明偷聽的袁本濤、向鵬義、何龍昌幾人迅速圍上來。


    “老李,丫遇到對手了。”


    “咱們這位江同學,確實不同凡響。”


    “你說一句,她有三句在等著,還義正辭嚴,光風霽月。”


    “比泥鰍還滑不溜手啊”


    李昭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又聽完幾人的風涼話,徹底繃不住了——


    “有完沒完?!現在的問題是江扶月反舉報,打算撂挑子不考了,你們想過後果沒有?還在這裏嘻嘻哈哈!”


    “咳!老李,我現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著急也沒用啊,還不如跟我一樣,坦然點。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bb”


    李昭頭上青筋一跳:“夠了!你給我閉嘴!”


    “哦。”閉嘴就閉嘴。


    向鵬義:“這個江扶月還真把她的小夥伴們全搞進來了,六個人的團隊,他們就占四席,厲害得很呐!”


    “時間確實不多了,趕緊解決處理吧,別耽誤後天飛蘇黎世。”最後袁本濤站出來,一錘定音。


    何龍昌咂咂嘴,“這下那個舉報的人要倒黴嘍”


    食堂,江扶月到的時候,三人已經為她打好飯,坐下來等著了。


    “月姐,這裏——”談嘉許揮手。


    江扶月抬步走過去,期間明顯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緊追不放,困惑中帶點驚愕,忐忑裏藏著不安。


    她沒回頭,徑直走到座位坐下。


    陳程:“月姐,李教授單獨找你有什麽事嗎?”


    江扶月把目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表情平靜,語氣淡淡。


    “靠——他們什麽意思啊?就憑幾張破紙就想給月姐定罪,這麽牛x咋不上天?”


    淩軒放下筷子,作勢起身:“我去找教授說清楚”


    結果被江扶月阻止:“坐下,先吃飯。”


    少年一頓,最終還是聽話地坐下來。


    陳程:“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江扶月:“等。”


    教授們沒有一個是傻的,自然知道在她和那個舉報者之間,砝碼應該偏重誰。


    見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三人不約而同輕舒口氣。


    吃完飯,正準備離開,江扶月卻突然起身,丟下一句“等我兩分鍾”,然後朝背對的方向走去。


    最終停在一張餐桌前,坐在對麵的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熱情含笑的臉:“江同學,要一起坐嗎?”


    “不用了,吳娉婷吳同學。”她嘴角輕勾,一字一頓。


    女孩兒臉上瞬間閃過迷茫,好像在問:不是一起坐,那你找我幹什麽?


    兩人交集並不多,在這之前說話甚至沒超過五句。


    她留給江扶月的唯一印象就是坐在前排埋頭刷題的背影,肩膀縮在一起,腰杆微塌,好像永遠也挺不直。


    “江同學,你有事嗎?”


    “有。”


    “?”


    “舉報好玩嗎?沒有證據的惡意舉報是不是更刺激?”


    女孩兒目露茫然,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你在說什麽啊?什麽舉報?你被舉報了嗎?”


    “是啊,我被你舉報了。”江扶月莞爾勾唇,臉上看不出丁點兒憤怒的情緒。


    不是強裝,她是真的在笑,連帶眉眼都舒展開。


    “我?”女孩兒震驚又無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我怎麽會舉報你?”


    “因為作為第七名要想入選國家隊,前六名就勢必要出局一個,你才能順理成章補位。”


    “江同學,你是不是想太多?我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總之,問就是不知道,知道也不承認。


    江扶月仿佛沒有脾氣,臉上依然保持微笑:“是不是你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不可能成功。”


    女孩兒眼神飛快一閃。


    “抱歉,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江扶月沒再多說,施施然轉身離開。


    吳娉婷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眼中迷茫漸漸退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凜冽與冷沉。


    還有一絲隱而不顯的憂慮。


    她在想江扶月最後那句話,什麽叫“反正都不可能成功”?


    嗬她未免也太過狂妄!


    “娉婷,原來你在這兒啊,找你半天了”


    女孩兒微微一笑,語氣輕柔:“找我有什麽事嗎?”


    “不是我找你,是李教授。”


    吳娉婷心跳漏了一拍,瞳孔收緊:“李教授?”


    “對。”


    “有說具體什麽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負責傳話,其他的也沒多問,不過看李教授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難道已經剔除了江扶月,找她去談補位的事?


    “好,我現在就過去,謝謝你呀。”


    “不客氣。”


    吳娉婷竭力壓抑雀躍的心情,可嘴角還是不自覺上揚。


    現在回想起江扶月那一番狠話,未必不是惱羞成怒。


    臉上裝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裏比誰都在乎。


    不過,她為什麽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這點吳娉婷始終想不明白。


    難道就因為她是第七名?


    暫且壓下心中猜測,吳娉婷腳步輕快地進了辦公室。


    一刻鍾後,她紅著眼眶跑出來。


    走廊盡頭,江扶月斜靠在柱子上,儼然恭候多時。


    吳娉婷看到她,腳下一滯,咬牙憋回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臉頰卻不堪重負,因此漲得通紅。


    江扶月:“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吳娉婷冷笑,再也不是之前那副無辜小白兔的嘴臉,目光發狠,咬牙切齒。


    “不如何,隻是突然有點感慨,人不可貌相。”


    “江扶月,你大可不必陰陽怪氣。沒錯,是我舉報的你,但你不該被舉報嗎?!偷偷給陳程和談嘉許補課,自己考第一不夠,還要讓其他學生來占名額,你知不知道我為這場集訓準備了多久?下了多少苦功?”


    “你不知道!你隻會仗著自己智商高、做題快,輕而易舉抹殺別人所以努力。不僅如此,你還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讓你的狗腿子也進入國家隊,整整四個名額被你們占了,總共也才隻有六個!”


    “你跟那些徇私枉法、利用裙帶關係提拔自己人的蛀蟲有什麽區別?江扶月,你可真讓人惡心!”


    “說完了?”江扶月語調清淡,好像被指著鼻子罵的不是自己,“好,那輪到我了。”


    ------題外話------


    兩章合一,五千字,就沒有三更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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