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束縛層層剝開,就像盛開的花朵褪去冗贅的殘瓣,露出裏麵嬌嫩的花苞。


    長腿如莖,筆直纖白。


    臂似蔥段,瑩潤生光。


    平直的肩線,頎長的脖頸,女孩兒仿佛雪中怒放的紅梅。


    擁雪而立,點點紅纓。


    男人瞳孔驟縮,下一秒,仿佛被燙傷般移開目光,但手上動作卻不慢。


    消毒,噴淋,二次消毒,紫外線殺菌。


    江扶月始終配合男人的動作,直到過了緩衝區,謝定淵身上的防護服也脫下來,處理幹淨,兩人才算徹底安全。


    站在無菌室內,兩人麵對而立。


    當危機解除,遲來的尷尬逐漸現出原形。


    謝定淵還好,他至少還穿著衣服,但江扶月就


    她背過身去,雙手環住胸前。


    隻留一個纖弱白皙的背影,因她此刻的動作,兩邊蝴蝶骨愈發突顯。


    男人亦同時轉身,不敢多看,可那抹瑩潤的雪色卻在腦海不斷閃現,刺得他兩眼猩紅、呼吸急促。


    安靜充斥整個空間,一男一女背對站立。


    謝定淵喉結輕滾:“還要待十分鍾,你感覺如何?”


    江扶月哆嗦著:“冷”


    她已經竭力遏製住身體的顫意,但聲音還是不自覺泄露了真實反應。


    謝定淵看了眼排風口的位置,渦輪正迅速轉動,並有冷氣釋放而出。


    這一步主要是為了殺死低溫不耐受的細菌和病毒,以防萬一。


    他抬手解開襯衣衣扣,脫下來,反手遞過去:“你先披著。”


    隻是這樣一來,他自己上半身就光了。


    見女孩兒半晌沒接,謝定淵眉頭一擰,背對著慢慢朝她靠攏,想遞得更近一點。


    “你拿著,我——”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男人渾身僵硬,他、好像觸到了什麽溫熱的東西,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有溫度的隻能是


    女孩兒的皮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謝定淵此刻仍然保持背對的姿勢,手拿著襯衣從身後遞過去。


    “你怎麽不接?”


    江扶月站在原地,欲哭無淚,不是她不想接,而是——


    “我動不了。”


    “什麽?!”男人麵色微變,再也顧不上避嫌,直接轉身走到女孩兒麵前。


    那些他極力想要忽視、逃避的東西,在此刻纖儂畢現、一覽無餘。


    謝定淵深吸口氣,先替她披上襯衣,然後抓起女孩右手,從五根手指到手心手背,然後整條胳膊:“有感覺嗎?”


    “手指沒有,手臂有。”


    “能不能用肱二頭肌的力量保持這個高度,不往下掉?”


    江扶月抿唇,明明身上是冷的,但額頭卻布滿細密的汗珠:“我試試”


    謝定淵鬆開。


    下一秒,整條手臂跟著垂落。


    江扶月:“抱歉,我控製不住。”


    男人沒說話,擰著眉頭開始檢查左手。


    同樣的步驟,同樣的問題。


    江扶月耐心照做,認真回答。


    左邊比右邊好,至少可以穩在半空不往下墜。


    接著是雙腿,男人蹲下來,她側身一避。


    尷尬夾雜著一絲曖昧在兩人中間發酵。


    謝定淵冷著臉,“很好,腰還能動。”


    江扶月咬牙,最終還是乖乖配合他檢查:“是細菌感染嗎?”


    “你身上沒有外露的傷口,應該不是細菌。”


    “那病毒?”


    “也不是。發作太快,病毒繁殖攻克免疫係統需要時間。”


    江扶月皺眉,那就隻有


    謝定淵:“毒氣。”


    她想了想:“是出來的時候?”


    “嗯。跟噴淋區的消毒劑發生化學反應,產生了氯氣和另一種有害氣體。”


    “那我現在”


    “幸好出來得快,吸入量不大,”他站起來,“隻造成了四肢不同程麻痹,沒有損傷大腦神經。但十分鍾不夠了,至少要待夠半個鍾頭才能出去。”


    江扶月牙齒打磕。


    她現在已經很冷,再等半個鍾頭恐怕


    忽然,她目光一滯,落在男人赤著的胸膛:“你、不冷嗎?”


    怎麽不冷?


    冷氣越來越足,室溫逐漸降低,謝定淵身上每個毛孔都在瘋狂縮緊。


    “不冷。”他淡定搖頭。


    江扶月不瞎,但也沒戳穿,隻緊了緊身上的襯衣。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女孩兒雙腿並攏,愈發顯得冰肌玉色、修長勻稱。


    男士襯衣下擺較長,但她本身也有一米七三,所以下擺堪堪隻遮到大腿根。


    雙足踩在地板上,趾甲圓潤,可能是因為緊張,足弓稍繃,可見皮下清晰的骨理結構。


    可即便如此狼狽,她臉上也不見半分頹喪,漂亮的側臉始終寫滿理智與沉靜。


    相較而言,謝定淵反倒顯得不太自在。


    具體表現在眼神發虛,視線閃躲。


    仿佛女孩兒才是占據主導的那方,而他慌不擇路、倉皇無措。


    轉眼,十分鍾過去。


    江扶月狠狠閉眼,又強撐著睜開,嘴裏緩緩嗬出一口白氣。


    又過了五分鍾,手腳逐漸恢複感知能力,酥麻和寒冷順著腳踝蔓延而上,糾纏至大腿,又擴散到小腹,她整個人開始不受控製地打冷顫。


    “你還好嗎?”謝定淵問。


    男人背朝她,站在對角線上最遠的那個角落裏,避嫌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還還好”江扶月回應,開口才發現聲音已經啞了。


    男人沉默兩秒:“別逞強。還有一刻鍾,溫度越來越低,再這樣下去你撐不住的。”


    江扶月咬牙:“撐不住也要撐著!”


    在看不看的角落,男人眉心狠狠一蹙:“你是女孩子,不需要這麽好強。”


    江扶月勾唇,試圖用說話分散注意:“那你說不撐著還能怎麽?當場暈倒?還是淚流滿麵?又或者破門而出,把可能存在的病毒帶出去?”


    謝定淵:“”


    “你看,你自己也說不出來。”她輕歎一聲,“沒有比撐過去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抱歉,我不該帶你進來。”


    “是我沒注意到防護服被互鎖門的合金鎖口卡住。”


    江扶月又一次問他:“你冷嗎?”


    謝定淵:“不冷。”


    “撒謊。”衣服都給她了,明明就很冷。


    江扶月:“研究表明,當注意力被分散,主觀上最強烈的感受無可避免會被忽略。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來說,百分之八十可能會產生主觀抗凍的效果,要試試嗎?”


    “好。怎麽分散?”


    “聊天?”


    謝定淵:“可以。你想聊什麽?”


    江扶月指尖發顫,凍的。


    她吸吸鼻子:“太專業的問題需要思考,會消耗熱量,那就聊點不費腦子的。”


    “好。”


    江扶月:“你今年幾歲?”


    謝定淵:“”


    “這個問題很難嗎?”


    “28。”


    “那你比我大了整整十歲。”


    “”不用強調,我比誰都清楚!


    江扶月:“該你問了。”


    男人沉吟一瞬:“你喜歡鍾子昂嗎?”


    江扶月:“你指的哪種喜歡?”


    “男女之間。”


    “暫時沒有。”


    “暫時?”眉頭險些打結。


    “對啊,未來的事誰說得清?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


    “你以後會喜歡鍾子昂?!”男人音調陡然拔高。


    江扶月很理解他作為家長的擔憂:“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他學習和高考。”


    謝定淵:“你不能喜歡他。”


    “為什麽?”她難掩驚訝,“現在豪門已經不流行包辦婚姻了吧?”


    “反正不能。”


    江扶月沒說話。


    “你為什麽不答應?”


    “沒這個必要。”她不會用喜歡和不喜歡去向誰保證,也沒有誰有資格能讓她做出這樣的保證。


    男人嘴角一抿,拉作一道鋒利的弧度。


    可惜,江扶月看不見,接下來輪到她問:“你女朋友是做哪方麵研究的?”


    她很好奇,能與謝定淵這種天才裏的天才產生靈魂共鳴的女人擅長哪個領域。


    多半是交叉學科,什麽都會一點,才配得上天才的知識廣度。


    謝定淵沉默。


    “不方便回答也沒關”


    “我沒女朋友。”他一字一頓。


    ------題外話------


    一更,三千字,巨卡,不過全程老母親微笑。


    二更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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