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的哭聲伴隨著周圍難聽的議論,讓林母太陽穴一陣亂跳。


    尷尬,窘迫,羞臊,惱恨


    種種情緒上湧,女人一張臉好似打翻的調色盤,青紅交加。


    “我就說零分不是沒有理由的,果然。”


    “競賽都作弊,平常考試還指不定怎麽弄虛作假!”


    “幸好被發現了,不然叫這種人入選國家隊,豈不是給祖國丟臉?”


    “這孩子到底怎麽想的?現在請人代考,難道之後國際賽也能讓她這麽搞?”


    “管他的,先進了國家隊再說,還管什麽國際賽啊?大不了到時候交白卷,或者隨便找個什麽理由說自己發揮不佳,蒙混過關。”


    “她圖什麽?”


    “當然是圖麵子,還有高考加分啊!別忘了,下半年還有各大高校自主招生,但凡參加過這種國際性的競賽,不管是否拿獎,於個人簡曆都是光輝燦爛的一筆。”


    “就為了這,國家榮譽都可以不顧?該說她蠢,還是壞?”


    “上梁不正下梁歪唄,當媽的是個什麽德行,女兒也就那樣了。”


    “唉,那女的一上來就拿腔拿調,咄咄逼人,現在好了,求錘得錘,不知道此刻作何感想?”


    “原本這件事可以更低調地解決,總教練拚了命想給那孩子機會,可惜啊,當媽的太能作,活局直接變死局。”


    “我就納悶兒了,這人腦洞是有多大才能想出‘頂包’這種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情節?拜托,現在都0502年了,越高規格的考試就越重視教師隊伍的建設,像noi和ioi這種級別的競賽,根本沒有任何注水的可能。畢竟,選出來的學生要拉到國際上去遛的,是騾子是馬,一眼分明。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半點實際可操作性”


    家長議論紛紛,同學也在交頭接耳——


    “我就說林媛怎麽一到考試就爆發,課後作業卻完成得稀爛,原來找了槍手。”


    “那槍手也挺厲害,跟月姐一樣,次次都考滿分。”


    “no!滿分和滿分之間也有差距,請看兩人的交卷時間,謝謝!”


    “她膽子也忒大了,這下得通報批評吧?”


    “不知道,看教練怎麽處理。”


    “”


    由於事情當眾鬧開,林媛的行為也確實惡劣,總教想從輕處罰都不行。


    當然,他現在也不想“從輕”了。


    人活在世,有些教訓是不能輕的,總要嚐過、挨過,才會懂個中滋味。


    尤其是那些原則性錯誤。


    之前考慮到林媛年紀還小,他們不想把事做絕;但現在看來,任何一點“保留”都是對她的縱容。


    那不是愛,是害!


    所以最後教練組商量決定,林媛作弊一事全營通報批評,並記過處分,個人禁賽兩年,記入學生檔案。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有的人好風憑借力,送其上青雲;有的人樂在參與,增長見聞;而有的人卻摔得粉身碎骨,能不能重新爬起來還兩說。


    按規定,這項通報和處分,將在下達第二天以機要信函的方式報給林媛所在高中,即臨南七中。


    不出意外,等九月開學,全校都會知道她在noi夏令營五次計分考核中作弊的事。


    由於處分記入檔案,將來甚至可能影響到高考。


    林母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哭哭哭!就知道哭!作弊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今天?有膽子做,沒能力兜?!”


    林媛縮在沙發上,頭埋進膝蓋,發出一陣壓抑的抽泣。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回想昨天是怎麽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教室的。


    同學和家長眼裏浮現的鄙夷和輕蔑,還有幾個教練員麵上的沉重與惋惜,都像一根根尖刺紮進她心裏。


    林父輕拍女兒後背,語重心長:“媛媛沒關係,雖然我們這一步走錯了,但是吸取教訓以後就不會——”


    “什麽沒關係?”林母打斷丈夫,眼中怒火翻飛:“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跟她說沒關係?那什麽才有關係?殺人放火嗎?女兒就是這麽一點一點被你給慣壞的!”


    “劉蘭!你不要無理取鬧!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對她又打又罵能起什麽作用?現在就該好好引導,讓孩子意識到錯誤,以後才不會再犯。還有,什麽叫我慣壞女兒?你成天說些有的沒的,一會兒跟大嫂比,一會兒又說三弟妹如何如何,就是因為你錯誤的言傳身教,才影響了媛媛正常的三觀形成。”


    林母眉頭驟緊,怒火更盛:“你吃雄心豹子膽了?敢跟我大吼大叫?!”


    一向溫和的男人這次竟出乎意料的強硬:“劉蘭,我忍夠了。如果你再繼續胡攪蠻纏,對媛媛非打即罵,我就——”


    “嗬,你就怎麽?”女人冷笑。


    “我就跟你離婚。”平靜理智,不是開玩笑的。


    女人一愣:“你”


    “今後,媛媛我來教,你不要再插手。否則,我說到做到,就算為了女兒,我也會跟你劃清界限。”


    這下,女人安靜了。


    當天下午,林父去b大見了總教練一麵,賠禮道歉,並保證以後會好好管教女兒、約束妻子。


    “道歉我接受,但處分的事,既然已經公開通報,就不可能再出爾反爾取消,我希望你能明白。”


    林父態度誠懇:“是,我都懂,不會讓您為難的。”


    當晚一家三口離開帝都,返回臨淮。


    兩天前還興致高漲地來,如今卻隻能灰溜溜離開。


    至於後續如何,江扶月沒再關注,林媛之於她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


    人這一生,過客太多,不需要每個都銘記。


    “那我是不是也算過客呢?”沈謙南走到她對麵坐下。


    江扶月結束通話,單子遞給他:“想喝什麽,隨便挑,我請客。”


    “唷,你現在這種行為是不是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好意思,你弄錯了一點。”


    “嗯?”


    江扶月:“我是有事獻殷勤,非奸非盜。”


    “哦?”沈謙南挑眉:“看來你這杯咖啡不好喝啊?”


    “好不好喝總要喝過才知道。”


    “那豈不是晚了?”他笑。


    江扶月:“放心,小事而已,對師兄你來說不過動動手指這麽簡單。”


    “嘖,這個時候知道喊師兄了?”


    平時沒見嘴巴這麽甜。


    江扶月理直氣壯:“托人辦事,當然要態度好點,不然對方怎麽會答應呢?”


    “小丫頭片子可以啊,還有這覺悟?給你一百分,不怕你驕傲!”


    “那師兄覺得我現在態度怎麽樣?”


    沈謙南點頭,隨口應道:“挺好啊。”


    “嗯,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沈謙南:“!”


    “不是咳咳我、答應什麽了?”


    江扶月:“幫我辦事啊。”


    沈謙南:淦!被套路了。


    “您的拿鐵。”服務員小姐姐甜美的聲音傳來。


    很快,咖啡放到沈謙南麵前,香味撲鼻。


    “我這還沒點”怎麽就上來了?


    江扶月:“冰拿鐵,三分之一方糖。”


    沈謙南表情怪異:“你怎麽知道我的習慣?”


    “態度啊,托人辦事。”


    “咳咳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在追我?”


    江扶月麵無表情:“其實,以後你都可以不加糖。”


    “啊?”


    “糖分攝入太多,容易長胖,人一胖,這臉就特別大。”


    沈謙南:“”感覺有被內涵到。


    “行了行了,看在你這麽用心,咳,態度又還挺好的份上,說吧,什麽事?”


    江扶月:“我想再借用一下a1實驗室的鑰匙。放心,我不做實驗,就進去拷貝兩組數據,隻要幾分鍾就好。”


    原本那兩組數據江扶月沒打算體現在論文裏,但prl審稿人名單中的一位對論文裏某個結論提出質疑,她需要那兩組數據作為作證,回信給對方。


    “可鑰匙已經不在我手上。”沈謙南兩手一攤,“想要去找謝定淵。”


    ------題外話------


    一更,三千字。


    二更下午六點的時候看評論區通知哈


    虐完渣渣該寫一寫月姐的狗子和小鮮肉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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