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第二天,傍晚江扶月就接到帝都打來的電話。


    “江同學,你好,我是本次夏令營的總教練嚴振峰。”


    “有事嗎?”清淡的嗓音如泉水淙淙,入耳帶涼。


    “很抱歉因為工作人員的失誤,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麵,你的入營資格沒被取消,後續我們會配合noi那邊,為你創造更好的學習條件,盡量做到兩科兼顧。”


    很官方的腔調,誠意有是有,但不夠。


    一句“工作人員的失誤”就想粉飾一切,有那麽容易嗎?


    江扶月:“不好意思,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會入營報到。”


    嘎!


    嚴振峰愣住。


    “不是都調查清楚了啊,是工作人員失誤”


    “好,那是幾個工作人員?又怎麽失誤了?導致失誤的根本原因是什麽?你們準備怎麽處理這幾個工作人員?”


    連珠帶炮,轟得嚴振峰直接傻眼。


    “怎麽不說話?不是都調查清楚了嗎?這些細節應該也弄得明明白白吧?”


    “江同學,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好過”


    “我挺好過的。”她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


    嚴振峰:“”


    “昨天早上你們的工作人員打電話來,言之鑿鑿我被取消了資格,口口聲聲說這一係列操作都符合規章製度,任憑我如何質疑,始終不肯鬆口,態度相當堅決。我不信隻是失誤那麽簡單,通話過程已經全部錄音,半小時前由我兩位老師轉交市教育局,期待最後調查結果,在此之前,我不會動身前往帝都。”


    嚴振峰頭皮發麻。


    這才意識到電話那頭哪裏像個高中生,聽聽這遊刃有餘的口氣,條理清晰的邏輯,以及連消帶打的策略,談判專家都沒她小嘴能叭叭。


    關鍵人家還占理,居高臨下地蹲在道德製高點上,轟得他心虛氣短、兩眼找不著北。


    嚴振峰深吸口氣,他知道,如果接下來還不能掌握主動權,那自己就真的會被一個高中生牽著鼻子走。


    因此再度開口時,語氣便不自覺染上幾分嚴厲——


    “江同學,我勸你考慮清楚,時間不等人,如果你不來帝都,就沒辦法參加培訓,而夏令營是進入國家隊的唯一渠道,你錯過了選拔,就相當於錯過了ipho,值得嗎?”


    江扶月雙目微眯,冷色稍縱即逝:“這算警告嗎?”


    “說警告太難聽了,或者你可以理解為忠告?”


    嚴振峰說完,緊張地等待對方回應。


    不出意外,這事兒應該就成了。


    但事實上——


    “抱歉,嚴教練,”那頭悠悠開口,“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既然你都說到ipho上了,那我還真不能就這麽算了。畢竟,你們的工作人員一開口就是取消夏令營資格,就相當於間接剝奪了我站上國際賽場的機會。最壞的結果都經曆過了,還怕比這更糟的嗎?”


    “你!”


    “還是那句話,事情沒調查清楚前,我不會入營,你們要培訓就培訓,想取消資格就取消資格,我照單全收!”


    說完,直接掛斷。


    “江同學,你不要衝動,我們喂?喂?!”


    嚴振峰對著電話怒吼兩聲,氣得直跺腳。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憋了滿肚子氣,像隻鼓囊囊的河豚。


    這年頭高中生都這麽難搞嗎?


    他預想中的發展應該是,江扶月接到這通電話喜極而泣並再三表示感謝,然後收拾東西立馬趕來帝都報到,入營儀式重新舉行,訓練也能盡快提上日程。


    結果


    就這?


    真特麽叫人頭禿!


    “嚴教授,徐老叫您去他辦公室一趟。”助理小張過來傳話。


    嚴振峰深吸口氣,穩住情緒:“就來。”


    五分鍾後。


    叩叩——


    “進。”


    “老師。”嚴振峰垂手而立。


    徐開青雷達一樣的目光將他鎖定:“如何?臨淮那邊怎麽說?”


    “雙方教育局正在聯手展開調查,但趙永濤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我跟幾個教練員商量之後決定先請江扶月同學回來上課,ipho迫在眉睫,培訓工作還得繼續,不能耽誤國家隊組建。”


    徐開青點頭,是這個道理。


    “那她怎麽說?”


    “咳”嚴振峰摸摸鼻子,有點灰頭土臉的意思。


    “遇到困難了?”


    嚴振峰一聽,立馬委屈得不行,劈裏啪啦就開始控訴江扶月,那架勢,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扶月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給揍了。


    “我態度夠好了吧?對自己手下的研究生和博士生都沒這麽耐心過,說是微風細雨都不為過,可她呢?”


    徐開青聽得興致勃勃,兩眼閃光:“她怎麽?”


    嚴振峰感動啊,老師還是從來沒有這麽關心過他:“那個學生簡直氣死人不償命!您知道她說什麽嗎?”


    “說什麽?”


    “她居然說沒查清楚她就不來,我們愛咋地咋地,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徐開青:“過分!”


    嚴振峰點頭:“沒錯,簡直太過分了!”


    “我說的是你!”


    “啊?!”


    “她都直接掛電話了,可想而知道有多氣憤,你居然把人給我整生氣了?!”徐開青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不肖子孫。


    那叫一個“失望透頂”。


    嚴振峰:“?”不是關心我嗎?怎麽變成我過分了?


    “你趕緊打電話道歉,然後讓教育局調查組盡快搞清楚真相,早點把人給我請來帝都!聽見沒有?!”


    “聽、聽見了。”嚴振峰呆鵝點頭。


    徐開青:“還有什麽問題?”


    “不是我還要打電話道歉?!”他有點懵,自己不是來告狀訴苦的嗎?怎、怎麽就成了要跟對方道歉?


    “當然!”


    “憑、憑什麽啊?”


    徐開青拍桌:“你把人都給我得罪了,不道歉還想幹嘛?”


    “一個高中生而已,什麽得罪不得罪的,至於嗎?”嚴振峰小聲嘀咕。


    哦,他堂堂一個教授,雖然比不上老師德高望重,可好歹也是q大物理學院副院長啊,桃李滿天下,走哪兒都備受尊敬,居然要跟一個高中生道歉?不要face的咩?


    徐開青急眼:“讓你道歉就道歉,哪來這麽多牢騷?如果不是你這個總教練疏忽失察,局麵會搞成現在這樣嗎?該!”


    這點,嚴振峰認了。


    道歉好像也沒那麽不能接受,隻不過


    他目光微閃:“您對江扶月同學好像格外關注啊?”


    不僅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在開營儀式上為她大發雷霆,甚至不惜延遲開營時間,就為了等她報到,這會兒還幫著江扶月懟他這個親親大徒弟。


    嘖,從來沒見老師這麽維護過一個人。


    這位江同學到底什麽來頭?


    嚴振峰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您找到失散已久的親生女兒了?”


    徐開青:“滾!”


    “還是當年留的情,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花結果,現在果子找上門認爹?發現是個天才少女?”


    徐開青額上青筋暴起:“嚴振峰!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少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什麽一胎十寶,有這工夫還不如多搞幾篇sci!”


    “是是是”嚴振峰趕緊認錯,但從來不改。


    看來就隻剩最後一種可能——


    “您看上她了?”


    徐開青簡直想給他一嘴巴子:“你到底在說個什麽球?!老頭我一把年紀,早就歇了談情說愛的心思!趕緊閉嘴吧你!越猜越離譜!”


    “談情說愛?”嚴振峰兩眼茫然,“我的意思是,您看上她當關門弟子了?”


    徐開青:“”我懷疑你是故意的。[微笑]jpg


    “嘿嘿,這麽說我要有個小師妹了?”


    徐開青麵無表情:“那是你祖師爺。”


    “?!”


    ------題外話------


    二更三千字。


    來個有獎問答吧


    猜一波趙永濤的下場?


    a、降職處分;b、開除公職;c、牢獄之災;d、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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