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兒越看容綰越不舒服,於是瞥了一眼她,冷哼了一聲看向了兩位妃子,想要繼續說什麽。


    卻聽見容綰問道,“這位司徒少夫人,不知道你口中說的那名繼妹,是怎麽你了,讓你這麽不喜歡?”


    楚憐兒再次看向了容綰,打量了她一會兒,蔑笑道,“那可多了。”好像隻有這樣看著她,這樣嘲笑容綰,才覺得說的特別有意思,“比如,小時候,我爹爹為了討她母親的歡喜,便買了好多東西逗她,我想要讓她給我,她不但不給,還不理人。”


    “然後呢?”容綰問道。


    “然後……”楚憐兒想著就頓住了,臉上有些不自然,卻瞧見後花園中一行人都在看著她,她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然後我就教訓了她一頓。”說完,想要讓這個事情更加理直氣壯一些,便說道,“你看,她住在我家,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用我家的,我讓她送一樣東西我還那麽小氣,我不去教訓她,就不知道我們楚家的家教。”


    楚憐兒說著說著語氣就硬了起來,“後來那死丫頭竟然敢還手,將我的手都給弄破了,還嚇唬我會留疤,以後會嫁不出去!”她說著就有些咬牙切齒,看著眼前這個極像容綰的女子,眼神也帶上了憤怒。


    容綰暗暗嗤笑,剛想要反駁,元夫人已經不太高興的反問了起來,“你父親送給你繼妹的東西,那就是你繼妹的了,你繼妹不願意給你,那是她的意願。你強行要別人送給你,別人不給,你不滿就去教訓別人,明明是你的不是。”


    元夫人是祖輩的,說教一個孫子輩的小女孩兒很正常。


    而且元夫人說的很有道理。所以其餘人聞言沒有說話,因不關他們的事,插手進來若是得罪了人,那可就不好了。


    楚憐兒臉色一紅,嘴巴一動,元夫人就已然說道。“你父親既然娶了那位女子回家,那就是你的姨娘,你繼妹就是你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沒有說要愛護妹妹,還強硬霸淩妹妹。現在還在背後亂編排她,不應該。”


    元夫人的神色很慈愛,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提點。


    所以楚憐兒隻是紅著臉,無法去反駁,隻是想要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就說道,“那我們家的人都不喜歡她啊!”


    元夫人說道,“那除了你們家的人。別的人喜歡她嗎?”


    楚憐兒聞言便想起了之前,家中的下人,還有外來的親戚。包括鄰居都非常喜歡容綰,有一次她為了讓容綰出醜,還將她拉去參加閨中的女子比賽,比琴棋書畫女紅,結果竟然讓她出了名,後來甚至是有許多父親的同僚。都會打聽容綰,甚至是自己未婚夫。也曾經向自己打聽過容綰,也就是因為這樣大的反差。才讓她這樣嫉妒厭惡容綰。


    元夫人見她不說話,笑了笑道,“我猜想,那小姑娘在外麵應該很多人喜歡,而你們不喜歡她,是因為沒有真正的接受過她。”


    楚憐兒最好麵子了,這會兒被元夫人句句都反駁回來,而且她無法頂嘴回去不說,還字字句句都說的是她最討厭的容綰,


    楚憐兒頓時化羞怒為憎憤,她也不去和元夫人計較了,因元夫人畢竟是長輩,免得到時候惹出禍來,將各大戶之間的關係搞僵了那她爹非得拆了她不可,


    是以,楚憐兒轉頭看向容綰,“你也叫容綰是吧?”


    容綰抿嘴笑,“是。”


    楚憐兒點點頭,“我還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長得這麽像,名字又一模一樣的人,我看你就是那個容綰。”


    “司徒少夫人,民女真的不是那個容綰。”容綰說道,“民女自幼學醫,也從未見過司徒少夫人和楚老爺。”


    楚家的容綰,是四個月之前從獄中逃走的,所以,這個容綰很有可能不是那個容綰,因學醫不可能簡單的四個月就能學成,


    “我不信!”不管她說什麽,她都不信,她非要抓到這個容綰的把柄,她非要讓這個容綰出醜才甘心。


    “這樣吧,我組辦一場比賽,你若贏了我就信。”她說道。


    “什麽比賽?”容綰說道,“除了醫術以外,其他的我什麽都不會。”


    “琴棋書畫以及女紅,你隨便挑。”楚憐兒像是沒有聽到容綰說的。


    這是比賽還是想要抓她的破綻呢?


    容綰暗自問了一句,麵上淡定的笑道,“司徒少夫人強人所難了,民女除了醫術以外,其餘的什麽都不會。”


    “我不管!”楚憐兒輕哼一聲,說道。


    “那民女認輸好了。”容綰平靜的說道,認輸又不會是,也不會掉一塊肉,她才不會笨到去中楚憐兒的招呢,更何況這招實在是太拙劣了。


    “你!”楚憐兒氣結,要比醫術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容綰是否是那個容綰啊,非要看她的針腳活兒,字,書,畫才能辨認。


    就在這時候,


    後花園中兩位宮人進來稟告,


    “秦妃,蘭妃,元夫人,司徒少夫人,陳夫人,容綰姑娘,那邊校場正在比武,陛下讓各位過去一同觀看。”


    “怎麽忽然有比武?”蘭妃詫異問道,她之前可沒有聽說今天會有這麽個活動。


    “回蘭妃,是西魏的孤將軍,劉將軍,以及東魏的斛律光,段韶幾位將軍要比武,說是難得來一次,又非常欣賞鄰國,故而要比試,比試。”宮人說道。


    容綰聽到孤濯,心就一跳,這家夥怎麽去比武了呢?原來他昨天不見人影是去部署這件事去了嗎?


    這兩國之間,戰場之上沒打夠,竟然還要跑到校場上去打!


    雖然這個宮人說了是比試,但是兩國之間哪裏有真正的比試?


    如果真的隻是比試,也不會要爭做皇宮的人去觀看了。


    輸了那可是為國蒙羞啊!贏了要讓敵對國不高興,那也不好啊!這可怎麽辦啊?


    容綰想著,就跟隨一行人來到了校場,皇帝,權臣高澄高洋都在上麵坐著。


    容綰是西魏的,就帶著乙弗軒走到了孤濯跟前去,元夫人則坐在了容綰對麵。


    “怎麽回事啊?”容綰低聲問道。


    “我知道你收到請帖,有點擔心,所以就想辦法進來了。”孤濯幫她將凳子拉過來。


    容綰聞言頓時就不好了,你要進來能不能低調點啊?這樣跑進來,不是惹事嗎?


    “我不要緊的,你怎麽就能這樣進來呢?”她有些著急的問道。


    “什麽不要緊?楚家還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孤濯說道,


    隨後又寬慰她說道,“你別擔心我,這比試我有辦法的。”


    “不是啊。”容綰快急哭了,他輸有罪,贏了要得罪了東魏也有罪,這橫豎都不對,到時候惹上了麻煩怎麽辦?


    她滿臉擔憂,臉上急色湧現了出來,眼睛中也有了水漬,


    孤濯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不怕。”


    這麽多人看著,且是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去摸她,容綰抿了抿嘴唇,將他的手巴拉下來,且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便轉頭過去認真的看著台上的比試。


    容綰不懂武功,隻看見劉將軍和斛律光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本事,


    “劉將軍這一劍,刺的好!”斛律光讚道,隨後猛地向前刺了幾劍。


    劉將軍躲了幾下,身子一斜,便也順勢刺了過去,“斛律光將軍的劍法更好!”


    這比武的時候聊天真的好嗎?


    明明都已經感受到了台上的兩人,打的都難舍難分,且都不讓對方的氣勢,還這樣誇對方,真的好嗎?


    容綰暗中腹誹,瞧見兩人的打的不相上下,急的都恨不得轉圈圈了,她不自覺的過去拉住孤濯的手,“那你一會兒是要跟段韶將軍比武了?”


    容綰著急的模樣,落在孤濯眼裏,他是無比的愉悅,他笑了起來,將容綰搭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握緊掌中,“是的。”


    這可怎麽辦啊?這不比也不是,比也不是,


    容綰也沒有看他,“我隻求你不要受傷才好。”


    孤濯聞言神色暖了暖,“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差啊?”


    “可不是?”容綰這不是一個疑問句,不過她想要舉例他受傷的那幾次,卻是這麽多人,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孤濯頓覺心中一堵,“你一會兒看好了。”


    他這是要幹什麽?


    她隻求他不要受傷才好,uu看書.uukanhu.om 他沒有聽見嗎?


    難道是打算要將別人弄傷?


    “你……”


    容綰終於看向他,卻話未說完,孤濯就站了起來。


    原來這個時候,劉將軍輸掉了,劉將軍雖然武功不錯,可是跟常年跟在高歡手下的斛律光比,還是要遜色許多,


    尤其是如今,東魏剛剛大敗,人人心裏都憋著一口氣,這要是見著了西魏的人,還不往死裏打?


    “孤濯將軍,段韶將軍。”


    上麵的人敲鑼,喚了一聲兩位將軍的名字。


    孤濯上前一步,容綰還沒有鬆開他的手,“小心哇。”


    孤濯回頭,淡定的笑了笑,“好。”(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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