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綰今天出來,是直接找的前些天看好的鋪子,結果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全都不租了。


    “我們老板說不租這鋪子了。”中年男子一說話就露出一口黃牙來。


    瞧見這已經是最後一個鋪子,她終於沒能忍住問道,“為什麽不租?你又沒有租給別人,為什麽不租給我?”


    中年男子懶得和容綰多說,拿著掃帚就趕她,“去去去,不租就不租,哪那麽多為什麽?”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翠竹不服氣的衝過去指著那人就凶道。


    那中年男子關門的手一頓,走出來一步,恨恨道,“你們有本事在我這裏凶?怎麽沒本事去找你們得罪過的人?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會怕了你們!哼!”


    中年男子說完,這才又退了回去,


    ‘砰——!’一聲將門給關掉了。


    容綰本來也是不平,卻見翠竹比她還要生氣,是笑了起來,“不租算了,我明天再去找別的。”


    翠竹隻好退回來,但是嘴裏還是哼哼唧唧的不滿的嘀咕著。


    翠青卻皺眉問向了容綰,“姑娘得罪了誰?”


    容綰剛才聽那人說的也納悶,於是仔細想了想,和她有過節的還真不少,除了那三家以外,如今還攤上了鄭冬靈,想想真的是心塞啊,她一個小人物,不知道是有什麽能耐,能讓這些大人和她過不去。


    容綰也不知道是這些人中的哪個,於是搖了搖頭。


    天色不早了,一行人打道回府,胡來等人回去了將軍府。


    翠青扶著容綰進了屋子。翠竹說是打水,結果打了半天也不見人影。


    “翠青你去看看翠竹去哪裏了,怎麽打水打了這麽半天沒有回來?”容綰說道。


    正說著翠竹,翠竹就已經回來了,她笑眯眯的看向了容綰。“姑娘,婢子已經將今天的事情告訴夫人了,夫人說讓您過去。”


    這丫頭感情是去元氏那告狀去了,容綰瞪了一眼翠竹,“你這丫頭這麽不懂事,夫人每天煩心的事情夠多了。不要再增加她的優思。”


    “夫人已經知道了,姑娘就去吧。”翠竹吐了吐舌頭笑道。


    容綰隻好任由翠竹扶著去了東廂裏屋,元氏剛才曬了太陽,這會兒臉上有些許紅暈,看上去氣色不錯。


    “夫人今兒個氣色不錯。”她說道。


    “是。”元氏點頭,將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我問你,你今天去找鋪子了?”


    容綰承認道,“是,民女想要開間醫館。”


    “不錯。”元氏讚揚道,“又能掙錢養活自己,又能治病救人。很好。”


    容綰笑笑,“是。”隨後她無奈道,“可是之前說好的幾個鋪子。人家又不租給我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元氏也笑了起來,問道,“我這裏還有幾個空鋪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容綰忙搖頭擺手,“不了。我自己去看就好。”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每次我要給你什麽你都推拒。這兩天你給我看病,也不收診金。”元氏佯裝溫怒道。


    她給元氏看病全憑心意。所以除了之前收了的定金,就再沒有收其他的銀兩了,她覺得若是受了好處,那這報恩的心意就變了,


    容綰尷尬的笑了笑,“不是的,夫人待我太好了,那十錠金錠子已經夠多了,而且夫人的病至今也沒有好太多,民女實在受之有愧。”


    元氏起初是真的想要容綰來給她看病,順便能保護其安全,後來則是真的喜歡容綰,隻因懂事又貼心,又將她照顧的好,還救回了她一條命,所以才會對容綰這麽好,但是她向來是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你這孩子——算了,我也不想勉強你,不過你若是有難處,記得給我說,不要跟我客氣。”


    “好。”容綰答應。


    元氏又拉著容綰說了會兒話,才讓容綰回去休息。


    卻是待人一走,臉色便沉了下來,“李姑姑去查查看,翠竹說的那鋪子是誰家的,我倒要看看是誰跟綰綰過不去。”


    她說完,沉吟又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這件事不要張揚,你悄悄去查就是。”


    “是。”李姑姑恭敬道。


    當天晚上,李姑姑就將那人給查出來了,“在背後和容綰姑娘過不去的人,是周國公的二公子。”


    元氏知道容綰之前在潼關的事情,聞言不意外,反倒是恍然,她皺眉問道,“他們三人不去是被抓了嗎?怎麽這麽快就放出來了?楊孜墨不像是這麽心慈手軟的人啊?”


    “回夫人的話,楊少將軍確實將幾人給抓了,可是河運總督府的少奶奶聯合周國公以及李員外去找了宇文丞相……丞相顧念周國公年邁,便修書給了柱國公,由柱國公親自派人回來讓楊少將軍放人的。”


    李姑姑說到宇文丞相聲音不由放低了一些,因即便此刻在屋裏說話,她也對宇文丞相有畏懼的心思。


    李姑姑口中的丞相是當今西魏的權臣宇文泰,掌握了西魏的實權,沒有人敢在西魏得罪他,朝堂上也多半是他的人,包括柱國公也都要聽他的。


    所以,若是有宇文泰出麵的話,那楊孜墨會放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元氏聞言恍然點點頭,沉吟了片刻,道,“李姑姑你去給崔掌櫃說,讓他去暗中從旁給周國公府的生意上施壓,切莫親自出手,之後……”


    元氏說的輕快,聲音也低,隻能由李姑姑伏低了身子才能夠聽的到。


    李姑姑聞言不由臉色大變,“夫人這不好吧,不過是想要幫容綰姑娘找個鋪子,老婢悄悄的給翠竹翠青兩個丫頭提個醒兒。將容綰姑娘引著去咱們崔府的鋪子就是了,可若是按照夫人這樣做,要是被周國公知道了是我們,告訴到了丞相那邊去……”


    元氏看她一眼,她便不說了。“李姑姑你不懂,我不僅僅是想要幫綰綰而已,我這麽做就是要將這潭水攪得更渾一些,他們如果不知道是我們,那就會互相猜忌,我們便可趁此機會得利。可若是知道了也不怕,我們崔府好歹是西魏國庫的命脈,丞相不會對我們崔府怎樣,卻能讓那些人更為忌憚我們幾分,所以。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也就是說,不管怎麽樣,崔府都是得利的,可是明明元氏說的時候是笑著,可是到最後末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竟然神色惆然了起來……


    容綰並不知道元氏在背後幫了她。


    翌日一大早容綰起來就穿戴好,打算給元氏診脈完了就出去找鋪子。


    隻是元氏喚了她過去,她卻發現屋子裏換了人伺候。


    “李姑姑呢?”她問道。


    “李姑姑有事出去了。”元氏說道。


    容綰哦了一聲就走過去給元氏探脈,“那方子吃了沒什麽問題吧?”


    元氏笑道,“沒有問題。”


    “那今天還是吃這個安神的方子。”容綰說道。“再吃幾天我們換個益氣補血的方子。”


    “好。“元氏說道。


    給元氏診完脈,容綰就從崔府出來去尋鋪子,可是瞧了許多鋪子都沒有滿意的,總是覺得沒有之前她看的那幾間鋪子好。


    容綰打算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或者再等兩天看看有沒有好鋪子空出來再去租下來。


    於是,容綰就打道回府。


    第二天。容綰起來還沒有去給元氏診脈,崔府的家丁便進了內院。與正好出去打水的翠竹說道了幾句。


    翠竹就一臉不高興的端著水盆進來,“姑娘。鄭宅的馬姑姑來找姑娘,說是要讓姑娘去鄭宅呢。”


    她來做什麽?


    莫不是鄭冬靈又病了?


    雖然與鄭冬靈決裂了,但是當初說好了要將鄭冬靈的病調養好,她銀子都收了卻沒有做事,心裏就總是惦記著,讓她親自去找鄭冬靈不可能,但這會兒人找來了,她就不免有點擔憂,


    容綰皺眉,“她可有說來崔府是有什麽事?”


    翠竹搖頭,“沒說。”隨後她嘴巴翹起來,溫怒道,“但是說了,若是姑娘不去,那她就賴著不走。”


    原本以為與鄭冬靈決裂以後,就不會再與鄭宅有何瓜葛,卻沒有想到還是找她來了,容綰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看,至少不能讓人家總是來崔府,攪得崔府也不得安寧。


    “你們不將容綰姑娘給我找來,我就不走!”


    馬姑姑在門口被家丁擋著進不來,就隻好大罵著撒起潑來,大有不將人帶走,她也就不罷休的氣勢!


    “我家小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uu看書.uukanshu容綰你也別想好過,我不會放過你的!”


    馬姑姑見容綰還不出來,不由惱怒了起來,她不好對崔府發難,就隻能大罵容綰。


    “我不知道是怎麽得罪馬姑姑要讓你這麽記掛著我?馬姑姑是想要怎麽不放過我不妨跟我說說?”容綰從崔府走出來,說道。


    馬姑姑動作一頓,聲音也頓住,她雖然氣這女人,也看不慣她,甚至恨起來就想要弄死她,可是她這會兒可不想得罪這女人,


    馬姑姑訕訕笑了笑,“姑娘,我說的是氣話來著,就是著急又不見你就說起了胡話來。姑娘是最大方的人,最不喜計較的人,不要跟我沒有見識的老婢一般見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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