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方義覺得在馬車裏不適合出手來確定對方的身份問題。


    恐怕當場就要出劍,教她做人。


    管她為什麽說謊,隻要可能是玩家,那就直接砍了。


    隻是現在不是出手的時機,若是在馬車鬧出事,說不定會在康堂書院留下汙點。


    進不去康堂書院,想要找下一個學習武功的武館或書院,就得再走半個月的路程才行。


    前後浪費的時間太多,不如暫時將人記下,等到了康堂鎮,再找對方落單的時機,將其擊殺。


    在方義心中盤算著如何對付紅舞的時候。紅舞的視線,突然與方義的餘光交錯。


    短暫的停頓了一瞬,又很快錯開。


    看來有其他八條舔狗,紅舞已經很滿意了。


    有沒有方義這條舔狗加入其中,似乎並不重要。


    掀開簾子,往窗外看去。


    連綿不絕的山脈,和茂密的森林,隨著馬車的奔馳,往後退去。


    “?籲!!”


    等方義剛想放下簾子,馬車忽然猛地顛簸了一下。


    馬車內的人慘叫一片,摔的七倒八歪。


    方義也是一個踉蹌,穩住身形,朝前看去。


    馬車已經停下,車夫下了馬車,往前走去。


    而在前方的亂石堆中,一輛有些眼熟的馬車,已經被掀翻在地。


    地麵黃土痕跡淩亂,似乎發生過爭鬥,殘留著鮮紅的血跡,以及一顆人頭。


    那是另一個車夫的人頭。


    與無頭身體隔著十幾厘米的距離。


    人頭上銅鈴般的雙目,瞪得大大的,頗有死不瞑目的感覺。


    “什麽情況?!”


    “讓開!讓我看看外麵!”


    其他少年將方義拉開,往外看了下,很快嚇得麵色蒼白。


    這種血腥場麵,對這些少年而言,還是太過刺激了。


    他們隻是前往康堂書院路途上的學子,甚至在此之前,可能連人都沒殺過。


    一下子就這種刺激畫麵,難免會扛不住壓。


    有些人甚至當場下了馬車,嘔吐了起來。


    畢竟不是方義這種裝嫩的老油條,小場麵,完全沒壓力。


    當然,裝還是要裝出點害怕表情的。


    倒是那名紅舞的少女,漫步而來,推開擋在前麵的少年,來到窗邊。


    其他舔狗少年連忙進行勸阻。


    “紅舞,不能看!”


    “紅舞,別看,會做噩夢的!”


    可紅舞卻根本不理會他們,推開他們,朝外看去。


    頓時不由小嘴輕掩,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來,一看就惹人憐愛。


    “怎麽會這樣啊?前麵的馬車,怎麽……”


    眾人連忙圍上去,說些會保護好紅舞,讓她待在馬車裏之類的話。


    看來他們也不傻,知道這是刷好感度的好時機。


    “別管我,車夫,快讓車夫回來,繼續往前跑,不然那些搶劫並殺害上一輛馬車的山賊,說不定會殺回來呢!”


    紅舞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做恍然大悟狀。


    馬車門一開,三四名自告奮勇的少年,魚貫地下了車。


    “車夫,快回來駕馬,我們需要你的幫忙,錢好商量!”


    “車夫,別看屍體了,附近可能還有山賊埋伏,我們快點逃走!”


    他們焦急地朝車夫大喊。


    可車夫卻反而走到屍體旁邊,俯下身,仔細檢查了起來。


    最讓少年們無法接受的是,那名車夫居然還伸手沾了下地麵尚未凝結的鮮血,放入口舌吸吮。


    “瘋,瘋子!”


    “這車夫腦子不正常!”


    “走,走!我們自己駕馬車走!”


    衝過去的四名少年,齊齊止步,畏懼地往後退去,不敢再靠近車夫。


    “想不到那個車夫?變態!”


    “不……也不一定,我聽聞江湖中,有一些人能通過感受血液溫度,來判斷屍體的具體死亡時間。說不定……我們的車夫,是個江湖高手?”


    “啊!難道他是……康堂書院的先生?!”


    這話一出,眾人立刻興奮了起來。


    康堂書院派先生有時會假裝車夫,對新入學的學生,保駕護航的傳聞,他們也有所耳聞。


    如果真是如此。


    那區區山賊攔路,根本不是這些先生的對手。


    剛剛還非常緊張的眾人,心情一下子穩定了一些。


    方義沒管他們,而是趁機與酸男兩人組討論,賺取親密度。


    危急時刻,問寒問暖,還信誓坦坦地保證,一有危險,一定會救他們。


    這種‘傻’朋友,多少也不嫌少。


    不過那兩人估計內心還是有點懷疑方義的,不然親密度不會漲那麽一兩點就沒反應了。


    畢竟口說無憑,說的在好聽,沒做到的,那就什麽都是假的。


    但問題是……方義不虧啊。


    空手套白狼有木有。


    隻是這兩人,方義還真不能讓他們隨便死了。


    前期投資都投入這麽多了,萬一死了,那就血本無歸啊。


    這麽一想,方義頓時有種股票被套牢的錯覺。


    不科學啊,應該我牽著他們鼻子走,怎麽現在反而是我有點身不由己了?


    算了算了,不計較。


    如果情況真的不妙,那就棄車保帥唄。


    親密度還能再培養,萬一為了保護他們,小命不保,那才是涼涼。


    在其他少年既緊張又興奮的討論車夫的身份時,方義注意到,趴在窗戶口的紅舞,正皺著眉頭,緊盯著那名車夫。


    錚!!


    未等方義上前,外麵忽然響起拔刀出鞘之聲。


    “誰!!”


    一聲洪亮的大喝回蕩在空氣之中。


    方義等人立刻認了出來,這是他們車夫的聲音。


    馬車裏的少年,立刻齊齊衝到馬車外,興奮地看著提刀警惕看向周圍的馬夫。


    在充滿馬車輪轂黃土路兩側,是大小不一的亂石堆。


    大的足有兩人高,小的也有半人高,足以遮擋視線。


    “車夫……不!先生!你是康堂書院的先生嗎?”


    “肯定是了!不然哪有車夫會武功的!”


    “先生!我從小就向往康堂書院的武功,我叫任炫!記住我,我一定會表現的很好的,通過康堂書院的考驗的!”


    “還有我,我也是準備加入康堂書院的新生,我叫……”


    這些少年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反而興奮地爭先恐後地自報家門。


    隻有方義注意到,車夫的表情非常凝重,冷汗從額頭滑落,都沒餘力去擦拭。


    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根本沒心思管這些新生說了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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