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在陶管家放下裝著陶家剩餘家當的木匣時,葉秋突然在他的右手腕上,看到一道眼熟的傷疤。


    她還清楚的記得,在最初來到這個時空,從龍王廟邊的水塘底下爬起來時,就是帶著這樣傷疤的一雙手,在黑燈瞎火的混亂中拉了她一把,把她拉上了岸,避免了被陶家人再度推下水塘的厄運。


    也是帶著這樣傷疤的一雙手,在當日她被吳老四搶親時,偷偷扔了一把小刀進來,讓葉秋得以逃脫。


    她一直在猜,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卻怎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陶管家。


    見她認了出來,陶管家的神色略有些不安,但很快就坦然承認了,“確實是我。那日,你被哄來陶家下了藥,那個去給泰王世子通風報信的人也是我。要不是他來得及時,我也會安排人手,把你救出去。”


    葉秋微怔,忽地有句話就哽在喉中問不出來了。


    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總不會他才是小地瓜的親爹吧?那也太驚悚了!


    幸好,陶管家很快就自己揭開了謎底,“當日在修堤時,該死的其實是我,是你爹推了我一把,救了我的性命。我雖然不算什麽好人,但救命之恩卻是一直記得的。那年,你在陶家出了事,我心裏一直很愧疚。後來為了掩蓋我的一些小心思,在外人麵前,我還得幫著陶家欺負你,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如今你不必對我道謝,我所做的,包括今日之事,無非都是彌補我心裏的愧疚,你安心受著便是。”


    啊,葉秋確實安心了,也鬆了口氣。可當年陶家之事,他究竟知道多少?又知不知道誰才是小地瓜的親爹?


    似是看出她難以啟齒的疑問,陶管家告訴她,“當初你出事那日,我正好家中有事,回去了一趟,所以許多情形,都不清楚。”


    那就算了吧,反正知道不是陶家人,葉秋心就安定大半了。


    隻是陶管家帶來陶家這麽多產業,就算全是賤賣,她一時之間,又怎麽吃得下?


    在一旁靜默半天的李雍,此時忽地不聲不響的遞上一遝銀票,然後指著房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幾隻箱子,示意葉秋去看。


    不出所料,裏麵全是金光閃閃的金銀錠子。


    好吧,葉秋想,她可能抱上土豪大腿了,於是也就處變不驚的開始跟陶管家算賬。


    陶家這一回,是真的決心徹底離開了,所以把所有的店鋪,包括陶家大宅都一並出售。


    陶管家一一給葉秋講解,哪些店鋪從前是做什麽的,價值幾何。下人們分別是什麽性格,適合幹什麽,又有些什麽手藝。


    看得出來,他想背叛陶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否則不會把陶家的底細抖露得這麽幹淨,最後甚至還對葉秋接手後的發展,提了些非常好的建議。


    所以葉秋也沒有還價,就按著陶管家的報價,最後結算了個總數給他,並且表示,“我再加多一成,算是給你的酬謝。”


    可陶管家卻是笑說,“我報給你的價錢裏,已經有一部分準備自己昧下來了,再多真的不用了。這些年我在陶家也沒少黑他們的錢,這會子不怕跟你說句實話,我可能比陶家還要有錢些。”


    葉秋不禁好奇了,“陶家是怎麽得罪了你嗎?”


    陶管家那一刻的表情有些奇特,似是帶了些譏諷,又似在自嘲,最後隻道,“這些髒事就不說出來汙葉姑娘你的耳朵了。總之你放心,這回陶家倒了,我會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的。”


    這點葉秋倒是相信,都斷子絕孫了,就憑陶家那麽幾個家夥,還能折騰起什麽花來?


    隻是送走了陶管家,葉秋看著自己收回來的一堆東西有些發愁,“你說,我們是不是要請幾個帳房管事回來?否則這麽多的生意,怎麽打理得過來?”


    她不是不喜歡賺錢,可也知道凡事要量力而行。


    如今光是管著一個仙人村就夠操心的了,再加上這幾乎半個八角鎮的生意,她以後哪裏還有偷懶休閑的時光?隻怕打兒子都沒工夫了。


    李雍奇怪的看她一眼,“幹嘛要自己打理?每個店鋪你都留一半的股子,剩下的就賣出去。自然有的是人願意操心,還飛不出你的手掌心。”


    葉秋閉上了嘴巴,她突然覺得,這男人似乎比她更加懂得奸商的本質。


    就好比之前開的那些糕餅店,掏了多少老將的家底出來?她什麽也不用操心,還一直能有分紅進賬。


    難道這就是貴族和平民的差距?真是太討厭了!


    葉秋突然決定,“回去讓地瓜拜你為師吧。你也管著些他的功課,省得他成天放羊。”


    唔,男人應了一聲,又說,“拜師就不必了。隻我以後管教他時,你不能隨便幹涉。”


    咬了咬牙,為了兒子的前程,未來小奸商的養成,葉秋答應了。


    仙人村。


    小地瓜莫名打了個噴嚏,揉揉小鼻子,他問朱方氏,“我娘今天還不回來呀?”


    朱方氏慈愛笑道,“地瓜可是小男子漢了呢,哪能還跟吃奶的娃娃似的,天天要娘?”


    小地瓜嘟著嘴小聲嘀咕,“那叔叔也不是吃奶的娃娃,天天叫我娘在山下幹嘛?”


    朱方氏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到底沒吭聲。


    不過心裏也算計著,這一對也該回來了,回來就趕緊讓他們成親,否則時候長了,萬一連孩子都懷上了,多不好看?


    ……


    時近黃昏,天色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


    那大門緊閉的陶家,越發顯出一份冷清與淒惶。


    想想也是感慨,便是去年還算是八角鎮上數一數二顯赫富貴的人家,如今就算那大門仍在,圍牆還沒倒,卻處處透著一股破敗後的蕭條。


    正門關著看著挺冷清,但後門那裏卻是忙亂得很。打包的行李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就等著主人出來,駕車離開。


    當然,這些還能忙碌著的,都是要帶走的下人。至於那些不準備帶走的,已經全部鎖在了兩間大空屋子,等著賣了之後,新主人來清點。


    這麽做很有些涼薄,但又能怎麽辦呢?賣身為奴,就隻有這個下場了。


    有些腦子靈光的下人,就趁著打包之際,把一些值錢的細軟偷偷往自己包袱裏藏。


    雖說這會子要把他們帶走,說不定安頓下來也要把他們賣掉,多弄些防身之物,總是不錯的。


    廳堂裏,陶老太太和陶宗名親自盯著各自的箱子,等著陶管家賣了東西拿錢回來。


    久未露麵的陶夫人此刻也在場,若說從前的她總是冷著一張臉,如冰山般難以親近,這會子卻是開了尊口,不停的在抱怨,“哼,這就是你們家答應過我的好日子?這些年我不問世事,由著你們折騰,看看看看,如今到底折騰成了什麽樣?”


    陶老夫人陰沉著臉,隻不理她。


    陶宗名忍了半天,見她還是一徑嘮叨,終於忍不住道,“你夠了沒有?要是嫌我們家不好,愛上哪兒上哪兒去!”


    他這一頂嘴,讓陶夫人徹底發作起來了,“什麽叫我愛上哪兒上哪兒去?你們陶家騙了我的嫁妝,哄著我來還生了兩個兒子,如今自己把家敗落了,還要怪我麽?”


    “你還意思說你的兒子!”陶老太太聞言,忽地也是暴怒,“你瞧瞧老大是什麽樣子,老二又成了這樣。這麽些年,你這個狠心薄情的女人,除了拿矯作勢,有好好管教過兩個孩子嗎?要是你爭氣,早些多生幾個孫兒,又或是多生幾個孩子,如今又怎會弄成這樣!”


    “你們還好意思怪我?我可是呂州名門之後,家風清正,什麽時候出過你們家這樣的狗屁事?明明是你們陶家的種不好,休想賴到我的頭上!”


    陶宗名氣得加入罵戰,“去你的名門之後!你要真是什麽千金小姐,當年怎會一聽說新郎官家窮了,就想著要趁嫁人之機,讓我家幫著你卷了夫家的聘禮一並逃跑?哼,前些年要不是你,我怎會連幾個庶子女也沒留下?”


    ……


    爭執之中,陶家最陰私的一幕被撕扯開來。陶管家站在門外聽著,眼神頗有些複雜。


    陶世傑同樣收拾了行李過來,聽著屋裏的談話,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陶管家,他忽地心思一動,客氣道,“管家叔,借一步說話。”


    裏麵依舊吵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注意這邊。


    陶管家並不介意的退了兩步,看向陶世傑,“二少爺,有事?”


    陶世傑道,“那些店鋪,都脫手了?”


    陶管家點頭,“錢都拿回來了。隻比預想略低了些,但還算合理。”


    陶世傑心中一定,陶管家要把這些產業賣給葉秋,並不是沒有跟陶家打過招呼的。事實上,陶家也知道,如今除了葉秋,恐怕沒人能在短期內籌集這麽大的一筆資金,把這些產業買去,所以就算明知售出是白菜價,很要吃些虧,陶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陶世傑隻關心一事,“錢在哪兒?”


    如今家已敗落,自己又注定無後,這些天家裏人嘴上不說,可待他的態度卻冷了不少。他心中打定的如意盤算是,先把錢拿到自己手上,怎麽說也安穩些。


    可陶管家道,“剛在前麵,給大少爺了。”


    陶世傑不知怎地,忽地覺得略有些不安,也懶得再聽爹娘吵鬧,徑直去了前麵。可是很快,他又白著臉衝回來,“大哥走了!”


    陶管家故作驚訝,“大少爺是提前出發了?”


    陶世傑吼道,“他把錢全帶走了!”


    一句話,讓屋子裏還在爭吵的人全部靜了下來,然後湧出來問,“你說什麽,誰把錢拿走了?”


    陶管家目露嘲諷,對這家人來說,錢才是他們的命根子。


    “是陶世榮,他把剛剛賣的錢,全部帶走了!”說著這話的時候,陶世傑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仇恨了。


    陶夫人臉白了,陶宗名眼皮子抽搐著,說不出話來,而陶老夫人晃了幾晃,忽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等把她掐醒,已經嘴歪臉斜的,中風了。


    這一陣大亂,陶家到底沒走成。


    不過等到天黑的時候,下人忽地來報,說是陶夫人也悄悄走了,還趁亂帶走了陶老夫人和陶宗名的那幾隻箱子。


    這就象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風雨飄搖的陶家連最後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陶宗名一口氣沒喘上來,吐了口血,也病倒了。


    陶世傑已經說不出是什麽表情了,看看他中風的祖母,還有同樣病歪歪的陶宗名,思慮再三,他也悄悄提著個包袱離開了。


    還沒斷子絕孫,陶老太太和陶宗名就嚐到眾叛親離的滋味。


    最後還是陶管家出麵,把陶老太太和陶宗名送回了鄉下老家。陶家在未發跡之前,一處低矮破敗的鄉下小院裏,安頓了下來。


    陶老太太說不出話來,隻流著眼淚拉著他的衣袖,似是在感謝。


    陶宗名也說,“以後咱們就算是一家人,你隻要給咱們養老送終,我家還剩下的錢,就全是你的。”


    可他們家哪裏還有錢?這是想拿虛畫的大餅哄人做牛做馬呢。


    陶管家也不點破,卻是笑笑拂開他們的手,取出一紙發黃的文契道,“當年,蒙老太爺賞識,我跟陶家簽了二十年的長契。這契約早在半年前便已到期,如今我也是時候離開了。不過走前,有件事還得跟你們說清楚。”


    然後當著這母子倆詫異的眼神,他緩緩道,“其實我本是姓崔,老家在商州。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是那個當年被你們卷了聘禮,拐了新娘子和嫁妝逃脫的崔家。但你們可能不知道的是,當時我們家確實是遭了天災,但為了給我大哥體麵的娶回媳婦,全家是借了債辦的喜事。原指望新娘子嫁進門來,就把債還了,結果,你們把新娘子和錢財全都拐走了。”


    他說到這裏,還笑了一笑,可落到陶老夫人和陶宗名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可怖。


    陶管家繼續不氣不怒的說下去,“消息傳來,我大哥氣得當場就吐了血,才三天,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活生生的被氣死了。然後我的爹娘,為了還債,不得不賣了祖宅和全家所有的值錢家當。那麽大年紀的人,居然還要親自下田耕種,夜夜紡紗織補,就為了多撐幾個銅板好還債。而最可憐的是我的幾個姐妹,明明是書香門第嬌養大的小姐,卻不得不為此嫁給了些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隻為多討一點聘禮。可以說,你們的一番作為,害得我們全家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陶家母子啞然,而陶管家看著他們,道,“從那時起,我就恨毒了你們家,日夜想著要怎麽找到你們,報此大仇。幸而蒼天有眼,居然給我找到了你們,而你們家的老太爺,也沒有識破我的身份,居然還請我做了管家。然後,我就用這二十年的時間,慢慢取得了你們家的信任,當然,也撈了不少銀子。如今的我,可以說,已經比你們家有錢太多了。”


    聽到此處,陶老太太喉嚨中嗬嗬有聲,陶宗名更是憤憤,“我就說我們家怎麽這麽快就敗落了,原來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陶管家渾不在意的道,“就算是沒有我,可憑你這麽個窩囊廢,能守得住家業嗎?若說你爹還算個人物,你看看你們家剩下的,都是些什麽人?再說了,如果當年不是你們作孽在先,又何來今日的報應?


    原本,我是恨毒了你們,想將你們碎屍萬斷的。可是那一年,我遇到葉清葉大官人,是他救了我,也打開了我的心結。我突然在想,如果我再這麽不擇手段下去,豈不是跟你們一樣,要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惡人?那次差一點死掉,會不會就是老天對我的警示?於是,從那時起,我開始收斂自己的行為。在你們作惡時,我還會在背後做做好事,幫了不少人。


    或許是老天垂憐,這幾年下來,竟然也讓我積到一點薄薄的福緣,尋到我那幾個可憐的姐妹,並幫助她們過上了安穩的生活。而我的兒女,也乖巧懂事,漸漸能重撐起一番家業。而你們,卻落得如今這樣下場。真是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陶宗名不服道,“這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為何不去尋那賤人?當年,要不是她挑唆,我們家何至於此?”


    陶管家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看看,你到如今還是死不悔改,隻會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就算是她挑唆的你們家,可你們家若不動心,豈會有今日?況且那女人想利用你們家不成,反被你爹強嫁給你,已經受到她的報應了。如今,就憑她帶那幾箱東西離開,又能落到什麽好下場?


    趕盡殺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把你們家安頓下來,也算是盡到了我做人最起碼的良心。至於你們最後要落得什麽下場,全是你們咎由自取,再也怨不得旁人。殺人不過頭點地,活著受這份窮罪,隻怕對你們才是最好的報應。我想,我的爹娘兄長要是在天有靈,也會很樂於看到這一切的。”


    說完這話,他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隻剩下陶家母子悔恨交加,餘生隻能在貧困交加的日子中度日如年的渡過。


    至於拿了錢財逃走的陶家兩兄弟,陶世榮是想著換個地方東山再起,可惜他為人自私,後來做些買賣始終是虧錢的多。喜好龍陽的癖好又不肯改,買了幾個清秀男孩,半子半孌童的養著,可等那幾個孩子長大懂事,卻是趁他一次生病,合夥把他好不容易攢的一點家業給分光跑了,剩下他孤苦度日。


    至於陶世傑,運氣更差。拿了本就不多的錢財,還防賊似的怕人偷。偏偏越是這樣越招賊,離家沒幾月便遭了賊,洗劫一空。


    最後兜兜轉轉,竟是讓他遇到了被逐出家門的嚴大小姐。


    嚴大小姐那日成親不成,和家裏撕破了臉,嫁妝又失了大半,回去哭鬧了很久,可根本無人搭理。最後無法,隻得拿身邊所餘不多的財物,在鄉間置辦了一間小客棧,勉強做點小生意糊口。


    給逼到山窮水盡的陶世傑,隻得在她那裏做起了夥計。就算二人你看上我,我看不上你,但一個嫁不出去,一個娶不了老婆,但又都想有個熟人能照應著,於是就這麽吵吵鬧鬧,你刺我,我刺你,湊合著在一處過了餘下幾十年。


    至於陶夫人那兒,先是一直沒有消息。


    直到某年,鄭亭長的兒子成親,鄭亭長的夫人特意來給葉秋送喜糖——自那回鄭夫人給逼得要輕生,被葉秋勸回來之後,她就視葉秋為救命恩人。後來又經曆了諸多事情,鄭亭長也洗心革麵,變得樂善好施之後,倒是跟葉秋有了些走動——跟她說起一樁新聞。


    昔年呂州有戶鼎鼎大名的孫姓世家,出了一樁奇事。


    二十多年前,原本家中有位小姐要嫁給自幼訂親的未婚夫崔家,誰知那崔家意外受了一場天災,敗落下來。


    那位孫小姐怕嫁去受苦,竟是在出嫁途中動了壞心,鼓動了同行的商賈,謀奪了男方的聘禮和自己的嫁妝,想要私逃外地做個富家女。卻不料反被那商賈又將了一計,逼著她和自家兒子成了親,並拿那些不義之財,發家致富。


    可誰知風水輪流轉,若幹年後,那孫小姐原定的夫家漸漸又有了起色。可這位孫小姐所嫁的商賈之家卻是敗落下來。


    這位孫小姐再次攜了箱籠私逃,卻不曾想坐船時遇到一場洪水,所帶箱籠盡數傾覆,這位小姐也變得一窮二白。隻得做起船娘,捕漁操船為業,辛苦異常。


    過得幾年,這孫小姐在撐船時,偶遇娘家親人,哭著編了一通謊話,說自己是被逼著脅迫嫁人,又逃了出來。


    因路途遙遠,時局動蕩,娘家人一直不知她的境況,倒是給她哄了過去,還噓寒問暖的帶回家中。


    原本還想去找她那原先的夫家說清這些年的境況,uu看書ww.uuanshu 省得人家誤會,不料人家對這位孫小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知道得清清楚楚,回信說得明明白白,這孫家才知女兒究竟幹了什麽好事。


    娘家人當即大怒,徑直拿了三尺白綾,把這位小姐送去她夫家謝罪,意思是讓她自盡,以全兩家顏麵。


    誰知夫家人卻寬厚,並不曾要她性命。隻是聽說當年家中給的幾樣傳家聘禮,遺失在了那次洪水中,便讓她去把那幾樣聘禮給撈回來,就算原諒她了。


    如今那位孫小姐便給娘家人逼著,日日夜夜在那條河上撐船找尋當初遺失的箱籠,淒苦異常,並給當地並兩岸人家引為做人的警戒。


    倒是孫家和崔家重修舊好,聽說崔家又提攜著孫家幾個孩子上進,重結了姻親之好。至於那位孫小姐,隻怕至死,都是不會讓她上岸的。


    可這又能怪誰?


    無非是為了一已之私,貪圖安逸,就能做出這等事來,遭受這樣的報應,也活該是她的報應。


    葉秋聽得咋舌,此事不說她也基本猜得出了。


    這孫小姐估計就是陶夫人,這段傳奇恐怕就是陶管家和陶家恩怨情仇的由來了。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狗血淋頭,這人生啊,果然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不過別人家的故事,聽聽也就罷了,有空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家的事情吧。


    葉大村長還是挺忙的。


    ※


    陶家的盒飯發放完畢,後麵就要開始刷公主及其他人等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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