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也就是朱德全,他的簡曆說起來複雜也複雜,簡單也簡單。


    自十幾歲頂替了叔叔家的名額去當兵之後,不到半年,他就加入清水營最艱苦最危險的前鋒營。又因為年紀小,相貌不起眼,身上還沒有多少老兵痞子的氣質,更象個純樸的鄉下少年,便給選中送去北方的離國,當了一名臥底。


    這一去,就是十幾年。


    直到這回李雍決定出手暗殺幾個貴族,潛伏多年的他才出手暴露了形跡。九死一生的逃回來,要不是昏迷中機緣巧合給送回了仙人村,也不知何日能再相見。


    聽魯宗佑轉述了兒子這些年的經曆,朱方氏的眼淚就沒有幹過。朱長富悶坐在一旁,沒有吭聲,但那泛紅的眼圈,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老人的心思。


    這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怎麽可能不心疼?


    其實,他的心裏早就後悔了。當年為什麽要那麽孝順,那麽重兄弟情義的讓親兒子去受這個罪?


    做父母的,大都是寧可自己加倍的遭受苦難,也絕不願意有絲毫落到兒女身上的。可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兒子不肯認他,是他自己造的孽,他不怪誰。


    壓抑良久,朱長富才勉強控製著情緒,艱澀的對魯宗佑說,“他要不願意見我就算了,你去告訴他,安心養傷。家裏還有點銀子,回頭給他,往後娶個媳婦也能好生過日子。”


    他這邊說著話,那邊朱方氏一骨碌的抹著眼淚下了炕,從屋角的箱子裏取出一個藏得嚴嚴實實的包裹,打開遞給女兒,“這些是我們平素積攢的銀子,別怪我們不給小鳳和賢兒留一些。實在是你們如今日子還算好過,隻你弟弟,卻連個家還沒成……”


    看她說著又要哭,朱青青忙道,“我怎麽會計較這個?隻虎子他肯收嗎?”


    魯宗佑道,“錢倒不必著忙,您二老也不必太過憂心。葉家妹子也說,弟弟看著不象個狠心之人,我先去找他聊聊,你們且放寬心腸等著吧。”


    他說著話,起身去尋人了。


    朱青青寬慰著爹娘,“老爺也是當過兵的人,這些年又當著亭長,沒少給別人家裏調停糾紛,說不定就能把弟弟勸回來呢?咱們安心等等吧。”


    朱長富看著老女婿的背影,黯然道,“就算他不願認我,能把你母親認下就行了。”


    朱方氏原本對老伴憋著一肚子的火,想說要是兒子不認她,她就不跟朱長富過了。可聽了這話,再看看老伴佝僂的身形,和白了大半的頭發,到底翕動著嘴唇,沒忍心再說什麽重話,隻是歎息一聲,坐回炕上,到底眼中生出幾分希翼。


    魯宗佑去找朱德全,要怎麽細說,暫不詳述,倒是葉大村長在李雍和兒子那兒受到冷遇,頗有些犯難。


    覷著那一大一小兩張冷臉,沒什麽跟她搭話的意思,尤其她那沒良心的兒子,還拿個小冷屁股對著她這當娘的,葉秋心中暗道,待勸過來了,看她怎麽整治這個小東西!但此刻臉上卻不得不堆出笑臉,著力討好。


    “吃飽啦?今天的榆錢兒餅好吃嗎?”


    小地瓜到底還是小孩子,老實的點頭。今天的餅烙得真好吃,清香撲鼻,很有嚼頭。


    可男人卻斜睨葉秋一眼,“你做的?”聲音裏明顯帶著不信。


    葉秋素來不太會做烙餅,從前有這樣的活都是朱方氏來做。而今天的榆錢餅,烙得極薄,跟朱方氏平素喜歡烙那些一指厚的大餅明顯不同。


    這人沒事嘴這麽刁幹嘛?葉秋心下腹誹,嘴上卻隻得老實道,“是潘師傅做的。”


    男人給一個明顯帶著嫌棄的眼神,手上端起葉秋剛倒的茶,微微抿著。


    小地瓜卻象是找到什麽罪證一般,跳出來指著她娘控訴,“你連飯都不給我做了,哼,我不要喜歡你了!”


    不就是一頓飯,你小子平時吃得還少了?葉秋杏眼一瞪,正想叉腰揪了兒子的小耳朵,振一振當娘的威風,可小地瓜卻機靈的一下子躲到男人背後去了,還在那兒拉同盟,


    “叔叔,我以後就是沒娘疼的小白菜。我娘都不要我了,你要我好不好?”


    呸,葉秋瞧那小人兒裝可憐的模樣差點氣樂了。還小白菜呢,楊乃武在哪兒?


    “你給我差不多行了,沒事兒一邊兒玩去!”眼看說教無能的葉大村長,果斷拋棄了偽裝,露出凶悍本質。


    小地瓜眼見不好,脖子一縮,趕緊從李雍身後溜出來,跑出帳篷去,不過嘴上還要強兩句,“我就住叔叔這兒,不跟你回去了。”


    隨便你!葉秋翻個白眼,恐嚇走了兒子,轉而重又眨巴眨巴眼,到男人麵前裝可憐,“最近村裏事多,確實忙了些,有些顧不過來,你就不要見氣了。”


    男人拿著本書看著,卻半天沒有翻動一頁,眼角餘光覷著葉秋跟剛剛小地瓜如出一轍裝可憐的表情,眸光沉了沉,似暗藏一抹笑意。


    葉秋瞧不出他的那神色是怒是喜,但見他沒有表情,帳篷門又關著,隻有他二人,便麻著膽子近前一步,小手扯著他衣袖的一角,輕輕搖晃著露出幾分小女兒態,“我真的不是故事的,長富叔家的事情你也不是不曉得,成天看著他們那麽傷心的樣子我能不著急麽?還有村裏的大情小事,什麽都要來找我……不過我以後會改,不管怎麽忙,總得抽空給你們做頓飯的,行不行?”


    眼見男人還冷冷清清的板著一張臉,不知是何心意,葉秋無意識的咬了咬唇,把心一橫。二人該做的都做過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


    正打算投懷送抱過去撒撒嬌,卻忽地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瞬間把她拉到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裏。


    頸後男人熾熱的鼻息,平白激起一陣陣深入骨髓的戰栗,隻男人的語氣依舊平平,“你立個字據。”


    什,什麽?葉大村長還沒從突然跌進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找個舒服的位置,手裏就給人強塞進一隻毛筆,“寫。”


    寫什麽?聞著周身上下的男人氣息,葉秋的臉騰地一下。紅得就象夏日的晚霞,心也如小鹿亂撞般,亂得一塌糊塗。


    除了能感受到男人寬闊的胸膛,緊實的大腿,還有扶在她腰上的有力臂膀,她如今還能知道什麽?


    見她如此,男人的氣息也有些不穩。但還是抓著她的柔荑,唰唰在紙上落下幾筆。然後快得讓葉秋來不及反應,就抽出她手中毛筆,把她的手環上自己頸脖,在她唇上落下印記。


    那一雙嘴唇,他渴慕已久了。


    在那晚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始終在他眼前出現,或輕嗔或嬉笑,或微撅或輕抿,無不吸引著男人的視線,讓他一再想到那個熾熱的夜。


    尤其剛剛,在葉秋不自覺的咬著它時,男人幾乎按捺不住渾身的喧囂就要衝上去,可他到底忍住了。強拉著女人寫了一份連他自己都不知所謂的“字據”,這才再度品嚐。


    為的是什麽,男人也不明白。


    不過此刻,他隻知自己的心情很好。


    就象明媚陽光下飛揚的風,舒展的雲,好的他想縱情大笑,卻舍不得須臾離開帶給他快樂的這個女人。


    葉秋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腦子越發昏昏沉沉,數度想要把這個貪婪索取的家夥推開,可雙手又似有自己意誌般的怎麽也舍不得。一直軟軟的掛在他的頸脖上,任他索取。


    乃至察覺到那雙不老實的手,還伸進了她的衣裙,急切而熱烈的撫上了那樣的羞人之處,她都沒忍心去苛責,反而私心裏還有說不出的竊竊歡喜。


    他,是想她了吧?


    “阿雍,李雍,李營長!”


    帳篷門外,有人不合時宜的叫喚起來。


    鐵牛很憤怒,他已經很盡忠職守的不讓任何人靠近營長的帳篷了,誰知這位無賴的蘭大夫竟然還會用喊的!都說了營長有事在忙,不便打擾,他還要這樣,實在是太不識趣!


    男人不想停,uu看書 .uukasu可葉秋不行。


    在被蘭閻羅那大嗓門嚷嚷著驚醒時,她就已經羞得無法可想了。


    連連說著“不行不行,快停下”,手足並用的掙紮著從男人身上滾下來,一麵整理著衣裳頭發,一麵通紅著臉道,“你快找個地方給我躲躲。”


    躲什麽躲?你我有什麽見不得人嗎?男人欲求不滿的眼神顯然不願意做這種事情。不過看女人羞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又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到底有些不忍,指了指一旁的水盆,“地瓜晚上要住我這兒,你來看看又有何不可?”


    葉秋聽後一下安了心,三兩步衝到水盆邊,絞了個冷帕子冰了冰臉,讓臉上紅潮褪去,整個人也清明了幾分。


    “那一會兒就說你我在商量方虎的事情,不好給外人打擾。嗯,就這樣了。”


    男人眸光暗了暗,略帶不滿的橫了她一眼,徑直對外高聲道,“讓他進來!”


    這小子最好是真的有事,否則……哼!


    ※


    某馬:打斷好事者,該上板磚!


    蘭大夫:別醬紫,倫家是真的有事。


    某馬:再怎麽有事,也必須拍,還要用力拍!


    蘭大夫:親媽,救我!


    某豬:親媽最近懶病犯了,沒碼出二更來都不敢吱聲了~~~ 不過她還是很想告訴大家,這個季節的蠶豆好鮮嫩,清水加鹽煮得綿軟就很好吃了。


    蘭大夫:你有這煮吃的時間,多碼一章行不行,行不行?!


    作者:捂臉,遁。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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