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裏,沈輕塵忽地打了個冷戰,有一種很不安的陰影籠罩了心頭。


    她會不會,對葉秋太殘忍了?


    可轉念一想,不過一個賤女人,為什麽要對她講情麵?哼,誰叫她勾三搭四,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反正她又沒要她的性命,隻是她再不能纏著李雍,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珊瑚悄悄湊近了問,“小姐,時候也差不多了,要不要打發個人下去看看?”


    沈輕塵點了點頭,“那女人要是敢尋死覓活的鬧事,就告訴她,我有的是法子弄死她兒子。她要還想她兒子好好的,最好老實些。”


    珊瑚答應去了,可才下甲板,卻忽地發現船開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好了明天才走嗎?怎麽半夜就出發了?


    可泰王府的管事卻剛得到消息,厲聲把她叫了回去,“什麽都別問,回去!”


    珊瑚心口怦怦跳,難道是葉秋那兒,出事了?


    確實是出事了。


    當焦興找到船老大,帶他過來找葉秋時,就發現不對了。許誌堅的繩子都被割了,肯定是跑了。而葉秋也不見,就更奇怪了。


    不過她身上有香,遁著味道一路找過去,焦興他們發現了那兩個家丁。


    隻看那兩個家丁全身骨骼都已經被人打得寸斷,五髒六腑也全移了位,隻能痛著活活等死,船老大和焦興也不由得毛骨悚然。


    這兩個家丁幹了什麽不難猜。但是有這樣本事揍人,還不被發現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想起葉秋之前說的話。船老大覺得,應該不是敵人。


    他倒有心去尋尋葉秋,可把泰王府的管事找來,那人一見那兩家丁的慘狀,卻是嚇破了膽,什麽也不說就讓他趕緊啟程。


    在他看來,葉秋會出事。多半是主子的授意,還很有可能是想去母留子。如今中途出了岔子。隻怕主子要不高興,不如早些離開,省得夜長夢多,還招惹上什麽賊人。


    船老大倒沒想到他這樣經不起事。因為那倆家丁是在他船上出的事,又不是自家兄弟動的手,自然是說清的好。再想想那人既救下葉秋,又狠揍了這兩家丁出氣,應該不是壞人,故此也不好違拗的順著這管家的意思離開了。


    等沈輕塵聽說事情有變,又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也自害怕。趕緊命人去看過,說小地瓜還在。心中方才安穩。又拿錢給珊瑚,讓她去把底下人的嘴都封住,萬一有什麽事。也別弄到她身上來。


    可這一夜,她到底是睡不安穩了。


    一閉眼,就看到葉秋赤身*,鮮血淋漓的來向她索命。隻能命人點上燈,還讓丫鬟團團陪在一旁,沈輕塵才能稍稍安心。


    而那一邊。李雍帶走葉秋,先灌她喝下一壺清水稍稍減輕些藥性。等上岸後立即打馬飛奔,把她帶去一處民房。


    葉秋身上的藥性已經全然發作,燒得整個人渾渾噩噩,根本不知今夕何夕。


    隻隱約聽得馬蹄聲,然後有人說話的聲音,待李雍終於打開包著她的被子時,卻已經到了一處溫暖幹淨的床上。


    滿目所及,全是紅。


    紅彤彤的帳子,紅彤彤的床,還有紅彤彤的燈光隱隱綽綽的透進來,不甚明亮,卻分外讓人安心。


    身下墊的是錦緞的絲被,滑滑的,微有些涼,觸碰到敏感的肌膚時,那感覺分外讓人難耐。葉秋不覺蹬腿磨蹭著,手指揪緊了身下的絲被,迷糊著發出難耐的呻吟。


    忽地隻覺臉上一陣溫暖,有人拿了溫暖的濕帕子替她擦著哭花的臉。


    葉秋的神智稍稍回來了些,似是要確認般死死抓著男人的衣襟,抖著嗓子問,“李……李雍?”


    嗯。男人低低應了一聲,想想又多說了句,“是我,李雍。”


    葉秋揪著他,安下心來。但她心裏尚存的半分清明大致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所以死死咬著唇,又無端端的緊張起來。


    可自己被人那樣摸過,看過,他會不會介意,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髒?


    可她的眼睛迷蒙著,象是罩了層水霧,已經看不清東西,更別提男人的表情。


    男人收了帕子,看著她被咬得櫻紅滴血的唇,還有盈盈欲滴,迷蒙渙散,卻更加誘人的的眼睛,默了默,伸指一彈,熄了房中唯一的燈。


    不自覺的,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然後葉秋感覺到身邊一熱,是男人坐了下來,他的身上微帶著些潮濕的清爽水汽,似是匆忙之中已梳洗過。


    葉秋的心卻不自覺的跳得飛快。心中似有個小獸在催促,靠近他,快靠近他。可偏偏身體和殘存的理智卻怎麽也做不到。


    靜坐了好一會兒,才於黑暗中,聽到他低低的說,“你中的這藥,有毒。”


    然後又頓了頓,他說,“我會娶你。”


    他的語氣艱澀卻認真,聽不出半分玩笑之意。


    葉秋的心,跳得更快了。不自覺的努力咽了咽唾沫,輕輕的應了一個字,“好……”


    她心中的小獸叫囂得更凶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上,有被人淩辱過的痕跡,可她不想要這些肮髒的印記留在身上。所以現在,她很迫切的希望是他,也隻願是他,來幫她抹去這些恥辱。那沒有什麽比留下新的印跡最好的辦法了。


    男人慢慢欺身上來。


    聞著靠近的男子氣息,便是在黑暗之中,葉秋也不覺閉上了眼。忍著心頭的顫栗,等著他的到來。


    可男人一時又沒了動靜,葉秋側耳細聽,才聽到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然後,他這才重又輕輕伏低了身子。


    葉秋才咬牙讓自己放鬆,別那麽緊繃,可男人忽地又坐了起來。葉秋才自奇怪,便聽到咚地兩聲重響,是靴子落地的聲音。


    那他剛才脫半天衣裳,竟是忘了脫鞋?


    葉秋不知怎地,心中又忽地有些想笑,又有些說不出的感觸。


    男人,其實也很單純的吧?


    隻這一次,男人很果斷的揭開她身上的被了,俯下身來。


    葉秋的眼睛再一次閉上了。


    如果這時有燈,就能看到她顫動的睫毛下隱藏的不安。


    可男人就算看不見,也能從她半天憋氣的呼吸聲中感受到她的不安。


    “你,你別怕……”


    男人吞了吞唾沫,幹巴巴的說著,可他的聲音裏也分明透著緊張。手放到葉秋的臉側,卻是半天不敢落下。


    葉秋等了許久,一口氣快憋不過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鼻下一熱,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抹,卻被男人很快的拿著不知是誰的衣服給擦去了。


    可就這樣,葉秋也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居然還會為了男人流鼻血,男人扔開衣服,卻已經整個貼在了她的身上,吻上她的唇。


    起初很輕,也很生澀,輕柔小心得似是生怕弄壞易碎的瓷娃娃。然後很快,如星星點火般燎原,熱情,而急切。


    葉秋腦子裏已經空白,心跳如鼓,連神魂都似飄離了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抖得跟秋風中枝頭的那抹枯葉一般,而男人隻能強自按捺著自己的焦渴,快速把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剝了下來。


    她剛剛流鼻血,是毒性又發作了,他沒那麽多時間慢慢來。


    所以,他隻能一麵努力的親吻著,安撫著,一麵將一隻膝蓋放進她的腿間。


    肌膚相接,親密無間。


    葉秋隻覺得,原本潛伏在體內的藥,好似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她整個人象是被置身在一盆巨大的火爐中,除了和男人一起燒成灰燼,什麽也做不了,想不了。


    但她還是想做點什麽的,所以她非常努力的,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指頭,uu看書 .uukans輕輕搭上男人的腰。


    她還沒有恢複體力,做出這麽一點小小的動作就已經耗費了幾乎所有的力氣。


    男人渾身一震,略停了停,然後伸手把葉秋的小手環到了自己腰後。


    然後,全情沉了下去……


    火熱,纏綿。


    令人窒息的狂潮,把人逼到絕境般的歡喜。


    有汗不知從何處滲出,偶爾能察覺到火熱它們順著額頭,流向眼睛時的滾燙,有時又能感受到它們從背上滑過的陣陣戰栗。


    等葉秋藥力漸散,恍惚醒來時,伏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也不知為何,忽地就大顆大顆的掉起眼淚。


    男人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會揪了件衣服過來,笨拙的給她擦眼淚。


    默默的等她哭夠,才說,“我會替你報仇。”


    嗯。葉秋吸吸鼻子,帶了點稚氣的尾音,用恢複知覺的胳膊,攀上男人的頸脖,用沙啞的聲音說,“地瓜還在船上。”


    男人摟著她的腰,“我去接他回來。”


    葉秋貼著他的胸膛,聽著男人用力的心跳,又輕輕的嗯了一聲,忽地笑了。


    雖然淺淡,卻是真心的展開笑顏,伏在男人身上安然睡去。


    天已經蒙蒙亮了,即便沒燈,可以男人的目力,已經能朦朧看見,在葉秋的左肩上,有一道陳年的舊傷痕。


    有些象牙印,但卻因歲月模糊而更象是傷疤,就連葉秋自己都沒有留意過。可男人的拇指卻不斷摩挲著那一處,神情莫名。


    ※


    河蟹時代,隻能這樣了。表太失望,這也是一個重大進展。雖然還沒成親,咳咳~~~(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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