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劍被歐陽燦打了一掌,然後被林妙語治療,這看上去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盡管在宗門內也已經傳開了,說一個外門弟子居然敢罵歐陽長老是“惡毒的老處女”,因此險些被歐陽長老給轟成渣渣。但實際上大家也隻是在私底下議論,並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可是在唐小劍的內心深處,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歐陽燦的那一掌,讓唐小劍體內的赤鐵劍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劍柄處往上竄了一絲青色。


    別小看這微不足道的一絲青色,因為這小小的一絲比那天唐小劍連續挨了兩次群毆增長的還要多。


    這說明什麽?


    說明歐陽燦一掌產生的經驗值,要遠遠高於雜役弟子的無數拳。


    這讓唐小劍意識到,隨著他的等級成長,對怪的等級要求也會相應提高。這就好比打網絡遊戲,你1級時在新手村殺1級的怪,感覺經驗值還不錯。可當你10級了,再去殺1級的怪,還會有經驗嗎?唐小劍雖然不是殺怪得經驗值,而是反過來被怪打得經驗值,但道理是相通的!


    那些雜役弟子都是開脈境的武者,他們已經給唐小劍提供不了多少經驗了。唐小劍暗罵自己太笨,虧自己還有兩世的閱曆經驗,居然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


    “看來以後沒必要去雜役弟子那邊了,就在外門弟子這一塊找經驗值吧!當然,偶爾還是得去火灶房蹭口飯吃。”唐小劍默默的想著,又忍不住誇自己有先見之明,還好把功勞都換成了天創丸,不然被靈啟境的人毆打,恢複的肯定不會太快。


    “小劍,在仙宗最重要的事就是修行,你早一天結出仙種,就能早一天踏上仙途。”


    莫阿媚看著正在觀摩神像的唐小劍,眉頭微皺,道:“你觀摩廣寒真君神像的時候,目光能不能不要那麽凶?”


    唐小劍詫異的說道:“啊?我有很凶嗎?我沒發覺!”


    “你眼睛瞪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真仙欠你錢。”


    “好吧,我試著溫柔一點。”


    看著唐小劍的神情逐漸轉變,眸子裏柔情似水,莫阿媚忍不住說道:“別一副騷樣,自然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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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唐小劍不耐煩的說道:“這一定是唬人的!我每天對著它看兩三個時辰,看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鑽進神像裏去了,可它依然不給我任何反饋。”


    “你有這種感覺,說明已經進了一大步了。”莫阿媚問道:“你在觀摩神像的時候,心裏在想些什麽?”


    “我在想……”唐小劍伸出食指按了按頭,說道:“廣寒真君究竟是長啥模樣的,會不會比這個神像還要醜,他有沒有成親,他這種長相找的媳婦又會是什麽樣子。對了,他有沒有孩子,他孩子也是神仙嗎?”


    “……”莫阿媚實在無語,歎道:“我突然覺得你無緣修仙了。”


    “為什麽?”


    “你就沒有想點別的?”


    “也想啊!有時候我會想,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看著已經一臉呆滯的莫阿媚,唐小劍得意的說道:“怎樣?海子的詩,不錯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莫阿媚很難得的憤怒,咆哮道:“觀摩神像不是你這樣的!我不是讓謝兵教你嗎,他就是這麽教的?”


    唐小劍很懂得察言觀色,故作害怕狀說道:“這不怪謝師兄,是我想創新一下。”


    “創新!”莫阿媚正色道:“小劍你記住,你修仙可以比別人慢,天賦可以比別人差,但千萬不要想著一步登天就去做什麽創新!三十六真仙的傳承已夠人類受用千萬年,任何創新都被天地所不容,所有膽敢創新者都將被天罰殿誅殺。”


    “我知道了……”唐小劍應了一聲,這才發現莫阿媚竟被洗腦洗的這樣徹底。不過他也明白,在十州大地上,莫阿媚這樣的才是正常人,而越是像莫阿媚這樣的驕子,就越是對現有的修仙方式深信不疑。


    莫阿媚敲打著唐小劍的背後,讓他挺直腰背,說道:“我回來後就被任命為精英堂長老,要學習和管理的事務太多,沒有親自教你,是我的失責。但我總想著,你還沒有練出靈力,我無法教你一些仙術,就隻希望你能快些靈啟,然後讓你進入內門,手把手的教你。”


    唐小劍問道:“你現在已經是長老了,為什麽不直接收我做徒弟呢?”


    “收徒弟幹嘛?顯得我有多麽老似的!就認弟弟多好!”


    “難怪你有那麽多弟弟……”


    “你專心點!”莫阿媚嚴厲的說道:“觀摩神像時,要心無旁騖,眼中雖然望著神像,但心中要進入到冥想狀態。坐定,靜心,凝神,用精神力將眼中的神像移植到冥想的虛無之中,感受那一道和真仙相連的光。”


    看著唐小劍逐漸進入狀態,莫阿媚讚道:“很好,就是這樣,這樣觀摩一小會也比你那樣觀摩強得多。每天就這樣反複觀摩,直到精神力被掏空。”


    “小劍,我也希望你快點進入內門。最近我有種感覺,我突破歸元境的契機快到了,若契機真來了,我會閉關破境,到時候就沒人能照料你,你自己得加油。到了內門,個個都是醉心於修行的精英,麻煩事自會少些。”


    當莫阿媚說到後麵時,唐小劍已經聽不見她說話了,不是聾了,也不是睡了,而是他按照莫阿媚的方式觀摩神像,居然真的用精神力將神像移植到了冥想的虛無之中。那裏是一片茫茫的黑洞,不知起始,沒有盡頭,廣寒真君的神像就置身在黑洞之中,向外散發著微弱的光。


    唐小劍尋找莫阿媚所說的那道與真仙相連的光,可望遍視線內能看到的所有角落,也找不到那道光究竟在何方。


    漸漸地,冥想的虛無開始晃動,那是唐小劍的精神力已幹涸。可就在這時,唐小劍看見了虛無的盡頭有一道光漂浮而來。唐小劍堅持著,但精神力已經徹底耗盡,眼看著廣寒真君的神像在一片一片的脫落瓦解。


    虛無在崩塌,神像在毀滅,那道光似乎就要毫無目的的向更遠處飄散。


    就在這時,一把赤色的劍橫空出世,在虛無中向那道光飛奔而去,劍柄尾部冒著青色的光,就像是拖著一條青色的光尾。


    赤鐵劍的出現,讓唐小劍在精神力枯竭的情況下穩定住了冥想的虛無空間,似乎赤鐵劍的力量能代替精神力作為維持虛無的能源。赤鐵劍的速度很快,轉瞬間便衝到那道光的麵前。


    唐小劍有種錯覺,他分不清那道光的顏色。


    似白非白,似黃非黃,似藍非藍……


    總之,是一道光。


    赤鐵劍沒有刺,沒有劈,也沒有砍,隻是在瘋狂的顫抖,像是劍也有生命,像人一樣開始興奮。


    隨著赤鐵劍的抖動,那道光也抖了幾下,然後“嗖”的一下鑽進了赤鐵劍裏。


    “啪!”


    唐小劍的精神世界裏一聲脆響,整個人暈了過去。


    這時他若醒著,會發現在身體裏赤鐵劍的周圍,正有一絲絲氣流在縈繞著劍身流轉。


    那些氣流,便是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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