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配廠後院內。


    我聽完任哥的話,撒腿就向那個房間裏跑了過去,這個房間是個長筒屋,進門是個小空間,左右還各有兩個房間,此刻這個屋子裏右邊的那個房間,應該就是爆炸的炸.點,整個門框和旁邊的牆壁、天花板什麽的全都塌下去了,裏麵還映著火光,根本衝不進去人,看見這邊的門被封死,我轉身又向另外一邊走去,剛走了一步,腳下就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用手電照了照,是一個身上落滿了塵土的人,也不知道是被炸暈了,還是死了,我伸手擦了一下這個人的臉,確認不是王帥之後,邁步走到了隔壁房間,此刻在這個房間裏麵,也倒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口鼻溢血,另一個人緊閉著雙眼,在牆角那裏,還有一個人,正靠坐在牆角,不斷地甩著頭,看見我進門,這個人伸手抓起旁邊的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之後,對著我這邊‘砰’的就是一槍,但是他應該也是被震暈了,雖然我們倆隻有三四米的距離,可是他這樣一槍打出去,子彈根本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艸你媽,腳都站不穩,還拿我打靶呢,是嗎!”看見這個人對我開槍,我一個助跑衝上去,對著他的胸口‘嘭’的就是一腳,這個人挨了這一腳,身體重重的撞在後麵的牆上,瞬間倒地,開始捂著胸口翻滾了起來,同時被嗆的連連咳嗽。


    ‘踏踏踏!’


    這時候,任哥他們也都從門外搖搖晃晃的跑進了房間裏,任哥雖然恢複了一些聽力,但是此刻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大:“怎麽樣,這些人裏麵,有沒有王帥?”


    “沒有!”我看了一下地上的幾個人,起身對任哥搖了搖頭,指著對麵的房間:“這個房間裏麵所有的窗子都是封死的,王帥肯定在那個房間裏,那邊是怎麽回事?”


    任哥看了一眼那邊,有些無奈:“之前我們第一次往裏衝的時候,有兩個人用**卡住了兩個房間的門口,形成了交叉火力,等我們把他們解決掉的時候,這才衝進了那個房間裏,那邊應該是個廚房,我們進去的時候,灶台上的鐵鍋已經被掀起來了,下麵應該是個暗道,我們製服了房間裏的人之後,還沒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一個人就在地道裏麵鑽出來,拉響了身上的引信,當時我們剛撤出房間,裏麵就炸了,他媽的,這群d販子,真是太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他們這夥人被抓住,一頂一的全是死刑,自然不在乎生命。”這時候蒼哥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進到了房間裏,看著任哥:“從外部挖掘進入地道抓人,還來得及嗎?”


    “沒戲,已經試過了。”任哥搖了搖頭:“這個院子周圍土層下的地麵,全都是用混凝土進行澆築的,不管是挖掘地麵,還是清理這個房間的障礙,都需要大量時間,等清障的隊伍趕到這邊,裏麵的人早就該跑沒影了。”


    “任隊,我這邊有發現。”任哥話音落,一個人邁步走到了任哥身邊,遞過來了幾張資料,用手電照了一下:“房間裏麵那個受傷的人,就是魚鷹。”


    “把他帶走,連夜突審,爭取撬開他的嘴,找到王帥下一步的去處。”任哥快速回應了一句。


    “是!”


    “去吧!”


    話音落,任哥看著我和蒼哥:“咱們這邊發生了爆炸,周平方麵的有關領導很快就會聞訊趕來,你們留在現場不合適,先撤吧,等問出王帥的消息,我會通知你們。”


    “呼!”


    聽完任哥的話,我跟蒼哥對視了一眼,見他點頭,也就沒在說什麽,跟任哥寒暄了幾句之後,與蒼哥一起走出這個房子,向前麵的院子走去。


    “得,王帥這一跑,咱們又是這麽多天白玩。”蒼哥跟在我身邊,低頭點燃了一支煙:“以魚鷹和王帥的關係,還有魚鷹的身份來看,他今天即使被捕,肯定也會死保王帥,想指著他挖出王帥的消息,純粹白扯。”


    ‘刷!’


    本來正在垂頭喪氣往停車場方向走的我,聽完蒼哥的話,忽然愣在了原地:“你憑什麽這麽肯定,魚鷹一定不會出賣王帥?”


    “這不是明擺著的麽,魚鷹之所以沒有跟王帥在一個房間裏,就是在準備豁出命為王帥拚出來一個逃跑的機會,而且王帥既然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來投奔魚鷹,肯定是無比信任他的,所以……”蒼哥自己把話說到了這裏,也跟著楞了一下,隨後緩緩轉頭看向了我,有些不可思議:“我艸?!”


    ‘踏踏踏!’


    看見蒼哥的樣子,我轉頭就向房子那邊跑了過去,同時看著蒼哥:“你通知小番,讓他務必要把蘇子強和那個取黃金的青年盯緊!”


    喊話間,我已經跑到了房間門口,到了這一刻,我終於感覺到這一係列的事件,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了,因為我們這一路調查的事情,辦的實在是有些太過順利了,自從當初梁旭光偷襲我失敗之後,我們似乎就陷入了對方的第二套方案裏,當初蒼哥帶著我,雖然是去市郊棚戶區打聽出了梁旭光的消息,但是這其實都是對麵早就算計好的,因為不管我們去找誰,最終的結果,肯定都會鎖定在二壯身上,然後再通過二壯的口供找到蘇子強,在那個時候,我們唯一能夠驗證蘇子強話語真偽的方法,就是撬開梁旭光的嘴,這樣才能對證他們兩個人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也就在那個時候,梁旭光卻忽然自殺了,這樣一來,我們所有的證據鏈就變成了一條單行線,因為我們一路查下來,這些人每個人知道的信息都是有限的,我們根本無法考證這些人話語的真偽,如此一來,就隻能按照他們的牽引,跑到周平縣這個地方來找魚鷹,然後偶遇,或者說也必然會遭遇在他這裏藏身的王帥。


    而對方這些人之所以始終沒透露王帥的消息,讓我一直到山上才確認他的身份,應該也是知道了我跟王帥之間的深仇大恨,所以想假借王帥的手除掉我,如果不是我今天提前通知了任哥,那麽我們肯定已經拚個魚死網破了,看對方連**都有的火力,估計王帥這張網,肯定能捕到我這條魚。


    不得不承認,對方這個計劃是很完美的,因為憑我跟王帥之間的仇恨關係,雙方見麵之後,肯定會直接拚命,連個對質和緩衝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在見到王帥的那一瞬間,心中就已經篤定,當初梁旭光偷襲我,肯定是受到了王帥的指使,所以在得知王帥順著地道跑了以後,我該感覺到了一種失落感,而剛才我跟蒼哥聊天的時候,他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似乎也提醒了他自己,因為直到今天,我們都仍舊處在對方的圈套裏,他們第一步的計劃,是通過梁旭光對我進行暗殺,而毛毛意外替我抵了一命,這個人第二步又準備用王帥跟我拚,而我又被自己叫來的任哥救了一命。


    從宏觀上來說,對方的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因為直到現在,他們的計劃雖然沒有得逞,但是卻始終都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魚鷹舍命救下了王帥,我甚至都不會把自己的懷疑目標定在王帥之外的人,並且深信不疑的把他當成幕後黑手。


    對方這個計劃裏麵,魚鷹會選擇留下,似乎是唯一的漏洞,因為事情正如蒼哥所說,如今的王帥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手裏的運d販d線路被切斷,身邊的人盡數被捕,但是警方在抓捕的時候,雖然查封了王帥藏在山裏的貨,但是他幹這一行這麽久,肯定會有一些自己的積蓄,所以對於此刻的王帥來說,他寧可犧牲一些利益,都不會願意再去犧牲像是魚鷹這種在他落魄時,還仍舊願意舍命幫他的手下,所以如果梁旭光真的是被王帥操縱的,那麽他肯定不會對我的報複沒有防備,即使真的無意間被我們查到了他的下落,那麽他也應該帶著魚鷹一起走,而不是把他留在這裏等死,並且讓我們追問出他的計劃,所以我跟蒼哥聊天的時候,兩個人在聊到到魚鷹悍死保衛王帥的時候,才同時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而那個設計讓我們跟王帥遭遇的人,應該是認為即使王帥沒有除掉我,也應該帶著魚鷹一起離開,這樣的話,即使我沒被王帥除掉,那麽仇恨也應該被拉到王帥身上。


    我胡思亂想間,已經跑到了前麵的房間裏,此刻這個房間裏的好多人都開著手電,所以裏麵的視線還挺不錯的,裏麵的幾個d販子,也都被任哥他們給銬了起來。


    ‘踏踏!’


    我在屋裏環視了一圈,直接走到那個被我踹了一腳的人麵前:“你就是魚鷹?”


    “嗬嗬。”這個人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今天拚死保護了王帥,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們,而我想問你的,也不是關於王帥的事。”我看著麵前的這個人:“你就是魚鷹,對吧!”


    “我是又如何?”魚鷹聽見我的問話,眯著眼回應。


    “你認識蘇子強嗎?”我盯著魚鷹的眼睛,十分認真的開口問道。


    “誰?”魚鷹聽見這個名字,眼神中充滿了陌生。


    “是周平縣裏的一個d販,他的貨都是你供的,交易地點在城南跳蚤窩!”我語速很快的補充道。


    “嗬嗬,貨?”魚鷹看著我,再次一笑:“我們這座山裏,隻是一個金庫,從來就沒走在周平過貨!”


    “媽的,果然是這樣!”


    聽完魚鷹的回答,我咬著牙用鼻子出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的一場變故下來,我不僅沒有找到毒害毛毛的真正凶手,似乎同時又激起了王帥對我的無限殺欲。


    這一刻,我真的迷惘了,如果我們一路以來調查的方向都是錯誤的,那麽這個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的幕後黑手,究竟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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