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外麵那個人進門,我和駱洪蒼同時起身,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這時候,屋門也被‘咣當’一聲推開,隨後外麵的中年邁步就走進了房間內,一邊走一邊大聲詢問道:“媳婦,兒子咋樣了?”


    ‘踏踏!’


    中年話音落,人也走進了屋內,看見我和駱洪蒼,還有他妻子之後,先是一愣,隨後看著妻子:“怎麽回事,不是說孩子病了嗎,這兩個人又是誰啊?”


    中年話音落,一臉狐疑的打量著我們,我也借機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的個子很高,身高大概要一米九還多一點,身上的衣服也是名牌的,手上那塊表看起來也得上萬,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但是跟這個破敗的家比起來,卻又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嗬嗬,你就是白浩帆吧!”駱洪蒼看著中年,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好,我是盛東公司的駱洪蒼!”


    “誰?”白浩帆聽完駱洪蒼的自我介紹,隨即一愣。


    “駱洪蒼!”蒼哥繼續笑眯眯的開口。


    “我艸!”白浩帆聽完駱洪蒼的回答,幾乎出於本能反應的就轉身向門外跑了過去,這時候我也一步上前,‘嘭’的一腳踹在了房門上,直接將屋門堵死了。


    “我他媽的!”白浩帆看見我把門關上了,抬起拳頭就準備跟我動手。


    “等一下!”在白浩帆舉起拳頭的瞬間,駱洪蒼忽然吼了一句,隨後微微抬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緊接著往後退了一步,看見他後退,我也跟著往後麵挪了兩步,保持了一個讓白浩帆能夠安心的距離。


    “你們要幹什麽?”白浩帆看著駱洪蒼我們兩個人,腦門瞬間冒汗,胸口也開始劇烈的起伏著。


    “浩帆,今天這兩個人帶著很多錢來家裏,說想要跟你談談。”白浩帆的妻子看見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開口解釋了一句。


    “跟我談?”白浩帆聽完妻子的話,眯著眼睛打量了我和駱洪蒼一眼。


    “沒錯,我們今天過來,真的隻是想跟你心平氣和的談談。”駱洪蒼笑著點頭:“你作為車良恭的司機,應該對我們盛東公司有所了解,我如果不是奔著和平的目的來的,那麽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跟我對話,你覺得呢?”


    白浩帆聽見這話,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看見白浩帆眉宇間的警惕,我邁步走到了土炕邊緣,伸手抓住了兩個錢兜子的邊角,使勁一抖。


    ‘嘩啦啦!’


    二百摞鮮紅的鈔票從兜子口袋裏倒出來之後,散落了很大一片,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味道。


    “咕咚!”


    白浩帆看見土炕上堆積的無數現金,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們想跟我談什麽?”


    駱洪蒼咧嘴一笑:“就談談你怎麽能把這些錢存在你的卡裏,怎麽樣,你感興趣嗎?”


    白浩帆聽完駱洪蒼的話,用餘光斜了一眼旁邊的大額現金:“你們既然能來找我,那就應該清楚,我雖然是車良恭的司機,但是也剛剛被提上來不久,所以很多機密,我是接觸不到的!”


    “這是自然。”駱洪蒼並沒有反駁白浩帆的話,而且臉上的笑意更盛:“說真的,我其實也知道白恩光的家住在什麽地方,之所以以前沒去找他,是因為他住的地方太豪華了,那種高檔小區的安保很嚴格,我就算想進都進不去,相比之下,還是來你這個破敗的小院子更簡單一些,嗬嗬。”


    白浩帆聽完駱洪蒼的話,眼角劇烈抽動了兩下,明顯是被提起了傷心事,而且看他的打扮,平時也應該是一個很愛麵子,也很虛榮的人,不過也跟我預料的一樣,白浩帆雖然虛榮,但是並不傻,聽完駱洪蒼的話,他低頭沉吟了幾秒鍾,隨後繼續開口道:“沒錯,我現在的生活或許真的很落魄,可是你別忘了,我已經被車良恭提到了他身邊,隻要我願意努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從這個鬼地方搬出去!”


    “是啊,我不否認你說的是假話,但這也隻是一種假設不是嗎。”駱洪蒼咧嘴一笑:“我並不否認,你跟車良恭混在一起,以後也許會得到一些利益,但是誰知道你這些利益可以在什麽時候拿到手呢,是三年、五年,又或者是十年?我相信你作為車良恭身邊的人,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對他的情況不了解吧,現在的丙潤,已經日薄西山了,且不說你能否在他那裏得到想要的利益,就算你真的有這個本事,或許丙潤都不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


    聽完駱洪蒼的話,我也對白浩帆笑了笑:“或者說,即使丙潤能挺到那個時候,你也不一定能堅持那麽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堂哥白恩光,就是為了保住車良恭,一頭撞死在了看守所裏麵吧,跟你比起來,白恩光倒是有車有房,存款巨萬,可是當車良恭需要的時候,白恩光不也就是一枚棄子而已麽,據我所知,你在丙潤已經兢兢業業的熬了十年了,可是你看看這個破敗的家,這真的跟你所付出的一切形成了正比嗎?說真的,我很難揣測你的想法,更不能理解,為什麽你自己就可以掌控前途的時候,卻要把命運交托在別人手裏。”


    白浩帆聽完我的話,瞬間沉默了下去,眼睛也開始四處亂轉,明顯是陷入了深深的掙紮與思考當中。


    ‘啪!’


    駱洪蒼看見白浩帆糾結的神色,輕輕的點燃了一支煙:“白浩帆,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因為你的身份,並沒有多麽重要,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跟你妻子說好了,如果你同意跟我們聊聊,那麽這些錢,我們就留在你家,而且我們找你就是一錘子買賣,以後也不會再用你幹什麽,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們立刻收拾東西走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當從來都沒有見過!”


    白浩帆繼續沉默不語。


    “浩帆,這種事,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白浩帆的妻子看見他的模樣,有些著急的催促了一句:“現在孩子的學校馬上就要拆遷了,他連學籍的事情還沒有落實呢,如果咱們收下了這筆錢,就可以去市裏找個好地段買一套房子,剩下的錢還能買一套商網,隻要咱們把商網租出去,以後單憑租金,就夠咱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了,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買一台自己的車嗎,剩下的錢,你也可以買一台車,這樣以後跟家裏親戚吃飯的時候,他們也就不會笑話咱們了,你說呢?”


    “我的事,你他媽少插嘴!我能走到今天,都是白恩光拿命給我換回來的,懂嗎!”白浩帆聽完妻子的話,忽然吼了一句,把他妻子嚇了一跳,但是我知道,白浩帆的憤怒並非來源於堅定,而是因為他產生了動搖,正因為他心中開始搖擺不定了,所以才會產生情緒失控一般的憤怒。


    “白浩帆,你能不能別傻了,行嗎?!”白浩帆妻子被他吼了一句,也跟著急眼了:“你能走到今天,並不是因為白恩光的恩賜,而是因為他死了之後,你們公司的大老板無人可用了,而且也怕白恩光的家人會去鬧事,所以才把你調回了總公司,想用你封住白家人的嘴,你口口聲聲的說,你的今天是白恩光用命換回來的,就算你能有這個借口騙得了別人,但是你能騙得了自己嗎?以前舉辦家宴的時候,你連跟白恩光坐在一張桌子上的資格都沒有,當初為了在化工廠那邊爭一個車間副主任的名額,咱們兩口子在大雪天的拎著東西去他家求他,你忘了他是怎麽把咱們趕出來的了嗎?現在白恩光死了,公司那邊給他老婆拿了一百多萬的安家費,而你呢,你除了混成了一個司機,還有什麽了?你以為你平時穿的油光水滑的,外麵的人就瞧得起咱們了嗎?我告訴你,現在咱們住在這個棚戶區裏,左鄰右舍的都在笑話咱們,知道嗎!在你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婆還在工廠裏幹著流水線,你兒子連上學都沒有著落!”


    “哥們,一個男人,在外麵風光不是本事,得讓妻兒老小過得舒服,這才叫責任,我說句難聽的,你現在雖然混到了車良恭身邊,但是過得不還是這種落魄的日子嗎,以前丙潤好的時候,你沒跟著風光,現在丙潤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你又開始決定跟這個公司共存亡,你覺得,這樣對你真的公平嗎?”我再次攛掇了一句。


    白浩帆聽完我的話,牙關緊咬,站在門口沉默了大約三十秒之後,使勁咬了咬牙,抬頭看著我和駱洪蒼:“如果我答應跟你們合作,你們就會把這些錢全都給我,對嗎?”


    “沒錯,我們今天過來,就是給你送錢的!”駱洪蒼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且我可以想你保證,不管到什麽時候嗎,我都不會把咱們發生交易的消息散播出去!”


    白浩帆聽完駱洪蒼的話,挪動腳步走到土炕邊緣,看著擺在炕上的一大堆現金,伸手抓起了兩摞,用手使勁攥了一下:“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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