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哥和高金短暫接觸了一麵之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中,我們這邊能動的人,幾乎全都聚集在了盛通倉庫,除了實在不能動的趙淮陽之外,剩下的人全員出動,開始死守翟應林。


    東哥在這邊一共借了兩個倉庫,而且都是挨著的,其中一間是我們休息用的,另外一間則用來關押翟應林,我們這邊的人也分成了幾組,東哥和阿虎、周桐一組,我和楊濤、史一剛一組,二哥跟國豪一組,大家每天三班倒,晝夜輪替。


    這天一早,我熬夜守了翟應林一宿之後,揉著眼睛走到了隔壁倉庫,打算給翟應林拿點吃的過去,一進門的時候,其餘人還都蓋著棉被,在折疊床上睡覺呢,東哥則站在牆角,正在輕聲打電話交談著,二哥也蹲在牆角的一個電炒鍋旁邊煮著方便麵,最近這幾天,我們一行人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已經最大程度的減少了進出倉庫的頻率,除了每天換班的時候,幾乎都不會離開倉庫大門,所以就導致了食物的種類特別單一。


    “二哥,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換點夥食啊,大家在這守了三天,吃了三天方便麵,我真快吃吐了。”我看著鍋裏的麵條,興致缺缺的湊到了邊上,一點食欲沒有的開口。


    “嗬嗬,換夥食是費勁了。”二哥笑了笑,指著身邊的一大塑料袋方便麵:“你能換個口味。”


    “行啊,那你給我煮個酸辣的吧。”我一大早上的也閑著沒事,點燃一根煙,蹲在旁邊開始跟二哥閑聊。


    差不多五分鍾以後,東哥那邊已經結束了通話,隨後使勁拍了幾下手掌:“都別睡了!起來了!”


    ‘撲棱!’


    幾乎在東哥拍手的一瞬間,阿虎和國豪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而且國豪在起床的時候,直接攥住了一把槍,我這才發現,國豪在槍柄係槍綱的地方,穿了一根繩子,另一端就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出什麽事了?”阿虎睡的迷迷瞪瞪的,掃視了一眼房間裏,確認沒什麽情況,才開口問了一句。


    “沒事,都清醒一下。”東哥看見大家緊張的樣子,笑了笑,隨後看著我:“去隔壁,把楊濤和小剛叫過來。”


    我點了下頭,掏出手機一邊翻找著號碼,一邊隨口問道:“怎麽了,東哥?”


    “高金那邊來消息了。”東哥搓了下臉:“先叫人吧,等人齊了再說。”


    “好!”


    ……


    幾分鍾後,隨著倉庫的門再次被打開,楊濤和史一剛也溜達了進來,史一剛一邊走路,一邊還在啃著什麽東西。


    “哎!你吃啥呢!”正在端著碗吃方便麵的我,看見史一剛有其他吃的,張嘴就問了一句。


    ‘哢嚓!’


    史一剛再次啃了一口手裏的東西,呲牙一笑:“蘿卜!”


    “你哪來的蘿卜?”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手裏的綠皮蘿卜,我竟然莫名吞咽了一下口水。


    史一剛呲牙一笑:“咱們這一排倉庫牆角的排水渠,都是通著的,隔壁的隔壁那個倉庫,好像是商場地下超市的蔬菜倉庫,順著排水渠把手伸過去,剛好能摸到裏麵裝菜的袋子。”


    “給我一塊,快點!”我連忙擺了下手。


    “不給!”史一剛一下把蘿卜藏到了身後:“我趴在牆角摳了一宿,好不容易才摳出來倆!”


    “費什麽話,拿出來!”這幾天大家明顯都對方便麵有點抵觸,所以國豪看見史一剛有點護食,直接在旁邊竄上去,一個腿絆就給他放倒了。


    “哎呀我艸!你們咋還搶呢!還我蘿卜!”史一剛被國豪按倒之後,開始彈著腿一頓掙紮,隨後二哥也跟著衝上去,直接把史一剛手裏的半拉蘿卜,還有兜裏那一個整個的給翻走了,對我們比劃了一下:“你們都誰吃啊?”


    “給我來一塊。”阿虎看見二哥手裏的蘿卜,拿著卡簧刀就走了過去。


    “我也要!”


    “……!”


    幾分鍾後,我們人手攥著一塊蘿卜,圍成了一圈,跟他媽一群兔子成精了似的,‘哢嚓!哢嚓!’一頓啃。


    東哥看見我們的樣子,露出了一個無語的笑容:“簡單說一下啊,今天早上,高金給我來電話了,內容跟之前談的一樣,還是用賬本換翟應林的事,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已經確認了。”


    “在哪啊?”二哥啃著蘿卜問道。


    “內蒙,鄂爾多斯,達拉特旗的庫布齊沙漠。”


    “我艸,怎麽一竿子支出去這麽遠呢?”國豪聽完這個地方,頓時皺眉:“鄂爾多斯離咱們這邊,至少也得一千三四百公裏吧。”


    “沒錯,而且可能還會更遠。”東哥點了下頭:“高金那邊給出的大致方位,就是庫布齊沙漠,我已經跟他約好了,一周之後交易,但是交易的具體地點,雙方還沒有確定。”


    “東哥,這件事,是不是有點怪啊。”二哥低頭琢磨了一下:“按照常理,高金現在是很急於把翟應林換回去的,而且咱們手裏控製的是一個大活人,而他手裏拿著的,不過就是一個日記本而已,他如果誠心想換人,那直接來安壤跟咱們交易就可以,何必把咱們調到鄂爾多斯那麽遠呢?”


    “是啊!”我也點了下頭:“我聽說這個庫布齊沙漠除了邊緣有幾個景點之外,剩下的就是大片的無人區,好端端的,他怎麽會叫咱們去那邊交易呢?”


    “高金說了,這次的交易,是他背後老板跟咱們提出的,所以跟咱們交易的人,也由他背後老板的直係手下負責,高金這次充當的角色,更像一個中間人。”東哥頓了一下:“當然了,這隻是高金單方麵的說辭,我感覺他們既然把咱們支到了那麽遠,應該還是抱有僥幸心理,想要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把翟應林搶回去。”


    “他如果想搶人,咱們不接招就行了唄。”國豪接過了東哥的話:“就死握著翟應林不離開安壤,強迫他們過來交易!”


    “不可能。”東哥打斷了國豪的話:“高金自從給我看過賬本的內容之後,就已經有了事件的主導權了,他手裏的房鬼子賬本,對於咱們來說,特別的重要,所以咱們即使冒著一定的風險,也必須試一試,這一點咱們清楚,高金和他背後的人更加清楚。”


    二哥抬起頭:“也就是說,這件事沒得選擇了?”


    “對!”


    “那就別猶豫了,換吧。”我也跟著開口:“既然事情已經推進到這一步了,咱們也沒法退縮了,既然木已成舟,咱們就盡力把事情辦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東哥點了點頭:“所以我叫你們集合,就是想商量一下交易的細節。”


    “東哥,想怎麽辦,你直說吧。”


    東哥微微點頭:“我剛才思考了一下,對夥這些人既然把交易地點定在了一千公裏之外的地方,肯定有一些無法言喻的目的,所以這次交易,也許不會想咱們想象中的這麽順利。”


    “東哥,事情不順利,我還能接受,但是你說,咱們這趟去內蒙,會不會是個圈套呢?”二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有這種可能。”東哥並沒有反駁二哥的話:“畢竟離開了安壤之後,咱們的很多社會關係也就脫節了,到了那邊,咱們人生地不熟,幹什麽事情都是兩眼一抹黑,所以這次去內蒙,賭博的成分也很大,可是高金開出的籌碼,足夠咱們賭一次了,而且我也想過這件事情的利弊,翟應林這個人,對於高金背後的大老板很重要,他失去翟應林,就意味著安壤的賭場會陷入癱瘓,他肯定不舍得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否則也不會始終在暗處算計咱們。”


    “那就賭吧。”二哥聞言,也跟著狠下了心:“這把事如果成了,咱們不但可以解決高金這邊的麻煩,還有可能讓房鬼子徹底翻船,的確值得拚一把了。”


    “你們的意思呢?”東哥又看向了我們其他人。


    “我沒意見。”我率先表態。


    “我也是。”楊濤跟著點頭。


    “聽你的。”國豪和阿虎也跟著開口。


    “唉……白瞎我那倆蘿卜了。”史一剛還在為蘿卜的事惆悵。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就說一下方案。”東哥看著我們,笑了笑:“現在對麵要跟咱們交易,但是咱們對他們的了解有限,別說你們了,就連我的心裏都沒底,所以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咱們大家分成兩幫,一幫人正常跟高金進行接觸和交易,另外一幫人呢,負責押解著翟應林,這樣一來,即使跟高金接觸的人出現了什麽意外,咱們握著翟應林,也有退一步的機會。”


    “我覺得沒問題。”二哥挺讚東哥的說法:“不管怎麽說,高金那邊既然能提出用賬本交換翟應林,就說明翟應林在他們那邊,是有一定價值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肯定不想輕易地把翟應林棄了。”


    “不是不想,是絕對。”東哥笑了笑:“高金幕後老板在安壤的這個賭場,是他的一個重要經濟支柱,一旦這個賭場倒台,他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這種大規模的賭場,想更換一個負責人,是很繁瑣的事,根據咱們得到的情報,在前一段時間,本來是有人應該來安壤接替翟應林的位置的,但是那個人卻遲遲沒來,所以賭場這一攤,暫時是離不開翟應林的,他如果倒下了,賭場肯定會發生癱瘓。”


    “既然你這麽說的話,那咱們就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了。”國豪舔了下嘴唇:“隻要能保證翟應林沒在咱們手裏出現什麽意外,對夥的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阿虎吸了吸鼻子:“咱們這邊既然想分成兩組,人員方麵,怎麽調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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