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要是早點擺出這個態度,也不至於遭這麽大的罪。”史一剛聽見中年服軟了,把手裏的礦泉水瓶子一扔,拿起了旁邊的白酒,遞到了中年嘴邊。


    一口白酒喝下去,中年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臉色也緩和了幾分:“先把這個孩子鬆開,再這麽折騰下去,他就真凍死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良心。”聽完中年的話,楊濤我們紛紛起身,給兩個人鬆綁,等繩子解開的時候,那個青年已經四肢僵硬,連動都不會動了,那個中年還稍微好一些,但看起來也挺不好受的,他拿起軍大衣,哆哆嗦嗦的披在身上之後,開始不斷地用白酒給那個青年搓著四肢。


    史一剛撬開兩個人的嘴之後,再就沒多言,自覺地站在了一邊,而那個中年也沒再說什麽,一直用白酒給青年搓著身子,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鍾,那個青年的臉上才恢複了一絲血色,開始咳嗽不止。


    東哥看見中年對青年上心的樣子,笑了笑,宛若聊家常一般的開口:“這個小夥,跟你啥關係啊。”


    “沒啥關係,我們這夥人,來之前,彼此都不認識,但是我們倆,在一起搭夥,已經兩年多了,這孩子對我挺不錯。”中年語氣平淡的回應了一聲。


    東哥看見中年配合的開口,滿意的點點頭:“我們得到的情報,說你們這個商店裏,蹲點的應該是三個人,另外一個呢?”


    “沒有另外一個,這周負責輪值的,隻有我們兩個人。”中年頓了一下:“按理來說,我們這邊是有三個人的,但是這個星期,有一個人被上麵抽走了,隻剩下了我們倆。”


    “你上麵的人是誰?”


    “我們這個哨口,一共有七個人,帶隊的那個,我不知道他的大名,但大家都叫他二郎,我們這邊的六個人,都由他指揮。”


    “那翟應林呢,翟應林在這座山裏,是什麽角色?”


    “翟應林?”中年聽見這個名字,明顯有一些陌生,搖了搖頭:“我沒聽過!”


    “你是不是有點不要臉啊,都這時候了,你他媽還撒謊!”史一剛作勢就要動手。


    “我們都這樣了,你感覺我還有撒謊的必要嗎?!”中年抬頭看著東哥:“我真的沒聽說過這個人!”


    “大宣呢,大宣這個人,你又了解多少?”東哥擺手攔住了史一剛,繼續問了一句。


    “大宣是內部的帶頭人,山裏麵的外事,都由他負責,不過他的地位比較高,平常的時候,我們很難見到他,即使見到了,他也不會跟我們交流,都是直接跟二郎對話的。”


    “內部?”聽完中年的話,我有些費解:“你說的內部是什麽意思?”


    “我們這些人,全都分為內部和外部,內部的人,是負責山裏麵運轉的,而我們這些外部的人,是不允許進山的,職責就是守著山外麵的出入口,而我們這個地方,隻是一個備用的逃生口,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啟用的,所以也是最清閑的一個。”


    “你是說,這座山裏,不止一個出入口?”


    “沒錯。”中年點了點頭:“我之前聽二郎說過,像他這種帶隊守著山口的人,至少有七八個,不過我們這裏的規矩很嚴密,如果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是活不長的,所以我也沒多問。”


    東哥聽完中年的話,微微皺眉:“你們這邊的入口在哪裏?”


    “我不知道。”中年再次搖頭:“這座山上的入口,隻有二郎一個人知道,我們這邊的入口,幾乎就沒有啟用過,這兩年內,唯一的一次啟用,是十多天前,大宣出現在這裏,帶著幾個人進了一次山,不過那件事屬於機密,所以我們這些邊緣人,也就全部都回避了,除了村子裏的商店,我們在山裏麵有一個營地,我個人感覺,那個入口,應該離我們的營地不會太遠。”


    聽完中年的話,我算了一下時間,十多天前,被大宣帶著進山的人,那他媽不就是我和東哥嗎,隨後皺眉看著他:“你們的營地在哪?”


    “村外,順著岔路一直走,可以通往一座山裏,我們這邊加上二郎,一共有七個人,除了二郎不會離開營地,我們剩下的六個人,平時會分成了兩組,每周輪換一次,一部分人守在村子裏,另外一部分的人陪二郎守在營地。”


    聽完中年的話,我微微點頭,看來村外那些像迷宮一樣的路,果然不是擺設。


    “村外的岔路,活路死路都加在一起,光是人工修建的,就有五十多條岔路,加上山裏麵本身的小路,零零總總的,得有一百多條,如果不是我們內部的人,是根本找不到進山的道路的。”中年也沒用我們問話,自己就招了:“2341132325,你們如果想要進山,按照這個口訣走就可以,這條路走到盡頭的時候,是一個山穀,左邊的樹林可以停車,然後翻過樹林後麵的山頭,有一個全是灌木的山穀,鑽進去就能進山,那個山裏麵,還有兩條進山的小路,裏麵也全都是岔路口,但這兩條小路不管怎麽走,最終都可以通往我們的營地,但是路上全都有機關和陷阱,捕獸夾和竹刺,激發弩那些東西都有,而且會不固定的開啟一邊,所以每次進山,隻有一條路是安全的。”


    “飛哥,你說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假的,怎麽聽起來這麽邪乎呢,知道的,這裏是一個秘密賭場,這他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鑽到越南的樹林子裏,跟那邊的地方武裝打仗去了呢!又是陷阱又是機關的,至於嗎?”


    “我也不知道。”聽中年說了這麽多,我也沒辦法分辨他話裏的真假:“當初我跟東哥去那個翟應林那個賭場的時候,裏麵看起來特別繁華,賭場、姑娘、毒品,總之你能想到的東西,裏麵全都有,稱得上是五毒俱全,既然這些人能弄起這麽大的一個場子,如果被警察端了,裏麵的那些人估計不被判死刑,最低也得是個死緩,所以他們謹慎一點,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另外一邊的中年也沒注意到我跟史一剛的竊竊私語,繼續跟東哥講述著:“最後一座山裏的那兩條小路,隻有晚上才能通過,進山的時候,所有的岔路口,都會掛著一盞暗燈,分為紅黃藍三個顏色,遇見紅燈走左邊,遇見藍燈走右邊,如果遇見黃燈,就說明山裏戒嚴,兩條路都不能走了,必須按照原路返回。”


    東哥用手機記錄了一下中年的話,繼續問道:“你們現在被我們抓到,二郎會不會得到消息?”


    “不會。”中年搖頭:“其實我們這些事,雖然聽起來神秘,但真正經曆了,也就是那麽回事,我們營地那裏沒有信號,隻有二郎有一部衛星電話,會每天跟山裏的人通一次電話,報備外麵的情況,除此之外,營地的人跟山裏根本就沒法聯係。”


    “監控之類的呢?”我插嘴問道:“你們平時在村子裏監視那些老人,一定裝了監控器什麽的吧?”


    “沒有。”中年搖了搖頭:“我們用商店做監視點,就是為了隱秘,怎麽可能大張旗鼓的裝監控,被人識破身份呢。”


    “沒有監控?”史一剛也跟著一愣:“你們這裏連監控都沒有,如果那些老人要跑,你怎麽能知道?”


    “村子裏麵的那些老人,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們的自己人,他們的作用就是監視其他人會不會逃跑,隻是那些老人都不知道我們又內應,所以才會覺得我們神通廣大。”中年看著我直言回應道,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我們最先去的那個房子沒有老人,合著是去打小報告了,中年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看著東哥繼續道:“我隻是一個外圍的邊緣人,所知道的情況,就隻有村子裏通往山裏營地的道路,如果你向我問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至於更多的消息,你隻能去問二郎了。”


    東哥聽完中年的話,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擺了下手:“放他們走吧。”


    “放走?”史一剛頓時一愣。


    “嗯,放了吧,他們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留著他也沒什麽意義了,而且我相信,他們已經對咱們說了這麽多,是不會傻到回去自投羅網的,那樣的話,山裏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東哥頓了一下,看著中年:“我說的沒錯吧?”


    “山裏麵的那夥人,要比你想的還謹慎,即使我今天什麽都沒有對你說,我也不敢回去了,否則肯定得被滅口。”中年看著東哥,無奈的點頭:“我們這些人淪落到這裏,都是因為身上背著重案,而且在外麵也沒有什麽門路,所以才會來到這個地方,混個吃喝,即使你現在放我們走了,那麽離開以後,我們身無分文,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得被警察抓住。”


    “我放你們走,是因為除掉你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至於其他的,我愛莫能助。”東哥聽懂了中年的意思,但毫不猶豫的回絕了一句。


    中年聽完東哥的話,眼神有些絕望,估計離開這個地方,他也真的就走投無路了,想想這些人也真是可憐,每天拚了命,卻還保不住自己的命。


    “如果我還有其他情報呢?”這時候,已經在寒冷中緩和了一些的青年,忽然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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