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停車場一調頭的功夫,張宗亮帶著那兩個青年,已經上了雷克薩斯,向停車場外圍開去,我坐在車上,看著張宗亮開車離去,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踩著油門就跟了上去。


    ‘嗡!滴滴!’


    我開車走到停車場出口的時候,一台掛車踩著刹車,連續的按著喇叭,把我嚇了一跳,因為剛剛一直注視著張宗亮的車,我根本沒發現這台掛車開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台車都快撞上了,我連忙一打輪,隨後輪胎壓著花池的台子,‘嘭’的一下紮進了花池子裏麵,那台掛車的減震也發出酸牙的聲音,猛然躲避著跟我錯開了地方,看著與我擦身而過的掛車,我坐在車裏,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緩了足有五六秒,才從驚魂未定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吱嘎!’


    掛車搓行了十數米後才堪堪停下,擋在了停車場出口的方向,隨後車上的司機推門下車,大步走到車邊,一臉的憤怒的看著我:“艸你媽,大半夜的,你瘋了,咋滴,著急跟閻王爺打麻將去唄?!”


    ‘咣當!’


    聽見司機罵我,我彎腰,拎起車裏的棒球棍就下了車:“你他媽罵誰呢!”


    “咋滴,開個好車了不起唄,你是不是以為坐在寶馬裏,我撞上你,你就不死了!”司機看著我手裏的棒球棍子,氣勢低了不少,但仍然餘怒未消的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整個掛車開的像jb動車似的,你著急跟王母娘娘搞破鞋啊。”這時候已經半夜兩點多了,這個司機卻還在開車,我也能體諒他的不容易,所以冷靜下來之後,把棍子往車裏一扔,擺了擺手:“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吵吵,既然都沒事,那就走吧!”


    “操,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下子,整滴多jb嚇人!”司機看見我沒有不依不饒,也平和了不少,隨後伸手抖了抖褲子:“兒子撒謊,剛才我是先他媽尿的褲子,後踩滴刹車!”


    “滾jb犢子,操。”我一下被司機逗笑了,探頭看了看,索性x6的底盤高,也沒被花壇卡到,但是這麽一折騰,張宗亮的車早就消失在了街道上,將車從花壇上倒下來以後,我想了想,也沒什麽地方可去,於是就開著車,向馬醫生的診所走去,最起碼在那裏,還有史一剛和安童陪著我呢。


    十分鍾後,診所門前。


    ‘咣!咣!’


    我把車停好了之後,站在診所的門口就開始敲門,砸了至少兩三多分鍾,裏麵才亮起了燈。


    ‘咣當!’


    診所的門被拉開以後,馬醫生一臉憤怒的瞪著我:“大半夜的,你抽什麽瘋呢?!我在後院睡覺,硬是被你給吵醒了!”


    “哎,怎麽是你開門,史一剛和安童呢?”我聽說馬醫生是在後院出來的,頓時好奇的問道。


    “你還有臉問我啊?我問你,你是不是讓史一剛去我辦公室偷酒了!”馬醫生見我提起了這茬,莫名急眼了。


    “我沒有啊。”我被馬醫生問的一愣,想了想:“史一剛的確去你辦公室拿酒了,但不是我讓他去的,再說了,不就是幾瓶酒麽,你咋還這麽摳呢!”


    “操,這是我摳的事麽!”馬醫生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那幾個瓶子裏,全是我準備送去研究所化驗的醫用酒精,濃度95,結果這倆二傻子,舔嘴吧嗒舌的,就著一袋花生米,全他媽給我造了!”


    “醫用酒精?!”我聽說裏麵那兩個大哥悶了三瓶九十多度的酒精,頓時愕然:“老馬!他們倆沒事吧!”


    “你還好意思問呢?前天晚上洗的胃,到現在還沒醒呢。”


    “老馬,真不是我說你,你說你閑的沒事,把酒精裝在茅台瓶子裏幹雞毛!”我伸手指著馬醫生:“你等著,我弟弟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不訛的你褲衩子都穿不上,就算你家富裕!”


    “操,我自己的東西,我就是裝在煤氣罐裏,跟你們有一毛錢關係嗎?真有意思,偷東西還jb有理了!”馬醫生扔下一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了,我也跟著進了診所,將門反鎖之後,上樓看了一眼,史一剛和安童兩個人,躺在一個全是酒味病房裏,呼吸均勻,就像睡著了一樣,看見他們來這幅樣子,我感覺也挺神奇,這兩個貨在近乎自殘的喝了三瓶高濃度酒精後,竟然啥事都沒有,見他們倆沒事,我也出門找了個空房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了,爬起來洗漱一番後,連早餐都沒顧得上吃,便開著車向天獅洗浴趕了過去。


    接上東哥以後,我發現他比我還慘呢,兩個眼睛瞪的跟兔子一樣,看著東哥紅腫的眼睛,我笑了笑:“怎麽著,像個鴨子似的,被那幾個老頭,用了你一宿啊?”


    “別提了,要錢不說要錢,非得拽著我打麻將,我往那一杵,滿手好牌不敢胡,硬是百無聊賴的堅持到天亮,後來挺不住了,我就開始拔腿毛提神,你瞅瞅!”


    東哥說這話,往上一挽褲子,我‘噗嗤’一聲就笑了,此時東哥的腿,拔得一根毛沒有,比老娘們都光滑。


    “笑雞毛啊,幸災樂禍。”東哥說著話,在扶手箱裏找出兩片降壓藥,扔進嘴裏嚼了幾下:“這麽折騰下去,我都懷疑我能不能活過四十!”


    “要不我先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一會吧。”看見東哥的樣子,我有點心疼的開口。


    “不了,直接去刑警隊吧,我跟人家已經約好了,去晚了不合適。”東哥煩躁的擺了下手,隨後又在扶手箱裏拿出一瓶清涼油,在自己的太陽穴擦了一點,強打起了精神。


    ……


    安壤市的刑警隊並不在公安局辦公,而是在西城區的地方,有獨立的辦公場所,我開車趕到刑警隊之後,將車停在了院子門口,隨後跟東哥步行著向辦公樓走去,走到刑警隊門前的時候,我看著進進出出的警察,雖然自己身上沒背著案子,但仍舊感覺心裏有些發毛。


    “哎,你們兩個,幹什麽的?”我和東哥剛走進刑警隊的辦公樓,門衛室裏麵一個光頭保安就攔住我們喝問道。


    “師傅,我找人。”東哥指了指樓上:“我跟任行濤約好了。”


    “找任大隊的?”保安翻了翻來訪登記的冊子,隨後抬起眼皮看了我們一眼:“姓甘?”


    “對。”


    “行,跟我過來吧。”保安確認了東哥的身份後,拿著門卡幫我們打開了門禁。


    我和東哥沿著樓梯上到二樓,還沒等邁步呢,剛好就趕上了穿著警服的袁琦,正帶著兩個人穿便裝的人,從前麵的一個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他跟人說話的時候,一抬頭,在無意間看見了我和東哥以後,愣了不到一秒鍾,伸手就指向了我們:“抱頭蹲下!別動!”


    ‘呼啦!’


    袁琦話音落,他身邊的兩個人速度極快的反應過來,職業本能的掏出手銬,開始向我們這邊邁步,看見袁琦的舉動,我頓時皺眉,但也沒做出舉動,畢竟這裏是刑警隊,整個樓裏都是袁琦的同事,我們如果跟他產生了矛盾,肯定吃虧,而且也解釋不清楚。


    “他媽的!我抓你們還抓不到呢,你們竟然敢自己送上門來!”袁琦撩開上衣,在槍套中把手槍拽出來,直接對準了東哥我們:“金皇後的案子,有你們一份吧?!”


    “袁隊長,你說話,得講究證據吧。”東哥看見圍上來的袁琦等人,皺眉站在原地,輕聲答了一句。


    “證據?”袁琦說話間,已經持槍走到了我們麵前,冷笑了一聲:“就你們這種人,抓起來一個槍斃一個,槍斃完了再翻翻你們以前幹的爛事,沒有一個冤枉的,銬上!”


    “袁琦,你他媽敢!”看見袁琦身邊的兩個人作勢要抓人,我頓時邁步,擋在了東哥前麵,指著袁琦:“你他媽這是公報私仇!”


    “小兔崽子!這是什麽地方,自己心裏沒點b數啊!”一個青年見我指著袁琦,單手抓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手銬比劃了上來。


    ‘嘭!’


    看見那個人的動作,東哥抬手,對著他胸口就是一杵子:“我警告你,別動我弟弟!”


    “你這是襲警!今天我肯定拘你!”那個人梗著脖子,作勢就要動手。


    ‘踏踏!’


    看見這個人的舉動,東哥向前一步,直接把雙手遞在了那個人身前:“來,我就在這,你銬一個試試!”


    ‘刷!’


    本來氣勢洶洶的青年,看見東哥的舉動,反而愣了一下,估計也是從來沒見過,敢來刑警隊囂張的人,頓時有些無措的瞄了袁琦一眼。


    “他是犯罪分子,你是警察,自己該幹什麽,心裏沒數啊!”袁琦看見手下聳了,頓時麵子掛不住的吼道,他這一嗓子,在走廊裏傳出了很遠,好幾個辦公室裏麵的人,都走出門口,向這邊看了過來。


    “你躲開,我來!”另外一個青年看見這個人沒動手,一把將他推開,掏出手銬,很用力的砸在了東哥的手腕上,接著使勁推了一下東哥的肩膀:“蹲牆角!”


    “我去你媽的!”我看見東哥都被人銬上了,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對著那個青年臉上就是一拳,我這一拳下去,本來看熱鬧的那些人一擁而上,不到五秒鍾,就把我按在了地上,期間,至少有兩三個人對我身上掏了黑拳,另外的人則是死死地按住了東哥。


    “袁琦,你要是這麽玩,就真快了!”東哥看見我挨打了,帶著手銬,遙指著袁琦怒斥道。


    “甘楚東,在外麵你是個流氓,但是在我這,你撐死了說,就他媽是個犯罪分子,我頭上既然頂著國徽,還能被你嚇住嗎!”袁琦絲毫不懼的回應一句後,指著我和東哥:“帶走,押到審訊室去!”


    ‘呼啦啦!’


    袁琦話音落,又有兩三個青年一擁而上,推搡著東哥我們倆就開始往樓下走,被人推了幾下之後,我憋了一肚子氣,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們明明是來辦事的,為什麽連樓都沒上去,反而被袁琦給抓了。


    “哎,你們怎麽回事?”正當我跟東哥被推到樓梯口的時候,在我們身後,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穿透力極強的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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