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服務生進了包房之後,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啟開瓶蓋喝了一口,看著正在調試機器的服務生:“小夥,你們這的老板,還是大致嗎?”


    “呦,你還認識我們老板啊!”服務生正在前麵調試著麥克風什麽的,很隨意的接下了我的話。


    “嗬嗬,我們倆是朋友。”我對服務生笑了笑:“你們老板在嗎?”


    “在!他在後麵的宿舍睡午覺呢。”


    “哎,你幫我叫他一聲唄,就說老朋友來了,想見見他。”說話間,我再次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向服務生遞了過去。


    “行,那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他。”服務生接過我手裏的一百塊錢,挺高興的離開了。


    那個服務生轉身離開包房之後,我伸手在後腰把手槍掏出來,退出彈.夾檢查了一下,隨後上膛,用外衣蓋在了身邊。


    楊濤看見我掏出了槍,愣了一下:“小飛,你如果在這動了大致,白鬆那邊整不好就驚了。”


    “是啊!”史一剛也跟著點頭:“更何況這裏還是大致的場子,硬幹的話,咱們也許會吃虧。”


    “沒事,你們該喝酒喝酒。”麵對二人的規勸,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次來龍城之前,我就想好了,我既然能背著東哥來龍城,肯定不能讓人嚇住,更不能讓自己嚇住。


    “誰來了,還非得見我。”我們這邊等待了大約兩三分鍾,大致的聲音就在走廊傳了出來,話音落,大致推開包房的門,正好跟我四目相對,沉默了不到一秒鍾,大致很快換上了一副笑臉:“飛,你今天怎麽有閑心,上我這玩來了呢。”


    “想你了,嗬嗬。”坐在原地沒動,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致哥,坐!”


    “啊,不急!”大致看見我們房間裏的三個人,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隨後向身邊的服務生怒斥道:“怎麽回事,小飛他們來了,桌上怎麽什麽都沒有啊?飛,你們等會啊,我去給你們拿點果盤啥的!”


    看見大致轉身要溜,我頓時起身,走到了大致身邊,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致哥,這點小事,吩咐下麵人去做就行,我就是路過這邊,跟你聊聊!”


    “嗬嗬,行,既然你想我了,那我就跟你聊聊唄。”大致被我攬住肩膀,麵色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笑了笑,同時看著那個服務生:“把房間裏的啤酒撤下去,換洋酒!”


    “哎!好嘞!”服務生看見大致笑容滿麵的樣子,也沒察覺出什麽異常,轉身就離開了,我也摟著大致,坐回了我剛才坐的地方。


    “來,抽煙!”大致坐到我身邊之後,很客氣的掏出煙,給楊濤他們散了一圈,然後幫我把煙點燃:“飛,我聽說你們幾個,不是跟甘老大回安壤了麽,今天回來,是出公差啊?”


    大致把我叼著的煙點燃,我吸了一口,對他吐了口煙:“不是,我真的是來看你的。”


    “看我?!”大致聽完我的話,臉色變的有些不太自然:“飛,我這人腦子笨,也自認為咱倆的關係,還沒處到你能特意來看我的地步,所以有什麽話,你還是直說吧,行嗎?”


    “呦,致哥,你該不會是做什麽虧心事了吧?”史一剛看見大致這幅模樣,在旁邊調笑道:“我怎麽感覺你跟我們哥幾個呆著,有點不太自然呢。”


    “沒有的事。”大致對史一剛擺了下手,再次轉頭看著我:“小飛,你今天來,是自己看我的,還是代表你大哥來的?”


    “有區別麽?”


    “必須有啊,你如果是代表自己來的,我就坐下跟你談,你如果是代表甘老大來的,那我就跪下跟你對話唄。”大致看著我,宛若開玩笑一般的說道。


    “致哥,聽你這意思,如果沒有甘楚東,我們哥仨在你眼裏,好像狗jb不是啊。”大致話音落,楊濤同樣語氣調侃的問了一句。


    “嗬嗬。”大致聽完楊濤的一番話,也沒有否認,繼續對我笑道:“飛,說句難聽的,你今年才二十出頭,而我都快四十了,你說,如果沒有甘老大這層關係,我能跟幾個小孩坐在這喝酒嗎?所以說,如果你今天是來給甘老大傳話的,那我一點脾氣沒有,如果你是來喝酒的,我給你免單,其餘的事,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大致話音落,起身就要離開,我也聽出了他語氣中挑釁的味道,想來也是,當初我們剛來龍城的時候,大致的寶森ktv,也算是龍城數一數二的大歌廳,而那時候的我們,不過是一群被房鬼子從安壤擠兌走的人,從大致的心態來看,他瞧不起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見大致這幅態度,我也不再客氣,伸手,將旁邊的衣服拿起來,抵在了大致的腰上,漆黑的槍.柄,在衣服的縫隙間露出來了一點:“致哥,你覺得我不夠格,那看在它的麵子上,能讓你坐下,好好的陪我喝杯酒嗎?”


    ‘刷!’


    大致看見我手裏的槍之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了,打算站起來的動作也隨即僵硬,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氣氛變的十分尷尬,沉默半晌後,大致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麵色平靜的看著我:“飛,咱倆之間,有過兒啊?”


    我搖了搖頭:“至少在你就這麽走出這個包房之前,沒有。”


    “你要這麽說,那我就懂了。”大致咧嘴一笑,看見端著酒進門的服務生,伸手撩了一下我手中的衣服,將手槍擋了一下,隨後看著那個服務生:“把酒放下,你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別讓任何人進來。”


    “明白!”服務生點點頭,熟練地把洋酒倒進醒酒器內,隨後將冰桶和兌酒的飲料擺在桌上,轉身離去。


    服務生出了包房之後,我也將抵在大致腰上的衣服挪開,把手槍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大致看見我這一係列的舉動,對我笑了笑:“韓飛,你們在龍城呆了一年,這一年中,我也自認為咱們雙方沒什麽交集,你今天這個舉動,讓我感覺很突兀,也挺茫然。”


    “幫我找白鬆,找到他,你就沒事。”麵對大致一係列的質問,我已經徹底失去了跟他交談的興趣,我看透了,對付大致這種老油子,說得越多,被他抓住的把柄也就越多,與其跟他談,還不如直接說出目的。


    “白鬆?”大致聽見我說出的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後臉色一下就釋然了:“小飛,進門的時候,你可能是沒注意,我的歌廳現在已經更名了,不叫寶森,而是改成了寶搖,在龍城這個地界,我的歌廳更名了,意味著什麽,你應該很清楚的吧?”


    “嗬嗬。”大致話音落,我伸手,緩緩拿起了茶幾上的醒酒器,大致看見我的動作,下意識的拿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


    我端著醒酒器,短暫蓄力了不到半秒鍾,對著大致的臉上就掄了過去。


    ‘嘭!嘩啦!’


    巨大的慣性下,醒酒器先是砸的大致腦袋一晃,隨後猛然炸裂,大致猝不及防之下,被我一擊砸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紅酒混合著血液,滴滴答答的開始向地麵淌落。


    ‘踏踏!’


    楊濤看見我動手,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裏鋒利的卡簧刀抵在大致的脖子上:“咬牙忍住了,別喊!對你有好處!”


    大致被我一瓶子砸倒,也不擺譜了,伸手按住臉上的傷口之後,血液仍舊順著手指縫往外冒,同時抬頭看著我:“飛,至於的嗎?”


    “我說了,幫我找到白鬆,你就沒事。”我隨手把醒酒器的握把扔在地上,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手:“如果找不到白鬆,他該接受的代價,我全讓你扛下來,信嗎。”


    “黃泥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對吧!”大致聽見我完全不講理的一番話,咬牙爬起來,拽出一遝子紙巾按住了自己的傷口:“這件事完了,我會去找大普,讓他給我一個說法。”


    “你隨便。”我壓根也沒指望過這件事能瞞天過海,所以特別坦然的答了一句。


    大致看見我臉上沒有變化,沉默半晌後,無奈的歎息一聲:“我不能出麵找白鬆,否則他一旦出了點什麽意外,事後很容易的就會聯想到我身上,我能做的,隻有盡量幫你套出白鬆的位置。”


    “不是盡量,是必須。”我坐直身體,糾正了大致一句。


    “你根本不了解現在的白鬆,當初你們離開龍城之前,收拾他的一把事,已經讓白鬆徹底怕了,他現在雖然人還留在龍城,但是手裏已經沒有那麽多產業了,即使有,也不是以他的名義經營的,所以現在的很多事情,他都是暗中處理的,像我們這種小掌櫃,在他如日中天的時候,都很難見他一麵,更何況現在呢!”


    “我今天過來,不是聽你說借口的。”麵對大致推諉的語氣,我不予理睬的擺了下手:“這幾天我就住在你的ktv裏,跟你同吃同住,什麽時候找到白鬆,我什麽時候離開。”


    “致哥,我們幾個膽小,你別扯別的,跟我們驚了,真跟你玩命。”楊濤收起卡簧刀,笑眯眯的回應道。


    大致聞言,頓時沉默。


    ……


    在包房裏收拾完了大致以後,我們幾個拽著大致,直接向後樓的宿舍方向走去,剛一出門,那個服務生看見大致滿臉是血,頓時一愣:“致哥,你臉怎麽了?”


    “沒事,給小飛他們表演絕活,沒演明白,撞桌子角上了。”大致隨意的擺了擺手:“房間裏碎了個醒酒器,你收拾一下。”


    “啊!”服務生一臉懵逼的點點頭,估計也是在琢磨,到底是個什麽絕活,能讓在他們麵前,一直氣場滿滿的大致,滿腦瓜子是血的走出包房。


    看見史一剛在前麵押著大致往宿舍走的背影,楊濤歎了口氣,看著我:“你今天對大致動手,有點衝動了。”


    “當初小妍就是在這個ktv裏坐台的,你感覺大致今天挨我一酒瓶子,冤枉嗎?”我麵無表情的回應完楊濤的話,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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