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聞言,抿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隨後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塔聯華。”


    “誰?”聽見這個名字,我們都感覺有些陌生,因為塔這個姓氏在龍城比較冷門,如果雙方有過接觸,我肯定能記得。


    看見我們一臉疑惑的樣子,青年很快補充道:“他在社會上混,一般不用這個名字,他還有個乳名,叫孝義。”


    ‘刷!’


    聽見孝義這兩個字,房間內的眾人一陣嘩然,我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青年:“你說的孝義,是白鬆身邊的那個孝義?”


    “沒錯,就是他,他在龍城屬於大混子,我們雖然不認識,但我見過他很多次,所以他出現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青年點了點頭,看著東哥繼續道:“我們今天辦事之前,大樂跟我在一台車上,我們一直在一個小區門口等著你的出現,但是大樂隻說了你會來,卻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所以我們隻能幹等著,後來我困了,就去後排座椅上躺著睡覺,我迷迷糊糊剛要睡著的時候,就感覺車門被人拉開了,接著一個男人就坐到了副駕駛,而這個人,就是孝義,孝義上車之後,並沒注意到我在後麵,而大樂也以為我睡著了,所以也沒有趕我下車。”


    東哥眉頭深鎖:“你繼續說。”


    “孝義上車之後,問大樂今天的事有把握嗎,按照大樂的說法,今天來的人,除了你之外,最多還有一個司機,所以他信心滿滿的說沒問題,而孝義也跟大樂承諾,說等這把事辦完,就會給大樂一個明麵上的身份,至於是什麽身份,他們兩個人沒說,後來孝義本來想說點別的,卻忽然發現了後麵的我,也就沒繼續說話,我知道這些事不是我該知道的,所以就一直在裝睡,直到孝義離開。”


    東哥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大樂今天為什麽要伏擊我,你清楚嗎?”


    “不知道,但肯定不想要你的命,因為大樂跟我說完晚上要對付的人是你之後,我就有點害怕了,現在全龍城的混子都知道,你們一品城正如日中天,惹上了你們,我心裏肯定也哆嗦,不過大樂跟我說,我們今天晚上不會傷害你,隻要把你控製住就可以了,而且他開的價碼挺高,足夠讓我跑路之後,還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正因為這樣,我才敢鋌而走險。”青年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話說完之後,補充道:“對了,在車上的時候,我聽孝義話裏話外的意思,今天晚上,他們扣住你,應該是想換一個人。”


    聽完青年的話,我一下就清楚了,如果青年沒撒謊的話,他們扣住東哥,應該是想把高金換回來,畢竟高金手裏,握著大潘團夥的經濟命脈。


    青年看見東哥冷峻的臉色,有點慌張:“大哥,我知道的就這麽多,現在全說了,你們能放我走嗎?”


    “今天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外泄。”東哥看著我們囑咐了一句之後,指著青年對晉鵬道:“把他帶走!”


    年輕聞言一愣:“你們不是說,我把知道事情說完,就會放我走嗎?”


    ‘嘭!’


    “嘴閉了!”史一剛抬腿,對著青年的胸口就踹了一腳,隨後這個人一下子就老實了。


    二哥皺眉想了想,看著東哥:“現在怎麽辦啊?”


    “這件事,暫時不許聲張,走了,先離開這裏!”


    東哥話音落,我們幾個一起扶著東哥,很快離開了倉庫,二哥開著他的車,晉鵬我們倆就扶著東哥,坐在後座上,打算先去醫院,處理東哥腿上的傷口。


    車上。


    “大哥,你覺得剛才那個青年的話,可信度高嗎?”二哥開著車,一臉遲疑的表情。


    “不清楚。”東哥也疑信參半的擺了下手:“我無數次推算過這個大潘的身份,也得到了很多可能性,但惟獨沒想到這個人會是白鬆,因為站在白鬆的角度上來說,隻要咱們在龍城不斷壯大,那麽兩家會發生碰撞,是遲早的事,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他如果要對咱們下手,根本就沒有必要在背後捅咕。”


    晉鵬有些不以為然:“這件事很簡單,那個人不是說了嗎,孝義已經跟大樂見過麵了,咱們直接找孝義對質不就行了。”


    “扯淡。”二哥煩躁的開口:“孝義的關係就算跟白鬆再親近,畢竟也不過隻是大哥與小弟的關係,即使孝義真的見了大樂,到時候白鬆雙手一攤,就說自己跟這件事沒關係,你能殺他,還是剮他啊?”


    “這件事,會不會是孝義瞞著白鬆做的?”我提出這個疑問之後,很快搖了搖頭,自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可能,孝義是白鬆身邊最親近的手下,如果孝義有什麽異常,白鬆肯定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孝義見大樂的事,白鬆肯定知道。”


    二哥點點頭:“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大潘這個人,就是跟白鬆是合作關係,還是他本事就是白鬆。”


    東哥聞言,靠在座椅上沉默了將近五分鍾,歎了口氣之後,緩緩開口:“放眼整個龍城,白鬆已經是觸頂的混子了,以他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跟別人合作的,尤其是大潘這種已經在龍城發展了七八年的大勢力。”


    “為什麽?”東哥話音落,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引起來了,當初葫蘆哥就說過,東哥很羨慕高金手下的關係網,一度想將其據為己有,既然東哥都想得到這些人,那麽白鬆肯定也對這些人感興趣,假設白鬆和大潘是兩個團夥的話,那麽大潘手裏的關係網,對於白鬆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夢寐以求的禮物。


    “因為不可控!”東哥一語中的,隨後笑了笑:“像白鬆這種人精,絕對不會跟一夥在龍城隱藏了七八年的勢力合作,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倘若大潘是一個獨立的人,那麽憑他手裏的關係網,幾乎已經知道了龍城所有的秘密,不僅是咱們的,也有白鬆的,試問麵對這樣一個盟友,誰會敢於跟他合作?”


    東哥話音落,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是啊,如果選擇跟大潘這樣的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畢竟麵對一個不知道目的對手,誰心裏肯定都哆嗦,而且相比之下,這個大潘的身份也確實不難推測,因為放眼望去,能有這麽多的精力,並且能拿出那麽錢對付我們的,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房鬼子了,但是我思來想去,這個大潘絕對不會是房鬼子,因為我們雙方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即使房鬼子真的要在背後捅咕我們一下,那也絕對不會像這個大潘一樣,幾次都沒有得手,這麽一想,那麽這個大潘的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們說了半天,這個大潘到底是誰啊?”旁邊的晉鵬聽完幾個人的對話,一臉的煩躁。


    “是白鬆。”東哥說完這個名字,目光一下淩厲了起來:“放眼整個龍城,能有實力做到像大潘這種勢力的人,除了咱們,就隻有白鬆了。”


    “沒錯。”二哥也跟著點點頭:“我早就懷疑過這個大潘是龍城本地人,否則他不會對龍城的情況這麽了解,而且咱們來龍城那陣子,大家都一窮二白的,也沒見這個大潘來搗亂,直到咱們跟牛萬成鬥起來,這個人才出現,現在看來,他那時候的目的,就是想挑起咱們跟牛萬成的矛盾,然後借牛萬成的手把咱們鏟除,卻沒想到咱們不僅沒被牛萬成壓倒,反而把他給除掉了。”


    “沒錯。”東哥點點頭:“不僅是牛萬成的事,還有紀思博,當初我一直認為,紀思博偷襲大普的時候,是誤殺了他侄子,現在看來,其實做掉大普的侄子,才是紀思博真正的目的,而大潘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讓大普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從而在心裏更加恨這個紀思博。”


    “也就是說,當初大潘綁了胡成林的兒子,根本不是為了爭咱們手裏的地,因為他知道,那塊地咱們是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裏的,所以他綁走胡成林的兒子,就是為了讓咱們留下紀思博一條命,從而跟一心想殺他的大普鬧掰。”聽完東哥和二哥的分析,我的心裏也通透了不少,這麽看來,當初我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大潘提前算計好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跟大普離心離德,而這一點,從我們現在跟花熊那邊的人根本就不來往,已經很好的說明,大潘真正的目的,全部都達到了,想起我當初因為奪回胡成林兒子那種喜悅感,我頓時脊背發涼,原來我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在大潘的計劃之內的,甚至沒有一絲偏差,當初我們所推測的大潘的那些目的,全都是他的障眼法,而當我們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其實大潘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們幾個人分析完,東哥的眼神變的深邃了不少:“牛萬成被除掉了,大普雖然越混越好,但是跟咱們之間的縫隙已經無法彌補了,這麽看來,經曆過這場風暴之後,整個龍城鎮,唯一沒有傷筋動骨的那個人,隻有一個。”


    “白鬆……”我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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