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座仙藏開啟了六座,其中黑風和碧水兩座仙藏都被偷渡者盜走了鎮府之寶且全身而退,其他開啟四座仙藏的偷渡者,其中有兩人已經身死,剩下兩人雖然傷遁,但從仙藏之中帶走的雖也算得上是奇珍,但與天風柱、三光神水相比而言,卻要差得遠了。”


    這兩位道人之間的關係看上去還算是不錯,兩人在交流當中彼此互通了不少消息。


    黃濁道人這時也道:“聽聞幾座仙藏開啟之後不久便又關閉,據說是天庭的手筆?”


    許岩道人點頭道:“的確是有這個消息,域外偷渡者打開仙藏之後,這仙藏便會收歸天庭掌控,大概是要細水長流的意思,以後可能要定時開啟了。”


    黃濁道人朝著許岩道人使了一個眼色,口中卻道:“嘿,看樣子一旦黃壤大陸的仙藏開啟,你我可要抓緊時間闖到裏麵拿幾件珍寶出來了。”


    許岩道人會意,高聲笑道:“的確如此!”


    話音剛落,兩位道修同時臉色一變,大聲道:“就是現在,動手!”


    兩位道人同時施展神通,兩道黃色的靈光飛出化入地麵當中,地麵的沙土頓時變得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翻滾起來,隻是片刻之後,原本翻湧的地麵便漸漸的平穩下來,並最終變得堅實板結,與周圍的荒漠沙丘相比,這一片地麵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被禁錮的地底囚牢。


    “嗬嗬,這域外之人卻是可笑,以為潛藏在地下便能夠躲過你我探查,難道他不知道這裏是黃壤大陸?在我等土行一脈修士麵前施展遁地神通,實在是班門弄斧的很!”黃濁道人冷笑道。


    許岩道人也笑道:“都說此番偷渡前來的域外之人神通實力俱是不弱,卻不曾想露出如此大的破綻出來。”


    黃濁道人帶著嘲諷的語氣道:“或許此人便是一個例外,道友之前不也說開啟碧水大陸仙藏的域外之人修為也不見得有多高,不過是因為其背後的大勢力令天庭仙君心生忌憚,這才最終走掉的麽?沒準今日你我也擒下了一個了不得的域外大人物呢!”


    許岩道人聞言也調侃道:“正是正是,你我還是快去看看,問一問此人身後的背|景,然後通知天庭仙君前來領人,沒準你我還能待價而沽,除了開啟仙藏之外,還能換一個好價錢也說不定。”


    許岩道人說罷,兩人放聲大笑,笑聲之中說不出的得意。


    笑罷,許岩道人轉身轉了兩圈,人便向著地麵下沉去,而黃濁道人則直接身化一道黃光,直接鑽進了地底下麵。


    然而僅僅隻是兩人遁入地下的刹那,原本禁錮的地麵突然又如同水流一般劇烈的晃動起來,地麵的流沙甚至如同水浪一般勇氣了波濤,數十丈高的塵霧湧去,遮掩了所有人的視野。


    緊跟著地麵之下似乎有沉悶的巨響傳來,伴隨著地麵的震顫,仿佛有沉睡的洪荒巨獸醒來一般。


    俄而,原本一切的聲響波動都在驟然之間消失,天地之間恢複了平靜,待得塵霧漸漸散去之後,在原來兩位本土道修所站立的方位,地麵緩緩有流沙翻湧,身形狼狽渾身浴血的楊君山從地底升到了地麵之上。


    “咳咳咳——,在楊某麵前施展遁地神通,你們才實在是班門弄斧的很!”


    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嘶啞,再加上他滿臉的倦容,可以看得出來此時楊君山的情況很是不好。


    不過楊君山還是微微吸了一口氣,黃壤大陸上濃鬱的土行元氣讓他精神隨之一振,而後便見他朝著地麵上一點,道:“指地成鋼,凝!”


    “這一下估計十天半個月你們是出不來了,好好在裏麵呆著吧!”


    楊君山站在原地,隨著他體內的九仞真元運轉,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的天地元氣都被吸引,紛紛向著他這邊匯聚而來,形成了一個巨大而無形的靈氣漏鬥,向著他的體內灌注而去。


    甚至隨著他功法運轉的加快,以及在真元修複之下體內傷勢的好轉,他整個人就如同無底深淵一般吞噬著從四周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在他身周凝聚而成的靈氣漏鬥也越來越大,漸漸因為靈氣的濃鬱而散發出靈光,從而將原本無形的漏鬥漸漸勾勒了形狀出來。


    漏鬥越來越大,引發的靈氣波動也越來越廣,直到楊君山猛然醒悟過來,在壓製了體內傷勢之後,便連忙揮手令匯聚在周圍的天地元氣散掉。


    要是再這麽下去,保不準便會有其他修士被驚動而趕來查看,楊君山雖然不懼,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過多的麻煩,特別是在他體內傷勢尚未痊愈的情況下。


    “這裏不愧為是九天世界大部分土行一脈修士的匯聚而之地,土行元氣的渾厚以及精純度,完全算得上是土行一脈修士的修行聖地,就連自己都差一點因為沉浸在修煉當中難以自拔!”


    之前楊君山與張玥銘等界主一脈的修士大戰,雖說楊君山早已經為自己準備了後手退路,但為了驗證自身實力的極限,以及摸清楚站在自己對立麵的幕後之人的真正底細,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與眾修死鬥,將隱藏在暗中的對手一一引了出來。


    然而為此付出的代價便是身背五創,內腑受傷,最後鬼王陸禁那一擊更是讓楊君山完全沒有想到,整個心髒都差點被絞爛。


    若非楊君山練就了《六腑錦》和《五髒圖錄》,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修士,哪怕同樣是走肉身成聖一脈的黃庭道修,在如此傷勢之下怕也難逃隕落之危。


    可即便是如此,當楊君山利用右手掌上的另外一枚本源印記重新進入九天世界之後,在空間通道的擠壓之下,原本楊君山利用強橫的肉身而壓製的傷口紛紛崩裂。


    從傷口處滲出了大量的鮮血,以及心髒被重創,使得楊君山幾乎要陷入昏迷,在從空間通道出來的刹那,他甚至無力掌控自己的身形,直接從半空掉落至流沙之中,最終被卷入地底。


    不過黃壤道人的天然環境卻是對楊君山極為有利,在他被卷入地底之下,非但沒有讓他窒息,濃鬱的土行元氣反而令他瞬間清醒過來,並開始試圖壓製體內的傷勢。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黃濁和許岩兩位道人循著空間波動趕來此地的時候,楊君山因為傷勢而無法完全控製自身的氣息,反而被這兩個本土道修發現了破綻,差一點為人所製。


    在鎮壓了黃濁和許岩兩位道修之後,楊君山曉得此地不宜久留,在體內傷勢稍稍得到控製之後,便分出一道神識循著手掌上的本源印記略作感應,然後便向著東北方向遁去。


    感受著腳下獨木舟的輕盈快捷,楊君山不禁搖頭苦笑,這件飛遁法寶在黑風仙藏之中融合了風行至寶之後,非但飛遁的速度大增,而且自身的品質在越過寶器中品的品階之後繼續提升,看這勢頭再精心溫養一段時日之後,怕是就會自行晉升為上品寶器。


    那“千裏快哉風”若是在風行修士的手中,定然有著更為精妙的用途,然而在他的手中,卻多少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好在駕舟而飛遁,楊君山至少還能坐在舟中調控傷勢,待得他從西部荒漠來到了東北的入雲山脈之後,他已經闖過了小半個黃壤大陸,短短五日之間,他體內的傷勢,在強橫的鍛體修為以及磅礴生機的修複之下,也已經痊愈了七八成。


    黃壤大陸東北部的入雲山脈,因為山脈高大,許多山峰高聳入雲,因而得名。


    入雲山脈南北走向,而楊君山循著本源印記來到此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不用通過本源印記的感應來確定仙藏的具體位置。


    因為黃壤大陸的三絕仙藏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便已經被人發覺,就位於入雲山脈的中段。


    這一千五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想要開啟仙藏而不得,漸漸的卻是在仙藏周邊的地域形成了修士的聚落區域,而名字便叫做“仙藏城”!


    楊君山遠遠的望著仙藏城中央上空的那座在雲層當中若隱若現的巨大浮空峰,而那就是三絕仙藏的所在!


    傳說一千五百年前,浮空峰其實還是入雲山脈的第一高峰,同時也是整個黃壤大陸的最高點,而三絕仙藏便在這座山峰山腰處的山腹之中。


    也正因為作為第一高峰,這裏經常會吸引修士前來遊覽,一來二去便被人發現了仙藏的存在,之後千餘年來,黃壤大陸的修士用盡了所有辦法,甚至將整座山峰的山腳和山頂都盡數挖空削去,隻剩下山腰懸浮在半空,可仙藏卻仍舊不曾被打開。


    楊君山尚未進入仙藏城,便已經察覺到了城中有異,雖然看上去城池仍舊進出自由,可實際上卻是一副外鬆內緊的狀態。


    他隻是稍作打探便已經知曉發生了何事,說來也是與他們這些偷渡者有關,為的便是防備他們這些域外偷渡之人。


    仙藏城的形成原本就是源於最一開始的修士試圖開啟仙藏而不得,之後仙藏城漸漸形成,可以說開啟仙藏幾乎便是整個仙藏城的共同心願。


    然而沒有本源印記又無法開啟仙藏,因此,仙藏城的修士對於域外偷渡者的情緒很是複雜,他們既不願意仙藏裏麵的寶物被域外偷渡者盜走,甚至不願意與仙藏城之外的本土修士共享仙藏之中的一切,也擔心域外偷渡者被整個仙藏城的修士所嚇阻而不敢露麵,最終使得浮空峰內部的仙藏無法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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