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斌急匆匆趕到議事堂,卻見到顏沁曦、楊君秀正在議事堂中等待他到來,而在兩人下首,蘇長安則顯得有些焦躁。


    “夫人急招寧某,不知有何要事?”


    寧斌朝著二人拱了拱手,這才將目光轉向顏沁曦問道。


    顏沁曦伸手請寧斌坐了,這才道:“有一件麻煩事,思來想去還是要寧兄出馬才最是合適。”


    寧斌看了一眼焦躁的蘇長安,作為楊君山開山首徒,雖說修為剛剛突破聚罡境,遇事向來穩重,行事也頗具章法,乃是楊氏後輩子弟當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可如今卻是臉現焦躁之色,可見今日之事十之**與他有關。


    念頭在心中一轉,寧斌嘴上卻沒有怠慢,道:“不知是何事,寧某必竭力完成。”


    “是有關君山弟子如蘭在海外遇險之事,具體還是讓君秀妹子與你細說。”


    顏沁曦說罷朝著楊君秀diǎn了diǎn頭。


    楊君秀將她暗中護佑楊沁瑜兄妹二人,中途遇到龍島瀾萱公主之事大致說了,然後又說了瀾萱公主告知她丁如蘭失陷海外一處遺跡之事。


    寧斌想了想,道:“可否確定丁師侄是否有性命之憂?”


    不等顏沁曦和楊君秀二人開口,一旁的蘇長安已經插口道:“弟子剛剛去魂室看過了,丁師妹的魂燈並未熄滅,也沒有變得昏暗,可見並未受傷。”


    寧斌diǎn了diǎn頭,道:“那麽夫人的意思是要寧某去海外救助丁師侄麽?”


    顏沁曦道:“海外不比內陸,那裏不但有四大宗門,龍島的勢力更在四大宗門之上,形勢要複雜的多,寧兄到了海外最好還是隱藏了身份先行查探為妥,切記要量力而行,萬不可為救人將寧兄也失陷進去。”


    寧斌笑了笑,道:“夫人放心,這diǎn寧某卻是省得。”


    眼瞅著這件事就要定下來,一旁的蘇長安終於再也沉不住氣,連忙道:“師娘,可否讓弟子也隨同寧師叔前往海外?”


    顏沁曦臉色一沉,道:“自從曉得你師妹遇險之後,你可曾還有一絲沉穩?如此焦躁,便是到了海外又如何能夠任事?”


    蘇長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焦躁之色,道:“弟子先前確實失了冷靜,但還請師娘放心,弟子到時一定聽從寧師叔一切安排,還請師娘準許弟子前去做個隨從。”


    “寧兄?”顏沁曦帶著征詢的目光看向寧斌。


    寧斌笑道:“也罷,讓他們外出跟著見見世麵也好。”


    “多謝寧師叔!”蘇長安聞言登時大喜。


    而顏沁曦這時卻是將一隻五彩貝交給了寧斌,道:“此物原是海外龍島公主所贈,寧兄可帶在身上,危難之際或有用處。”


    寧斌略帶驚訝之色接過此物,正要張口詢問,卻聽得議事堂外有人走進,轉頭看去時,一道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嫂子,你要派誰去海外?可否帶上我們兩個?”


    議事堂外走進兩人,當先一人正是楊君馨,而她身後之人卻是一位看上去進階真人境不久的年輕修士。


    寧斌笑道:“呦,這不是藍大師麽,在丹房之外見到您可是有些稀罕。”


    藍鶴鳴麵薄,還沒有說話臉就先紅了。


    楊君馨一步擋在他身前,道:“寧大哥,不許你取笑他。”


    寧斌連忙擺手,道:“好,好,不取笑,不取笑,話說我也隻是想跟他打個招呼,套個近乎而已,要知道小藍可是家族培養的天才煉丹師呢,我巴結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取笑他?倒是小馨你這般著緊這小子,莫不是也和我一樣方便向他討要幾顆寶丹?”


    “這還差不多!”


    楊君馨白了寧斌一眼,隨即臉色卻是一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才向顏沁曦道:“嫂子,小藍近來進階真人境,修為也已經穩固,聽說這一次你要派人去海外調查丁師侄的事情,所以我打算順路帶他去藍家島一趟,不管怎麽說那裏也是他的老家,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想著回去看看。”


    楊君秀忽然插口道:“如蘭海外遇險之事我也隻跟嫂子說過,你們兩個是從何得知的?”


    楊君馨“咯咯”笑道:“我的秀姐姐,魚兒也是我的好姐妹呢。”


    楊君秀冷哼一聲,道:“我倒是覺得八成是鍾九那個大嘴巴!”


    楊君馨眨了眨眼睛,道:“自己的手下,你自己調教嘍,嫂子,你同意我們去不?”


    顏沁曦卻是有些為難道:“小藍想要回海外一趟原本無可厚非,隻是如今海外的形勢卻是有些亂,我卻是不放心你們安全。”


    楊君馨聞言便道:“嫂子你就放心吧,隻是路過的時候燒一把紙錢而已,不會耽擱尋找寧大哥事情的,而且丁師侄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幫忙啊。”


    顏沁曦有些遲疑的看向寧斌,寧斌笑了笑,道:“也罷,索性一起走一趟。”


    顏沁曦diǎn了diǎn頭,道:“事不宜遲,明日便啟程吧,隱匿了身份修為,便到村外港口乘坐商船沿著沁水一路南下,也好避開他人耳目。”


    說罷,顏沁曦又將一個盒子交給了寧斌,道:“這裏麵是幾張斂息符和一張破禁符,斂息符是家族符堂所製,能夠將你們的修為氣息壓製在真人境一下,至於破禁符乃是夫君與我所製,他曾言道,尋常寶陣以下禁製當有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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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虹芒從天邊而至,在距離西山尚有數裏之遙的時候,卻仿佛一頭紮進了水中一般緩緩而行,直至靜止不動,原本的虹芒斂去,露出了原本的麵目,卻原來是一支傳訊劍符。


    楊氏家族議事堂中,楊君平趕來的時候正看到顏沁曦手中拿著一支傳訊劍符麵露沉吟之色。


    “嫂子,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楊君平一邊踏進議事堂,一邊問道。


    顏沁曦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劍符遞了過來,道:“你自己看一看吧,這是這些年來暗中守護家族的一位道境修士傳來的消息,是仙宮下的命令。”


    “守護家族的道境修士?”楊君平結果劍符疑惑的問道。


    顏沁曦diǎn了diǎn頭,解釋道:“焚天門道場被攻破之後,修煉界傳言你大哥借助焚天門護宗殘陣以一己之力鎮壓了一位域外黃庭道祖,據說當時的形勢極為危機,若是那位域外黃庭道祖殺入道場,當時焚天門以及在場的數位大神通者都有可能出現重大傷亡,你大哥將那位域外道祖鎮壓之後,不但為焚天門撤離爭取了時間,也讓不少參展的各派大神通者能夠全身而退,因此,後來焚天門以及不少大神通者都承你大哥人情,他們派遣了宗門的道境修士或者是後輩子弟,來到玉州曉諭家族周圍各派勢力不得乘人之危,而且還不時地在家族勢力範圍周圍巡視,這些年來家族周圍各派勢力都有提升,而家族之所以相安無事,應當便與這些人的警告有關,我們便稱這些人為守護者。”


    楊君平diǎn了diǎn頭,將靈識沉入劍符中查看裏麵的內容,臉色很快變得凝重起來,道:“仙宮下令各州勢力組織力量攻擊州內盤踞的域外勢力?”


    顏沁曦diǎn了diǎn頭,道:“大概是因為炎州的局勢越發的有惡化的緣故,據說炎州的域外修士以兩位黃庭境的大妖為首,在先期進入修煉界的域外勢力的配合下,將炎州各方各派以及仙宮的援兵打得抬不起頭來,因此,仙宮這才下令各州勢力各自組織圍攻域外勢力,意圖將炎州的域外修士分散,也好減輕炎州各宗門在域外勢力下的壓力。”


    楊君平diǎn頭道:“那麽在玉州,最大的域外勢力應當就是琅郡的‘魔域血都’了。”


    顏沁曦也道:“如今玉州各派,玉劍門、玉霄派、撼天宗和天靈門都有道境老祖坐鎮,潭璽派、齊楚派都有新晉道祖,就連流火穀的七陽真人也有傳言說在炎州得了機緣,這些年深居簡出,也極有可能踏上了道途,這些宗門裏的道祖平日裏難得一見也就罷了,如今卻是有了機會聚在一起,怕是要拿楊家開刀。”


    楊君平眉毛一挑,道:“嫂子不是說有其他宗門的道境存在曾經出言警告各派麽?”


    顏沁曦道:“那些守護者的警告又怎麽可能擋得住仙宮的命令?況且隻要不是殺人,那些守護者也未必願意為楊氏家族出頭,憑白得罪玉州各家宗派。”


    “楊氏家族的勢力範圍北起瑜城,南至淩璋、胡瑤二縣,西以琳郡佳瑜縣中央為界,東到晨瑜縣以西,論麵積幾近一郡之地,這些年經營靈田無數,礦脈抽引多條,便是靈源、靈脈,除了西山之上,下轄各地區又匯聚了多少,在外人眼中,失去了道境庇護的西山楊氏根本就是一塊肥美的肉糜,誰都想上來咬上了一口。”


    說完這些,顏沁曦突然問道:“如果這些宗門想要下手,你覺得他們會在哪裏開刀?”


    楊君平遲疑了片刻,忽然道:“瑜城?”


    顏沁曦讚同道:“也隻能是瑜城最合適了。”


    楊君平又問道:“那麽嫂子認為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目前畢竟也隻是揣測,不妨開一次族會,讓家族真人境以上的修士,包括外姓的長老供奉,大家各抒己見便是。”


    楊君平錯愕道:“嫂子你當真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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