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瑜縣城,秦彩真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已經四周龜裂,眼看就要支離破碎的護城大陣,以及大陣之外幾位蠻族修士猙獰的笑容。


    “師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是啊師伯,縣城已經受不住了,對方有三位真人境級別的域外修士聯手,我們根本抵擋不住的!”


    兩位撼天宗的內門弟子麵帶惶急之色上前勸道。


    他們二人都是晨瑜縣的晨瑜衛道兵成員,都有著武人境後期的修為,然而縣城之中卻早已經混入了鬼族修士,在蠻族修士從北方一路南下攻打縣城的時候,幾名鬼族修士趁機發難,襲殺了幾名組成晨瑜衛道兵的修士,使得晨瑜縣僅有的兩隊道兵從一開始便失去了作用。


    盡管秦彩真人反應迅速,鎮壓了城內的叛亂之後,開啟護城大陣竭力抵抗蠻族修士的攻城,奈何元磁山的救援卻遲遲沒有到達,而此次蠻族來襲的實力又遠超縣城之中匯聚的力量,秦彩真人能夠堅持一天一夜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直到護城大陣漸漸的支撐不住。


    事實上秦彩真人在蠻族修士大舉而來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來自於元磁山的救援並不現實,因為撼天宗此時一半的力量都被抽調去了南軒沼澤,元磁山上除了青樹真人之外,便隻剩下了大傷初愈的劉誌飛和不堪大用的王元兩位真人修士,而這一次怎麽看都像是域外修士聯手布下的一個陰謀,又怎麽可能任由青樹真人輕易出了元磁山。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闖入南軒沼澤的撼天宗六名真人能夠及時趕回,這也是秦彩真人竭力堅持到現在的動力所在,然而直到現在,南軒沼澤仍舊毫無動靜,秦彩真人接連承受三位蠻族修士的衝擊,盡管有著護城大陣的分擔,可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事實上秦彩真人此時已經有些絕望了。


    “一旦護城大陣破掉,你們每個人都要竭力逃走,想辦法回到元磁山,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最低限度的減少損失。”秦彩真人此時的神色看上去異常平靜。


    “師伯,您難道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師叔,沒有你帶領,我們怎麽可能逃脫蠻族修士的追殺?”


    秦彩真人望了城外兩名始終目光不離他左右的蠻族修士,之前一天一夜,秦彩真人便以一己之力一直在通這二人糾纏,這已經是秦彩真人所能做到的極限,而另外一位蠻族修士則一直在趁機轟擊著護城大陣,再加上其他蠻族普通修士的輔助,這才讓護城大陣僅僅一天一夜便堅持不住了。


    “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我帶著你們逃走,反而會惹來蠻族修士的注意,如今隻有我留下來斷後,你們才有一線逃生的希望!”


    秦彩真人看了看身邊僅剩的二三十名內外們弟子,肅容道:“待會兒城破,你們所有人分開逃走,能跑一個是一個,回到元磁山去,日後總有報仇的時候。”


    幾十名弟子知曉秦彩真人其實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為眾人爭取生機,不由麵露感激之色,道:“謹遵師伯教誨!”


    便在這時,接連幾聲爆響從縣城不同的方向響起,而這些巨響卻並非是因為城外攻打縣城的蠻族修士,而是因為護城大陣自身不堪重負,終於自行開始崩潰。


    各種興奮的怪叫聲從城外傳來,上百名渾身塗滿了詭異圖騰紋路的蠻族修士呼喝著向著城內湧來,幾乎在第一時間,城外三位蠻族真人級別的修士一同向著秦彩真人衝來。


    “現在不走,還待何時?”


    秦彩真人衝天而起,不退反進,徑直向著其中一名蠻族修士衝去,而在秦彩真人離開的刹那,城牆上原本聚集的二十餘名撼天宗內外們弟子“呼啦”一下作鳥獸散。


    晨瑜縣城之中自然不可能隻有這二十餘名武人境修士,這裏是晨瑜縣精華匯聚之地,人口稠密,修士的數量自然也不少,武人境修士零零總總也能湊出三五十名,算上這幾日廝殺消耗,城破之際二三十名還是有的,然而在百餘名悍勇的蠻族修士的衝擊麵前,這些人早已經喪失了鬥誌,再加上撼天宗的人率先逃走,整個縣城一下子便亂了套,百餘名蠻族修士趁機掩殺,人族修士死傷慘重。


    秦彩真人與三位蠻族修士鏖戰一天一夜,對於三人實力高低自然清楚,此時他抱著必死之心衝出去,正對的便是三位蠻族修士之中修為實力最弱的一個。


    三位蠻族修士顯然沒有想到秦彩真人在絕對劣勢之下,不但沒有逃走,反而發起了反擊,以至於三位蠻修之間的配合一時間出現了失誤,其他兩位蠻修並未在第一時間前來接應。


    與秦彩真人對上的年輕蠻修卻並不在意,隻見他將手按在腰間掛著的一顆怪獸的骷髏頭之上,兩點綠火瞬間在骷髏頭的雙目孔洞之中點燃,一隻巨大的怪獸虛影在蠻修身後升起,而後那巨獸居然一張口向著秦彩真人身上咬來。


    秦彩真人神色不變,速度也不變,看上去仿佛沒有絲毫應對,如同自己向著怪獸虛影的口中投去一般。


    蠻修見狀臉上的得意之色尚未浮現,卻見秦彩真人的身周突然浮起一層鎧甲,隨即在巨獸虛影大口合攏,“哢嚓嘎嘣”的脆響聲當中破碎,可秦彩真人的身軀卻從鎧甲之中脫身而出,仍舊向著蠻修衝來。


    這一下蠻修卻有些慌亂,此時秦彩真人距離他極近,再想要應變卻已經來不及了。


    關鍵時刻,一隻骨鏢從幫飛射而來,秦彩真人此時即便是能躲開卻也不想躲。


    骨鏢瞬間沒入秦彩真人身軀,卻隻換來了秦彩真人的一聲悶哼和臉上的痛苦之色看,骨鏢所中的位置衣衫大片腐蝕風華,卻露出了一件淡綠色的緊身法衣,不過這件法衣顯然並沒有能夠完全擋住骨鏢,仍有一部分穿過法衣刺入秦彩真人體內,劇毒深入體內,黑色的鮮血從裏向外染透了法衣。


    可秦彩真人仍舊死死的盯著麵前的蠻修,對於身上的傷勢視若未見,速度不曾有絲毫減弱。


    又是一道凜冽的寒風斬落,秦彩真人就感覺雙腿一涼,隨後便失去了知覺,可此時他全部的精神都已經投注在了麵前的這名蠻修身上,誰都明白秦彩真人此時就是在以命搏命。


    “小心!”


    兩名先後出手阻攔的蠻修隻能出言提醒,可隨即秦彩真人便與那名蠻修滾作一團。


    兩人的護身罡氣相互擠壓排斥,散逸的靈力在四周掀起劇烈的爆炸,接連被重創的秦彩真人根本不是這名蠻修的對手,然而秦彩真人處心積慮衝到近前又豈能沒有留手,雙手手指上帶著的四枚戒指突然自行崩解,令人心悸的空間波動徑直將秦彩真人的雙手切斷之後,還輕而易舉的劃破蠻修的護身罡氣,在他背後切開七八道雜亂的傷口,每一道都深入內腑。


    蠻修的護身罡氣當即崩潰,內腑被崩碎的空間切割,大口的鮮血從口中噴出,澆了麵前的秦彩真人滿頭滿臉,此時已然失去雙手雙腿的秦彩真人卻居然笑了出來,加上臉上斑駁的鮮血,活像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厲鬼。


    一道狂風掃過,將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秦彩真人尚未落地便已經被十餘道蠻族神通打成了無數段,而那蠻修望著兩位同伴卻也隻能做出一個難看的苦笑,隨即全身抽搐,身後的傷口卻無論如何也堵不住,最終失血而亡。


    那名年紀看上去最大,身上圖騰紋路最密,同時修為也是最高的蠻修仰天大吼一聲,隨即咆哮道:“殺,殺,一個不留,夷平這座城池!”


    夢瑜縣,釋族靈童尊者此時已經來到了西山村外,正眯著眼睛打量著遠處的村落以及被陣霧和烏雲所籠罩的西山山頂。


    夢瑜縣縣城中,為了將暗市中的一切掌控在釋族手中,空連大士慫恿蠻族修士山厲南下協助靈通尊者攻打西山村,不料蠻修山厲在去往西山村的途中,卻被一名釋族修士攔住了去路。


    荒沙鎮南,虎妞糾集了近百頭妖獸突襲了開靈派在荒沙鎮南部邊境的駐地,因為曲武山獸潮的緣故,原本駐守荒沙鎮的開靈派真人被宗門抽調回防,留下的開靈派弟子如何是虎妞的對手,二三十名武人境修士被屠戮一空。


    璽郡,以魔族、巫族、修羅族為首的域外修士越過晨瑜縣與懷瑜縣邊界,徑直殺入璽郡之中,在打破一座城池斬殺一名駐守此地的潭璽派真人之後,三家種族卻是在接下來的行動上發生了分歧。


    魔族修士在歐陽佩林的竭力遊說之下,認為應當趁勢東進,將璽郡最大的人族勢力潭璽派一舉擊垮,進而將整個璽郡掌控在域外修士的手中,成為域外修士紮根這方世界的一處根基之地!


    而巫族和修羅族的修士卻認為潭璽派勢力太大,且在璽郡根深蒂固,想要打垮潭璽派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如今域外修士雖然竭力擴張,可真正的勢力與人族修士相比仍舊區域劣勢,最為關鍵的是,域外勢力一旦損失,想要補充卻是極難,在域外修士第二次大規模降臨之前,實在不宜與人族大勢力宗門進行硬碰硬的決戰。


    不過這兩大種族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在外郡勢力支撐下苟延殘喘的庸璽、琦璽兩派身上,如今兩派仍舊勉強掌控著璽郡大約三分之一的地域,可實際實力卻要比潭璽派相差太遠,隻要滅掉這兩派,這兩大種族仍舊能夠在璽郡取得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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