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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君山如今在陣法一道上較為完整的傳承隻有兩種,一種是尹拙鳴留下的元磁陣的傳承,這一套傳承之中囊括的有關陣法一道的東西最是豐富,卻也最是繁雜,以元磁陣為中心向外延伸而出的法陣足有十餘個,這些法陣如今自然也大多被楊君山所熟練掌握,除此之外,尚有許多有關其他法陣、靈陣,乃至於寶陣的涉獵,不過這些東西卻無法形成完整的陣法,隻能作為積累以待日後。


    還有一種便是楊君山從陳紀真人那裏得來的有關不動如山陣的傳承,這一道傳承若是完整的話甚至還包括不動如山寶陣,不過楊君山得到的卻隻是靈陣以下的部分。


    因為這一道陣法傳承是陳紀真人單獨摘出來交給楊君山的,因此楊君山並未得到有關這道陣法傳承之外的東西。


    想到這裏,楊君山笑道:“不動如山的傳承,在下所得並不完整。”


    熊希哲似乎早有預料,點頭道:“可是缺了不動如山寶陣?無妨,隻要有靈陣的完整傳承就行。”


    熊希哲頓了頓,道:“那麽,楊道友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在下身具兩道靈陣傳承,道友可願從中選取一道?”


    不料楊君山卻是含笑搖了搖頭,熊希哲臉色一紅,道:“哦,想來也是,不動如山陣雖無殺敵之能,卻有禦敵之效,且其堅固冠絕同階任何陣法,若是同樣換取靈陣傳承,楊道友的確是有些虧了,那麽在下zài補三道法陣傳承,或者貴村如今正在興建護村大陣,在下提供一批布陣物資如何?”


    楊君山依舊搖頭,指著方桌上的陣棋盤,笑道:“在下所需並不在陣法,而在這裏!”


    “你想賭陣棋盤?”


    不等熊希哲回應,一旁的熊希英已經把嗓子調了起來,道:“開什麽玩笑,你以為這套陣棋盤隻是普通的下品法器嗎?我告訴你,這件寶物乃是我熊家的傳家寶無,雖是下品法器,其價值卻堪比一件靈器!”


    熊希哲也搖頭道:“身為陣法師,你應當曉得陣棋的價值,想要用你的靈陣傳承來換卻是差的太遠,除非你手中有著不動如山寶陣的完整傳承,況且就算你有我也不見得yuànyi同你賭。”


    楊君山笑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卻也沒想過要換你的陣棋,不過你也應當知道一位陣法師對於陣棋的渴望,因此我希望能夠賭你的陣法盤煉製的傳承方法,如何?”


    熊希哲微微沉吟,旁邊的熊希英便cháoxiào道:“陣棋的煉製方法,就憑你?你知道煉製最低級別的一套陣棋盤便需要多少種稀有靈材嗎,你知道煉製陣棋盤的煉器師最低要有什麽樣的水準嗎?”


    石敬軒這個時候也見縫插針一般歎了一口氣,道:“楊兄弟,我曉得你希望得到陣棋的心情,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且不說煉製陣棋的煉器大師從哪裏尋找,就是煉製陣棋所需的靈材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尋到的,就算是身為本縣三大豪強的熊家,當初為了哲兄這一套陣棋那可也是耗費了足足三年的時間,你雖然是楊村正家的公子,可也不能借著楊村正在村裏的權勢為自己謀取私利,那樣的話將至楊村正於何地?”


    楊君山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石敬軒一眼,那石敬軒就感覺楊君山的目光仿佛兩座大山從天空之中砸落,一時間腦子居然變得空白,耳中似乎聽到了楊君山在說什麽,可腦中卻shizhong反應不過來。


    楊君山剛剛那一眼有個名目叫做“目擊”,乃是以修士自身靈識修為為根基,zài凝聚修士個人意誌而進行的一種較量,同時也是前世在天地大變之後,修士之間用來相互警告的一種戒備方式。


    楊君山剛剛那一眼,不但是他靈識經過折疊錘煉的一種攻擊,同樣是楊君山前世今生數次經過生死磨練所凝聚的意誌體現,石敬軒左右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武人境的普通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哪裏能夠擋得住這種在修煉界從未出現過的攻擊方式。


    楊君山的心中雖然惱怒石敬軒胡言亂語,可口中卻是並未反駁,而是看向了對麵的熊希哲,道:“熊道友怎麽說?”


    熊希哲攤了攤手,道:“他們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麽,既然你執意要這陣棋煉製方法的傳承,那咱們賭上一賭就是了!”


    便在這個時候,“啊”的一聲大吼,石敬軒突然從剛剛那種壓抑的感覺當中掙脫出來,衣衫之中的冷汗已經在順著脊背向下流淌,zài看向楊君山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戒懼之意。


    可隨即這石敬軒便感覺到身周的氣氛似乎有些異常,轉身向著周圍的人看去的時候,卻見得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般。


    熊希哲皺著眉頭道:“石兄,這裏雖是在你的家中,可先前我已經說了,在鬥陣期間他人最好不要出聲打擾,你要是覺得不滿意,我與楊道友另擇他地就是。”


    “不不不,”石敬軒連忙一邊擺著手賠笑,一邊狐疑的瞅了楊君山一眼,道:“是我剛剛魔怔了,莫怪,諸位莫怪!”


    熊希哲冷哼一聲,ránhou向著對麵的楊君山伸手道:“楊道友,請!”


    “好!”楊君山從玉缽之中拈起一顆陣棋放在了棋盤之中,同樣道:“熊道友,請!”


    這陣棋說白了,與圍棋也頗有相同之處,雖不是圍殺,卻也要兩人在行棋過程當中相互遏製的同時,還要趁機布下各自的陣勢,陣勢一成自然可以實行陣殺,棋陣一成便可根據陣勢的威力撤下對方在陣勢籠罩範圍內的棋子,而棋陣最後的勝負通常有兩種表現方式:其一便是最後根據個人所布下的棋陣多寡決勝;其二,這一張下品法器的陣棋盤僅僅能夠容納一套靈陣,兩位若是誰事先布下了靈陣,那另外一方自然也就隻有投子認輸的份兒了,不過想要在雙方的爭奪廝殺當中布下靈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絕大多數陣棋的勝負都要通過低階陣法的多寡以及威力的強弱來決定勝負。


    當然,這其中也有和棋,不過卻是如同一舉布下靈陣一般難得。


    兩人開始之間行棋極快,楊君山雖然執白先行,但熊希哲顯然氣勢更甚,很快便在棋盤上占據了zhudong,接連布下了一攻一防兩道小型法陣,而楊君山中間雖然試圖遏製,但卻被熊希哲巧妙的騙了過去,最終還是結陣成功。


    反觀楊君山這邊卻是一開始被熊希哲連連遏製,接連十餘手都不能在棋陣中央順利結陣,最終隻能老老實實守住下角一邊空地結成了不動如山法陣,棋盤中央大片被熊希哲蠶食,兩人總共才下了百手,就算是徐三娘等不懂陣法之人也能夠看出楊君山已經實實在在的落了下風。


    觀棋之人大多遺憾的搖頭,那去了前堂的石南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到了後堂,同樣與其他人一同看兩人行棋,而熊希英和石敬軒兩個則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目光之中的暢快之意。


    沒有陣法師不同陣棋,這話不假,可懂得陣棋和親自下過陣棋顯然是兩回事,那楊君山畢竟是鄉野之人,恐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陣棋,顯然不能夠與用陣棋鑽研陣法一道多年的熊希哲相比。


    又是數十手過去,熊希哲的棋勢越發的咄咄逼人,又是兩道法陣在陣盤中央成勢,期間楊君山也試圖搶占熊希哲可能布下的陣眼,試圖遏製熊希哲的氣勢,不料卻被熊希哲猛然發動陣勢,接連吞吃十餘子,楊君山中盤更顯衰弱。


    好在趁著熊希哲中盤發動攻勢的時候,楊君山避敵鋒芒,同樣也在不動如山陣棋周圍連成了兩道小型法陣,一道金刃陣,一道居然是匿形陣,前陣一出頓時令熊希哲的攻勢稍稍收斂,而後陣一出卻是籠罩了陣法外圍三寸之地,同時陣中被一層薄霧遮掩。


    熊希哲靈識一掃,似乎破開陣法一窺端倪,不料靈識狠狠撞去,卻仿佛碰到了一座高山,靈識不但無功而返,反而因為靈識引動棋陣,差一點自亂了陣腳。


    陣棋並不僅僅是推演陣法本身,而且還是一種修士彼此間修為的較量,每一枚棋子布下,連成陣法,這其中每一枚棋子當中應當開啟靈力的多寡,棋子之間通過棋盤上的線路改如何連接,是連接一枚棋子還是幾枚,這些便隻有下棋之人自己知道。


    否則修士要是在陣棋中碰上自己不懂的陣法,那不是隻要看對方布陣的棋子一眼就能夠得到一道陣法傳承了嘛!


    而且同樣一道陣法,在以棋子布陣的時候也並非是一層不變的,可以通過多餘棋子的欺騙,也可以因為側重棋陣的某一方麵做出gǎiàn,因此,即便是雙方對弈過程當中,所練成的陣法被duishou識得,卻也未必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破綻進行遏製和破開。


    相同道理,要是碰上duishou布下的棋陣是自己所認識的,同樣可以按照陣法來推斷duishou的棋陣連接或者破綻進行提前遏製或者強行破開。


    而這就要看修士自身靈識對於陣法的推演是否能夠奏效了,不過一直在兩人對弈過程當中穩居上風的熊希哲這一次卻是吃虧了,他的靈識居然與楊君山相差甚遠,根本無法從楊君山布下的隱匿陣當中察覺出絲毫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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