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柏心道,把皇帝惹毛,後果很嚴重的啊!


    悄悄抬眼往站在皇帝另一側的同僚看去,正好對上對方的眼,兩人心照不宣的扯動嘴角,都在皇帝身邊侍候有些時日了,自然都明白皇帝的脾氣。


    果不其然,皇帝下一刻就交代下去,“盯著富陽侯,若他真代孫寫和離書,就立刻通知魯王世子及楊十一郎。”


    暗衛頭領應是,本欲轉身出去,但心裏存疑腳下微頓,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遂轉身問皇上,“您這是要……”


    雖然說主子下了命令,他們照做就是,可是他卻怕自己會錯了意,誤了皇上的事,那可就不好。


    皇帝抿著嘴笑了下,“自然是要落實此事,才好讓他們去狗咬狗。”


    呃,那是要讓他們確保此事能成,然後才讓魯王世子及楊十一郎知道?可是為何要他們確保此事可成?難道會有人從中阻撓不成?


    範安柏眸光微閃,富陽侯覺得楚明心這個孫媳婦是累贅,既然有人要,正好拿她去換好處,但身為楚明心父親的魯王世子也要和東靖國三王子談生意,富陽侯此舉,現下看來是不錯,但之後魯王世子和東靖國三王子成了翁婿,他楊家可就成了外人啦!


    別以為東靖國三王子幹不出過河拆橋的事情來!


    富陽侯肯定是沒想到這一點,他被楊大少爺以為父報仇這四個字給衝昏了頭,一旦他冷靜下來,說不得就會反悔,不放楚明心自由了!


    楊十一郎是楚明心的合法丈夫,他的父母已經去世。可他還在,要與妻和離,至少也得他同意才行,富陽侯雖是他的祖父,但也沒有不通知他一聲,就徑自把人家妻子給離掉的理。


    再說,皇帝才說了楚明心生是楊家人。死是楊家鬼。把她從魯王府硬給逼回富陽侯府去,富陽侯現在要孫子和楚明心和離,也得給皇帝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啊!不然隨便什麽人看媳婦們不順眼。就能替兒孫們把媳婦們離掉,那誰家還敢嫁女兒啊!


    暗衛頭領出宮後就親自去此事,皇帝下朝,就接到他傳回宮的消息。


    與貴客們相談甚歡的富陽侯。補了眠起身後,正想寫和離書。就被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幕僚給阻止了,不過暗衛頭領安排的人,立刻把楊大少爺搬出來,楊大少爺自然是不會讓人把他的成果給毀了的。


    一到富陽侯麵前就聲淚俱下的說著喪父的悲哀。成功的挑起富陽侯晚年喪子的傷痛情懷,搖搖手屏退了眾幕僚們,幕僚們無奈。隻得找上世子,向他剖析富陽侯此舉的後果。


    富陽侯世子聽完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何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原來是要出事啊!隻是,他苦笑的與幕僚們直言,“那是我大哥,大侄兒想要為父報仇,我這做叔叔不說幫忙,還想攔阻,你們說,父親會怎麽想?父親老年喪子,自然也想一吐心中怨氣,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方法,能籠絡人與他們合作,我若貿然去勸阻,隻怕適得其反,反讓他們更加堅定要這麽做。”


    幕僚們相對無言,“難道就沒有法子,讓侯爺改變主意?”


    “有,隻有十一侄媳婦堅決不肯離開楊家,魯王世子不答應女兒和離。”世子扯開嘴角道。


    別開玩笑了!眾幕僚心道,楚明心怎麽可能會不肯離開楊家,她可是被皇帝開了金口才被父母硬送回楊家來,有機會和離,她怎麽可能讓這機會從她眼前溜走。


    富陽侯怎麽會出這種昏招呢?楚明心是他的孫媳婦,他竟為了同個異族人合作,而把這孫媳轉給人去,就是出身一般的媳婦,也容不得婆家這樣對待,更何況楚明心還是宗室女!難道富陽侯就不怕皇帝知道了,他這樣對待他的侄女兒而勃然大怒嗎?


    然而他們隻是幕僚,主家遇到事了,他們幫著出主意,但是不保證主家一定采用他們出的主意,也就是說,今兒這事,他們看到問題所在了,也提醒了,但富陽侯聽不進去要一意孤行,他們也拿他沒轍啊!


    經此一事後,富陽侯府的幕僚陸陸續續的請辭離去,富陽侯世子挽留不住,也隻得奉上厚厚的程儀,結束賓主關係。


    富陽侯把和離書寫好,卻不是立刻就拿去順天府,而且等著朝廷封印那天才把和離書送去順天府,順天府尹早就接到指示,沒讓這消息外露。


    而另一方麵,杜雲尋也終於查出來,把範安陽畫像送給東靖國三王子的,便是魯王世子夫人。


    這心思不可謂不歹毒啊!


    範安柏兄弟和杜雲尋從冬季拍賣會的會場出來,相偕到附近一家酒樓用飯,讓夥計特意挑了間清靜的包廂,杜雲尋給大小舅子倒了茶,把這事跟他們說了。


    “這女人真是惡毒。”範安嶽拍著桌子大聲罵道。


    範安柏冷哼一聲,“她這是想要惡心你們。”


    如果東靖國三王子看上了範安陽,然後向皇帝提出想要娶畫中人為妾,皇帝要怎麽應答?答應是不可能的,但杜相父子和範太傅可就被狠狠的打臉了!已經為人妻的範太傅孫女,她的畫像是如何流入東靖國三王子手中的?


    杜相父子會否因此對範安陽這個媳婦產生意見?覺得是不是她不守婦道,才會讓自己的畫像落入那個好色的三王子手中?


    杜雲尋會否因此與範安陽有了嫌隙,都說至親至疏夫妻,一旦彼此間有了隔閡,有了嫌隙,就有可能被人趁虛而入。


    就算沒成功也不打緊,隻要把這件事傳揚出去,範安陽的名聲會跟她女兒一樣臭大街的。


    可惜她功簣一虧,她算計得好好的,卻沒想到有人把她女兒的畫像也送給東靖國三王子,而且這位好色的三王子還對她的女兒起了心,決定要排除萬難把她弄到手。


    “富陽侯不是把和離書送去官府了,怎麽還沒鬧起來?”範安嶽等夥計把菜一一擺好,退下之後才問。


    杜雲尋淡笑,“總要讓大家過年嘛!有什麽事情,等過年之後再說。”


    範安嶽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行,你心裏有數就好,對了,我姐的畫像可取回來了?是誰畫的啊?”


    範安陽很少出門,杜雲尋雖畫過她的肖像,但是用油畫技法畫的,那幅畫就掛在常苑的畫室裏頭。


    “雲渡飛畫的,他曾經見過阿昭。”不過那會兒範安陽還是個小孩子,所以那幅畫像隻有三分真,七分是想象出來的,而且印象有些模糊了,畫出的畫像自然就比不得楚明心的那幅畫。


    正說著,就聽到包廂外的回廊有人經過,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杜雲尋幾人側耳聽了下,那些人正在說雲渡飛的案子。


    “這個人也是個人材了!打小就走偏了道,淨想些旁門左道,一心想要出名,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範安柏挾了一筷子鮮嫩的魚肉,放入嘴中,細細品味魚肉的鮮美後才道。


    那些人聽聲音是進了他們隔壁的包廂,範安嶽就有些不快,“不是交代夥計,給我們找清靜的包廂嗎?怎麽又領人過來。”


    “你還讓不讓人做生意啊?”範安柏沒好氣的瞪他。


    冬季拍賣會是在大年初六舉行,範安嶽都忙昏了,見他大哥不悅,他也沒說話,隻是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哥,想讓他哥看到心軟,杜雲尋直接別過頭,心道都多大年紀了,還這樣裝癡賣傻,還是阿昭做起來自然又可愛。


    範安柏被弟弟看得嘴角直抽,抬手就往他後腦勺招呼過去,“去,都多大了,就不怕你外甥和侄子看了笑話你。”


    “我在他們麵前可是形象良好,他們聰明,才不會被你三言兩語給哄騙了去。”


    範安柏的回答是再一記鐵沙掌招呼弟弟,“你要是教他們這樣子做,看我不收拾你。”


    他們三個不約而同不再說方才的話題,而是閑話家常起來,杜雲尋說起寶貝兒子的事是如數家珍,範安柏說起兒子也是頭頭是道,讓沒老婆也沒兒子的範安嶽好生哀怨,隻差沒跳起來抗議,你們欺負單身狗啊!


    隔壁包廂安靜了好半晌,然後才又說笑起來,過了一會兒,酒樓的夥計就過來打小報告了,隔壁包廂的客人給他錢,想要知道這間包廂的客人是何人。


    因為冬季拍賣會會場就在酒樓附近,範安嶽等人常來這裏吃飯,uu看書 uukashu 所以酒樓上至掌櫃,下至跑堂夥計都知道這幾位是誰,見人來打探,便第一時間來回報。


    “多謝你了,這是給你的賞錢。”範安柏示意小廝打賞,杜雲尋則問夥計,“來的是什麽樣的客人?方才從我們外頭路過,說話可大聲了!


    夥計以為杜雲尋這是在抱怨吵,忙開口賠不是,隻是客人的行為他一個夥計也管不了啊!


    杜雲尋沒和他計較這個,提這事也是想讓夥計對他的問話老實回答。


    夥計怕這幾位貴客怪罪,不止有問必答,並把隔壁包廂幾位客人的事全給賣了。


    原來那幾位客人,是富陽侯府名下鋪子的掌櫃們,他們是來這附近看鋪子的,如若以後,拍賣樓每年的冬季拍賣會都要此地的皇家莊園舉行,那麽他們在這附近盤下鋪子,日後的回報率肯定很可觀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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