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人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在廢墟上清理出一條可供馬車通行的缺口,一邊讓車輛通行一邊清理另一個缺口。


    有了第二條路通行的速度頓時快了一倍,曹晟卻半點高興不起來,試探著問艾爾比道:“大叔,你預訂客棧了嗎?”


    艾爾比微微一愣,搖頭說道:“沒有啊,咋啦。”


    曹晟無奈說道:“日勒隻是長城腳下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全盛時期常駐人口也不超過五萬人,現在卻擠進來這麽多,哪裏容納得下,按照現在的人流,進城後客棧肯定都滿了,咱們住哪?”


    艾爾比:“……”


    好像是哦,先前怎麽沒想到呢?


    不過想到又能如何,難道就不來了嗎?


    兩人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耐心等待進城,隊伍如蝸牛般緩緩前進,終於走到城門,簡單盤查一番後便被放進了城。


    街上同樣擁擠不堪,繼續下去別說通行,就算到了地方估計也沒處停車,曹晟建議道:“大叔,這樣下去不行,要不兵分兩路,咱倆去尋找你說的那個白衣主教,讓車隊在路上慢慢磨,到了地方交了貨物,咱們單獨找住處也方便些。”


    麵對此情此景,艾爾比突然想通了許多,苦笑道:“我聯絡的那位白衣主教是教廷專門負責采購的,今日求見他的商人肯定特別多,咱們去了也未必見得到人啊。”


    曹晟笑道:“如此就更要提前過去了,既然競爭對手眾多,那就想辦法讓自己變得突出,咱們去了見機行事吧,但你得給我一些錢。”


    艾爾比猶豫片刻便遞來一袋錢幣,好奇的問道:“你要錢幹嘛?”


    “到時你就知道了。”曹晟含糊應付一句,打開錢袋一看裏麵金幣銀幣銅幣混雜,他想都沒想直接將錢幣倒在車上,又將裏麵的銅幣全挑出來還給了艾爾比,這才將剩餘的金幣銀幣裝起說道:“我再去選幾件禮物。”


    說完跳下車在後麵的貨車上翻找起來,並趁艾爾比不注意,將手伸進錢袋摸了幾個金幣塞進了口袋,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車隊運來的貨物多是糧食,還有少量的酒,全是中原運來的悶倒驢,度數高達五十二,這玩意在中原價格一般,賣給羅馬人卻是天價,曹晟在酒箱裏倒騰半天,終於找到兩瓶外表比較精美的,又找了個好看的盒子裝上,這才滿意的回到艾爾比身邊笑道:“可以出發了。”


    艾爾比點頭正要離去,曹晟又道:“稍等,我辦件事。”


    說完不等艾爾比同意便轉身跑開,來到曹衝等人麵前交待一番,帶著鄧艾離去。


    沒有車隊拖累三人的速度快了許多,走街串巷擠縫隙,沒多久便來到了一座有些破舊的府邸,到了才發現艾爾比說對了,門口全是車隊,走進院門發現,院裏等了幾十個跟他們一樣的商人,隻不過帶禮物的好像隻有他們一家,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看著大廳,等著裏麵召見,突然一人從廳中走出,所有商人都向他看了過去,見他搖頭歎息一臉垂頭喪氣,眾人心裏不由的一沉。


    廳裏那位白衣主教看起來不好打交道啊。


    曹晟蹙眉片刻,湊到艾爾比跟前低聲說道:“大叔,你把這位白衣主教的情況再跟我介紹一遍,我有些記不太清了。”


    艾爾比低聲回應道:“此人名叫查爾德,本是安息的一名子爵,被羅馬人抓為奴隸落魄了幾年,教廷出現後果斷投靠過去,他畢竟是貴族出身,識文斷字的很快便獲得重用,聽說最近正在追求克萊爾紅衣主教的女兒瑪格麗特,想借此更近一步。”


    靠女人上位,看來這是一位沒有下限的貨啊,好辦了。


    曹晟眯眼思忖片刻,回頭向鄧艾使了個眼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向大廳走去。


    插隊這事誰遇上都不爽,不過卻沒人製止,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擺明了準備看好戲,裏麵那位爺可不好打交道。


    艾爾比嚇了一跳就要上前阻止,卻被鄧艾拉住。


    鄧艾朝他搖頭道:“沒事,要相信他。”


    艾爾比半信半疑,卻出奇的沒有阻止。


    曹晟來到門前靠牆站立,不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裏麵人的視線之中,同時側耳細聽,裏麵吵成一團,確切的說隻有一個人在噴,聲音大的將房頂都能掀塌,說出的話也很欠揍,翻來覆去就是貨物數量不對,質量太次,最後更是將其上升到了褻神的高度,另一人一直賠笑說軟話,聽到褻神二字當場就給嚇哭了。


    剩下的曹晟懶得聽,開始思忖怎麽應對這個不用看就知道是人渣敗類的白衣主教。


    終於裏麵的商人出來,曹晟連做幾個深呼吸,提著酒盒走了進去,踏進門檻連人都沒看清就彎腰笑道:“偉大的,尊敬的,無所不能的查爾德主教大人,能得到您的接見實在太榮幸了。”


    這才抬頭打量過去,隻見大廳盡頭擺著一張破舊卻擦拭的很幹淨的辦公桌,桌前坐著一位三十來歲,身穿白袍的男子。


    男子顯然被曹晟搞懵了,盯著曹晟不說話,趁他愣神之際,曹晟果斷上前將酒盒輕輕放到桌上,並推到他麵前笑道:“初次見麵不成敬意,還請主教大人笑納。”


    查爾德這才回過神來,瞥了一眼曹晟又低頭看向酒盒,下意識的伸手打開,裏麵躺著兩個精美的玻璃瓶。


    查爾德眼睛亮了,拿起一瓶仔細觀看,最後才抬頭問道:“什麽意思?”


    這種酒他可不陌生,大魏那邊送來的價格死貴,酒卻是真好,冬天喝上一口,渾身那個舒坦勁就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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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的冬天特別冷,羅馬人又禦寒能力有限,喝上幾口簡直是享受。


    曹晟勾起嘴角,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心疼主教您,您做為上帝最忠實的信徒,為教廷日理萬機,任勞任怨,為我們這群迷茫的教徒指點迷津,無怨無悔,小的心疼您呐,您說您要累出個好歹,讓我們這群虔誠的迷茫教徒可怎麽辦呢,這酒不是給您的,是給小人自己的,隻有您保重好身體,我們這群迷茫教徒才可以繼續聆聽上帝的神音,接受上帝的教誨不是。”


    查爾德:“……”


    我收你禮不是為我是為你,這特麽什麽神邏輯?


    曹晟繼續笑道:“主教您想,您是教廷的主教,上帝忠實的仆從,是不是比我們這群信徒更接近上帝?”


    查爾德下意識的點頭,這不廢話嗎。


    曹晟又道:“那我們這群迷茫教徒想接近上帝是不是得通過您,上帝若有什麽指示,是不是也得通過您傳達給我們?”


    查爾德繼續點頭。


    曹晟挺起腰杆兩手一攤,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不就結了,您若累倒了,我們跟上帝的聯係不就斷了嗎,您說我說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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