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法正介紹,諸葛亮才了解了魏涼決戰的始末。


    當日涼軍戰敗,法正僥幸逃過趙雲的追殺進入武威郡,本想在那征集兵馬再掙紮一下,卻收到了魯肅夏侯霸大軍已經趕到張掖,即將進入武威的消息,嚇的當場落荒而逃,路過天水時遇上了霍峻,通報姓名合兵一處趕了回來。


    法正說完霍峻才拜道:“諸葛侍郎,末將無能,魏將趙雲先末將一步趕到並占領街亭,末將兵力不足沒把握攻打下來,隻好率軍撤回。”


    諸葛亮愣了片刻歎息道:“司馬懿龐統的援軍也已過了嘉陵江,正在與龐柔對峙,局勢對我們很不利啊。”


    魏軍兩路援軍都在加速趕來,別說搶奪五郡百姓,他們這幾萬人能否安全撤離都是問題。


    說到底涼州是魏軍的領地,魏軍在涼州有幾十萬精銳大軍,他們這數萬軍隊虎口拔牙,那是有生命危險的。


    法正說道:“諸葛侍郎,涼國是大漢的臣屬,法某不才,自始至終都是大漢的臣子,局勢危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諸葛亮笑道:“先生請說,孔明洗耳恭聽。”


    法正的才能可是經過實踐驗證的,帶回此人足以抵消此戰所有損失。


    法正嚴肅的說道:“撤退,立刻撤退,先鋒趙雲已經趕到街亭,魏軍主力必然離此不遠,最多三天便可進入武都,屆時想走都走不了了,所以諸葛侍郎現在最該考慮的不是遷徙百姓,而是如何將手下這數萬兵馬安全的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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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手中兵馬一旦有失,魏軍便可兵分兩路,攻打陽平關的同時兵進陰平,一旦成功漢中危矣,魏軍若占了漢中,後果不用在下多說吧。”


    諸葛亮點頭道:“先生所言在理,不過撤退之前得先解決徐晃這個麻煩,先生有什麽建議沒?”


    法正斜眼望天,權當沒聽見。


    人家是騎兵,雖然打不過你,但你也追不上人家啊。


    雖然諸葛亮和法正都是智計出眾之輩,但智謀的施展是需要時間和空間,或者說需要某種條件作為媒介的,現在雙方已經擼起袖子貼身肉搏了,哪有條件讓你施展去?


    諸葛亮無奈,隻好率領大軍繼續與徐晃捉迷藏,一直耗到晚上。


    追逐一天雙方都挺累的,天黑之後各自分開,隔著十幾裏對峙,同時諸葛亮派出斥候,通知龐柔和馬岱不用再理會司馬懿,找機會順著陽平關撤退。


    掠奪百姓的計劃已經失敗,沒必要再耗著了,眼下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諸葛一生唯謹慎,諸葛亮性格沉穩,能不冒險那是絕對不可能冒險的,吃飯休息,等到深夜寅時,大軍偷偷開拔,退往山邊進入陰平小道。


    徐晃休息一夜精氣神足,早晨起來得知漢軍連夜撤走氣的當場砸了飯碗,又召來負責監視的斥候一頓臭罵。


    他已收到曹操的消息,再糾纏幾天魏軍主力便可趕到,屆時大軍合圍,絕對可以將諸葛村夫永遠留在武都。


    誰知那個王八蛋比鬼還賊,竟用稻草人瞞過了斥候的眼睛,連夜退進了陰平道。


    大軍不比百姓秩序井然,就算排成一字長龍,撤退起來速度也是很快的,這會早就全部進入山中了,而且以諸葛亮的性格,肯定會在沿途搭建炮台阻擊,現在追擊等於找死,陰平道那地方,徐晃一萬個不想去。


    好在諸葛亮走的急無法帶走百姓,兩縣百姓都被留了下來,至於前幾天便遷徙走的,加起來不足三萬人,尚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曹操親率的魏軍主力已進入天水,魯肅夏侯霸也已進入武威,借諸葛亮個膽子也不敢再原路殺回來,如此徐晃便沒了顧忌,留下五千大軍收攏安置百姓,自己則親率其餘大軍趕往下辨,準備與司馬懿合擊龐柔。


    諸葛亮逃了就逃了,龐柔馬岱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他們逃了。


    下辨。


    司馬懿和龐柔同樣在以百姓為圓心繞圈子,區別在於這次主動權在司馬懿手裏。


    他手中有騎兵有火炮,還有數百架熱氣球,真打起來龐柔絕對占不了便宜。


    龐柔也深知此點,死活不正麵交戰,始終與他保持著十裏以上的距離。


    收到諸葛亮的消息龐柔沒敢耽擱,率領三萬大軍撤往嘉陵江,司馬懿雖然不明其意,卻立刻追了上去。


    奈何起步晚了,被龐柔先一步追上了依然等在嘉陵江邊,尚未來得及安置的百姓,看守百姓的魏軍不足三千人,根本不是龐柔的對手,隻一個回合百姓便又落到了龐柔的手裏。


    龐柔以此為依仗阻擊司馬懿,搭建浮橋成功渡過了嘉陵江,又炸毀浮橋揚長而去。


    嘉陵江邊,司馬懿拿起望遠鏡,看著江對麵快速離去的龐柔軍一臉陰鬱的說道:“這仗打的真特麽憋屈。”


    龐統笑道:“我倒不這麽覺得,漢涼聯軍雖然成功撤離,卻失了涼州民心,離開容易再想回來可就難了,回頭寫幾篇稿子,嚴厲斥責漢涼聯軍的不義行為,徹底搞臭他們在涼州的名聲,大耳賊不是以忠義仁厚示人嗎,那就看看他怎麽處理這件事。”


    司馬懿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高,怎麽忘了還有媒體這件犀利武器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話雖然片麵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說白了,民心就是諸侯的遮羞布,嘴上說的多實際在乎的少,但遮羞布有遮羞布的用處,沒了這玩意,屁眼不就露出來了嗎?


    龐柔雖用百姓做擋箭牌,卻並未屠殺或者為難百姓,如此看來也不算什麽大事,可你架不住讀書人的筆杆子啊。


    書生殺人不用刀,讀書人最擅長的就是把雞毛蒜皮的小事變成驚天動地的大事,小事化大,或者將驚天動地的大事變成雞毛蒜皮的小事,大事化小,事情大小全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大魏這邊真拿百姓說事,劉備必然會陷入兩難,要麽將鍋甩給龐柔,說此事跟他沒關係,要麽下罪己詔,向天下人道歉。


    甩鍋龐柔的話,勢必會讓歸順的西涼諸將離心離德,下罪己詔則會影響自己的聲望,這道選擇題可不好做。


    想通其中關竅,司馬懿笑道:“如此算來,龐柔安全撤離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事,這算不算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龐統樂了,莞爾笑道:“為帥者要著眼全局,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斬殺兩三萬敵軍對魏漢雙方意義都不會太大,與其如此,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司馬懿點頭道:“沒錯,見了陛下和太子就這麽說。”


    龐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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