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到長安,最近的路線是從宛城到酈縣,繼續西進過武關,再到長安,當年漢高祖劉邦入鹹陽就是這麽走的。


    可惜那條路有很多爭端區域,從那裏過去容易引起大耳賊的誤會,從而影響整個戰局,為避免發生意外,曹操選擇了繞路。


    大雪封山路不好走,原本十天的路程大軍愣是走了二十天才到。


    長安城下,曹仁帶著高順等將領在城外等候,大軍剛一露頭曹仁便帶著將領迎了上去,來到曹操麵前行禮之後調侃道:“陛下,你們來的可真準時,明天就年三十了。”


    可不嘛,過了明天就不再使用大漢的建安年號,改用大魏的了。


    曹操笑罵道:“還有心思開玩笑,說明戰事不是很糟糕,馬超最近在做什麽?”


    得知荀諶趕往涼州,曹操立刻命曹仁率五萬大軍趕往長安駐守關中,五萬大軍比他們早到近一個月,總得做點什麽吧?


    曹仁笑道:“馬超稱王了,馬騰逃離許都未遂被殺的消息剛一傳回,馬超便迫不及待的稱了王,聽說是劉備封的,不過稱王之後沒什麽動靜,徐晃奪回散關,順手滅了馬岱兩萬先鋒大軍,估計馬超撞牆的心都有。”


    曹操冷哼道:“失了散關,損失兩萬大軍,竟然還敢稱王,馬超小兒有些利欲熏心了吧,稱王之後呢,就沒動靜?”


    馬超若隻是涼州刺史,打敗他後曹操會看在他為朝廷戍邊的份上給他應有的待遇,別的不敢說,一個侯爵爵位還是能保證的,現在他稱了王,性質就變了,因為他不再是大漢的臣子,而是敵國國君。


    曹仁冷笑道:“馬超錯估了他在涼州的威望,稱王之事遭到了不少世家的反對,最近正忙著鎮壓內部呢,顧不上咱們。”


    曹操樂了,人家稱王的時候世家睜隻眼閉隻眼,權當沒看見,剛一登上王位便站出來反對,在曹操看來涼州世家不是在反對馬超稱王,而是在向他表忠心。


    魏軍已經開始向關中集結,魏涼大戰一觸即發,沒人相信馬超能贏,涼州歸魏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這種時候涼州世家怎麽敢將自己綁在馬超這艘破船上,當然要趕緊劃清界限了。


    世家嘛,見風使舵那是祖傳技能。


    想明白此點曹操不急了,笑道:“那就讓他們先玩吧,等涼州世家堅持不下去向咱們求援的時候再出兵不遲。”


    對曹操來說,世家的力量自然越小越好,馬超願意替自己打一波消耗,他當然樂的在旁邊看戲了。


    別人請你幫忙的時候要痛痛快快的拒絕,猶猶豫豫的答應,對於人性,老曹向來拿捏的很準。


    曹仁同樣明白這個道理,笑著側身道:“城中已經備下酒宴,陛下請。”


    曹操點頭問道:“將士們的酒食準備好了嗎?”


    明天就年三十了,又不急著出征,自然要好好犒勞一下將士,畢竟南陽之戰他們出了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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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仁笑道:“陛下放心,酒肉等物三天前就通過火車送到長安了,管夠。”


    曹操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命大軍在城外駐紮,帶著群臣和一隊親衛隨曹仁進了城。


    他已登基為帝,自然是要住在皇宮裏的,長安的皇宮麵積比許都皇宮大了三倍不止,雖然打掃的很幹淨,卻沒什麽人,除了曹操曹昂就隻有親衛和曹仁派來的侍女了。


    至於程昱等人,另有安排,他們畢竟是臣子,住在皇宮裏豈不亂了禮數,他們再大大咧咧,君臣禮術還是不敢違背的。


    偌大的皇宮空空蕩蕩,又是大過年的,卞夫人等一眾妻妾不在身邊,曹操心裏多少有些空落落,曹昂就算了,那個逆子隻會抬杠頂嘴,看著就來氣。


    實在無聊的不行,曹操便將群臣召進宮中大擺宴席,喝他個通宵。


    群臣對此還是很樂意的,將高順留下鎮守長安,其他人全湧進了皇宮大殿,反正高順不喝酒,就辛苦他一下了。


    與劉備交戰這幾個月,大夥勞心勞力的還真沒好好休息過,正好趁此機會放鬆一下,勞逸結合嘛。


    大殿之中,酒菜上齊,曹操舉起酒杯笑道:“喝酒總得有個由頭,這第一杯酒朕敬諸位愛卿,祝我大魏江山永固,萬年綿長。”


    群臣同時端起酒杯,齊聲說道:“祝大魏江山永固,萬年綿長。”


    說罷一飲而盡。


    曹操再次舉起酒杯笑道:“第二杯敬……”


    連碰三杯之後酒宴正式開始,一群舞女走進殿門來到大殿中央,就著音樂跳了起來。


    舞女們也是敬業,大冬天的就穿了一件單衣,半遮半掩的看著都冷,她們卻像沒事人似的,臉上依然掛著迷人的微笑,腳下依然踩著優美的舞姿。


    老天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向來隻對弱者殘忍,對強者卻格外仁慈。


    群臣喝著美酒,看著舞女的身姿竊竊私語,臉上掛滿了猥瑣的笑,曹昂卻像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似的,低頭喝著悶酒一言不發。


    他也是在底層混過的,分外見不得這種場景,又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隻能眾人皆醉我獨醒了,其他倒沒什麽,就是有些想老婆孩子了,不知他們最近怎麽樣,曹晟那個逆子有沒有闖禍。


    肯定是有的,那臭小子可不是閑得住的主。


    程昱等人起初還有些矜持,酒過三巡之後就放開了,聊天打屁,互揭對方老底,氣氛那叫一個熱鬧,舞女們也停止了跳舞,坐到眾人身邊給他們敬酒,任由這群老色批的粗糙大手在自己身上亂摸,氣氛活躍的讓曹昂誤以為自己來到了後世的會所包廂。


    不過在場都是他的長輩,他可不敢亂來,趁機起身,來到趙雲的條案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不多會便上了頭,正糾結要不要提前回去,曹操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怎麽著,突然大吼道:“文若,你可知朕每天都在想你,你為何要負朕呐。”


    文若是誰?


    曹昂的腦子已經混沌,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荀彧的字。


    算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荀彧已經到了曹洲,建起他的穎國了吧。


    那疙瘩地盤大人又少,可以使勁折騰,荀彧現在過的肯定比他們還瀟灑。


    甩甩腦袋拋開私心雜念,曹昂正要抬腳離開,突然聽見咚的一聲,扭頭一看,曹操竟仰麵倒了下去,程昱等人愣了三秒才慢騰騰的起身,明顯喝高了。


    見有人照顧,曹昂也就懶的搭理,自顧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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