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暈眩襲來,蘇淺真是怎麽也沒想到,蘇家小姐的身子竟然弱成這樣。


    拍了兩下,外麵沒有一點動靜。


    停了動作,蘇淺靠在門邊喘息了一下,想著自己現在這身體,就在這裏一直等到有人來找她,似乎有些危險了。


    一路來的時候,蘇淺也留意的環境,這根本就是秦府裏無人問津的一個角落,除非是刻意,否則不會遇上什麽路過的丫鬟小廝。


    根本不想著還能指望什麽人,蘇淺背靠著門喘息了一下,撐著自己沉重的身體往桌子邊走去。


    好在這隻是個屋子並不是個囚籠,窗子是打開著的,足夠一人進出,隻是按著常理來說,就算再到了危險的時候,蘇淺這樣的大家閨秀,也是不可能做出翻窗子這樣的事情來的。


    可是蘇淺也不是那個文弱的大家閨秀,單手撐著桌子,那樣的高度平時隻是稍一用力便能一躍而出,可是現在身體卻完全的不能配合她的思維,剛一用力,手臂和腰身都是一軟,差點沒有站穩。


    緩了一緩,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自己的體能是完全無法跟那個時候相比的,也不能逞強,一手拉了窗子的邊緣,慢慢的挪了上去。


    坐在桌子上,又休息了一下,搖了搖頭,卻發現更是暈的厲害。


    可是總不能坐以待斃,燒成了這個樣子,這屋子裏又沒有吃沒有喝的,也沒有什麽保暖的措施,如果任由自己待上一夜,隻怕真未必能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雖然在這個境地,蘇淺還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過是來了這個世界幾天而已,誰也沒有得罪,誰也沒敢得罪,就莫名其妙的落到了這個地步。


    這個時候根本管不了什麽形象不形象的,坐在桌上喘息了一下,蘇淺一手抓著窗子,將兩條腿挪了出去。


    好在這窗子並不高,雖然蘇淺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是也還放心的任由自己躍了下去。


    或者,那個姿勢並不能算是躍,隻能說是摔了下去,以一種身體著地肯定不會撞到頭部的姿勢,蘇淺讓自己從窗子自由落體到了林中的地上。


    好在這林子裏都是草地,並沒有碎石什麽的,雖然是秋季了,可是略有些黃的草堆依然起了緩衝的作用,像個墊子一樣的減輕了蘇淺的痛苦。


    不過也隻是減輕,本來身上就有鞭子的傷痕,被這麽一壓,還是讓蘇淺不由得齜牙咧嘴。


    吸了口冷氣,秉著呼吸等身上的痛緩和了一些,蘇淺這才掙紮著站起來。


    燒得真的很厲害,又被林中的冷風一吹,蘇淺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眼前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明了,衣服黏在身上,一身的汗被風吹冷,仿佛是泡在冷水中一般。


    可是卻又不冷,蘇淺咬了咬牙忽視自己腦中的天旋地轉,然後往前邁了一步。


    這下可沒有那麽好運,不知道絆到了什麽草根樹枝,蘇淺腳下一軟,一下子撲到了地上。


    一聲忍無可忍的呻吟從口中溢出,蘇淺全身本來就火辣辣痛著的地方,像是被碾過一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秋季的月色是皎潔明亮的,可是偏僻的樹林裏,卻因為遮天蔽日的樹影擋了光線,蘇淺的意識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清,仿佛有些感覺,可是又怎麽掙紮都醒不過來。


    身上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痛,痛的地方多了,根本無從估計哪裏受了傷。或許是留下的鞭子痕跡,或許是摔倒在地的擦傷。


    陰暗的林子裏,蘇淺的手臂上因為摔倒而劃了個幾寸長的口子,鮮血緩緩的溢出,滲進泥土。


    明明滅滅的,無人的林子裏一陣一陣的疾風吹過,突然多了些詭異的氣息,地上很暗,蘇淺也閉著眼,所以她看不見有什麽東西在地上滑過。


    昏迷之中,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纏上了自己的手臂和身體,柔滑輕軟的還挺舒服,可再仔細的感覺,卻又什麽都感覺不到。


    蘇淺並不怕黑也不怕蟲蛇,可是現在這樣的時候,若是真碰上條毒蛇什麽的,那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費力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出現在蘇淺眼前的,依舊是那樣的夜色,依舊是颯颯的寒風,不但沒有半點人影,而且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來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蘇淺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連凍帶病的死在這林子裏,想起來還真是諷刺,怎麽電視裏那些穿越的一到了異世不是呼風喚雨就是美男成群,自己呢,卻是還沒過三天就弄了個半死不活……


    自己還是新進門的媳婦,據秦諾說,秦家還就他一個嫡子。在這樣的年代,大戶人家對子女身份的問題應該看得很嚴重才是,就算是長子的媳婦,她有什麽膽子對自己為所欲為。


    而不管老太太也好,秦諾也好,似乎都對她有著幾分避忌的樣子,難道隻是因為兩家生意上的往來,便由著一個女人在家裏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蘇淺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痛的有些麻木,可是腦子裏,卻昏昏沉沉想著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胡亂想了一氣,竟然覺得身上的傷也沒有那麽痛了,蘇淺可絕不會以為自己能在高燒的情況下躺在這風月無邊的林子裏自愈,這又不是玩遊戲。能夠十秒不動就自己長MPHP。


    手腳仍然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估計是痛的地方都麻木了吧。手指尖上,有一點黏黏的感覺,似乎是什麽液體,也或者是血。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遠遠地響聲,夾雜著腳步和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是秦諾回來找了過來,還是那兩個看守的女人回來。


    蘇淺動了動手指,身上還是沒有力氣,微微的轉了頭,知道自己就在屋子邊上,那麽大的一個人,隻要有人過來找是一定能找到的。


    索性也就不吱聲,依舊是閉了眼。


    人聲越來越近,林子中漸漸的出現了一群提著燈籠的人。


    秦諾這幾日都在忙,在外麵吃了晚飯又趕耽擱了許久,直到前些時候才回了府裏。


    有些詫異蘇淺不在,便隨意喊來小五問了聲,誰知小五也是一頭霧水,隻知道她被大太太請去了,卻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喃喃的猜測了一下,是不是兩人投緣,在大太太院裏秉燭夜談呢。


    畢竟小五兩人隻是丫鬟,給一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去大太太的院裏要人。


    秦諾卻知道事情不好,在府裏,他和大太太之間一向都是明著井水不犯河水,暗著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怎麽可能對蘇淺客氣。


    望了眼窗外,時間卻是已經晚了,秦諾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出了院子。


    雖然是自己妻子,可是根本談不上感情什麽,不過既然過了門,萬沒有理由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別人欺負去了。何況大太太的心狠手辣,那蘇淺雖然看起來不像聽說的那般文弱,可是身子骨卻在那裏,初來乍到的,又怎麽是大太太的對手。


    隨便找一個什麽理由,哪怕是再荒謬無禮的,隻怕也有的蘇淺好受。


    秦諾心裏一緊,腳步加快,沒有一時便到了大太太院門口,通傳一番,大太太卻是已經睡下了,聽到秦諾來詢問的事情之後,也愣了一下。


    畢竟蘇淺也是秦家剛進門的媳婦,大太太今天這事情,也不過是想教育一番讓她以後服服帖帖的,哪裏是真的不寫完不許走。而跟著她的那兩個婦人,也都是府裏有年頭的人,對這事情如何處理,何時該威脅一番適可而止,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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