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是見慣了血腥和各種奇怪的患者的。


    可是這種要求把打下來的破碎的胚胎帶走的人,還真是平生僅見。


    當林夕跟那位負責手術的醫生說出朱敏娜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個醫生臉上微微一僵。


    朱敏娜人流手術起碼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還能一提起名字就立刻能想起患者是誰,可見醫生對她印象有多深刻。


    這位根本不想多談關於朱敏娜的事情,隻推說不記得了。


    當然,在被人握住短處的時候,平日麵對患者一副救世主嘴臉的白衣天使也一樣低下高貴的頭顱。


    無論是彩超室那位朱醫生還是眼前這位,林夕一點好處都沒有給她們,然而她們還是隻能把自己所知事無巨細都告訴了林夕。


    就算朱敏娜出了錢要求保密也沒有用,相比較之下,她們更想保住自己的飯碗。


    匆匆離開那家私立婦產科醫院,林夕又馬不停蹄趕往那位周易大師王仲愷的住所。


    跟林夕印象中掛了滿屋子各種八卦啊道符啊又是香又是各種羅盤法器不同,王仲愷大師的工作室更像是一間看起來很風雅的辦公室。


    實木老板台,筆記本電腦,室內熱帶雨林牆,咖啡機……


    這更像是一位設計師的工作室。


    可以說,隻有大師本人的裝束很符合他的身份:一套很隨意的火山灰色短袖唐裝。


    林夕覺得可能是這位大師的“生意”不太好,一般這種大師都是需要提前預約的,可是林夕打了那個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後就被告知,可以隨時過來。


    大師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屬於那種看起來很舒服的男士,舒朗的眉眼,很普通的五官,不過湊到一起卻給人一種很恰當的感覺,沒有哪裏會覺得不順眼,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是那麽不突出,卻也絕不會讓他泯然於眾。


    簡單來說,就是相貌很普通的氣場強大人士。


    熱帶雨林牆將這個寬敞的大辦公室分成兩塊區域,一邊是真皮沙發的休息區,一邊是席地而坐的竹席。


    大師抬頭看了林夕一眼,也沒有說話,徑直帶著林夕去了裏間鋪著竹席那邊,然後對自己的那位看起來十分美豔的女助手說道:“這位女士沒走之前,不許任何人進來。”


    女助手拋了個媚眼,又對著林夕示威的揚了揚眉,然後才轉身離去。


    像是一隻耀武揚威的母獅子,


    擦!


    這是在宣示主權嗎?


    按照慣例,不是應該往領地上撒尿嗎?


    不過林夕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這一對cp很萌的感覺。


    普通而氣場強大的上司配上旗幟鮮明的烈焰嬌娃,好一場狗血的玄學辦公室戀情啊!


    王仲愷大師看見林夕極其自然的趺坐於竹席之上,麵上露出驚訝之色。


    趺坐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做得行雲流水,毫不雕琢。


    若說常年在家的居士或者修行中人還可解釋得通,可麵前的這個姑娘明顯不是。


    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你算什麽東西?”


    擦!


    罵人啊,信不信老子揍你?


    林夕氣勢瞬間提升,雙手握拳準備把大師加工成國寶。


    “你想要算什麽東西?”大師見勢不妙,再次開口問道。


    林夕:⊙▽⊙


    論:當神棍遇見流氓,誰贏誰躺?


    林夕說出了朱敏娜的名字,大師的臉色果然變得十分難看。


    “我就知道要壞事。”王仲愷說道:“那個孩子看著就非同凡響,墓庫多克六親,生而為人命多金,無須十載父母歿,龍潛於淵虎入林。”


    也就是這個孩子一旦生下來就是個災星,克父克母,用不了十年全家死光,之後任何人都沒辦法阻止他的步伐了。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朱敏娜是因為這個孩子不吉才要把她打下來的?


    林夕問道:“於是你就建議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果然還是這麽做了啊!”王仲愷又歎息了一聲,說道:“跟你說的這些話,我並未對她提起,隻是給她介紹了個米婆,我推算不出之後的事情,不能擅做決定。”


    “這樣的邪靈,已經不是我能動得了了。”


    “什麽樣的邪靈?”林夕追問。


    “屍山血海,挾怨而來。”


    林夕要王仲愷說詳細些,結果他卻對著林夕伸出了中指,啊,大師也知道用這個罵街?


    王仲愷將豎起的中指舉到林夕麵前,用手心方向對著她,那根經常被用來做天幹地支命理推演的中指指腹竟然漆黑如墨。


    林夕:……


    “我將米婆推薦給那個女子之後又仔細演算一遍,然後就發現這根手指突然沒有了知覺,晚上那個邪靈就來找我了,渾身都攏在一股黑氣之中,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林夕看著那黑得十分純粹的手指肚,以她的目力都需要集中精神才能隱約看得見上麵的螺紋,還不錯,是個鬥。


    “開始的時候,我整根手指都是墨黑的,這是最近才一點點退散開了,我原本想著是米婆把事情給解決了,結果前天我起了一課。”


    這個時候大師就比較像個神棍了,又開始嘮叨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兌卦,澤也,水也,其性陰也……哎!”


    林夕聽得雲裏霧裏,沒等她發問,王仲愷又道:“原本並沒有這般凶險,可不知為何一個月前竟生了變化。兌亦為羊,羊乃三牲之一,祭祀之用,猜不透,猜不透啊!”


    林夕離開的時候,那個美豔無比的美女助理緊緊跟在她身後說道:“你以後別再來了,我不想仲愷變成九指神丐。你們那些破事,去找神婆和仙堂去,別來禍害我們。”


    “你那個仲愷,行事頗為君子,你若是還這樣瞻前顧後,恐怕最後你們隻能相約養老院了。”林夕倒是不以為忤,反而笑嘻嘻說道。


    火爆美女有些惱怒,雙眉高挑:“你什麽意思?”


    林夕小聲說道:“我若是你,就灌他一頓酒,然後生米給他做成熟飯,然後瀟灑離開不要他負責,一個月內準能吃上你們倆的喜糖。”


    美女似乎下定了決心,臉上神色由怒轉喜,說道:“嗯,怪不得仲愷說你是個好人,不枉費他今天什麽事情都不做就專門等你來。”


    林夕愣住。


    原來人家居然知道她會在今天登門拜訪,不是人家大師生意不好啊。


    遠遠的,火爆美女對林夕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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