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作為組長的常天明是可以替組員簽到的。


    這些記者們更是常常失聯個十天半個月公司也早已見慣不怪。


    所以知道初辭行蹤的,隻有常天明。


    和劇情中一樣,接到文件的常天明簡直快要樂瘋了。


    看了視頻內容之後,常天明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移動硬盤裏麵信封一樣的兩個小文件圖標,他瞬間嘴丫子咧到腳丫子。


    這不是信封,這是紅包,超大額度的紅包,絕對比某寶的福卡、花花卡實在多了。


    一個人孤身去了那種地方,初辭能平安歸來的可能性已經很小。


    而且……


    如今他已經有了孫嘉霓,無論家庭、相貌還是性格,孫嘉霓比初辭更能勝任常太太一職。


    想到初辭爸媽那副現實的嘴臉,難道你們家裏有什麽好條件嗎?誰給你的信心來鄙視我?


    何況初辭家裏就這一個女兒,將來結婚了,還不是他常天明負擔那一對老棺材瓤子?尤其她那個病懨懨的媽,這些年錢沒少花,病一點不見好。


    常天明最煩這種病人,要不就快點好,要不就快點死,這樣不死不活的,又糟踐錢又折磨人。


    所以其實常天明早就打算好了,即使初辭僥幸安然無恙的遮掩過去,常天明也一定會在兩個月學期結束之前讓她暴露。


    畢竟叫初辭去做臥底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初辭都沒用常天明想借口,就主動提出隱瞞父母,免得他們擔心,尤其母親身體還那麽不好。


    隻有死人才不會搶他的錢,也隻有死人才不會來糾纏他。


    反正他又沒殺人。


    就算將來出了事情,殺人凶手也是那家學校的人,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


    現在,常天明就坐在莊子棟那輛雙色梅賽德斯-邁巴赫s680轎車裏。


    他知道這車。


    新上市的雙色車身,低調而霸氣,價格倒不算很貴,估計頂配也就在五百萬左右,可問題是據說這種車每天隻銷售一輛,已經不是你有錢就可以隨時提貨的座駕。


    莊子棟一直沉默,可是他的眼神卻如鷹隼般直直盯住常天明,像是一條發現了獵物的蛇。


    後者的臉上表情很平靜。


    常天明盡量不去東張西望。


    被一條蛇盯住,而你又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最妥當的做法就是以靜製動。


    哪怕隻有他自己知道,冷汗已經沿著他的脊柱蜿蜒向下,流到他的褲腰,浸濕了他的a貨ck褲衩。


    車子一直在不緊不慢的開著。


    好車性能就是跟他的九手金杯不一樣,安靜而平穩在地麵滑行,靜到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不錯啊,小夥子,敢從我莊子棟嘴裏摳肉吃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


    良久,常天明聽見莊子棟的聲音,長長籲了一口氣。


    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哪裏,莊總說笑了。這就是我們小人物的悲哀,當理想跟現實有所衝突,當匡扶別人的正義跟自己個人私利相悖離,我隻能選擇自私,別無他法。”


    能把臭不要逼臉的赤果果的敲詐說得如此悲涼而迫不得已的,估計全中國就隻有眼前這貨了。


    常天明拿到他與劇情中一般無二的一千萬,莊子棟則拿到了他要的視頻。


    “人的貪心雖然無界,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所以……”莊子棟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常天明肩膀,嚇得他“嗬”的倒抽一口涼氣,渾身一激靈。


    收到預期效果,莊子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莊子棟一副“交易完成,你現在可以滾了”的送客表情。


    常天明偽裝的冷靜被人一巴掌拍碎,氣勢立刻土崩瓦解,他囁嚅著想說點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


    車子已經不知何時悄然停靠在僻靜小路,初秋的風似乎吹走了粘膩潮濕的暑氣,令人精神振奮。


    晴空豔陽,驟然乍富的常天明卻總覺得自己維持了一個早上的好心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扇得大打折扣。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堪堪停住下車的動作:“還請莊總將我女朋友初辭放回來,請放心,我保證她會跟我一樣守口如瓶。”


    哪知他不說這話還好,“初辭”兩個字剛一出口,莊子棟立刻像踩到捕獸夾一樣的豹子,抬起腳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常天明被直僵僵從車裏踹了出來,車窗緩緩滑下,莊子棟陰沉的臉從裏麵探出來:“小子,我說過別太貪心,你自己的女人去了哪裏,你心裏沒點數?”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捅了那麽大的婁子,他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讓常天明這個犢子拿到一千萬塊?


    他莊子棟什麽時候成了這麽好說話的人!


    誰能想到,那個晚上不但沒能如願釣到那個叫初辭的女記者,等待虐殺玩具上門、化名紅先生的婁遠竟然莫名慘死在“血腥瑪麗”教室裏。


    焦頭爛額的校長已經快要嚇破了膽,隻好連夜把正在南海省參加盛宴的他叫了回來。


    校長一直跟他反複強調說是鬼魂索命。


    不然的話為什麽地下室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偏偏紅先生被人給收拾得那麽淒慘?


    他遊目四顧,顫顫巍巍舉著兩根手指:“莊先生,一定是那兩個來報仇了,一定……”


    莊子棟正要喝止他,結果接待處那邊卻說有個很古怪的電話指名要學校能說了算的接電話。


    等到接完常天明的電話,莊子棟本就懷疑是那個失蹤的女學員所為,這一下算是徹底實錘了。


    他都恨不得把這個叫常天明的白癡記者給生嚼了。


    可是莊子棟現在真的沒有閑暇理會他,他必須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如何平息婁家人的怒火上來。


    婁遠,一個十分低調的富豪。


    省城知名企業法人代表,全省十佳商業精英,華夏古文化研究協會理事,《魏晉風華》漢服社讚助商,省著名慈善家……


    一係列頭銜數下來能嚇尿那個派人來做臥底的傻逼記者。


    莊子棟真是沒有想到,多少大江大河都過來了,最後卻栽在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網絡雜誌社的末流記者身上!


    婁家的牌子不能倒,婁遠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讓他爆出這麽嚴重的醜聞來。


    這是他莊子棟現在還活著的根本原因。


    把莊子棟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婁家付不起這樣的代價。


    投鼠忌器,誰都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婁家跟莊子棟妥協了,莊子棟跟常天明妥協了。


    但是特麽妥協的代價是他賠償婁家兩個億之後又拿出一千萬來封那個記者的嘴。


    一千萬給你買命吧,先讓你快活幾天,等老子雙手倒出時間來,莊爺會讓你死的很有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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