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長相有點文質彬彬的老頭,能有什麽重要的?”胡慶華雖然有些疑惑,可轉眼之間那份疑惑便被嘴角抽起的冷笑所掩蓋,將身子靠在床頭,滿不在乎的說著:


    “我可聽說,這個車篷寬在軍工政策研究辦公室主任呆了五六年了,雖說這個部門跟高層很接近,但在技術至上的軍工係統中,哪有那麽多的大政方針要製定的,所以呀,讓我看,高層把他放到這個位置上,也就是看準他的不足,或是照顧照顧老同誌,畢竟年紀大了,落實政策也要從優........”


    “接著!”沒等胡慶華把話說完,盧嘉棟便朝他丟了支香煙,如今的胡慶華早已不似紅星廠時那般高高在上,經過多年的錘煉,身上的傲氣漸漸隱去,換之是成熟和穩重,與周邊的同事也能合得來,偶爾還會說說笑話。


    當然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天跟這些個大煙槍們說說笑笑,合作共事,也免不了沾染些其中的某些習性,比如說抽煙,如今胡慶華的煙癮也著實不小,因此當接到盧嘉棟甩過來香煙時,一順手便接下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便叼在嘴裏點上,伴著一縷青煙滑出,他望了望對麵依舊麵含笑意的盧嘉棟,便繼續剛才的話,關切的問道:


    “難道這樣的人能擔此重任嗎?如果要是平時還好說,可如今嘉棟你可肩負著與美國談判的眾人,如果車篷寬擔任北方廠的廠長,憑他在白天會上使絆子的情況看,我怕不等美帝國主義把咱們怎麽樣,咱們自己這邊就先亂套了!”


    “可在我看來卻跟你想得恰恰相反,如果有車篷寬在,我們的勝算可能會多上幾分,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小老頭,也不是隻會專研故紙堆的學究,而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軍工專家!”


    其實在白天開會的時候盧嘉棟就覺察出來車篷寬並不是那種隻會談論政策和方針的幹部,而是有著紮實的技術底子的技術型幹部,而在會議的間歇,新式坦克領導小組副組長,同時也是中原電子雷達所所長的鍾曉沫向盧嘉棟說明了情況。


    直到這時盧嘉棟才知道那位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老頭竟然是一位動力方麵的專家,早年間開發出來的等離子噴塗工藝,讓中國發動機的維護成本大大降低的同時,也讓使用壽命得到極大的提高,而這也讓盧嘉棟對車篷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本想著在開會的間隙與這位老軍工專家交流一下,可沒想到匆匆趕來的紀~~委將w副總理和謝朝陽帶走,以至於交鋒激烈的軍工係統工作會議不得不暫時終止,而作為w副總理的親信之一,車篷寬也在w副總理被帶走之時,黯然的離去,讓盧嘉棟交流的想法為之落空。


    當然這樣的落空也沒有讓盧嘉棟放在心上,畢竟他成功的將此次會議拖下來,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w副總理和謝朝陽被帶走,那強壓給祝光榮和朱海峰的所謂調查也自然被解除。


    所以在會議暫停後,盧嘉棟便委托郭青山把祝光榮和朱海峰接到他的住處,幾個人相見之後自然是喜悅,可當聽了祝光榮有關北方廠的真實情況後,這僅存的喜悅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直到這時盧嘉棟才意識到北方廠的問題有多麽的嚴重。


    可無論嚴重到什麽程度,穩定北方廠的人心是最為重要的,隻不過如今北方廠的領導班子都因為謝朝陽的事卷進去,所以也沒有什麽好的人選,也隻有祝光榮算是在資曆和經驗上能夠擔起重任的人。


    祝光榮自然看得出盧嘉棟的想法,因此毫不猶豫的推脫掉,希望盧嘉棟不要在接下來的會上提請他做北方廠的廠長,而是提出另一個人選,希望盧嘉棟如果有機會再跟上級提請另一個人擔任北方廠廠長一職,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盧嘉棟和胡慶華正在談論的車篷寬:


    “早在w副總理擔任北方廠廠長時,車篷寬就是北方廠的總工藝師,也就是在那時他開發研製了等離子噴吐工藝,再加上為人正派,所以在北方廠的威望還是很高的,更何況車篷寬又在接近高層的軍工政策研究辦公室擔任這麽多年的主任,對整個政策的走向和把握比旁人更為敏銳和準確,所以說,祝老那句話說得沒錯,現如今隻有車篷寬接手北方廠是最合適的了!”


    “哦?是嗎?”聽完盧嘉棟的講述後,胡慶華吸了兩口手中的香煙,點了點頭,但是臉上卻展露出一副頗具玩味的笑容,對著盧嘉棟緩緩的說道:


    “嘉棟,我想你的心思不在於此吧!”


    “何以見得?”


    “雖說下午的時候去我沒在房間跟著嘉棟你見祝老和朱海峰,不過跟嘉棟你共事這麽多年,多少也能猜到你的心思!”胡慶華越說,臉上的笑意就更加濃鬱,他雖然平時話不是很多,可那取決於在什麽場合,或是跟誰說話,更何況他與盧嘉棟從最初的競爭對手,到合作共贏的夥伴,早就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所以盧嘉棟的心思胡慶華也多少了解一些,也因此才會在這私密的房間內敞開心扉的談論這些事:


    “我知道,咱們新式坦克領導小組剛剛成立,最缺的就是經驗,尤其是能夠把控整體的經驗,在這方麵祝光榮,祝老是最合適的人,如果祝老擔任北方廠的廠長,那咱們新式坦克領導小組估計還要繼續現在部分突出,整體不足的情況,所以.......”


    “所以,你覺得這就是我力薦車篷寬的原因?”


    “難道不是嗎?”胡慶華目光灼灼的盯著麵前的盧嘉棟,好似他那透亮的眼神早已看穿盧嘉棟內心一切的事物一般,就等著盧嘉棟將最終的結果告訴他以便證明他推測的正確性,而盧嘉棟看著胡慶華那如同專研一項技術那般專注認真的神情,原本平靜的臉上即刻展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隨即點了點頭:


    “你說得也對!”可這句話剛脫口而出,盧嘉棟又重重的搖了搖頭:“不過,也不對!”


    剛聽盧嘉棟前半句時,胡慶華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其實作為技術宅的他,雖然性格開朗隨和了許多,但那種對事物深究和考量的認真勁兒,以及獲得確認和認同的成就感卻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當他將推測講出來之後,就期盼著盧嘉棟能將他的推測的正確性徹底坐實,以便滿足他的內心中小小的成就感,所以當他看盧嘉棟點頭時,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陣歡喜,可也正因為如此,當他聽了盧嘉棟後半句時,也不免為之一怔,進而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難不成自己推測錯了?


    盧嘉棟見胡慶華滿是詫異的神情,哪裏還不知道這位老同事心中所想,於是便笑著繼續說道:


    “其實你說得對錯各一半!”


    “對錯各一半?”此時的胡慶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在他看來,除了新式坦克領導小組這個原因外,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讓盧嘉棟在老首長麵前力薦車篷寬了,而盧嘉棟見胡慶華疑惑的模樣,不由得埋怨了一句:


    “誰讓你下午逛街買什麽紀念品,如果在招待所,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呃........”聽著盧嘉棟的埋怨,胡慶華臉色不由得為之一紅,悻悻的回道:“唉!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好啦好啦,快說,下午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演戲!”


    “演戲?”胡慶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盧嘉棟是在開玩笑,可就在他準備繼續詢問之際,房門突然被人輕輕叩響,盧嘉棟隨即起身,對著胡慶華神秘的一笑:


    “咱們的演員來了........”


    與此同時,在總參第一招待所不遠處,坐落在北~~京中心位置的北~~京飯店五樓508豪華套間的房門,也被端著國外進口紅酒的服務員輕輕的叩響,房門內很快便傳來一聲極具美式口音的英語:


    e in~~”


    可這聲英文還沒等說完,那位說話的人好像覺得這樣說不太好,於是有用撇腳的英語補充了一句:


    “請~~進!”


    當服務員推開門,一位穿著背帶,留著一字胡,滿頭黃發,膚色白皙的中年男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迎著服務員展露出和藹親切的微笑,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繼續用撇腳的中文說道:


    “謝謝!”


    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十美元的綠色鈔票遞給服務員,而那位進來的服務員見到綠油油的美元,眼睛即刻閃出燦爛的金光,職業的笑臉也變為討好的獻媚:


    “謝謝先生,請您慢用!”


    “鮑爾森,我看你真應該去好萊塢,要不然我真心覺得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待服務員走出去,客廳的燈光昏暗處緩緩走出一位褐色頭發的中年外國人,衝著端著紅酒的鮑爾森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些許的意味深長,但更多的則是如深潭般的高深莫測.........


    “菲爾普斯先生,您這個笑話,是我在1982年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鮑爾森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服務員剛剛送來的紅酒,用開瓶器扭著紅酒的瓶塞,略帶有些偏藍的褐色瞳孔中泛出毫不抑製的喜悅神色,看著麵前有些微胖,但卻高大且不失精明強幹的菲爾普斯繼續說道:


    “如果我能去好萊塢,那菲爾普斯您,不就應該拿奧斯卡影帝了?”


    說著,鮑爾森用力將開瓶器向上一拔,隻聽“嘭~~”的一聲,在瓶塞被被拔出之際,一股濃鬱的酒香也隨之飄散出來,而後鮑爾森將酒倒入事先準備好的酒杯中,遞給麵前的菲爾普斯:


    “所以說,真正應該去好萊塢的應該是您菲爾普斯先生,我敢保證,到時候所有的好萊塢明星都要被您的星光掩蓋得黯淡無光!”


    “哈哈哈~~~借你吉言!”菲爾普斯哈哈笑著接過酒杯,不過很快暢快的大笑便被一抹狡黠的微笑所取代,進而衝著鮑爾森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讓我看咱們誰都別去好萊塢了,不然的話,我怕那些男影星都要把飯碗給丟幹淨了!”


    “還有那些女明星,總不能讓她們的床上隻躺我們兩個人吧,要不然整個美國的公敵可真就是我鮑爾森和您菲爾普斯先生了!”


    鮑爾森這句話剛說出口,兩個人便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半舉在空中的酒杯也就此碰在一起........


    “恩!”當菲爾普斯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很是稱讚的點了點頭,隨即有些驚訝的歎了一句:


    “沒想到中國這種貧窮的國家,也能喝到這麽好的紅酒!”說著看了看茶幾上的酒瓶,又端起酒杯搖晃了下杯中的紅酒,衝著坐在對麵的鮑爾森繼續說道:


    “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正宗的法國紅酒!”


    “的確是法國進口的!”鮑爾森的臉上泛起一絲得意的笑意,將身子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翹起二郎腿:


    “別看中國很窮,但越窮的地方卻越要講求排場,就比如非洲的那些軍閥,哪個不是比歐洲的國王還要奢侈非常?中國也是一樣!”


    “說得也是!”菲爾普斯點了點頭,隨後嘴角上泛起一絲輕蔑的微笑:“要不然這些國家也不會這麽落後了,當然話又說回來,他們要是不落後,又怎麽能心甘情願往我們的陷阱裏鑽進去?我們又上哪兒去賺錢呢?”


    說著,菲爾普斯把酒杯拿到嘴邊,細細的品了一口,然而臉上那輕蔑的笑容卻更加濃鬱起來:


    “當然,中國的情況特殊一些,不過也逃不出窮國的窠臼,稍稍用些手段也就自己上鉤啦!”


    “那還不是菲爾普斯先生您這位中情局前雇員的功勞,如今您可是蓋奇.信達公司的功臣,等回國後想必一個副總裁是跑不了的!”


    “哈哈~~彼此彼此~~”菲爾普斯笑著,再次舉起酒杯,鮑爾森立刻迎了上來,清脆的響聲頓時在幽暗的房間內回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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