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眾人也曾嚐試以自己的各種手段轟擊空間牢籠。


    其中也包括真小小那威力可觀的刀法。


    然而……


    無論何種攻勢,最多令星海掀起淡淡的漣漪,顯現出類似陣紋的一角回路,並沒有對整個牢籠造成什麽實質性的破壞。


    現在,再一次看到真小小出刀,木爐本是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有隱隱感覺,這一次真小小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與之前不太相同的氣息。


    這微妙的不同,以木流和木子茗的眼力,完全看不出來。但在木爐眼中,卻有了驚愕的顏色。


    修士之爭,無外乎是比誰的力量更強,手段更多。


    但有一種特例,可無視力量差距,壓倒修為更強勁者,那就是……意!


    對天道的親合,對規則的運用,能賦予一個修士破滅壁壘的力量。


    就像是以重錘碎牆,還是用鑰匙開門一樣,破除一個陣,有時需要的並不是力量,而是方法。


    就在木爐失神的同時,真小小身上的瘋狂,霸道……都仿佛是春筍的外皮一般,被一雙無形的手層層剝離。


    暴虐之息消散了,隻留存純粹。


    她的表情不再嚴肅,反而掛著些許淡淡的微笑,她的身姿不再充滿力量,反而如開在水中的蓮花,柔軟,嬌柔。


    什麽比天地更長,更不可摧毀?


    老魔站在純白之界內,輕輕揮了揮手,純白消失,天地之間,被萬千五彩絲絮連接。仿佛錯亂琴弦,每動一弦,都有低低的人語,在真小小耳畔輕吟,它們所述,是人生紛繁,是對萬物之歎,是眾生源於心底,最真摯和瑣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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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小小聽著,聽到了牡丹的歡笑,聽到了無疆戰神的劍鳴,聽到了那些曾出現在魔立雪生命中的痕跡。


    低頭輕輕撥弄一弦,老魔輕歎。


    “我以為斬滅,便是徹底的摧毀。霸道,便是徹底的強權。”


    “然北東一戰,老夫發現,破滅之道,並不能破滅萬法。”


    “牡丹為南鼎,斬了與我情緣,但此情綿綿,她最後還是化為繁花,靜靜落在老夫膝頭上。”


    “阿布玉顏,為了權焰,禁錮著另一個醜陋的自己,然而最終,他還是死於黥首之亡,力量消減之上。”


    “我以為無疆殺滅了我,去挽救東靈天地,哪裏知道最後他殺了自己,卻給老夫於絕地間,尚留下一絲縹緲生息。”


    “世間之道,若都如天地頑石,有斬得破,和暫時斬不破之分,那就好了,更多因果,不動則斷,動卻一發而牽全身,你永遠不能輕視,比天地更堅韌,生而不息的人心。”


    “我……”


    伴隨著老魔在自己耳畔的輕聲,真小小舉重若輕,握著獅子紋金刀,如握一片鴻毛。


    “我意縹緲而刀縹緲,欲入因果斬前塵!”


    並不能如樗裏晨光那般,清晰且準確地遊走於因果之道內,然這一刻,擁有了新的意悟的真小小,刀勁之中,亦沾染到了因果的味道!


    如燕子靜靜飛過湖水。


    雖然無聲也無波。


    但倒影於湖中的月影,卻清晰地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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