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靈她這個被撞的人還沒有出聲,撞她的人反倒是出聲了,“娘的,走路不帶眼睛嗎?連老子都敢撞?”


    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搖著一把扇子的大概十七八歲的男子瞪著眼睛大罵著。


    等他看清楚李清靈的長相時,眼睛亮了起來,他用扇子抬著李清靈的下巴,“嘖嘖,小娘子你撞了我,你說該怎麽補償我?”


    今日出來倒是走了桃花運了,遇到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小娘子。


    李清靈用力的揮開,抬著她下巴的那把扇子,蹙著眉頭,冷眼看著男子,“腦子有病不怪你,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她看到這種浪蕩的紈絝公子,心裏就忍不住一陣厭煩。


    跟這種人一對比,就顯出她的相公有多好了,年紀輕輕,不但有上進心,還對家庭有很重的責任心。


    幸虧爹娘下手快,幫她找到這麽一個好相公,要不然,她就隻能對著別的女人羨慕妒忌恨了。


    就這麽單單的想一下,她心裏就極度的不舒服了。


    “嗬…膽子夠大呀,我柳之善第一次被女人這樣罵。”男子臉色沉了下來,微眯著眼睛盯著李清靈,“你方才撞了我,不好好的給我道歉,今日你就別想走。”


    聽到柳之善三個字,李清靈反射性的抬頭看向他,看到他那張跟柳之墨,有些微相像的臉,心裏就有了猜測。


    這不會是劉知墨什麽親戚吧?


    不會真的是那麽巧吧?


    見李清靈沉默著,柳之善以為李清靈是害怕了,心裏有些許的得意,就知道她沒膽子跟他作對。


    “今日陪哥哥喝幾杯,哥哥就放你走,怎樣?”


    這麽輕挑的語氣,讓李清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也更加的冷漠,“沒想到你這腦子不好使,顛倒黑白的本事倒不小。”說罷,瞥了一眼曾鐵頭,“曾大叔,咱們走。”


    她的時間寶貴,跟這種人渣真的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李清靈走了兩步,又被柳之善攔了下來,他陰沉著臉瞪著李清靈,“臭丫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他堂堂將軍府的公子,就想這麽一走了之,她想的倒美。


    今日他不好好的整治她,他這臉往哪擱?


    要是被他的那幫朋友知道,還不得笑死他?


    就為了他的麵子,他都不能讓她走。


    李清靈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柳之善,就轉頭看向酒樓的掌櫃,“掌櫃的,你就打算繼續看下去,不管了嗎?”她微微翹了翹嘴角,帶起一絲嘲諷,“都說顧客是上帝,從小二到這事的處理,貴酒樓並沒有做到這一點,你就不怕損了貴酒樓的名聲嗎?”


    雖然她不想給老頭子添麻煩,但是在必要的時候,她還是會搬出老頭子的名瑋的。


    下次她出門前一定要算一下是不是黃道吉日,才出門。


    心情再好,遇到這種煩人的事,都變得不好了。


    掌櫃被李清靈這麽點名,他就真的不能龜縮在背後看著了,再龜縮下去,酒樓的名聲就得被毀了。


    他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對李清靈道:“小娘子,你就給柳公子道個歉吧,隻要你道歉了,柳公子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他可得罪不起柳善,那就隻能朝李清靈下手了。


    李清靈聽到這話,看著掌櫃冷冷的笑了一下,“看來掌櫃的眼神也不好使。”狗眼看人低的人,真的到處都有,掌櫃都是這副德性,難怪小二也這樣,她就不該對他有任何期望的,“原本我不想計較,現在看來,我是不能不計較了。”


    她眼睛轉向柳之善,“方才是柳公子走路不看路,撞到我身上來的吧?怎麽?就這麽一點點小事,柳公子都不敢承認嗎?”


    柳之善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下人倒是跳了出來,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李清靈,“大膽,誰讓你這樣跟我家少爺說話的,你是讓我家少爺是什麽人嗎?”就穿的這麽一身破爛的人,竟敢跟她家少爺頂嘴,簡直是找死,“趕緊向我家少爺道歉,要是不道歉,出了什麽事,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他是讓少爺看上她,她就該燒香拜佛了,還敢在這裏囉裏八嗦?


    要不是老爺警告過少爺,不準再強搶民女,他早就動手了。


    想想還是以前的生活好呀,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肆無忌憚的,現在也不行了,老爺管的緊,少爺都不敢隨便動手了。


    他覺得就是大少爺跟老爺告狀的,要不是他,老爺怎麽可能會懲罰少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家少爺是皇子皇孫,犯了罪,照樣都要受到懲罰。”李清靈背著手,一臉稟然的看著下人,“難道你家少爺還能大得過皇上去?”


    今天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她就不是李清靈了。


    他還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會慣著他嗎?


    嗬…


    下人被李清靈的這一番話,嚇得臉都白了,磕磕巴巴的道,“你別胡說八道。”要是這些話傳到皇上的耳邊去,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麽風波呢?“你這樣對皇上不敬,該把你打板子。”


    李清靈挑了挑眉梢,心笑非笑的看著下人,問她是怎麽對皇上不敬了?


    “你…你…”


    “住嘴…”柳之善喝了一聲嚇人,再讓他說下去,隻怕會越說越錯,他要是再惹出什麽事情來,他以後想要出來玩,就難了。


    他眼睛陰鷲的看著李清靈,原以為很容易拿下她,沒想到是一個硬骨頭,看到他這張正氣稟然的樣子,他心裏更是起了興趣。


    這樣的女子馴服起來,才更有趣。


    柳之善看著她像是看著像是獵物的眼神,將李清靈的心裏更加的厭惡,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神,冷的跟他對視著。


    “仗著父母在這裏耀武揚威的人,我真替你父母感到羞恥,有本事,就仗著自己來,不要靠家裏。”


    聞言,柳之善嗬了一聲,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命好,會投胎,咋滴,妒忌呀?”他就是仗著家裏又怎麽了,別人還想仗都仗不了呢?


    隻是想到他那位大哥,還有他娘跟他說的話,他心裏又不舒服起來。


    春闈他一定會好好考的,讓瞧不起他的人,自打嘴巴。


    他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超過他那位大哥,讓別人知道他柳之善也不是什麽孬種。


    李清靈輕輕的嗤了一聲,“妒忌你幹什麽?妒忌你,還不如去妒忌一個乞丐,至少他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去乞討的。”對他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把他放在外麵,沒兩天就得把他餓死了,“在我眼裏,你連乞丐都比不起。”


    這一番話配上李清靈那鄙視的眼神,讓柳之善怒紅了臉,抬起手,就想給李清靈一巴掌。


    就在他的手落下來時,曾鐵頭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咋滴?惱怒成羞了嗎?說不過我家東家,就想要動手打人了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他今日真的是長見識了,在牛頭村真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說不過人就打人,真是丟盡了他們男人的臉。


    不管怎樣,他一定會好好的護住東家,讓她不傷一根毫發的。


    “喲,之善,有人懷疑你不是男人呀?”恰好,柳之善的豬朋狗友走進來,聽到這麽一句話,哈哈的笑了起來,“怎麽?你又看上別的女人了,那個如花又被你踹了嗎?”


    “我是不是男人還用你說嗎?”柳之善瞥了一眼她那位豬朋狗友,眼睛陰險的看向曾鐵頭,“鬆子,還能呆在這裏幹什麽?動手呀!有點眼勁行不行?還想讓本少爺親自動手嗎?”


    敢這麽侮辱他,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就不是柳之善了。


    那個叫鬆子的下人一聽到這話,哦哦了兩聲,就想往曾鐵頭那邊衝過去。


    掌櫃一看,趕緊站出來,這要是真讓他們打起來了,他這生意還怎麽做?


    “噯噯噯,等一下,等一下,想要打的話出去打,不要在這裏打,柳公子,我這還要做生意呢,你就行行好,體諒一下吧!”


    他不是不想好好處理這件事,他實在是沒辦法處理呀,這位小娘子,她就自求多福吧!


    誰叫她,誰不得罪,偏偏得罪了柳之善這個小魔王呢?


    還以為這位掌櫃會說出什麽話來呢,原來是怕他們影響到他做生意了,李清靈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


    反正像這種酒樓,她是不會再來第二次的了。


    這樣的服務真讓她失望。


    “怎麽?掌櫃,你是怕本少爺賠不起嗎?啊?”


    掌櫃一看柳之善那不愉的神情,連忙道:“哪有,哪有,柳公子可不要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隻是這裏麵地方小,怕柳公子你們放不開手腳,打的不盡興。”真真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位小魔王,要不然,他這掌櫃真不用做了。


    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事處理不好,恐怕他這掌櫃的位置真的要坐到頭了。


    柳之善冷哼了一聲,又瞥了一眼李清靈,“走呀,還杵在這裏幹什麽?你以為你杵在這裏我就不敢動手了嗎?”他要不是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早就動手了。


    李清靈張了張嘴巴,正想懟回去,一道耳熟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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