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是原來發錯的,現在修改過來,訂閱過的同學請再看一遍,之前不知道是起點的BUG還是我自己瀏覽器得問題,發重複了兩章,上傳的章節不能刪除,隻能修改章節名稱,而且很多人已經訂閱過這個章節,在發新的對大家也不公平,隻是勞煩大夥再看一遍了!給大家造成閱讀上的不便,袖子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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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房門被打開了。


    顧連州僵直的眼神正對上一張蒼白過分的清冷麵容。


    媯芷站在門外,輕輕揮手,身後的門便似是自發的關上,將屋內屋外隔斷成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


    任由屋內忙亂,院中卻是沉寂的嚇人。


    “她不會有事。”媯芷淡淡道。


    顧連州的目光隨著媯芷,看她一襲巫袍沒入夜色,在風雪中獵獵作響,這是媯芷第一次踏著厚厚的雪行走,而非禦風如影般踏雪無痕,聽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感覺似是不賴。


    她一步步走到拱門前的時候,寢房內陡然想起一聲響亮的啼哭,顧連州身子微微一顫,方欲轉過頭來,就在這一刹那,媯芷所站著的地方,白光一閃,刺得人睜不開眼,在夜幕中宛如墜落的流行。


    顧連州運起功力眯著眼睛,眼睜睜看著媯芷在風中飄揚的墨發瞬間潔白如雪。


    巫盟!白蘇定然是在生產的最後關頭耗損了生命,所以媯芷身上的巫命便自動流到了白蘇身上!巫盟履行之後,巫隻可以活半年到一年。


    而他並不知道,媯芷之所以青絲變白發的原因,並非是因為巫命流失,而是相思纏腐蝕心髒,她一旦失去了巫命的守護,便離死不遠了。


    顧連州抿著唇,轉身進屋,那孩子還剛剛被剪斷臍帶,是個男孩。顧連州從穩婆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將還未清理幹淨的孩子用棉被裹起來,飛快的抱了出來。


    屋裏的一眾穩婆還沉浸在他俊美無鑄、風姿翩翩之中,而十三幾人又哪裏能夠攔得住武功高強的顧連州。


    當顧連州抱著孩子出現在走廊上時,媯芷仿佛知道他要做什麽一樣,向回走了幾步,施下巫咒,將其他人全部封閉在屋內。


    顧連州抱著皺巴巴的嬰兒走到媯芷麵前,“他的性命是你救來的,為他取個名字吧。”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的大子,卻交給別人來取名,心裏不無遺憾,縱然能讓巫首賜名,對於天下人來說都是一件莫大的光榮,而顧連州僅僅是因為她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這孩子,是一個皇巫犧牲了性命換來的。


    “翛。”媯芷冰涼的手指輕輕從孩子粉嫩的麵上劃過,頓了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塊紅色繡著淺金巫咒的綢緞,輕輕覆蓋在厚厚的棉被上,“翛,是上天賜予我的巫名,寓意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哼,可笑。我這厭世之人,配不上這個字。”


    媯芷看著孩子吧嗒著小嘴,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那一笑,猶如乍暖還寒,冰破水流,在這冰天雪地中,宛如一支乍然綻放的紅梅。


    “你沒有話和素兒說嗎?”顧連州追問道。如果白蘇知道媯芷連最後的遺言也不曾對她說,定然會傷心欲絕吧。


    媯芷的腳步頓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緩緩道,“她在薑國為我建的白夜樓,我去看過了,甚美。”


    頓了一會兒,似又想到些什麽,繼續道,“埋在樹林裏的梅花酒,我在觀星台上也喝過了。”


    ......


    “我在白夜樓的藥房裏配了許多藥,她便是當飯吃,一輩子都吃不完。”


    “這塊護身的巫咒,是我所能給她準備的,最後一個禮物......”


    .......


    “我死了,巫的時代終於過去,我看見了佛教的崛起,我知道,它定然能夠掩埋大巫曾經的所有榮光。”


    媯芷清冷的聲音,終於有了別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既不是悲痛,也不是圓滿。


    如果沒有遇見過白蘇,媯芷會在巫殿中寂寂終老,享受著常人所沒有的漫長生命,也受這樣的漫長折磨,然而,如今她如此之快的走到了生命盡頭,卻是得到了徹底的解脫。


    短短的二十三年生命中,遇見白蘇是重生也是終結。


    顧連州靜靜站在風雪之中,懷中的嬰兒在那塊紅色巫咒的保護下,似乎不受風雪的影響,睡的香甜。


    媯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風雪中時,房門終於被打開,香蓉和十三幾人急慌慌的衝到顧連州身後。


    十三道,“主,嬰兒可受不得寒氣啊!”


    顧連州把孩子交給十三,“抱回去仔細清理了,這是皇巫賜下的護身咒,洗好後就用它包吧。”


    香蓉看著覆蓋在孩子身上的那塊紅綢,心知那是醫女兩個多月前同白蘇一起繡出來的,心道,沒看出來醫女竟還是麵冷心熱的,那麽早竟已準備好禮物了。


    因著媯芷平素便就不願近人,她不在場也算正常,隻是顧連州今日的反常行為,倒是令人奇怪,十三和香蓉也都是頗有些頭腦的,自然也都疑在心中。


    “巫給大子賜名翛,以後,他便是顧翛。”顧連州道。


    原來是去請巫賜名了!顧連州此話一出,眾人心中紛紛如此想道。


    時下對於巫有著絕對的崇敬,更何況是皇巫,在她們眼中看來,媯芷是崇高的,神聖的,顧連州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但是她們隻下意識的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想罷了,且不提像顧連州這般淡薄之人,如何會求大巫賜名,僅僅是他向來冷漠沉靜的性子,就算求賜名,也不會如此急切失禮。


    香蓉和十三領著幾個穩婆,忙著去給孩子清洗去了,小七和十二也正在幫白蘇清洗身子,換上潔淨的床單,隻有椿還侯在簾子外聽用,她見顧連州走了進來,先是呆怔住,直到他走近帷幔,她才回過神來,連忙道,“主,產房乃是汙穢之地,主還請止步。”


    “你退吧。”顧連州清貴的聲音一貫的漠然。


    椿也不再勸阻,她向來很有自知之明,所謂規矩從來都是對她們這些下人的,這些忌諱,她提醒也都提醒了,介不介意隻看主人心意,遂也很知趣的躬身退了出去。


    顧連州撩開帷幔,空氣中一股腥甜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顧連州的嗅覺比常人更加敏感,不過對血腥氣倒也不算太排斥。


    小七和十二剛剛給白蘇清理完身子,地上放了三個銅盆,裏麵都是從白蘇身上擦拭下來的血水。


    而白蘇早已疲累不堪的睡著了,濕漉漉的長發貼在她麵上、頸上,麵色蒼白,玲瓏精致的五官,竟有著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柔弱嬌美。


    顧連州見她身下還是髒的被褥,便將她抱了起來,坐到火盆邊上,讓十二和小七換鋪蓋。


    十二很怕顧連州,自打他進來之後,她幾乎都縮在牆角裏,時不時的幫小七遞東西。


    白蘇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夢中隻覺得自己被一片溫暖包圍,靠著一個結實的地方,嗅著淡淡的苦澀茶香,睡的極為安心。


    她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最終在嬰兒的啼哭中被驚醒。


    “兒子。”白蘇喃喃道。


    正在看信的顧連州低頭衝她淺淺一笑,道,“果然是被你喚著喚著便成了兒子。”


    白蘇怔了怔,才發現自己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的疼,忽然想起來,自己是正在生孩子的!


    “孩子呢?”白蘇看著顧連州的笑顏,知道應當是母子平安,遂也不著急。


    顧連州朗聲道,“把孩子抱過來。”


    “是。”香蓉應聲,從搖籃裏把軟巴巴的小嬰兒給抱到了白蘇和顧連州的麵前。


    白蘇看見包著孩子的紅綢微微一怔,問道,“這不是媯芷繡的那一塊嗎?”


    “是呢,是醫女送給小主子做見麵禮的呢!”香蓉笑著接口道,彎身把孩子遞給了白蘇。


    白蘇因著全部心思都撲到了孩子身上,故而並未察覺顧連州聽見白蘇提到媯芷時,眸子中那一瞬的黯然。而顧連州的情緒變化,泛泛之輩又是看不懂的。


    “這麽醜!”白蘇小心翼翼的抱著懷中軟軟的小身子,笑的歡暢,仿佛這個“醜”字是誇獎一般,若是不明白的,還以為這孩子醜的驚人,把母親都嚇瘋了。


    “醜你還笑的歡快!”顧連州哼道,他私以為自己算是比較了解白蘇的了,卻依舊時常猜不透她腦袋瓜子裏都想些什麽。


    白蘇睨了他一眼,傲然道,“我聽說過,剛出生的嬰兒都是皺巴巴的,他可是你兒子,怎麽會長的醜,我隻是想到,你這麽才華蓋世、俊美無雙、風姿翩翩、姿容傾城的顧大聖人,居然也會有這麽醜的時候!”


    顧連州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淡然道,“好在,看見我如此醜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白蘇也不理他,兀自抱著兒子樂的合不攏嘴,如今都還覺得像是在夢裏。她白蘇竟也有孩子了,是與顧連州的兒子......


    眼下這一刻,她懷抱著孩子靠在顧連州的懷中,竟似是圓滿了。


    白蘇扁扁嘴,眼眶有些發紅,盯著這孩子看了許久,就在顧連州以為她要喜極而泣時,她卻歎了一句,“我這肚子真是爭氣啊!一舉得男。”


    不是白蘇重男輕女,而是確實夢想養一個像顧連州這麽俊美的兒子,從小教導他,長大了好魅惑眾生,這是她自打見到顧連州之後便生出的一個夢想。


    顧連州把信折成長條,雙指夾著送入火盆,他看著忽然變亮的火光,眯著眼睛道,“你不是曾說過,生男生女是男人的事,跟婦人沒有多少關係嗎?”


    白蘇瞪了他一眼道,“他是我生出來的,為什麽同我沒多少關係?”


    說罷也兀自低頭道,“唔,但願他更像你多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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