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保鏢爆發出一陣大笑,然而帶頭的保鏢揮手讓他們保持安靜。


    “那麽現在,你給我聽好。”


    他冷靜地說道,


    “你的要求是不會實現的,因為你看到這兩位紳士了嗎?他們大方地聘用了我和我的這兩位同事的服務,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傷害,尤其是他們遊覽這個國家的偉大首都的一些不太健康的方麵的時候。”


    “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你想要傷害他們就要先過我們這一關,我想你也知道,不是嗎?這是不可能的。”


    阿泰爾並沒有回話。那兩名尋歡作樂的有錢人笑得更歡了,他們交換著酒瓶,好像這是什麽殘忍的儀式。這兩個醉鬼即使阿泰爾綁起雙手也能輕鬆解決,隻不過……


    他得稍微在保鏢身上費點時間。


    第三號保鏢的外套是解開的,他的雙手仍然緊緊背在身後。他要麽是帶著一把手槍,要麽帶著一把短劍。這對於序列8的阿泰爾來說有一點威脅,但是也僅僅是一點罷了。


    第二號保鏢同樣如此。他穿著一件長至腳踝的外套,扣得嚴嚴實實,雖然他的左手在衣袋裏伸展著動來動去,但他的右手卻一動不動,這意味著他的手裏正攥著一把小刀或者短棍。


    而第一位則要謹慎地多。比起兩位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的武器位置泄露給了阿泰爾的菜鳥來說,他始終將雙手抱在胸前,阿泰爾不知道他是不是帶著腋下槍套。


    然而,他也犯了錯誤。


    見到阿泰爾沒有反應,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小子……”


    而阿泰爾很擅長捕捉機會。


    二號保鏢還在試圖把手從大衣裏抽出來,阿泰爾已經用前額撞上了他的鼻子。很卑鄙的一招,不過阿泰爾不在乎。這樣可以造成嚴重的疼痛、瞬間造成創傷性失血,還能短暫地致盲,非常有效。


    而且,阿泰爾選擇他作為突破口的原因還有,他需要一件武器來快速結束這場鬧劇。徒手雖然也可以做到,不過會有些麻煩。


    阿泰爾飛快地轉身,手肘向後擊出,讓二號保鏢喘不上氣來,隨後阿泰爾把另一隻手伸進對方的外套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短棍——阿泰爾本來想要一把刺劍的。


    不過,沒差,至少這東西分量不輕。


    阿泰爾抽出短棍猛地向後方擊出,砸在對方的鬢角,幾乎把他的天靈蓋砸飛。


    這時第三個人也已經把手伸到了背後,不過阿泰爾最後也沒看清他的手裏藏著什麽。他的手還背在背後,人已經在短棍的重擊下踉蹌地跑到一邊,張大嘴的樣子讓人想起落在陸地上的鯰魚。短棍上鉗的圓珠軸承在他的頭部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如果處理不當的話,這位先生可能後半生隻能躺在床上流著口水,靠湯勺喂搗碎的流質食物而活了。


    也就是一號保鏢剛想拔出刀來的功夫,整個過程就結束了。倒下的三號保鏢和步履蹣跚的二號正橫在他和阿泰爾中間,不過阿泰爾並不打算就這麽結束,他揮動短棍一轉,擊中了二號的下顎,隨後狠狠一腳踹斷了二號的腿。這個人恐怕很難再站起來了,而且下顎被打碎意味著以後不會有幾個人聽懂他在說什麽。


    阿泰爾一腳落地,另一隻腳已經踢起,讓他的動作就像是跳舞。他把燃著的油燈踢在一號的臉上,讓企圖偷襲的他發出挫敗的驚呼,隻能打飛提燈。隨後阿泰爾穩住身形,將短棍換到了另一隻手。


    保鏢打起精神,揚起短劍,移動到阿泰爾和他保護的兩個男人中間,然後對那兩位有錢人喊了一聲:


    “先生們,快跑。”


    那兩個有錢人並不需要更多的指示,他們拔腿就跑,卻被對方絆倒,雙雙撞在小巷裏的石塊上,隨機吵吵嚷嚷地消失在夜色裏,隻留下剛剛痛飲的酒瓶在地上滴溜溜打轉。


    “你沒必要為了這種家夥搭上命。”


    阿泰爾轉動著手中的短棍。他隻要在一分鍾之內放倒眼前的這個家夥,就能在那兩個家夥跑到巡警出沒的街道前追上他們。


    “可是我需要,我的孩子。”對方輕聲一笑,“為他們這種家夥去死正是像我這樣的人做的事,在全世界都是這樣。”


    盡管並沒有參過軍,阿泰爾也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富人們會花錢買委任狀,幫助他們在魯恩的軍隊裏快速提升,確保他們在多數情況下遠離血腥的戰鬥,享受到最安逸的生活。


    “以你的見識,並不需要這麽做。”


    阿泰爾說道。


    “可我需要,小子。等你理解了人情世故,就像你打架的時候那麽精明的那一天——風暴在上,我得說你打架確實很厲害,到那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好吧,我在浪費時間。阿泰爾突然有些煩躁。他知道,如果自己迅速擊倒這個家夥,自己還有機會追上那兩個罪魁禍首,不至於耽誤和伊恩的見麵。


    但是他突然覺得有些掃興。即使擊倒了這個拿錢辦事的可憐家夥,對於現在這個見鬼的環境一樣於事無補。


    “這些無關緊要,先生。不管怎麽說,我的目標不是你,而是那兩個家夥。”


    “我還是不能讓你動他們,孩子。”保鏢遺憾地說。他揚起短劍,劍尖對準阿泰爾。他的眼睛裏,阿泰爾看見了清楚自己已經輸了的人才會露出的表情。


    “看來你別無選擇,先生。”


    阿泰爾答道。話音未落,他已經撲了出去,就像一團黑色的幻影。


    對於保鏢來說,阿泰爾作為一名非凡者的速度太快,行動力太強,搏鬥的智慧也不是他能比擬的。盡管他接受了魯恩的正式訓練,像一隻舊靴子一樣吃苦耐勞,在難以計數的海外行動中變得堅韌不拔,仍然不是阿泰爾的對手,沾著上一個犧牲者鮮血的短棍砸中了他的後腦,他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等到一個小時之後,他就會頭痛欲裂地醒來,身上其他地方安然無恙。也許那時候他會仔細琢磨一個問題:為什麽他的兩個身經百戰的退伍兵同伴會被一位手無寸鐵的年輕人打倒?


    “希望紅月會給你答案。”阿泰爾在地上撿起自己掉落的鴨舌帽,對昏迷不醒的三人微微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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