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又在林中行了一段後,瘋眼忽然開口對身後的眾人說道,“就算戴著‘鐐銬’,我都已經發現‘那些家夥’了……你們不可能還不知道吧。”


    “啊,早就知道了。”跟在瘋眼身後的覺哥用很輕鬆的語氣應道,“咱們現在還在人家的‘偵查法陣’範圍之內,受到這種程度的‘監視’,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那你們為何還能如此若無其事地前進?”瘋眼問道,“就不怕對方再給你們來一發爆裂陣?”


    “嗬……”後麵的黑胡子聽見這句,冷笑一聲,“那按照你的意思呢?”


    瘋眼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當然是去林子裏把那些跟蹤我們的家夥統統幹掉。”


    “幹掉他們……倒是不難。”這時,許久未發表意見的鴻鵠接道,“隻要我願意,十秒內就能把周圍樹林裏那些跟蹤者全部擊殺。”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但那樣做,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他們對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


    “沒有威脅是什麽意思?”瘋眼疑道。


    “這不明擺著嗎。”鴻鵠回道,“如果他們想再度對我們發動攻擊,肯定早就動手了,但是……為什麽像這樣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呢?理由隻有一個……”


    “……此前的那個魔法,恐怕已是這群人所能使出的最強攻擊手段了。”斯諾適時地接過隊友的話頭,對瘋眼解釋道,“說不定……在短時間內,他們就是想放第二次都放不出來。於是,麵對我們這群‘吃了大招照樣沒什麽事兒’的敵人,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在暗中尾隨而已了。”


    “那又怎麽樣?”瘋眼接道,“即使這群人暫時沒有、或者是已經放棄了攻擊我們的念頭,終究還是敵人,就算你們懶得動手去殺掉他們,至少也該抓起幾個活口回來問話吧?”


    “哼……”黑胡子又是一聲冷哼,“好,咱們來瞧瞧瘋眼船長的主意怎麽樣。”


    話音未落,黑胡子便緩緩抬起一臂、平舉,其手掌朝著自己的側方張開、一握。


    那一瞬,樹林中發出一聲悶哼,下一秒,便有一道人影飛竄而出……他像是塊被巨型磁鐵吸引的金屬般,被“吸”到了黑胡子的掌前。


    被抓來的那人,一身灰暗的連身袍,戴著罩帽,罩帽下露出一張如僵屍般蒼白、似野獸般醜陋的麵容。


    “唔——”落入黑胡子之手後,此人口中還在發出悶哼,但愣是一個字都沒說。


    眾人聞聲,朝其看去,立即發現了一件事——這個人的嘴,已經被縫起來了。


    他的上下唇,被一條像鞋帶那麽粗的金屬線來回穿透,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縫合技術有多“粗獷”。


    “看這傷口的狀態……縫起來不是一兩天了吧。”覺哥瞅見那位,就念叨了這麽一句。


    “涅斯魯。”黑胡子也沒多話,喊了自己的幹部一聲,然後一甩手就把手裏的那位“俘虜”朝涅斯魯扔了過去。


    涅斯魯很輕鬆地將那人接住、摁在地上;接著,他也不知是從身上的哪個地方掏出了一把小刀,以一種連覺哥都感到“很快”的手速、精確地割斷了那名俘虜嘴上的縫合線,且絲毫沒有傷到對方的嘴唇。


    “想活命,就回答我們幾個問題。”涅斯魯的語氣冰冷,殺氣昭然。因為……他這會兒的心情很不好;涅斯魯的長相,配合那西瓜太郎的發型,著實是巨銼無比;也許別人對這不是很上心,但他自己十分地介意。


    “啊……rara……bu啊……哈……”然而,當那俘虜張開嘴時,又一個令人沮喪的事實展現在了眾人眼前——這貨的舌頭早已不翼而飛。


    “還真狠啊……”就連沃格先生都不禁對眼前的一幕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等等……這不太對勁兒吧。”斯諾很快想到了什麽,“為了防止泄密,把部下的舌頭割去,這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麽……割了舌頭還要把嘴縫上呢?”


    “嗯……”鴻鵠沉吟道,“的確是有點多此一舉了,而且……這樣連進食和喝水都……”


    “啊……嘎……哈……”就在他們說話之際,那名俘虜突然就痛苦地抽搐起來,喉嚨裏還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見此異狀,江湖經驗無比豐富的沃格先生趕緊上前,把涅斯魯往後拽了幾分,讓他遠離那個俘虜。


    果然……涅斯魯剛退出幾米,異變即生。


    說時遲,那時快!伴隨著不知從哪裏發出的、越來越高的陣陣怪響,那俘虜的胸腔也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幅度鼓了起來,並在達到一定的程度後爆裂開。


    緊接著,在爆散的血漿和碎骨中,一個與犀牛頭大小相仿的龍首便從那屍體的軀幹中探了出來。


    然後……就是一條長長的頸部、再是爪子、身體、翅膀、尾部……


    最終,一頭高四米,身長超過九米(從頭頂算到尾巴尖兒)的龍型異獸愣是從那具人型生物的屍體裏鑽了出來。


    很顯然,它不是自那名俘虜的“體內”出來的,而是將其身體作為了一種類似“門”的媒介,從另一個空間中爬出。


    待那頭異獸完全現身時,方才那個俘虜的身體基本也已被扯成了一個血肉碎散的破布口袋。


    “哦~我明白了。”麵對那怪物,封不覺竟然還在用一種學術探討般的口吻念叨,“割掉舌頭,是為了在那家夥的嘴裏烙上一個觸發式的小型法陣,而他嘴部的縫合線則是一種魔法材料,一旦線被割斷,就會導致……”


    “你有完沒完?”覺哥話還沒完,瘋眼就吼著打斷道,“那種事有什麽關係啊?你沒看見這……”


    呼——


    可能是因為瘋眼喊得比較大聲,引起了怪物的注意,那龍型異獸趴定之後,當即就掄起尾巴朝瘋眼掃了過去。


    烈風聲中,瘋眼猛然轉頭,看著那迎麵而來、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斷放大的龍尾,他一時間也是驚得不知所措。


    嘭!


    正當瘋眼以為自己就要栽在這裏的時候,馬克·蹄大身形一閃,擋在了他的身前,並用自己那強壯的身軀生生扛住了異獸這一尾的掃蕩。


    叱……


    碰撞過後,馬克·蹄大的四個蹄子竟在地麵上拖出了四道深深的蹄痕,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嗯……”一口氣緩過來後,馬克·蹄大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不行……扛不住。”


    說罷,他就一口老血就噴出,側著倒了下去。


    “啊!大哥!”馬克·脖粗見狀,怒喝一聲,抄起腰間的彎刀就朝著怪物衝了上去。


    “小心!”另一邊,沃格先生邊喊著邊上前支援,“這是‘妄龍’!”


    聽到這句,涅斯魯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一時間,三名幹部便與那“妄龍”展開了激鬥;周遭的密林、土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倒塌、崩毀……


    “妄龍嗎……很多年沒見過了呢……”此時,黑胡子已然開啟了他那“黑色球形屏障”,並退到了安全的距離上,其口中還念念有詞,“‘伊迪恩特’還在‘這邊’的時候,在他的地盤上倒是有不少,原來還沒有絕種嗎。”


    “你剛才說……‘伊迪恩特’?”幾秒後,挾著瘋眼的覺哥也來到了黑胡子附近,並順勢問道,“難道是指……愚妄之神-伊迪恩特?”


    黑胡子的反應顯得很平淡:“還能有誰?”


    上次和覺哥一起來過咀魔島的鴻鵠,無疑也記得這個名字,他也追問道:“船長……你好像……認識伊迪恩特?”


    “誰都認識他們。”黑胡子回道,“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混沌之海共有‘九神’,他們各據一方,互不侵擾,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地盤和信徒,伊迪恩特不過是這人盡皆知的九神之一。”


    “哦?”封不覺聽到這句,當即和鴻鵠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問道,“那……如今他們都在哪兒呢?”


    “我怎麽知道?”黑胡子反問了一句,再道,“四柱神的時代來臨時,我就離開了混沌之海,我隻知道他們沒有走……”


    “哈!”聞言,瘋眼笑了,“他們可沒你那麽精明。”


    “怎麽?”覺哥挑眉看向瘋眼,“聽這意思……你清楚那九神的下落?”


    “哼……這本就不是什麽秘密。”瘋眼回道,“很多年前……”他看了黑胡子一眼,“就是那貨離開之後不久吧,混沌之海的九神和四柱神就起了衝突,一場大戰過後,前者一敗塗地,當場就有四個殞落……而活下來的愚妄之神、謊言之神、遊蕩之神、智慧之神和真理之神聯手施法,逃進了其他的位麵,從此就再也沒人見過他們了。”他頓了頓,“當然了……這些年來一直有風言風語,說他們幾個並沒有死心,並在這個位麵裏留了一些祭壇和文獻,期待某一天能夠重返此地,東山再起。”


    “哦……”封不覺點點頭,心中暗道,“也就是說……上次我們來咀魔島時烤熟吃掉的那個精靈(遊蕩之神沃科爾)其實超強的?他悄悄在咀魔島上活動、積蓄力量,結果被我們意外坑掉了……嗯……話說廢柴叔那娘化形態的殺傷力倒地是怎麽算的,因果律武器麽……”


    就在覺哥思索之際,另一邊,三名黑胡子海賊團幹部與妄龍間的戰鬥,也到了關鍵時刻。


    但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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