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演武台上惡戰在即,古誌城中亦是暗流洶湧。


    但說那平清盛化作魔氣返回魔城,剛入城門,便遇上了死對頭。


    “那邊的大叔。”一個柔媚的女聲,忽從平清盛的側後方響起,“最近……你好像很忙啊。”


    平清盛無需回頭,便知說話者是誰,所以他隻是低聲冷笑:“哼……你在監視我嗎?妲己。”


    “嗬……”妲己嫵媚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上前來,繞到了怪僧的正麵,“我對你這出家人可沒興趣,要監視的話……我情願去監視周瑜或者淺井長政那樣的帥哥。”


    這《無雙orochi》係列中的妲己,乃是一妖狐所化。她頭戴華麗的月冠頭飾,一頭紫發編成數條長辮、分垂兩肩與頸後;其容貌嬌豔欲滴,青春永駐,還有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從發絲中探出;她的身上穿著一套束體小衣,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盡收眼底,雙腿則是挺前衛地穿了細絲網襪,手臂和腰際都纏有輕< 紗長綾。其腳上無靴,一對狸足直接外露。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平清盛可不會被妲己牽著鼻子走,他一針見血地點破了對方扯開話題的意圖。


    “平清盛,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妲己聞言,神情驟冷,剛才還宛如少女撒嬌般的聲音和口吻,即刻變成了女王音。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平清盛緩緩轉頭,逼視著妲己的雙眼,言道,“那本座不妨直言……”他抬起一手,掌中魔氣翻騰,“你派來監視我的人,已被本座‘處理’掉了……以後你若還想派細作來監視我,最好還是找個精明點的……”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妲己學著對方的口吻。毫不示弱地回道,“那你不如自己告訴我吧……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麽呢?”


    “本座要做什麽,無需向你匯報。”平清盛這答複的意思也可以這樣解讀——沒門兒。


    “哼……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吧。”妲己道,“啊~”她又恢複了那柔媚、慵懶的語調,“要不要去告訴遠呂智大人呢。”


    “你覺得遠呂智大人會在乎嗎?”平清盛接道,“如果你真這樣認為,那我隻能說……你這自詡‘心腹軍師’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了。”


    妲己聞言,怒火陡升,殺氣畢露:“臭和尚……最好別讓我抓到你企圖背叛遠呂智大人的把柄……”她說這話時。已是咬牙切齒。


    “背叛……”平清盛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你不覺得……向遠呂智提出‘武鬥會’這種建議的你,才更像是個心懷叵測的叛徒嗎?”他陰沉地念道,“雖然本座也相信,遠呂智大王不會輸給任何人,但你這項自找麻煩和威脅的提議,究竟居心何在呢?”


    “嗬……”妲己冷笑一聲,“跟你說了也是白說……”說著,她轉過身去。在臨走前,才道出了自己在此等候的真意,“總之,你不在城裏的時候。遠呂智大人說有事要召見你……跟我走一趟吧。”


    …………


    “有沒有搞錯……”


    再觀武鬥會的現場……封不覺在聽到報場雕像的宣讀後,可謂鬱悶無比。


    “老子才剛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報我的名字了?”他這話說得沒挑兒,因為他真的是坐在地上的。


    覺哥坐下的理由很簡單。與悲靈戰鬥後的損傷尚未完全恢複,坐著能比站著恢複得快些……


    “真他喵的……”封不覺掃了眼遊戲菜單,沉吟道。“生存值65%,體能值2021,靈力值102……嗯……”他咬咬牙,走向了演武台,“用這種狀態和霹靂世界的人鬥……不太妙啊……”


    “且慢!”這時,忽有一人高喝一聲,縱身一躍,上了擂台。


    但見那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麵若重棗,唇若塗脂,鳳眼生威,臥蠶似霧。他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係一條獅蠻腰帶,穿一雙刺麒麟間翡翠雲縫錦跟靴,手持青龍偃月刀……


    有道是……壯誌威風千古在,英雄氣概萬夫奇。堂堂廟貌人贍仰,忠勇惟君更有誰?


    這位上台的無雙豪傑,不是關雲長,還是何人?


    “諸位……”關羽環視擂台四周,朗聲說道,“死者為大,先讓我將他們二人帶下台去,再……”


    “噗咳……”


    就在這一秒,突然……趴在台上的黑鐵陣介吐了口血,咳嗽了一聲,隨即用一種不太友善的語氣念道:“你說誰死了?”


    “唔——啊咳……啊咳……”


    兩秒後,橘右京也是吐出一口老血,念道:“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呃……”關羽都愣了,心道,“原來你們都沒死啊……”


    關二爺畢竟忠義無雙,甭管這兩位死沒死吧,他上都上來了,那就扶一把唄。於是,關羽單臂一攫,將這兩位吐血劍客(他們在自己的宇宙中,隻要出場,基本就在咳嗽吐血,但從來都不是因為被人砍,全是癆病的錯)分別夾在腋下,挾下了擂台。


    他方才走出十米左右,便有四人圍了過來。關羽看了一眼,發現其中有三張熟麵孔,而剩下的那位陌生人,是一位打扮怪異的年輕姑娘。


    “關將軍,小女子略通醫術,方便的話,讓我來看看他們吧。”花間有模有樣地朝關羽作了一揖並言道。


    “嗯……”關羽還在猶豫之際……


    正義三人組已發話了:“關羽大人,請放心吧,花間大人是十分可靠的夥伴。”


    “不錯,我的腳傷就是拜恩公所治,其醫術可謂枯骨生肉,妙手回春。”


    “關羽大人,我幫您把他們放下吧。”


    “原來如此……”關羽還是很信任眼前這三位中二青年的,既然他們都說花間值得信賴,那應該沒問題。


    於是,花間便開始著手治療那兩位已被淘汰的劍者……


    她在這個劇本中的策略。想必各位也已看出端倪來了……花間知道,拚正麵實力,她這剛到四十級的醫療專精玩家,肯定不是其他人的對手,想要靠打鬥進入武鬥會的最終名單,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的計劃是“借勢”,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多地獲得npc的幫助,待局麵有變,她就能覓得勝機……


    “哦……她是想借助npc的力量和我們對抗嗎……”在這段小插曲過後。踏上擂台的封不覺,不禁朝花間那邊望了一眼,心道,“很正確的選擇……這也是唯一一種有可能讓她獲勝的策略了,要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就在覺哥分心思忖之際,他的對手,已從其對麵跳上了演武台。


    “哈哈哈哈哈哈……”狂龍一聲笑剛一現身,便發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笑,並用蘊含著內勁的嗓音沉聲吟道。“試問天下誰為狂?唯吾傲視武林空。一笑翻動江湖浪,狂龍出關堪稱王!”


    詩號誦罷,身形已定。


    狂龍一聲笑一頭綠發,鬢間長發垂至胸前。腦後的發絲則纏成一條巨鞭,宛似龍尾。他的發際線和賽亞人王子有幾分相像,似禿非禿,鼓起的眉骨、臉上的綠色怪紋和下巴上的髯須。都讓他顯得凶惡邪異。


    穿戴方麵,他身穿白袍,外披黑衣。衣服上還點綴著許多綠鱗般的色調,其兵器“逆鱗”就背於身後,乃是一條帶牙刃的鎖鏈。


    “嗬嗬……詩號不錯嘛……”封不覺默默戴上了【笑麵】,幹笑一聲,說道,“擔得起一個‘狂’字。”


    “哈哈哈……”狂龍又笑了幾聲,“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對我評頭論足?”


    “你連我都不認識,還在那兒得意洋洋,笑得跟個人妖店裏的歐巴桑一樣……”封不覺絕不會在對噴上輸給任何人,“……你說你究竟是蠢還是賤啊?小龍龍~”


    “嗯?”狂龍的笑意已止,轉上眉梢的……是怒意。


    “當然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不蠢。非但不蠢,還很聰明。”封不覺道,“所以……我那問題的答案便已呼之欲出了。”


    “哈!哈哈哈哈……”狂龍又一次笑了,但這次的笑,和先前的意味完全不同,“你好像很了解我?”


    “還可以吧。”封不覺應道,“要總結的話就是……你是個姐控,但你姐很不待見你。你的一生都在糾結於這段變態的畸戀,你做的一切其實充滿了矛盾;作為一個骨子裏極度理智的人,你卻選擇了瘋狂,因為某種程度上的瘋狂可以讓你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減輕內心的痛苦。於是,你在給自己製造痛苦和自我滿足的雙重極端情緒下練就了一身裝瘋賣傻的本領,並釀成了一個又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悲劇。”


    “瘋不覺嗎……”聽至此處,狂龍一聲笑露出了肅然之色,“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說話間,他的手,已伸向了身後的“逆鱗”。


    “什麽叫記住我的名字了?你當自己是棄天帝麽?”封不覺用懶洋洋的語氣回道,“像你這種貨色,本大爺一秒鍾能放倒二十五個,你趁現在認個錯,順便再認個輸,沒準我還能饒你一命。”


    “哈!”狂龍獰笑,欺身而上,“小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拖延時間麽!”


    話音未落,寒芒已至。


    封不覺足下輕點,旋身避讓。以零時差演算之能,閃過這一招,並不算難。


    “故弄玄虛是無用的。”狂龍的下一招,緊隨而至,“你若真比我強許多,何須與我說這許多廢話!”


    鈴鈴——


    鎖鏈顫動之聲,帶出又一輪攻勢。


    牙刃旋飛而來,刃勢破風乘浪,呈弧形將覺哥周身大半的範圍掩殺其中。


    “切……這樣嘲諷他也沒失去理智……”封不覺一邊躍起,一邊輕聲嘀咕道,“果然……裝瘋之人,其實才是最清醒的。”


    “上去了是麽……”狂龍見覺哥騰至半空,嘴角微微上揚,“那就好辦了!”


    頭戴銳感之纓(能加強五感,讓思緒條理更加清晰的神器,不過帶上後會讓人心智大受影響)的狂龍。比起開著【鷹眼視界】的小歎有過之而無不及。戰鬥中,他可處處料敵機先。


    “驚龍狂斬!”


    麵對躍起的封不覺,又瘋又狂的刀式,如邪龍飛竄,衝天而起。


    “太天真了!”封不覺大喝出聲,這場戰鬥中,他在挑釁方麵可謂不遺餘力,“月步.閃電!”


    與【嵐腳】相同,封不覺通過反複實踐,使【月步】也衍生出了各種用法。比如眼下這一招,就是通過連續三次的高速折躍,使整個人沿著之字形軌道突進的技巧。


    “究竟是誰天真?”狂龍的實力和戰鬥才能也絕非等閑,他一看覺哥的動向,便知對方想以攻破攻、反殺下來,因此,他立刻揮袖一抖,操控天上的鎖鏈扭動,布出一張鏈網。攔在了覺哥的推進路線上。


    “不讓過是麽……”封不覺見狀,及時收勢,於空中再次折跳,“那我就不過來了。送你兩件禮物玩玩兒!”說罷,他便從懷中取出了兩枚手雷,朝狂龍扔了過去。


    那兩顆手雷穿過鏈網的空隙,墜向了狂龍的身畔。後者雖不知這倆是啥玩意兒,但大概也能猜出是某種攻擊性的武器,故而……


    “喝——”狂龍納元一吐。怒催凶招,“狂龍鬼嘯!”


    無形威能,似鬥笠狀兜向半空,在接觸手雷的瞬間,衝擊之力將其轟然引爆。


    轟——轟——


    炸響,帶出一片碎裂的鐵片,揚起漫天迷濛的沙塵。


    這一瞬,兩名陰險的狂者,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出暗器。


    叱叱叱……


    淩亂的異響,流竄的光華。


    狂龍一聲笑低喝一聲,身上的綠色鱗甲崩出數十道綠芒,朝上空飛掠而去。


    封不覺也是輕喝一聲,祭出死亡撲克,【追魄】特效登時發動,百道金芒向敵人衝襲而下。


    一時間,兩種顏色的能量在空中交錯相擊……勢如雷,奔如電,半天散落萬點星。二人周圍近百米的範圍,都被卷入了一場混亂的光爆之中。


    “哈哈哈……你這小人!想暗算我?”狂龍疾退數丈,一邊操鏈格擋,一邊厚顏無恥地罵道,“你身上的暗器還真多啊,先是那兩個會爆炸的玩意兒,後又有這些金色的流光……”


    “你說什麽?我哪裏用暗器了?”要比臉皮厚的程度,封不覺可不會輸,“我剛才那招叫北鬥手雷拳,現在這招叫追魄,全都是光明磊落的遠程攻擊,何來暗算一說?”他話鋒一轉,“倒是你……用那種拉出一橛子屎的聲音悶哼一聲,悄悄對我放出了那麽多暗器,這種齷齪的行為實在是太難看了。”


    看著這兩位在擂台上的表現,台下的其他參賽者們紛紛汗顏,正可謂一山更有一山高,一坑更有一坑深……這兩個集瘋、狂、陰、狠於一身,且恬不知恥的實力派選手,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還‘北鬥手雷拳’……你跟賈基(北鬥神拳門下排行老三,是一門中實力與人品都最爛的弟子)學的麽……”就連小歎都忍不住在台下吐槽一句覺哥。


    “想用說話來試探我的位置嗎?看來你的目力不行啊,瘋不覺!”台上,狂龍又一次洞悉並揭穿了覺哥的意圖,他說這話時,不斷地移動著,使自己的聲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後,飄忽不定。


    “你在跟我說話嗎?”空中的覺哥則是拿出了【欺詐懷表】,將聲音調成了練峨眉(狂龍一聲笑的姐姐)的狀態,模仿著霹靂口白的聲調說道,“小龍龍?”


    光影煙塵之中,突然傳來姐姐的聲音,讓狂龍心中一震。


    以往,從來都是狂龍在戰鬥中利用別人內心的弱點去擾亂、激怒、乃至玩弄對方,以操控戰局。但今天,他遇到的是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瘋不覺。


    情報層麵上的優勢,使覺哥成為了這場戰鬥的主控者,狂龍,反倒變成了被玩弄的人。


    “啊——”一息過後,狂龍怒了,真正的憤怒,他知道,那聲音是對手模仿的,他的阿姐絕不會用那種語氣和自己講話,“你這可惡的小子!我要你死!”


    “哈哈哈哈……”封不覺那癲狂的笑聲傳來,而他所用的,依舊是練峨眉的聲線,“我已經死了,小龍龍,是你害死的,還記得嗎?”


    “給我去死!”狂龍暴喝一聲,縱身而起,抓起逆鱗之刃,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


    “怎麽了?把至親至愛之人害死的感受如何?”封不覺心知對方上鉤,當即開啟【靈識聚身術.改】,月步連踏,隻退不擋,口中言語,句句如刀,“遺憾嗎?痛苦嗎?悲傷嗎?不甘嗎?”


    “啊——”狂龍的速度也跟著加快,其殺招【逆斬式.狂龍斬無雙】已蓄勢待發,隻能追近對手,極招便出。


    “哦,對了……”這一刻,封不覺忽然收起了變聲器,用自己的聲音問道,“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冒進了嗎?”


    他的這句話,貌似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但這話傳入狂龍耳中,卻如同催命的惡言。


    當一個人在戰鬥中提醒他的對手時,很顯然……他已勝券在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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