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繼續吧。”福爾摩斯道,他暫時放下了煙鬥,看著桌麵道:“推定——莫裏亞蒂教授是個弱智。”


    他這句話讓四名玩家皆產生了一種“難道我幻聽了?”的錯覺。


    唯有莫裏亞蒂教授本人,仍是古井不波之色。


    “nice try.”莫裏亞蒂神態輕鬆地道了一句。


    福爾摩斯笑了,他聳聳肩,學著之前封不覺的語氣道:“試試又不花錢。”


    玩家們完全不明白這兩個家夥在搞什麽名堂,不過,桌上的卡片還是如期而動。一張背麵印有“推定”字樣的卡片,移到了福爾摩斯麵前。


    大偵探沒有拿起那張卡,隻是將卡片在桌上翻了個麵,露出其正麵的圖案來。


    卡上……畫著一個炸彈。就是卡通片裏經常出現的那種黑色圓球炸彈。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卡片,隨後站了起來,並稍稍退後幾步,與桌子拉開一定的距離。


    他開始在自己的各個 口袋裏摸索,當他摸到外套左側的口袋時,表情微變,“哦,在這兒呢。”他說著,便從那個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比橙子略大的黑色球體炸彈。


    炸彈的外形和卡片上的一模一樣,其引線竟然是點著的。而當它被取出衣袋的瞬間,引線已然是即將燒完的狀態了。


    嘭——


    四名玩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狀況,爆炸就發生了。三人目瞪口呆,而封不覺則是一張笑臉……


    這炸彈的威力倒是一般,隻影響了半徑一米左右的範圍。一團球形的黑色濃煙籠罩住了福爾摩斯的上半身,也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莫裏亞蒂穩如泰山地坐著,連回頭看一眼的打算都沒有。


    不多時,黑煙散去,福爾摩斯毫發無傷地站在那裏。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桌邊,拿起煙鬥:“先生們,請繼續吧。”


    “喂……什麽意思啊!你們受的懲罰就隻是障眼法嗎?”秋風不爽道。


    “不,那是實實在在的爆炸。”福爾摩斯回道:“如果我留在桌邊,很可能會波及到各位。”


    “哼……不是障眼法,那就表明他們在這個空間裏非常強大,懲罰對他們無法造成傷害。”鴻鵠說道。


    “是的。”福爾摩斯咬著煙鬥,微微點頭道。


    “不好意思。”計長道:“我忽然想到,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們沒有說明。”他看著莫裏亞蒂和福爾摩斯道:“這遊戲如何分出勝負?”


    莫裏亞蒂回道:“隻要你們四人中的任何一人推理出真相,便算是你們贏了。”


    “而假如我們四個在獲悉真相之前就全部陣亡。即是他們‘知情者’的勝利。”封不覺接著教授的話,對計長說道。


    “明白就好,輪到你了。”莫裏亞蒂看著封不覺道。


    “既然不知情者入局的那輪,默認為暗示……”封不覺放下小刀,朝前坐了坐:“那從這輪開始,我就得在說出‘語言’之前,先聲明這是‘詢問’、‘揣測’還是‘推定’了對吧?”


    “沒錯。”莫裏亞蒂回道。


    “順便問一下。”封不覺又道:“要是我現在再次聲明‘暗示’,會怎麽樣?”


    “第五輪前,你的‘重複宣告’將被視為無效。”莫裏亞蒂回道:“你的回合將持續下去。直到你宣告一個有效的選項為止。”


    “哦……那個,還有一件事。”封不覺指了指桌上:“伸手去翻這些尚未打開的卡片、或者撕毀、破壞……”


    “一死而已。”福爾摩斯用悠哉的語氣打斷了他。


    封不覺聞言,又搖頭晃腦地墨跡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桌子。喝道:“詢問!”


    “問就問,一驚一乍地幹嘛呢……”鴻鵠言道。


    “就是,我心髒不好。”秋風指著胸口的劍柄道。


    封不覺沒理他們,拋出了自己的問題:“這個空間的規律究竟是什麽?”


    覺哥問的這句話。意思上基本等同於“說出來,讓我贏。”他也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隻是姑且試試。也算為隊友們的回合鋪路。


    果然,他問完之後,桌上的卡片全都沒動。


    教授適時解釋道:“當你發起詢問時,對方陣營的遊戲者,可以選擇回答,或不回答。”


    福爾摩斯接道:“我們選擇不答,你就可以獲得一次懲罰豁免權。”


    莫裏亞蒂道:“而我們要是答了這個問題,圓桌將會開始判定……”他頓了一秒:“假如提問者本人,能從我們的答案中洞悉到有益的情報,這次詢問即被視為有價值。反之,就是無意義詢問,提問者要遭到懲罰。”


    福爾摩斯乘著教授說話,又抽了口煙,這時他又接道:“另外,同一個問題不能問兩遍。更改措辭、意思一樣也不行,否則亦將遭到懲罰。”


    莫裏亞蒂聳聳肩:“至於你此刻的這個問題,我們自然是……不答。”


    他說出這句話後,桌上一張背麵為“詢問”的卡片便自行翻轉過來,並移動到了封不覺的麵前,那張卡的正麵沒有圖案,隻是白紙黑字寫著——豁免。


    “喂喂喂……”秋風忍不住插嘴道:“要是你們一直選擇不答,那等到有意義的問題問完了,‘詢問’對我們來說不就廢了嗎?”他的問題,也是其他玩家所想。


    “所以,你們最好在有意義的問題問完之前,盡可能地利用詢問獲取豁免權。”莫裏亞蒂道。


    福爾摩斯也用一種有恃無恐地態度提示道:“你們也可以嚐試設下陷阱,用看似無意義的問題進行詢問,誘我們說出有用的信息。”他笑了笑:“不必擔心我們會撒謊,隻要選擇了回答,就必須說真話。”


    “那麽……兩位能不能在我選卡之前,把揣測和推定的情況也說一下呢?”鴻鵠問道。


    “【揣測】,即是提出假設。”福爾摩斯回應道:“揣測的內容,若與解開真相完全無關。揣測者將直接抽到懲罰卡。”他頓了一下:“而合理的、有建設性的揣測,翻開後會是張白卡。這時,我和教授就必須對你的揣測做出回應……回答你‘對’、‘錯’、或是‘不確切’。”


    “【推定】,即說出一個‘結論’,由圓桌判定正確與否。說對了就是白卡,說錯了……就會受到足以致死的懲罰。”莫裏亞蒂補充道:“當然了,福爾摩斯受到懲罰,隻是因為他說的結論與‘真相’根本無關罷了。正如你們之前推測的,不知情者的‘暗示’沒有任何意義,而知情者在‘推定’時。隻能說些不相幹的、或是錯誤的結論。”


    這番解釋後,房間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四名玩家,皆在竭盡所能地快速思考著。他們都很清楚,眼前的形勢有多嚴峻。


    這場圓桌遊戲的複雜和困難程度,是前所未見的。而與他們博弈的兩名對手,更是神級智者,且在劇本中被設定為近乎無敵的存在。


    想贏,就得在有限的時間內、規則的限定中,用“語言”來獲得足夠多的情報。並以此推測出“真相”,即這個空間暗藏的某種規律。


    “我……詢問吧。”鴻鵠沒有思索太久,他知道時間寶貴,這一圈。他就先穩妥地拿一張豁免卡再說了。


    隊友們也都理解他的意思,因為秋風已在流血,所以浪費時間很可能意味著減員。而每減少一人,“不知情者”活動的回合就等於少了一個。


    “詢問——福爾摩斯先生。你剛才沒有被炸死的原因是什麽?”


    智將鴻鵠確是名不虛傳,這麽問鐵定能換到豁免權。因為這兩名boss的能力與這個空間的規律息息相關,這個問題斷然答不了。


    “哈……太讓人欣喜了。”福爾摩斯轉頭對旁邊的莫裏亞蒂道:“教授。今天你請來的客人真的很有意思……”他抽了口煙鬥,用煙鬥把兒點了點鴻鵠的方向:“比如這位,不僅智力超群,還有著獨到的觀察才能和推理能力。”


    莫裏亞蒂用一種不溫不火的語氣回道:“是啊,又比如那個小子。”他的視線投向了封不覺:“他和你很像,思維敏銳過人、有條有理,但是極度自負、隨性、放蕩不羈。”


    “答,還是不答。”鴻鵠催促道,他並不覺得被兩個虛擬遊戲中的人物誇獎有什麽榮幸的,他隻知道,這兩個boss環顧左右而言他,會浪費一定的時間。


    “嘿!別著急啊。”這時,秋風竟然插嘴了:“接下來八成就要捧我和計長幾句了,你讓他們說完唄。”


    “秋風兄,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計長撩了撩他那無比瀟灑的發型:“要不是你被劍插著,我們也不必爭分奪秒的。”


    “哈哈哈哈……”秋風又忍不住笑了:“你別跟我說話,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就受不了。”


    “呋——”福爾摩斯轉過臉,看向鄰座的秋風,“看來他們在擔心這個……”他說話間,抬手動了動手指。


    忽然,秋風胸口的那把劍,叱一聲倒退而出,在半空浮了兩秒後,掉落在地。


    秋風反應也很快,趕緊摁住自己的傷口。他打開菜單,觀察了一分多鍾,發現【流血】的狀態雖然還在,但生存值的流失已停止了。看來他隻要不鬆手,血就不流。


    莫裏亞蒂朝福爾摩斯瞥了一眼,說道:“有必要這樣做嗎?”


    福爾摩斯微笑著回道:“倉皇不定的對手,會讓遊戲失去應有的樂趣。”


    “哼……”莫裏亞蒂冷笑一聲,看著玩家們道:“諸位,你們聽到了,請慢慢考慮,別著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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