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克萊普頓的額角流下,他語氣中的緊張和吃驚難以掩飾:“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正在幫你認清局勢,警官。”封不覺慢條斯理地回道:“據我所知,目前高譚的警力嚴重不足,部下們的傷亡是你難以承受的後果。此刻,我們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進入這棟建築,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假如你執意要用強攻策略,那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另外,我得說明一下,這個銀行的保險庫可是進口貨,設計得很有意思。一旦斷電,其內部的空氣就會被瞬間抽走,同時,門上的電子鎖,會在斷電的刹那隨機給出一串數字。那時,我們設置的密碼也會隨之失效,隻有聯係生產這種閘門的歐洲總公司,通過一係列複雜的身份識別手續,獲取一個特殊的解密程序,再對那個隨機數字進行解碼,才能重新開啟這個保險庫。


    可惜,裏麵的人等不了那麽久。隻要你切斷電源,哪怕立即回複通電也沒用,空氣不會回流進去。《 一分鍾左右他們就會窒息,三分鍾後,缺氧便會導致不可逆轉的腦損傷,而五分鍾後,你就該考慮如何向媒體和他們的家屬解釋他們的死因了。


    當然了,你可以祈禱這樣一種情況,比如說……你的人,或者某個超級英雄,強大到可以在我們有著防備的情況下,不切斷電源就強行攻入這裏並製服我們。


    雖然我個人對這種情況持懷疑態度,但即使那真的發生了,我也得很遺憾地告訴你,局麵仍然不會改變。


    人質的生死,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在三十分鍾……對不起,是二十五分鍾內。用外力強行打開這個保險庫是不可能的,沒有我們提供的密碼,你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人質們窒息。”


    “好的,好的!”克萊普頓轉過頭去,衝著旁邊的人喊道,“讓戰術小組停止行動,原地待命!”他歎了口氣,又對著電話聽筒道:“好了,你都聽到了吧?你滿意了嗎!”


    “是的,聽得很清楚。”封不覺笑道:“十分明智的選擇。克萊普頓警官。”他頓了一秒,接道:“那麽……請在十分鍾後再打給我,屆時我會告訴你,我們的要求。”說罷,他便掛斷了電話。


    …………


    銀行大堂內依舊很明亮,雖然大門口的那排玻璃門被卷簾擋上了,但天花板上的燈光在白天也是開著的,沒什麽影響。


    封不覺就站在櫃台邊上,他和克萊普頓說完話。便放下了電話聽筒。


    那名衝鋒槍匪徒一直在旁邊舉槍指著封不覺,他當然不會如此輕易就信任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隻要封不覺在電話中說出半句類似暗號的話,立刻就會被擊斃。


    而另外兩名匪徒離得稍遠些。分別在大堂的兩翼,持槍監視著已經被聚集到大堂中心處的幾十名人質。


    “我說的沒錯吧?隻需要隨便胡扯一通,就能阻止他們的強攻了。”封不覺聳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道。


    “好吧。你爭取到了十分鍾的安全時間,那又如何?你還是沒告訴我,我們該怎麽脫身?”衝鋒槍匪徒問道。這時他的語氣已相對緩和,不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口吻了。


    “在劫持人質與警方對峙的局麵下,綁匪方最首要的,也是最基本的任務,就是先清點人質的數量。”封不覺回道,他還沒等對方回應,就接著道:“據我觀察,三位目前為止尚未做這件事,好在我已經替你們數過了,除去你們三個和我以外,這兒一共還有二十九人。”他伸出一手,用手掌示意了一下:“能把槍口先從我麵前移開嗎?”


    那名匪徒盯著封不覺的眼睛看了幾秒,眼神像是在示威,隨後才慢慢地把槍口給挪開。


    封不覺緩步走到銀行經理(一名戴眼鏡的禿頭中年男子)身邊,用手指戳了戳對方的後背,“你是這兒的經理?”


    “是……是的。”經理的回答有些顫抖,幾秒前,他保持著抱頭趴地的姿勢,大氣都不敢出。當聽到封不覺的腳步聲逼近,他就已經緊張起來了。當封不覺的手指碰到他時,他更是嚇得一個激靈。


    “別緊張,夥計。”封不覺拍了怕他的肩膀:“我隻是想問問,現金袋和用來封口的塑料鎖扣在哪兒?”


    “哦……在……從櫃台後麵那扇門進去,在庫房裏有很多……”經理邊想邊回道。


    “把鑰匙和門卡給我。”封不覺又道。


    禿頭經理愣了兩秒後,點頭照辦了。


    覺哥剛才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克萊普頓警長說書,一邊已將這個大堂裏的每一個人都觀察了一遍,並根據這些人身上的各種細節特征,推測出了大量的信息。所以,他很清楚誰是銀行經理,也知道進出員工區域所必須的鑰匙和門卡,就在這家夥的褲袋裏。


    “你要幹什麽?”裝錢匪徒問道。


    “當然是更好地控製住局麵。”封不覺回答,“能勞煩你去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嗎?”他說著,把鑰匙和門卡順手遞向了裝錢匪徒。


    “什麽時候輪到裏來指使我……”裝錢匪徒不爽地回道。


    衝鋒槍匪徒打斷道:“行了,照他說的做。”他還補充了一句:“就算讓他去拿,你也得跟著不是嗎?”


    老大發話了,裝錢匪徒也無奈,他瞪了封不覺一眼,接過鑰匙,翻過櫃台向庫房走去。


    待那名匪徒離開,衝鋒槍匪徒再度開口,道了兩個詞:“now,what?”


    封不覺麵露微笑,其手中忽然金芒一現,一張閃光的撲克便飛向了距離他隻有數米之遙的劫匪。


    在這個距離上,死亡撲克的精準度不會有任何差錯,疾光一閃,就割裂了目標的喉嚨。


    衝鋒槍匪徒到死都沒明白,眼前這個手無寸鐵的人,也沒有做任何投擲的動作。其手中怎麽就會突然飛出致命的武器來。


    “你!”遠處手槍匪徒看到了這一幕,反應倒是不慢,舉槍便射。


    乓乓乓……槍聲連響。封不覺卻是不躲不閃,站在原地。他也並未發動撲克的【盾牌】特效,隻是舉起雙臂,護住了臉。


    事情的發展和封不覺預料中一樣,對方的槍法果然很爛,在驚慌之下,一股腦兒就將手槍裏的子彈全部打完,卻隻有兩發命中。那兩發子彈被【回音盔甲】的音壁阻滯了一下。雖然在封不覺的腹部和大腿各留下一個血洞,但傷口並不嚴重,生存值損失也不過24%而已。


    封不覺心中默數著槍響,待對方把一梭子彈打完後,他便一臉淡定地放下胳膊,從行囊拿出了自己的衝鋒槍【moxxi小姐的壞脾氣】,他無視那個已經把子彈用完了的家夥,率先對準了剛才裝錢匪徒進入的那扇門,他聽著那貨奔回來的腳步聲進行預判。在其冒頭的一瞬適時扣動了扳機。


    “怎麽回……”這句話被嗒嗒嗒的槍響打斷了,裝錢匪徒剛踏出門就被射了一臉,當場斃命。


    “把槍放下。”封不覺已連殺兩人,神情卻是冷靜如常。他這句話,顯然是對著剩下的那名手槍匪徒說的。


    “別做夢了!你這雜種!”那手槍匪徒吼著回道,此時,他已躲到了大堂西側牆邊。一個擺放atm機的隔間(atm機嵌在牆中,其正麵是一個類似電話亭的空間,一米見方。三麵被印滿圖案的防彈玻璃圍著,玻璃門可以從裏麵閂上)裏,開始給手槍換子彈。


    他不知道封不覺是從哪裏掏出武器來的,也不知道老大是被什麽玩意兒給殺掉的。他隻知道,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肯定不會在乎人質的死活,所以自己手上的槍,就是最後的籌碼了,放下豈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狀態?


    “我數到十,你再不出來投降,就沒有機會了。”封不覺衝他喊道。


    手槍匪徒的手正在不住發抖,影響了上子彈的效率,他就怕對方立刻衝過來。現在封不覺告訴他要數十下,他反而心寬了一些,覺得自己賺到了一些時間。


    “一、二、三、四……”封不覺一秒數一個數,時間掐得十分精確,在數到七的那七秒間,他做了以下幾件事:收起衝鋒槍、從行囊取出【無盡榴彈匣】、從榴彈匣裏取出一枚【馬克ii型手榴彈(生成物)】、收好【無盡榴彈匣】、拉開手雷的引信並掄起一臂、對準了六七米外那個沒有封頂的隔間……


    “八……”封不覺數到這個數的時候,就把手雷給扔出去了。


    手槍匪徒這時已經上好了子彈,大口地喘息著,並自言自語道:“冷靜,我能行的,那家夥已經受傷了,隻要我衝出去,動作快些……”


    咚,咚,啪,咕嚕嚕……


    這是手雷從隔間上方被擲入,反彈兩次後落地的聲音。


    手槍匪徒看著腳邊那枚已經被拔掉引信的手榴彈,在大腦短路了一秒後,他說出了此生最後的一句話,千言萬語,用四個字母就能概括出來:“法克。”


    …………


    砰!一聲巨響。


    縱然隔著封閉的鐵門,爆炸的動靜還是難以掩蓋的。


    “裏麵在搞什麽?先是槍響,現在又有東西爆炸了,這是恐怖襲擊嗎?”克萊普頓再也等不下去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分鍾,但他還是拿起了電話,並且對監控車裏的同事們做了個手勢。


    嘟——嘟——嘟——


    “人質沒事。”封不覺拎起電話直接說道,“但時間還沒到,警官,我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為此你得再等上十分鍾,從此刻開始重新計算。”他根本不給對方插話的餘地:“如果你再提前打進來,提前了幾分鍾,我就殺幾個人質。”他說完,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


    銀行大堂內,人質們依舊沒從地上起來,因為封不覺殺完三名匪徒後,順勢繳獲了衝鋒槍匪徒身上的兩把槍,將劫持繼續了下去……


    “女士們,先生們。”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拖著瘸腿,來到了櫃台後麵,把裝錢匪徒的那把槍也收了起來,“從現在起,這裏由我說了算。隻要你們配合我的行動,就沒人會受傷。


    如果一切順利,幾個小時後,你們會坐在餐桌前,與家人共享晚餐。運氣好的話,在場的已婚男士們。今晚還可以重逢闊別已久的性生活。”他的語氣仿佛是在和一群熟識的朋友們開玩笑,絲毫聽不出恐嚇的意味,“但是,假如有誰拒絕與我合作,甚至是企圖妨礙我……”他將一個帶輪子的辦公椅推到櫃台外側,坐了上去,端著槍道:“我就對著所有視線中的活物掃射,直到彈藥耗盡為止。”他停了幾秒,掃視了一圈人質們臉上的表情。再道:“明白了嗎?”


    人質們可萬萬沒想到,剛死了三個笨賊,又冒出個反人類的瘋子。沒有人敢迎上他的目光,也沒人敢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人質已是帶著哭腔在默念上帝保佑了。


    “ok,現在,那位穿米色外套的女士,對。就是你。”封不覺道:“請抬一下頭好嗎?”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金發女郎,身材和相貌倒是普普通通。其臉上妝已經被哭花了,胸前的衣服上還沾了些嘔吐液。她聞言後。抬起頭來看著封不覺,滿臉懼色地回了一句:“請……請不要傷害我……”


    “放心,女士,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封不覺說道:“我注意到,在你左手邊的地上,有一個棕色的手提包,我想那是你的東西吧?”


    那女人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包,然後回道:“是……是的……想要什麽你可以拿去……隻是……別傷害我。”


    “我想問一下,女士,你今天帶化妝包了嗎?”


    “什麽?”她聞言本能地一愣,但又生怕回答慢了會激怒封不覺,所以立即接道:“對……帶了。”


    “你的化妝包裏,有沒有修眉毛的鑷子?”


    “是的……有。”


    “那麽,請你現在過去,打開那個包,再找到你的化妝包,把鑷子從裏麵取出來,交給我。”封不覺頓了一下,補充道:“別著急,沒有人催你,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慌張把東西翻亂了。”


    那女人很快就拿到了鑷子,戰戰兢兢地交給了封不覺。


    封不覺接過東西,微笑著說道:“謝謝,請回原地趴好,讓我看到你的手。”


    待她趴回去後,封不覺又轉頭找到了那位禿頭經理,說道:“經理先生,請你也過來一下。”


    銀行經理左顧右盼一番,沒人有反應,看來就是指他了,他隻好站起身,走了過去。


    “現金袋三十個,塑料鎖扣六十個,請你去幫我拿來。”封不覺說著,還指了指裝錢匪徒的屍體;“鑰匙和門卡在他身上,我想他不會介意你拿回去的。”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歪著頭;“去吧。”


    裝錢匪徒的屍體就在櫃台後的門框下倒著,走過去倒是順路。銀行經理鼓起勇氣,從那腦袋被打成蜂窩的家夥身上撿出了鑰匙和門卡,走向了庫房。


    “哦,對了。”封不覺高聲提醒了一句:“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你懂的。”


    “是……明白。”那銀行經理應了一聲,便小跑著取東西去了。


    “嘿,那位穿西裝的先生,對,就是你,請把你的打火機給我一下,謝謝。”封不覺又對另一名人質說道。僅從右手的指甲,他就能判斷出那個男人是吸煙者。事實上,通過觀察,他已經從這二十九人身上得到了各種信息,比如職業、婚姻狀況、生活習慣、興趣愛好等等……


    封不覺把槍放到伸手可及的位置,用打火機稍微烤了烤鑷子,扒開傷口就取子彈,麵不改色地就把彈片和自己的一些碎肉一塊兒夾了出來……


    那些抬眼偷瞄他的人質們全都驚呆了,他們哪兒知道玩家的痛感是弱化過的,個個兒在心中驚呼:這真是條漢子……


    封不覺快速取完兩枚子彈,也沒包紮,其狀態欄中的【流血】效果就自行停止了。他看了眼生存值,還有68%,暫且還不必急著回複。


    這時,銀行經理也抱著一堆現金袋和塑料鎖扣回來了。他把這些東西放在封不覺麵前的地上,問道,“還有什麽吩咐嗎?先生?”


    封不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質的所在:“用鎖扣,把他們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腳也綁在一起,然後把現金袋套在他們的頭上。”


    …………


    又是十分鍾過去,這次是足足的十分鍾。警方的技術人員們全都準備就緒後,克萊普頓拿起電話,撥通了銀行大堂的號碼。


    響了四聲,封不覺接了起來:“這次你很準時,警官。”


    “保險庫裏的人質怎麽樣了?他們還活著嗎?”克萊普頓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已經逃不掉了明白嗎?聽著……我知道剛才殺死人質的不是你,夥計,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勸你的同夥和你一起出來投降,我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他說到後半句時,有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好似這筆交易真的有譜。


    “嗬嗬……聽上去是相當誘人的條件呢,不過……在有期徒刑和逍遙法外之間,我覺得後者顯然更有誘惑力。反正我掌握著保險庫的密碼,在人質被解救……或者……死光以前,你們是不可能開槍射殺我的,不是嗎?哈哈……”他得意地笑著,這個臨時想到的謊言確實是個不錯的護身符。


    與此同時,那閉合的銀行大門,竟又重新打開了。


    隨著卷簾門緩緩上升,出現在警方麵前的景象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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