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夏風倒是很欣賞青年,現在這年頭,還遵循著規矩的人太少了。


    不論是殺手還是雇傭兵,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用自己的命去拚搏,這一類人,其實是很悲哀的。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如果能夠做一個正常而普通的人,誰會走向一條充滿殺伐,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的路呢。


    殺手也好,雇傭兵也罷,有從小就殺伐從培養出來的,也有軍人退役半路出家的,但不論是哪種方式而踏上這條路,他們都有一個通病,會適應這種血腥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當他們不去殺人了,他們會感到害怕,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種感覺,夏風曾經也出現過。


    所以很多殺手和傭兵,看似傭金很高,其實手裏根本沒錢,他們在空虛的時候,會用賺來的錢去豪賭,去尋找另一種刺激,然後又走上一條殺人賺錢的惡性循環之路。


    隨著時代的演變,規矩也在改變,能真正的去遵循規矩的人很少,就算是夏風自己,他都不能做到。


    被雇傭者不出賣雇主,但這個世界上出賣雇主的事件太多了,因為殺手和傭兵都是人,他們也會恐懼死亡,尤其是在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那是一種愚蠢。


    客觀來說,遵循規矩和不遵循規矩,都不是一種準確的對與錯。


    “你動手吧。”臉上已經充血的青年緊咬著牙關,恐懼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決絕之意。


    這倒是將夏風給攔住了,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弄清楚是什麽人雇傭了這些人,對德川家族下手,用德川新田的女兒作為威脅來威脅,讓其去做什麽事。


    他捕捉到了日本又開始啟動的風向,卻不知道這股風的由來,偏偏這個青年又臭又硬。


    “你真的不怕死?”夏風眼神犀利。


    青年用力的呼吸,“我怕,但我會遵循我的底線,哪怕是死亡。”


    “你!”


    青年咧嘴一笑,“你不敢殺我,因為你想知道我們的雇主,更想知道這背後的動機。”


    這句話無疑來說是故意在刺激夏風,而他的眼神也的確閃爍了。


    “很值得佩服,可惜,我不是一個好人。”殺氣閃現,夏風五指用力,捏碎了青年的喉嚨。


    殺了他,還有一個西方人。


    夏風年輕不假,可他見過的太多,一個人不怕死亡,但並不代表另一個不怕。


    西方人和東方人在信念的堅持上有著很大的區別,這一點,在軍隊中就能體現出來。


    又死了一個人,他又殺了一個人,但他沒有半點不適應,仿若殺人就是家常便飯。


    他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看起來很溫順的一個男人,會如此的狠辣。


    德川千惠注視著夏風,心中的恐懼感也在隨之增加,不管她經受過何種教育,有著多強的氣場,在親眼目睹了夏風殺人的過程,純潔的心靈還是回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啊!”西方人的慘叫,讓德川千惠嬌軀忍不住打顫。


    夏風叼著一支煙,一把匕首插在了西方人的大腿上,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法克魷!”西方人破口大罵。


    取下煙,在彈煙灰的瞬間,夏風順手又一刀刺了進去,“沒關係,你繼續叫,我割斷你的手筋腳筋不會死人的。”


    吸了一口,夏風將煙頭吐掉,雙眼眯成了一條線,“你知道嗎,人會承受多少刀才能斷氣?”


    西方人充滿怨恨,可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很後悔當初沒有第一時間殺死這個人,看著旁邊青年的屍體,他更恨青年,因為是他帶回了一個魔鬼。


    “我有一個兄弟是外科醫生,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用刀殺人,慢慢的殺人,那會帶來一種別樣的快感,感謝你,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


    說著,夏風迅速在西方人身上刺了幾刀,每一個部位,每一刀的力度和深度都把握得非常好。


    他就是要折磨西方人,不斷的摧毀對方的心理防線,隻有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許這是一種殘忍,但夏風他本來就不算是一個好人。


    “魔鬼,有種就殺了老子。”西方人強忍住劇痛,咬著牙咆哮。


    夏風笑了笑,“其實我很喜歡西方人,知道為什麽嗎?”


    “法克魷!”


    夏風沒有理會西方人咆哮,慢悠悠的說道,“因為西方人中出現過很多殺人的藝術家,他們留下了很多殺人的技巧,而這種技巧……會帶來很強的滿足感。”


    “再次感謝你,親愛的朋友,讓我切身的體會這種滿足感。”夏風轉動著手中的刀,盡可能的攻擊著西方人的心理防線。


    死亡永遠都是令人恐懼的。


    在一步一步的刺激之下,西方人的心理防線也逐漸的被摧毀,他不怕死,卻害怕被折磨而死。


    “你這瘋子!”


    夏風朗聲大笑,“謝謝你的評價,你猜對了,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


    “殺了我!”西方人眼神中露出強烈的祈求。


    “n!”手中的刀還在繼續,夏風還在繼續的撕扯著西方人的已經到了脆弱邊緣的心理。


    西方人咬牙,渾身條件反射一眼的抽動,渾身沒有一個部位還是完好的,他無法理解,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殺氣的人,為什麽會如此的血腥,這種人,除了用瘋子來定義,找不到其他詞語。


    終於,在經過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折磨之後,西方人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摧毀。


    “我……我告訴你,給……給我一個痛快。”


    夏風收回了刀,沒有看西方人,打量著帶著鮮血的匕首。


    “是吉川家族,我和那該死的混蛋不是一夥的,但我們都是受雇於吉川家族,我們抓走德川新田的女兒,為了威脅他破壞即將舉行的合作。”西方人努力的說完。


    吉川家族,龍王!


    這個答案讓夏風非常的震驚,他很想不通龍王這麽做的理由,所謂的合作又是什麽?


    也許,德川新田會給他這個答案。


    這些天,夏風隻是捕捉到了某些風向,但對日本具體的一些事宜還不是太清楚。


    時間倒退回去來說,他出現在日本,龍王是和他一起前來的幫手,在日本更有著一個很有利的身份,那時候為了逼宮田出來,他製造了幾大家族之間的廝殺。


    但隨著事態的發展,幾大家族都認識到了,宮田才是他們的敵人,在他和宮田一起離開前往基地的時候,宮田的人已經全麵向幾大家族動手了。


    也就是說,德川家族,佐藤家族,吉川家族和鬆本家族在這段時間裏聯手才摧毀了宮田的勢力。


    那麽,既然都聯手,龍王這個舉動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夏風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有一個人肯定能夠回答他,那個人是德川新田。


    “謝謝!”


    殺死了西方人,夏風在短時間將這裏給處理掉,最後才走向了德川千惠,而這時候的德川千惠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看一個人不能看外表,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天使,同樣,每一個人心裏都裝著一個惡魔。”


    夏風沒有刻意去開導德川千惠,也許今晚看到的,會給她這輩子都帶來陰影,可這就是命運。


    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更不是一個聖人,今晚和德川千惠的相識,隻是一場鬧劇,僅此而已。


    德川千惠在渾渾噩噩中被帶回了家,回到家,整個人就跟失去了靈魂似的,腦海裏反複的出現她所看到的畫麵。


    在得知女兒回來了,德川新田非常吃驚,因為事先他接到了綁架者的電話,對方用女兒的安全來威脅他,可現在女兒回來了,她是怎麽回來的,又是誰幫了他這個忙?


    “德川先生。”


    “小姐在哪兒?”


    “小姐在樓上,不過……”管事人顯得猶豫,讓德川新田肝火直冒,罵道,“八嘎!”


    “嗨!”管事恭敬的站直身軀,“書房有位先生在等您。”


    聞言,德川新田看向了書房的方向,瞳孔猛然的收縮了幾下,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在門前,德川新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推開了門,看著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正把玩著他刀架上的刀。


    “自古英雄都愛名刀,德川先生收藏都是好刀,可德川先生覺得自己是一位英雄嗎?”


    沒有回頭,隻是傳來了淡淡的話語。


    德川新田雙眉緊皺,“你是什麽人?”


    其實德川新田能夠猜出來,女兒之所以能夠安然的回來,是這個背對著自己的人相幫,但他絕不會相信,這個人沒有多圖。


    夏風順手將刀放下,緩緩的轉過身來,帶著淡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英雄,德川新田算嗎?


    他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u看書.uukashu


    像他們這類大家族的掌控者,不能用英雄梟雄來判斷,如果真要做一個選擇,他們隻能算是一個梟雄。


    梟雄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而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幹的事都會幹,都敢去幹,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具有梟雄的本質。


    “怎麽,不好回答?”夏風輕飄飄的坐下,翹上了二郎腿,“那麽,我換一個問法,德川先生覺得,你在日本又扮演的一個什麽角色?”


    聽到這話,德川新田的臉上很凝重,同時帶著很多疑惑,鬆弛神經的時候,說道,“我隻是一個家族的掌權者,扮演的是我應該扮演的角色。”


    夏風鼓起了掌,“可是,你差一點就失去了這個角色。”


    “你究竟是什麽人?”


    聳了聳肩,夏風又笑起來,“如果說,我是來幫你的,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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