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症候群’這種病例,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症候群,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在醫學文獻之外,而且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親眼見到。


    “‘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是半陰陽人的症狀之一,從外觀上看起來是不折不扣的女性身體,有rx房、外陰部、xx道等構造,但是多半沒有子宮,性染色體是xy男性型。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具有這種症候群的通常都是美女。


    “山村貞子依舊定定地看著我,這恐怕是她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知道自己身體的秘密。幾分鍾以前她仍是個處女,但今後她如果要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必須經過一番考驗才行。我一麵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化,一麵意識到有個念頭竄進我的腦中。


    “‘我要殺了你!’


    “我直覺認為這是山村貞子傳達給我的訊息,如果我不先下手的話,鐵定會先被她殺死。


    “因此我再度壓在她的身體上,雙手掐住她細瘦的脖子,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上去。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次她並沒有像先前那麽強烈地抵抗,反而眯起眼睛,全身變得軟綿綿的。


    “我不確定她是否已經沒了氣息,隻知道抱起她的身體走近古井。這時,我覺得自己的行動依然搶在意誌之前,也就是說,我並非企圖把她丟進古井中,才抱起她的身體,而是在我抱起她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漆黑的洞口,因而產生那種意念。


    “事情好像完全依照某種安排在進行,而且是被一種外在的意念所影響。在模糊的意識中我了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耳畔還有一種聲音告訴我這是夢。


    “從古井上方往下看,裏麵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但是井中竄上一股泥土的味道,因此我知道井底積了淺淺的水。


    “接著我鬆開手,讓山村貞子的身體順著古井的壁麵滑下去,直到井底傳出一記碰撞聲……


    “盡管如此,我仍然無法釋懷,開始朝井底丟下石頭和泥土,試圖讓她的身體永遠被掩埋在井底。


    “我用雙手捧起一土,連同五六個拳頭般大小的石頭一起丟下去。石頭落在山村貞子的身上,自井底傳出沉重的聲響,不斷地刺激著我的想像力。


    “一想到那具充滿‘病態美’的肉體被泥土和石頭砸壞,我實在難以自持……


    “我非常清楚自己矛盾的心態,一方麵希望毀滅她的肉體,另一方麵卻又為她的肉體受到傷害感到惋惜不已。”


    長尾城太郎一說完,淺川便把一張傳真紙遞到他的麵前,那是南箱根太平洋樂園的配置圖。


    “那口古井在地圖上的哪個地方?”


    淺川氣勢淩人地問道。


    長尾城太郎花了一些時間才看懂地圖上標示的位置,淺川還告訴他以前療養院的位置現在是一間餐廳。


    “我想就在這一帶。”


    他指出一個位置說道。


    “錯不了,別墅小木屋就在那裏。”


    淺川站起來說:


    “走吧!”


    可是龍司卻說:


    “哎呀!你別這麽急嘛!我們還有事情沒問這位老伯伯。喂,你剛才說那是什麽症候群?”“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


    “那麽這個女人會生小孩嗎?”


    長尾城太郎搖搖頭回答:


    “不、不行。”


    “我還要確認另外一件事。當你強暴山村貞子的時候,你已經染上天花了嗎?”


    隻見長尾城太郎點點頭。


    “這麽說來,日本最後一個感染上天花的人應該是山村貞子,是不是?”


    山村貞子在臨死前,天花病毒一定已經侵入她的身體。


    不過在感染上天花之後,她馬上就死了……一旦宿主死亡,病毒自然就存活不了,因此也不能說她受到感染吧!


    長尾城太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垂下眼瞼逃避龍司灼人的目光,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


    “喂,你搞什麽?趕快走呀!”


    淺川站在玄關催促著龍司。


    “哼!你的回憶可真美呀!”


    龍司用食指彈了彈長尾城太郎的鼻頭,然後追在淺川的後麵離開。


    12


    事實上,淺川和龍司原先並不是要尋找山村貞子藏身的地方,但兩人卻在無意間查出所有發生在她身上的災難,以及被埋葬的地點。


    因此,當龍司要淺川在大型五金行前麵停下來時,淺川知道龍司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樣


    的,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時淺川還無法想像接下來的工作有多麽辛苦,他單純地認為隻要古井沒有完全被掩埋,應該不會太難找才對。


    一旦知道古井的地點,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從裏麵找出山村貞子的遺骸。


    午後1點的陽光反射在溫泉街的坡道上,顯得非常刺眼,悠閑的街道和炫目的景象弄混了淺川的想像力,他沒有察覺到隻有四五米深的井底跟充滿陽光的地麵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淺川看到西崎五金行的招牌之後,隨即又發現店頭擺著割草機,因此他確信這家店應該有他們需要的各種工具。


    “你負責買東西吧!”


    說完,淺川便拿出一張電話卡,跑向附近的電話亭。


    “喂,現在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啊!”


    龍司嘴裏一邊叨念,一邊走進五金行,依序拿了繩子、水桶、鏟子、滑車、探照燈等工具。


    淺川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聽到老婆聲音的機會,心中不由得感到十分焦躁。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距離“死亡期限”隻剩下9個小時。


    淺川推進電話卡,按下嶽父家的號碼。


    鈴聲響了一會兒,來接電話的是嶽父。


    “啊!我是淺川,能不能請爸爸幫我叫一下阿靜跟陽子?”


    淺川省掉了所有問候語,直接表明要妻子、女兒來接電話。他知道這麽做十分失禮,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顧慮嶽父的感受了。


    嶽父似乎想說些什麽,不過他可能也了解淺川目前的狀況十分危急,因此立刻把女兒和孫女叫來聽電話。


    淺川心裏想著:


    (還好不是媽媽來接電話,否則一定得聽一連串沒完沒了的問候、寒暄,最後可能連讓我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喂?”


    “阿靜,是你嗎?”


    老婆的聲音讓他覺得好懷念。


    “老公,你現在在哪裏?”


    “在熱海,你那邊怎麽樣?”


    “嗯,沒什麽事,陽子已經跟外公、外婆混熟了。”


    “她在旁邊嗎?”


    他聽到陽子在一旁找爸爸,一麵拚命地爬上媽媽的膝蓋,一麵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小陽子,是爸爸喲!”


    阿靜把話筒放在陽子的耳邊。


    “爸爸、爸爸……”


    淺川感覺到女兒好像就在自己身邊,心頭湧起一股想把陽子擁在懷中的衝動。


    “陽子,乖乖等哦!爸爸很快就會開車去接你……”


    “是嗎?你什麽時候來?”


    不知何時,阿靜已經接過話筒說道。


    “星期天……對,星期天我會租車去接你們,我們可以去日光開車兜風,然後一起回家。”


    “真的嗎?陽子,太好了,爸爸說這個星期天要帶我們去兜風呢!”


    淺川的眼底湧起一陣熱氣。


    (這個約定究竟能不能實現呢?


    為了預防萬一,最好還是不要讓她抱著太大的期望。)


    “那件事快解決了嗎?”


    “快了。”


    “我們先前已經約定好了,等一切都結束之後,你要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給我聽。”


    這是淺川和妻子的約定。


    他當初告訴阿靜不要過問這件事,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全部說給她聽,而妻子也信守約定,這段期間不詢問他任何事情。


    “喂!你要講到什麽時候?”


    龍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淺川回過頭,看見他正把買來的工具丟進車子的行李廂。


    “我再打電話給你,今天晚上或許沒機會打了……”


    淺川把話筒掛上,結束這段談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打這通電話,是為了要聽聽她們的聲音?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傳達?


    就算他現在和阿靜聊上一個小時,等到要掛斷電話時,同樣會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總之,過了今天晚上10點,這樁詭異事件的神秘麵紗就會被揭開……


    正午時分,南箱根太平洋樂園彌漫著高原氣息。上回淺川來這裏所感受到的妖冶氣息,此刻被陽光遮掩,網球的彈跳聲聽起來也格外自然、順耳。


    白雪皚皚的富士山就在眼前,零星散布在山下的溫室屋頂閃爍著銀色光芒。


    別墅小木屋在一般日子裏沒啥客人造訪,b4號房今天也是空著的。


    淺川要龍司去辦手續,自己則扛著行李到b4號房。


    換上輕便的衣服後,他定定地環視屋內四周,不禁回想起一個星期前的晚上,他連滾帶爬地逃離這個房間的情景。


    當時他忍住惡心感、跑進廁所嘔吐的時候,緊張得尿失禁……他連蹲在廁所時看到的塗鴉內容也記得一清二楚。


    淺川打開廁所的門,在同一個地方看見相同的塗鴉。


    到了下午兩點多,uu看書.uukashu 淺川和龍司兩人來到陽台上,他們一邊觀察四周的草叢,一邊吃著在半路上買來的便當。此刻,他們倆離開長尾醫院時的焦躁感已經消失無蹤。


    淺川經常會在即將截稿時什麽事情都不做,隻是望著咖啡從吸管滴下來的樣子,而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時間。


    “先把肚子填飽吧!”


    龍司替自己買兩人份的便當,認真地吃起來。淺川則沒啥食欲。


    不一會兒,他停下筷子,專注地看著室內,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喂,你就把話挑明說吧!我們待會兒到底要做什麽?”


    “那還用問?當然是找出山村貞子啊!”


    “找出來之後怎麽辦?”


    “把她送回差木地好好供奉。”


    “那麽咒文是……你是說,山村貞子希望的事情就是這樣?”


    龍司一邊咀嚼滿嘴的飯菜,一邊用迷茫的眼睛凝視著某一點。


    淺川從他的表情得知:龍司還沒有了解所有的事情。


    不過淺川並不感到害怕,這是他獲得明確答案的最後機會,過了今晚,他就沒辦法重來了。


    “目前我們所能做的,就隻有這樣了。”


    龍司說著將吃完的便當盒丟出去。


    “喂,有沒有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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