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靜緩緩拔出短劍,將劍鞘拋至一邊,?身進劍,說道:“張教主,有禮了!”


    美人如玉劍如虹,


    短劍刺出,青光閃閃,發出嗤嗤聲響。


    張清明收起心神,長劍橫過,畫個半圓,平搭在獨孤靜的劍脊之上,兩劍相碰,勁力傳出,獨孤靜手中長劍登時一沉。


    獨孤靜心道:“張清明劍招看似平平,實則內力驅使,威不可擋,太極劍法果然非同小可,自己要小心應對了。”


    於是,獨孤靜抖腕翻劍,蕩開張清明長劍後,劍尖向他左臂刺去。張清明眼疾手快,回劍圈轉,啪的一聲,又是雙劍相交,各自飛身而起。獨孤靜手中短劍被張清明手中長劍這麽一震,不住顫動,發出嗡嗡之聲,良久不絕。


    比武場,張清明和獨孤靜劍指對方,二人四目相對,似乎都在等待時機,沒有立即出手的意思,空氣一下凝固起來。


    幾個照麵下來,張清明暗自驚訝對方劍招之精妙,似乎自己每一次出招,都能料敵機先,搶在自己前麵,令自己無功而返。而對方的進攻則直接、準確、簡單,看似無招無式,卻招招致命。幸好自幼習得九陽神功,深厚內功功底,得以劍氣合一,以已子鈍,擋敵之無鋒,方能與之周旋。


    而獨孤靜,更是心驚。


    雖然自己僅僅學得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不過深得爺爺真傳的她,劍術遠超常人,與自己的父親百招之內都難分上下。卻未料到,眼前的張清明內力如此雄厚,明明找到了他劍招中的破綻,卻被其內力牽動,劍招施展受製,很難一擊而中。


    看來,想要比劍取勝,需要多費些心思了。


    這時,一陣山風吹過,幾片落葉掠過張清明眼前,僅僅是刹那之間,獨孤靜清楚,機會來了。於是長劍如青蛇出動,劍尖筆直地向張清明刺去。張清明被落葉影響,招式有些遲鈍,不過依舊雙手成環,手中長劍剛好將獨孤靜短劍蕩開。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卻是恰到好處。


    比武場外,眾人隻聽得比武場嗤嗤之聲大盛,你來我往,寒光漫卷,已分不出二人身影。


    獨孤靜劍招輕靈不失狠辣,招式精妙,青光蕩漾,劍氣彌漫,寒氣奪目。而張清明手中長劍在這團寒光中畫著一個個圓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以意運劍,每發一招,便是放出一條細絲,將獨孤靜的長劍裹了起來。


    一攻一守,不知不覺間,一百招已過。


    在一旁觀戰的趙敏見張清明一直在退守,不禁為兒子擔心起來,向身邊的張無忌問道:“無忌,按你這二十年專研的武學理論,這場比武,清明和那白衣少女誰勝誰負?”


    張無忌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比武,思量片刻後,沉聲道:


    “不好說。”


    “不好說?怎麽個不好說法?”趙敏忙問道。


    “從內力修為上看,清明明顯要高出一籌。獨孤靜內功修為,頂多能達到小有所成二層境界,清明的境界要高出她兩層。


    不過,孤獨靜的劍術招招後發先至,處處精妙絕倫,單從招式看,說是神乎其技並不為過。


    而清明因為內功修為未能破關,尚不能以氣運劍,太極劍的精華不能全部展現,拙能勝巧是他目前的修為。兩人兵刃都沒有什麽特別,都是普通兵刃,內功、招式、兵刃三項綜合,兩人旗鼓相當。


    誰勝誰負,當然不好說。


    這個時候,要比的就是實戰經驗,也就是應變力和意誌力。如果一定要說誰勝誰負的話,我判斷,清明要輸。”


    說完,張無忌歎了口氣。


    “輸,為什麽?難道就因為清明之前實戰機會少,不如那個獨孤靜實戰經驗豐富麽?”趙敏聽到張無忌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兒子的威風,心裏有些不悅道。


    聽到趙敏的質疑,張無忌眼睛盯著比武場上上下翻飛的二人,道:“論起實戰,清明實戰少,獨孤靜實戰也不多,論實戰經驗看,兩個人是半斤八兩。我擔心,拚到最後,出勝負手的時候,清明會下不了手。畢竟,和他比武的是個小姑娘。”


    聽了張無忌的話,趙敏一臉不屑道:“呸,你以為清明像你年輕時候呢,每次和周芷若比武都讓著她。你放心,清明可不像你,到時候不會手下留情的。”


    張無忌和趙敏正說著,此時,比武場二人的招式都慢了下來。


    拆到二百餘招後,獨孤靜的劍招漸見澀滯,張清明的劍氣卻如撒出去了一張大網,逐步向中央收緊。獨孤靜左右騰挪,妙招迭出,縱橫變化,奇幻無方,而張清明卻始終持劍畫圓,不為所動。旁人除了張無忌外,無人能瞧得出他每一招是攻還是守,是進還是退。


    這一番比鬥,張清明平生第一次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在獨孤靜咄咄逼人的劍招下,太極劍中的精妙,終於在實戰中一點一點領悟出來,這是之前跟父親學劍時從未有過的經曆。


    張清明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答應了和獨孤靜這場比劍。無論輸贏,自己對武學的領悟,又深了一個層次。當然,能贏就更好了,畢竟輸給一個女孩子,一個好看的女孩子,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獨孤靜也是越戰越心驚,她清楚,自己畢竟是女兒身,內力修為尚且不足,若是這樣比下去,再比個二三百招,自己早晚會被張清明耗盡體力,不戰自敗。


    若想取勝,一定要速戰速決。


    不過,張清明雖然處於守勢,可太極劍法施展開來也是有板有眼、密不透風,所謂的劍招其實隻有一招,就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種各樣的圓圈,然而,這一招卻是不窮。再有,若隻有一招,意味著沒有變招,就沒有破劍式中利用招式重複一擊而中的機會,獨孤九劍的精髓,無招勝有招更無法施展。


    “既然太極劍法乃圓融循環,會不會以劍光藏住中心破綻,令自己無處尋匿?”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獨孤靜的腦海中。


    如果圓圈的中心點是破綻,自己向中心點刺去,直接了當,有可能會一擊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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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假如自己判斷失誤,圓心點並不是破綻,自己冒然攻擊,手腕都可能被劍氣所傷。


    是刺?


    還是,不刺?


    電光火石間,勝負,險中求。


    天不怕地不怕的獨孤靜,並未多想,短劍毫不猶豫地向劍圈中心疾進,這是竭盡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擲,乾坤一擊,雷霆萬鈞,隻有進,沒有退。


    獨孤靜劍氣襲來,宛如夜幕被霹靂劃開道口子,張清明頓覺周身一寒。他萬萬沒有想到,獨孤靜會向圓圈正中刺去。


    同樣是電光火石之間,張清明腦子裏浮現出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凝聚真氣以氣運劍,收緊圓心,彌補破綻。


    雖然自己內功修為尚且達不到以氣運劍的境界,欺負獨孤靜內力修為不夠,也是有可能將她的劍氣逼退。不過,若是那樣,劍氣很有可能傷及獨孤靜。再有,能否將獨孤靜的劍氣逼開也不好判斷,一旦逼不開獨孤靜的劍氣,那被傷及的,將會是自己。


    不采用以氣運劍的話,還有一個選擇。


    便是棄長劍與短劍相交,蕩開劍勢。那樣,自己長劍落地,便輸了這場比武。不過,無論是自己還是獨孤靜,都能全身而退。


    轉瞬之間,張清明毫不猶豫地做了第二個選擇,棄長劍,蕩開獨孤靜短劍的鋒芒。


    長劍離手,向獨孤靜短劍拋去,獨孤靜隻能避讓,用短劍撥開張清明出手的長劍。


    而張清明借勢,猛地向後縱身,跳出比武場之外。


    見此長劍落地,日月教眾知道,張教主已經落敗,無不歎息。


    趙敏見狀,心下一沉。


    看了看身邊的張無忌,歎聲道:“無忌,沒想到,還真讓你說著了,清明真輸了。”


    張無忌雙手叉在胸前,道:“這個小姑娘的劍法果然不簡單,太極劍唯一的破綻竟然被她發現了。不過,如果清明殊死一搏,以氣運劍,也不是沒有機會。隻是那樣,這個姑娘的手,有可能要斷了。”


    聽到張無忌的話,之前心情低落的趙敏一下舒緩很多,道:“無忌,你是說,清明和你當年讓著周芷若一樣,讓著她了?”


    張無忌聽後,卻搖了搖頭,道:“隻能說清明殊死一搏的話,有五五開的勝算,談不上讓她。他們兩個人的武功太接近了,誰勝誰都屬正常。隻是,清明下不了這個狠招。”


    “原來是這樣,這個孩子怎麽和你一樣,看到漂亮姑娘,就心軟呢。”趙敏搖頭道。


    ……


    這時,張清明回到場地當中,走到獨孤靜身前,雙手抱拳道:“獨孤姑娘,張清明技不如人,我輸了。”


    聽到張清明的話,獨孤靜並沒有馬上應答。


    而是俯身拾起張清明落地的長劍,膚白賽雪的玉手拿著劍柄,遞給張清明道:“張教主,其實最後我刺向圓心時,你是可以殊死一搏的,為什麽放棄了?”


    “我……我沒把握一定能反敗為勝。再說,你我隻是比武,而非你死我活的拚鬥,沒必要那般搏命的。”張清明從獨孤靜手中接過長劍,道。


    聽到張清明的解釋,獨孤靜點點頭道:“也是,畢竟是比武,沒必要你死我活。你的內功很深厚,練的就是傳說中的《九陽神功》麽?”


    “是,就是《九陽神功》,隻不過我天資愚笨,尚未達到破關境界,其間的精妙無法完全展現。”


    比武之後,不再劍拔弩張,言語之間,緩和許多。


    張清明打量著眼前的獨孤靜。


    也許是剛剛比武後的緣故,獨孤靜臉上雪白的肌膚之中透出一層紅玉般的微暈,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說不盡的清麗絕俗。張清明雖試著移開視線,卻總是禁不住多看她幾眼。


    張清明的唐突,獨孤靜似乎沒有介意,“其實,你這麽年輕,已經很厲害了。除我爺爺外,我爹爹的內功應該都不如你。”


    “你的劍法也很厲害,你的年歲也不大。獨孤姑娘,冒昧問一下,你今年芳齡幾許?”張清明明知道這樣問有些唐突,不過還是開了口。


    “我今年十五,你呢?”獨孤靜似乎對張清明問話並不反感,反問道。


    “我也十五,清明時節生人,姑娘你呢?”


    “我,我比你小幾日,端午後生人。好了,聖上禦賜寶劍也已送到,我們的比武也比過,我跟沈千戶要走了。”獨孤靜又將短劍背到身後,道。


    “這麽急著走?”聽到獨孤靜要走,張清明連忙問道。


    “當然了,我爹爹安排的事做好,沈千戶自然要走。怎麽?你還要強留不成?”獨孤靜睜大一雙晶瑩澄澈的美目,問道。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如果能多留幾日,我還想與獨孤姑娘多多切磋。剛才和你比劍,我受益良多,若是再能與姑娘切磋幾日,就再好不過了。”這話是張清明的肺腑之言,並無他意。


    其實,張清明所言,也是獨孤靜所想。


    與張清明一樣,適才一場比劍,遇到棋逢對手的獨孤靜,對獨孤九劍的領悟也有了新的認知。


    獨孤九劍,除了精熟劍訣劍術之外,極大部分依賴使劍者的靈悟,一到自由揮灑、更無規範的境界,使劍者聰明智慧越高,劍法也就越高,每一場比劍均無舊軌可循,便如是大詩人靈感到來,作出了一首好詩一般。


    對手同樣重要,可以說對手的武功越高,劍法越精奇,獨孤九劍中自然而然地生出相應招數越為精妙。在此之前,隻有獨孤靜的爺爺為她喂招,兩人功力相差懸殊,獨孤靜有心無力。


    而這一次,張清明與她棋逢對手,同樣精妙的太極劍法加之他深厚的內功,將獨孤靜所能運用的獨孤九劍威力逼到了極限。


    這樣的對手,實在太難得了。


    正因為這樣,即便張清明輸給了自己,獨孤靜卻沒有對他半點小視,反而好感多出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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