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七年前的老拜恩斯,這一招旋轉飛斧丟出來,戴恩絕對要屏精聚神的應對,否則的話,那一斧頭下來真的能把他的腦袋給直接開瓢。


    但現在老拜恩斯的飛斧可沒有當年那麽凶殘了。雖然,他的戰鬥經驗和技巧擺在這裏,斧頭的旋轉軌跡仍舊是讓人捉摸不透,但就是少了那麽一股精氣神,對力量的把控上也沒有那麽穩定。


    至少,在戴恩的眼裏,對於這把旋轉著飛向他腦袋的斧頭,是一點都沒有威脅的。


    他揮起長刀,對準旋轉著的飛斧,相當之精準的判斷出了其的軌跡。隨後,一刀斬下,那柄飛斧直接就被戴恩給砍飛了。


    視線的餘光看到了老拜恩斯已經衝了過來,戴恩轉過身,長刀凶猛的就斬向了老鬼的腰間。但拜恩斯不像是先前戴恩砍瓜切菜般殺死的那些傭兵,他的戰鬥經驗讓他知道,麵對力大無窮的戴恩的重斬,他能夠做出的選擇,唯有閃躲。


    緊急停住了衝鋒的步伐,老拜恩斯一扭腰,躲過了戴恩的長刀襲擊,同時戰斧也向著戴恩斬了過來。


    兩人直接展開了近距離的生死搏鬥。


    戰鬥當中,戴恩毫無疑問占據了上風。老邁的拜恩斯,在這種絕命的戰鬥之中,幾乎不是戴恩的對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戴恩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體質也太好,完全不是現在的拜恩斯能夠抗衡的。


    猶記得年輕的時候,拜恩斯也有與戴恩相仿的力量。但是,已經到了生命末年的他,不是身體衰老的實在是太過厲害了。他隻能勉強依靠著自身豐富的戰鬥經驗,來與戴恩不斷的周旋,但卻絲毫看不到勝利的曙光。


    本來,戴恩手裏還捏著法術的力量,甚至他狂戰士本身所擁有的‘狂暴’這個職業能力都還沒有使用,這是他戰鬥的底牌,但是,就現在的局勢看來,是沒有動用的必要了。依靠本身的力量,戴恩就有信心,能夠在半分之中之內,將這個老頭子給幹掉。


    納沙已經死了,老拜恩斯再一死,那麽整個恐鬼傭兵團內部,就不會再有人會是戴恩的對手。屆時,不管是將傭兵團整個接管過來,還是帶出一部分人獨立,都是隨他所願了。


    隻是,這個時候,戴恩的心中一點高興的心情都生不起來。他看著自己原本所崇拜的人,此刻在自己的手裏如此之狼狽的樣子,一種憐憫、心酸和憤怒夾雜的情緒,紛擾不清。他漸漸的心中有一股無名的悶火升起,已經厭倦了這場糟糕透頂的戰鬥。


    他怒吼一聲,道:“老拜恩斯,你現在怎麽可以這麽軟弱?”


    老拜恩斯什麽話都不說,咬著牙抵擋著戴恩一刀更比一刀重的攻擊。


    呲著牙,戴恩狂吼一聲,他決心要結束這場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了。他本身就非常壯碩的身體,忽然之間更加強壯了幾分,這是狂戰士的職業能力,狂暴!


    在狂暴狀態之下,戴恩的力量、體質雙屬性都會得到相當大程度的增強。以他現在的實力,足以維持兩三分鍾的狂暴狀態。雖然,在狂暴狀態結束之後,他將會陷入一定的虛弱之中,但不通過這種方式來釋放自己心中的怒火的話,他根本找不到發泄的途徑。


    看著狂暴起來的戴恩,老拜恩斯的內心已經充滿了絕望。在戴恩正常的狀態之下,他都遠遠不是戴恩的對手,隻能靠著自己的戰鬥經驗來周旋,很難找到很好的機會。更別說現在,戴恩已經激發了狂暴之後,原本就遠遠強過他的力量,更上了一層樓,甚至都有可能超過了超凡水準!


    確實也是這樣的。


    在激發了狂暴狀態後,戴恩的力量屬性絕對直線越過了二十點。他忽然感覺自己仿佛突破了肉體上的某種枷鎖,有一股難以明說的力量湧上了他的心頭。


    接著這股感覺,戴恩直接斬下了自己的戰刀。這一刀,他完全沒有使用任何的技巧,僅僅隻是大巧似拙般一刀豎劈,卻讓老拜恩斯完全沒有任何的機會進行閃躲。


    拜恩斯隻能講手中的戰斧頂起來,希望能夠擋住戴恩這一刀。


    他最終還是擋住了,但是,他也完蛋了。


    從戴恩的刀上,有一股完全不是衰老的他能夠抵抗的沛然巨力傳來。他聽見了‘哢嚓’一聲,那似乎是自己的小臂骨頭因為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壓力,而直接折斷的聲音。除卻巨力之外,他還感覺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傳入了他的身體。


    那力量自他的手臂,傳到他的全身各處,他就感覺仿佛有一輛超重型的馬車從他的身上碾過一般,全身的內髒、血肉和骨頭都好像被碾壓過了一次。


    在戴恩的巨力之下,他被壓得跪在了地上,原本拿著武器的手,此刻也聳拉在身體的旁邊。喉頭有一股猩甜的味道湧了上來,他沒能忍住,‘哇’的一口,就嘔出了大片的鮮血。


    “老鬼,你敗了。”仍在狂暴狀態之中,但情緒卻無比冷靜的戴恩,居高臨下的朝著老拜恩斯說道。


    澄黃的陽光從被火炮轟開的大門撒進來,照耀在戴恩的後背上,讓老拜恩斯抬起頭來都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在如此落魄之時,老拜恩斯似乎找回了一絲當年的豪氣:“是的,我敗了,你贏了。你贏的光明磊落,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戴恩抽動了一下嘴角,高高舉起戰刀:“我送你走吧。”


    “好啊。”老鬼笑了,“也該走了。隻是,不要忘了你的承諾,放了小拜恩斯,他是個混球、軟蛋,但他是我的兒子。”


    “我記得呢。”刀隨話音落下,閉目微笑的拜恩斯那顆蒼老的頭顱,就滾落在了地上。


    全場鴉雀無聲,縱橫辛德萊爾東南數十年的鬼牙的威名,如今已經隨著老拜恩斯失去生命的身體一起煙消雲散了。而在他的屍體上,另一個名字,才不過剛剛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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