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和司徒川老人離開山腳路口還不到一刻鍾,三名滿身墨色華服的老者,終於是疾速掠了下來,而在半山腰,數百名幽冥宮的門人,也是正風行雷厲的下山。


    “誰幹的,不想活了麽?!”


    紫霞殿後的山道台階上,望著眼前的一幕,三名身份尊崇的幽冥宮外門長老,眼中皆是浮現出一抹暴怒,三張老臉之上,竟是森然的煞氣和猙獰。


    此刻在他們麵前,地上一片狼藉,包括雷鬆在內的七八名隨從,早已橫屍各個角落,躺在血泊之中,明顯是剛被人斬殺不久。


    如此一幕,讓三人直接暴走,怒不可遏!


    他們這行人,一路追來,無論走到哪裏,途經的地方勢力無不唯唯諾諾的重禮相迎,猶如奴仆,而今,在如此一個不入流的小宗門中,竟然有人敢對他們的人動手。


    縱使殺死的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隨從,那也是形同於挑釁整個幽冥宮的威嚴,這簡直不可饒恕!“不管是誰幹的,先血洗了這個宗門再說,膽敢褻瀆本宮,其罪當誅!”那個童顏鶴發的老者大喝道,袖袍一揮,紫霞殿屋簷的一角,被他怒然震碎,“可恨之極,想不到那


    小賊竟然真的在這裏,我等險些被廖炎那匹夫蒙騙!”


    雖然此前雷鬆臨死時捏碎玉簡,隻是將消息頃刻間傳到了山上,不過他三人皆非泛泛之輩,眼前的一幕,還有四周空無一人的局麵,很多東西,早已經不言而喻!


    很明顯,事到如今,三人皆是從廖炎的瞞天過海大計中回過了神來,此刻三人心中皆是暗恨和暴怒。


    他們何等身份,卻沒想到會在這裏險些被人當成了猴耍,眼下知曉了一切,三人都恨不得將這片土地殺個雞犬不寧,以消心頭之恨!


    “殺!隻要是這個宗門中活物,哪怕是一條狗,今日也絕不要放過!”此前在雲嵐峰頂講法堂內居中正坐的佝僂老者冷厲開口了,三名外門長老明顯以他為首,此刻老者一怒,頃刻間空氣中便是彌漫起了一股無形的煞氣,預示著一場腥風血


    雨將要在這個宗門降臨!


    很快的,餘下數百名幽冥宮門人也衝下山來了,看到眼前一幕,再看看三名長老滿臉的怒意,當下,一個個也是目露凶光,殺意森然,猶如一群修羅出世!“殺!血洗了這片土地,讓那些螻蟻知道挑釁幽冥宮的後果!”一群人大叫,皆不是什麽善茬,在幽冥宮那樣的地方呆久了,他們早已經對鮮血有了一種極度陰暗和瘋狂的


    嗜好!


    “幽峰老鬼,你現在帶人去追下山的人,老夫跟幽澤老鬼往這片樹林方向追,那邊有兩道勉強能夠入眼的人影剛逃走,想來那小賊也從這個方向溜走了!”


    片刻之後,身形佝僂的老者繼續冷冷開口,老眼中噙著濃濃的陰霾,廖炎和司徒川剛朝樹林方向掠去不久,以這位老家夥的恐怖修為,尚且還能捕捉到一絲氣息。


    由此老家夥得出結論,他們要追蹤的那個小賊,很可能也是沿著那個方向溜走了,畢竟正常人的思維,都會以主力保護重要目標。“去吧幽峰老鬼,你手中的枯骨魔杖不是急需活人的鮮血祭煉麽,眼下正是個好機會,老夫和幽狂老鬼捉住那小賊後,自然會來與你們匯合!”童顏鶴發老者陣陣冷笑,眉


    宇間都有絲絲寒氣溢出,他正是那名老者口中的幽澤,此時動怒,麵寒如冰,整個人都猶如一灘想要吞沒活人的惡魔沼澤。“好,所有的人隨老夫上路,一路追殺,隻要是活人,一個不留!”幽峰正是此前端坐在右邊的那名老者,幽峰老鬼一喝,幽冥宮的數百名門人,立即凶神惡煞的跟了上去


    。他們此去隻為殺人,要將這個宗門血洗,流雲宗的弟子、門人雖然早就在幾刻種前就已經撤離逃散了,可走出雲霧山脈的路,畢竟隻有三條,這群惡魔此時追去,注定要


    有很多沈辰昔日的同門慘遭殺戮!這是一場難以估量的橫禍,在幽冥宮這尊龐然大物麵前,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懸念,從今日起,整個人流雲宗將從這片土地上除名,曆代門人苦心經營的基業,都將付之一


    炬……


    紫霞殿後,幽澤和幽狂兩名幽冥宮的外門長老,冷冷的對視一眼後,也是朝樹林方向掠去。那片樹林正是此前流雲宗大比第一輪考核時選用的地方,隻不過當時廖炎等人之選用了樹林外圍的一小片區域,在考核場地後方,還有更為廣闊的原始老林,連通雲霧山


    脈。廖炎和司徒川二人留到最後不顧一切的衝入其中,正是為了依托原始老林中的複雜地形,為門人和沈辰他們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隻不過此番一去,二人皆是自知凶多吉


    少……


    ……廖炎二人成功分散幽冥宮主力的時候,離開雲霧山脈的一條山道上,沈辰一行也是正在咬緊牙關的亡命趕路,司徒雅早已哭紅了眼,每前進一段路途,都忍不住回首遙望


    ,眸若秋水,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媚態,唯有望眼欲穿的神傷。她從小便在流雲宗長大,五十多年來,離開這片山脈的次數屈指可數,雲嵐峰周圍的一切,皆是深深烙在了靈魂深處,眼下流雲宗沒了,父親和宗主生死不知,滿心的苦


    痛,早已經將她逼到了崩潰的邊緣,若非心中還有一絲執念,這位平日裏魅惑眾生的中年美婦,早已掉頭殺回去了。


    除了司徒雅和肖振海兩位長老,順利疏散完門人的陳放豪、陸浩二人,也是很快跟了上來,還有幾名流雲宗修為拔尖的堂主、執事,也在其中。


    此時一行人雖然看上去人數不多,卻無一不是流雲宗的精英,其餘的門人已經被兩位長老喝散,吩咐他們盡量從荊棘密布、草莽叢生的方向散逃。


    這等大逃亡,四名宗門長老皆是不可能顧得上太多人,眼下集合在一起,心中隻能期盼能將這兩個被廖炎視為宗門最大希望的小輩護送出去。事實上,不僅司徒雅悲痛欲絕,這裏的每個人皆是心情沉重,沈辰的指間一直插在掌心裏,始終不可能舒緩鮮血淋漓的拳頭,仿佛唯有那種鑽心的疼痛,才能讓沈辰牢牢


    記下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邊……”


    翻過一座丘陵,眾人站在山包斜坡上再回首的時候,身後遠方的山穀中,殺戮已經開始了。


    在幽峰老鬼的帶領下,幽冥宮的人追來的很快,轉眼間,一些腳力略差的流雲宗門人,已經被半道截上,還麽來得及隱沒於荊棘草莽中,便是慘遭了毒手。雖然相隔很遠,但那種鮮血飛濺,殘肢滿地的場麵,依然是觸目驚心,數息之間,一顆顆人頭落地,數十道熟悉的身影接二連三倒下,看到那一幕,山包斜坡上所有人的


    心頭都在滴血。


    然而這才是殺戮開始而已,隨著步伐的推進,類似的場麵就像一場場悲慘的戲曲般,一次次在沈辰等人身後上演。


    “湯哲……我的徒兒,啊……”一顆老鬆樹下,青麵獠狼陸浩大叫,眼角都快流出血淚來,悲痛欲絕。


    剛才轉身的刹那,老人看到自己的一位親傳弟子慘死在了遠處的山道碎石間。


    麵對修為強橫的幽冥宮爪牙,那些落後的流雲宗門人甚至沒有絲毫還收之力,很多平日裏在宗門中意氣風發的風雲人物,此刻卻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幽冥宮的人此時如同惡魔出世,殺伐無情,他們不像是再追擊,更像是再殘忍的收割流雲宗門人的生命。


    “啊!”


    “哈哈!殺!全部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啊……”


    “殺!”


    “啊……”


    ……


    沈辰一行人身後,慘叫聲和狂笑混雜在了一起,猶如魔音,震顫和衝擊著一行人的心神。“啊!雪青徒兒,不……”很快又有一名堂主的親傳女弟子死去了,幽冥宮的人,無情的從那具年輕靚麗的屍體上踏過,這名堂主當即噴出一口怒血,大步邁開,就要折返回


    去與那群魔鬼拚命。


    “莫堂主,別衝動!”肖振海老人眼尖,第一時間攔住了他,不讓他回去做傻事!眼下追來的幽冥宮門人,雖然大多隻是那三個外門老鬼的隨從、弟子,但個個修為強橫,諸如先前的雷鬆之流,十有五六,這位堂主折返回去,隻能白白送死,絲毫不會


    改變什麽。然而類似的場景,到了後來已經成為隨處可見的畫麵,離開雲霧山脈的三條路相互交錯,蜿蜒曲曲在陡峭的峰巒之間,隻要處於登高位置,放眼一掃,到處都是血殺,沒


    有那個地方能夠幸免於難。沈辰他們這行人中皆是沒有弱者,個個腳力了得,很多小山穀、河道、土丘,皆是能夠一躍而過,為此他們這行人可以專挑捷徑趕路,很多看似無法逾越的地方都如履平


    地,無需像其他門人那般,始終隻能在正道周圍徘徊!也正因如此,沈辰一行雖然最後出發,此刻也是衝到了逃亡大軍的中段,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門人落在了他們身後,而這種實力、速度上的優勢,很快也是


    成為了一種煎熬。


    很多落在他們身後的門人、弟子,片刻之後便是慘遭殺戮,那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傳道他們耳朵裏,就好像針一樣。“曹順戰死了……蒼天無眼,可惜了一位鐵骨錚錚的後生小輩啊…”青麵獠狼再回首,又有一個宗門傑出弟子在他的眼瞳中倒下,看到遠方草地上一對流星錘無力墜地的刹那


    ,老人老淚縱橫,痛不欲生,掩過頭來,再也無法直視。


    “無影劍黎軒,他的長劍已被人震斷,多半也撐不住了……”


    “王旭!王旭!快跑,啊不……”


    “那是……張堂主,連他都遭難了麽…


    “啊!天道不公,真的要亡我流雲宗嗎……”


    ……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流雲宗門人,被幽冥宮那些爪牙追上,沈辰一行人中,無數次有人大叫,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慘遭屠戮,這絕對是人間慘劇!這一日,整片雲嵐峰腳下走在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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