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蛇”刁寒,一見那看似流浪漢的中年人,滿臉目中無人的神情,他惱怒之下,便犯了老毛病,毛躁躁地吼了起來。


    那身材欣長、流浪漢似的中年人,聞言之下似是一怔,待他看清了瘦小的刁寒之後,鼻孔中哼了一聲,雖然仍在喘息,語聲卻十分冷酷地道:“小子,今天衝著你這幾句話,本少爺便要教訓教訓你,哼,你這叫自尋倒黴!”


    “綠茵蛇”刁寒尖笑一聲,額頭上的蛇形胎記微微一陣抖動,他冷笑道:“臭流浪狗,我看你已是離著進難民營不遠了,你這二貨渾身瘦得沒有四兩肉,還敢在咱“綠茵蛇”刁寒麵前發狂耍橫,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流浪漢模樣的欣長中年人聽到刁寒報出綽號,不禁微一尋思,隨即冷厲地道:“看樣子,你也是個踢球的,好!咱們嘴上逞強不如腳底下見真章,不管你是白蛇也好,黑蛇也罷,今夜,你這小崽子就準備變成一條嚇變了色的綠蛇吧!”


    說著,他將足球拋到腳前,趟著皮球一步一步向前走,那一雙冷森森的眼神,在黑夜中有著砭人肌膚的寒凜。


    “綠茵蛇”刁寒毫不畏懼,他大馬金刀地昂首站立,向前一挺胸膛,吼道:“喂,你唬得著誰?流浪狗,你刁爺我,場麵見多了,來,來,再走近一點,讓咱可以牽著你的狗鏈子戲耍一陣!”


    欣長中年人冷哼一聲,距離“綠茵蛇”刁寒還有五、六米遠時,他右腳的腳尖對準皮球猝然向前一捅!


    “綠茵蛇”刁寒正待開口諷刺,一道強勁的球影閃電般對著他的麵門疾射而至。


    “綠茵蛇”刁寒魂飛魄散地疾速低頭躍身,隻聽“嚓”的一聲輕響,他隻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額角已經被對方射出的皮球擊中了!


    擊中刁寒的皮球,彈在對麵一顆較粗的棗樹上,重新落回身材欣長的中年人腳下,他冷冷一笑,極其不屑地望著“綠茵蛇”刁寒道:“哼,我還以為你這條蛇有什麽絕活呢,看來也不過是窩囊廢一個!”


    “綠茵蛇”刁寒驚魂甫定,他當著那麽多人被戲耍,感到臉上一陣發熱,於是怒罵一聲,向前疾竄而出,想要搶回對方的腳下球!


    欣長中年人上身未動分毫,雙腿卻圍繞著皮球一陣快速擺動,做出一陣惟妙惟肖的踩單車動作,直把刁寒晃得眼花繚亂,不知道該如何出腳!


    於是,“綠茵蛇”刁寒大喝一聲,急速挫身向前伸腿,“唰”“唰”“唰”三下,卻都徒勞無功地被對方帶著球閃開。


    突地,那流浪漢似的中年人,臉上兩條入鬢的灰色長眉微微一皺,好似在忍受很大的痛苦,他驀然緊咬下唇,腳步不穩地帶球斜出三步,左腳尖挑起皮球,右腳麵抬腳觸球,皮球像一道呼嘯的魔影狂射側後方的“綠茵蛇”刁寒!


    他這剛剛施展出的挑球淩空倒射,準備動作十分隱蔽,更好似將妙到毫顛的傳射技巧融為一身施出,隻見皮球化作模糊的光團,對著刁寒的胸口狂嘯而至,不容有任何一絲一毫閃躲的餘地!


    “綠茵蛇”刁寒的足球技巧能力,論起來不過是勉強入流,怎能躲得開這高深莫測的“挑球倒射”絕技?


    刁寒隻覺眼前出現一團模糊的球影,禁不住目旋神迷,根本連足球的來勢都看不真切,又如何能躲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小小的綠影旋轉呼嘯著飛騰而至,有如雲天中倏搗而來的一道光影,猝然迎向那片足球形成的光團!


    砰然一聲巨響中,隻見一枚綠皮大核桃飛彈落地,而足球卻改變了方向,略微一偏,射中側方的一根樹幹,刹那間反彈折射之後,又不可思議地擊中了欣長中年人的肩頭。


    於是,驚呼聲自欣長中年人口中發出,他被足球擊中後,猶如強弩之末一般,全身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黃昏林影的籠罩中,一個瘦削的人影緩緩行來,冷然瞥視了那位流浪漢一般的中年人一眼,然後轉向驚魂初定的“綠茵蛇”刁寒道:“刁朋友,你受驚了!”


    “綠茵蛇”刁寒大喘了兩口氣,感激不盡地向來人道:“大球星,這一次又是得你援手,啊、啊,那個流浪漢,想不到他竟然會這樣厲害,我都沒弄懂他是用的什麽邪門射術呀?咱幾乎被他一腳球‘悶’扁了鼻子破相!”


    秦鴻那麽無所謂地淡漠一笑,道:“這位朋友使用的是二十多年前,阿根廷著名的球星“小毛驢兒”奧爾特加最精妙的射門絕招——‘挑球倒射’,不過這位朋友似乎腿有舊傷,所以,導致這一腳無與倫比的射門絕技,速度並未發揮到極限,否則,隻怕刁朋友你再有兩個鼻子,也早就被悶扁了。”


    說到這裏,秦鴻嘴角微微一撇,轉眸望向那仍然跌坐在地上,麵色忽青忽白的欣長中年人。


    隻見他已經緩過勁兒來,雙眼一翻,狠狠地道:“好小子……你竟藏於暗處踢石頭子兒,算計本少爺……好,好,少爺緩過勁兒來,會叫你看到厲害……”


    秦鴻那麽懶散地一笑,道:“哪有什麽石頭子,隻是一顆帶皮的核桃而已,你又有什麽厲害?是老兄你坐在地上的厲害麽?”


    流浪漢模樣的欣長中年人麵孔驀然漲得通紅,仿佛氣忿至極,但是他尚未來及說話,卻又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伸手捂著右腿的膝蓋,發出了一聲呻吟。


    秦鴻冷然踏前一步,沉聲道:“老兄,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好象腿上有一個老傷,而且還十分嚴重!所以,你還是平心靜氣更好些,暴躁憤怒,隻有對傷情不利。”


    欣長中年人重重哼了一聲,怒聲說道:“小子,看來你倒很有兩手,竟然識得少爺所使用的射術,不過,你剛才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徑,日後少爺卻要好生管教於你!”


    秦鴻毫不動氣,淡然道:“算了吧,以老兄你目前的腳下能力,雖然,足可列為國內超級隊的頂尖之流,隻是你德操球風差得還遠,老實說,你所具備的足球素質,在我眼中看來,雖已登堂,卻還沒有入室。”


    中年人劍眉怒軒,叫道:“好小子,你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少爺如果不是行動不便,立刻便要伸量你到底能有多強,哼哼,不客氣地講,放眼國內足壇中,除了我‘浪子醉球’高毅,還有幾個人能施展出這記‘挑球倒射”的絕活兒?”


    一旁的“綠茵蛇”刁寒,突然駭得一翻白眼兒,失聲道:“什麽?你是‘浪子醉球’……高毅?那個五年前,因與國內超級隊教練不和,放棄千萬高薪,獨闖歐洲足壇,又神秘地失蹤在冰島的天才神鋒……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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