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卡抬頭看了看“天空”，電子屏幕模擬出來的穹幕萬裏無雲，由智能程序控製的鼓風機則是模擬著自然界的微風，就連那枚懸掛在220米高的地方的人造太陽，散發出來的光芒都是那麽地柔和。
昆卡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和家人在南美洲的莊園裏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光……然而，現在卻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突然拔出了腰間的佩槍，對著頭頂的天幕便連連扣動扳機，子彈擊碎了樹脂材質的屏幕，伴隨著一陣電流閃過，一大片天空都暗了下去，露出了原本的真實麵貌。
那是一塊又一塊十米見方的無邊框大屏幕組合起來的大型設施，極高的像素和畫麵刷新率讓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單單其中一塊屏幕的造價，放在舊時代就足足需要花費兩千多萬歐元——這還是在戰爭沒有徹底爆發，通用膨脹尚不明顯，歐元也還沒有開始大幅度貶值時的價格。
蔚藍的蒼穹之中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空缺，看上去顯得格外地醜陋，同時也在毫不留情地向每一個人看到這幅景象的人在揭露著一個殘酷的事實……這一切都是假的，像這樣的藍天白雲，早就已經離人類而遠去了……至少，在昆卡有限的壽命的之中，他是永遠都看不到天空之中厚厚的輻射雲徹底消散的那一刻了。
“這幾塊屏幕有瑕疵，光線太晃眼了，讓他們換一批。”昆卡將佩槍插回了槍套，輕描淡寫地和身後跟著的保鏢說道。
……
……
組織，總部。
“昆卡的情報已經送出去了，那名革聯叛軍的俘虜也被編入了近衛部隊的偵察連之中，我們要不要阻止他？”
“沒有必要。”
“為什麽？”
“情報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麽自然可以想辦法將真的情報變成假的情報。”
“那昆卡呢？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革聯安插在我們內部的最高級間諜了，我們要逮捕他嗎？”
“暫時不要，現在動手是完全就是打草驚蛇，你們隻需要盯緊他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這個人我還有要利用到他的地方……另外，你們在監視的過程之中千萬不要讓他覺察到什麽蛛絲馬跡，此人疑心極強，如果一旦選擇狗急跳牆的話，很可能會打亂我後續的計劃。”
“明白。”
“另外……那個齊麟，最近有什麽關於他的消息嗎？”
“沒有，自從上次襲擊了革聯的後勤部隊之後，他已經四天沒有出現過了，算上今天在內，馬上就要五天了。”
“擴大偵測範圍，務必要在他現身的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坐標。”
“是。”
……
……
第六區。
盡管預想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但是秦的手下卻並沒有鬆懈，位於入口處的那道城牆已經被加固到了足足有三十多米厚……事實上，現在已經不能用“城牆”這個詞去形容這座建築了，用“堡壘”或者是“要塞”反倒是更加貼切一些。
秦讓手下雙線開工，一批人在第六區的另一端開掘新的地下空間，而一批人則是在前線不斷地修築著防禦工事，那些在挖掘岩層時切下來的石塊則是在經過處理被運到了另一端的工地上麵。
完整的長條石塊上麵被打滿了間隔均勻的孔洞，孔洞裏麵則是注入了一種熔點很低、受熱膨脹率也很小的特殊合金，這種金屬和岩石混合式的條磚用來堆砌工事的主體，以防禦力足以承受住二十五毫米口徑加特林機炮近距離的持續掃射。
至於那些碎末和大小不一的石塊，則是碾碎之後攪拌成了水泥砂漿，或是在添加一些化學試劑之後進行煆燒、冷凝，壓製成一種密度很小但卻有一定強度的方磚，這一批材料，則是被用在了二線的建築之上。
大量的製式槍械從臨時組建的流水線上被生產了出來，第六區內幾乎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更新成了威力更加巨大的大口徑全威力突擊步槍，成千上百箱的彈藥被分發了下去，每個士兵都已經武裝到了牙齒，隨時都做好了走上戰場的準備。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和組織開戰，對吧？”自從宋小蝶出事之後，綾葵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呆在第六區裏麵，由於齊麟的原因，秦並沒有對她多加限製（當然，以小蘿莉的能力來說，就算想限製她，也不一定限製得住），隻要不離開第六區，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在這段時間內，她早就已經將整個第六區都給徹底摸熟了。
“為什麽這麽說？你從哪裏看出來的？”秦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平日裏不太喜歡搭理自己的小女孩，笑著問道。
“如果你真的要和組織開戰的話，你不會給所有士兵都裝備大口徑突擊步槍的。”綾葵篤定地說道。
“說說看——你的分析過程和結果，我很有興趣。”
“眾所周知，大口徑突擊步槍是為了讓單兵能夠擁有威脅到中高級變異生物的火力而被研發出來的新型武器，在增加了威力、射穿和穿透性的情況下，後座力、便攜性和火力持續能力方麵的問題卻是被數倍地放大了——除非你的手下全部都是進化者，不然普通人是很難駕馭住這種新式武器的。”綾葵說道，由於無聊，在這段時間內，她自學了大量軍事方麵的知識，再加上管理鋼鐵之城和互助會的經驗，在這個領域之中，她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菜鳥了。
“然後呢？”
“人類之間的戰爭，完全沒有必要用到這種大口徑全自動的單兵武器，這也是在動力裝甲還沒有出現之前輕武器的發展趨勢，在二戰之後，世界各國都開始研製小口徑武器，原因隻有一個，在麵對現有的防護器具時，小口徑武器的殺傷力已經完全足夠了。”
綾葵的小手微微一招，一支掛在牆上的十毫米口徑突擊步槍便脫離了支架，飛到了她的手裏。
“六級防彈插板，加上各種防彈盾牌，差不多就是單兵防護能力的極限了，當然，這還是比較極端的說法了，一般來說，單兵的防禦能力永遠都要比他們的殺傷能力要低上一個檔次，同時期的盾永遠擋不住同時期的矛，所以這東西——在和人類之間的戰爭之中，地位十分尷尬，就好似雞肋一樣。打人，威力溢出太多，打動力裝甲，又不如真正的反器材武器。”
綾葵拉了一下槍栓，一枚比她的手指還要粗的子彈從槍膛裏麵退了出來，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那又和我與組織之間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你的人一直在以建設軍工廠的幌子在開掘了第六區北部的空間，我去那裏看過，雖然坡度很小，但我依舊可以覺察得出，你們正在開辟一條前往地表的全新通道。”
“原來是這裏，你的觀察力還真夠敏銳的……”秦笑著搖了搖頭。
“綜上所述，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組織開戰，而是打算前往地表，在地表上麵建立一個全新的據點……那些大口徑自動武器，也是為了和地表上的變異生物進行戰鬥而準備的。”
“好吧，你說得很多，我的確沒有打算和組織開戰……畢竟，那也曾經是我一手締造出來的心血，我可舍不得親手把它毀掉——既然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隻不過是在達成目的過程之中出現分歧，那麽幹脆就各走各的路好了，沒有必要先打個你死我活的。”秦聳了聳肩。
“我知道現在組織正在地表之上修築一個名為‘劍閣要塞’的據點，我也知道革聯正在進攻劍閣要塞，雙方都沒有功夫來管你這個位於邊緣地帶的第六區，所以對你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是啊……絕佳的好機會。”
“我有一個要求。”
“我知道，你是想要齊麟藏身之處的坐標對吧？然後再帶著宋小蝶去找他？”秦毫不意外地說道。
“對，雖然第六區現在看起來還算安全，但我知道你接下來絕對會想方設法插足到那個混亂的旋渦之中，趁早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綾葵點了點頭。
“趁早離開？然後直接跳進旋渦中心裏去？”秦有些嘲諷意味般地笑了笑，“你難道不知道，齊麟現在所處的境地，遠遠要比我這裏危險得多嗎？他那裏才是真正的風暴中心啊。”
“但是他的目標更小，所以也更安全。”綾葵十分執著地說道。
“既然你執意要離開，那我也不會攔你，隻不過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齊麟的具體坐標在哪裏。”秦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主腦給齊麟安排了一個足夠安全的藏身之處，但是這個地方究竟在哪裏，主腦也沒有和我說過。”
“那你就不能問一下……那個主腦嗎？”
“沒用，主腦不肯告訴我，我和主腦之間隻是合作關係，既然是合作，那麽就會有合作終止的時候，齊麟是主腦的棋子，而不是我的棋子，打個比方，如果你是一個商人，你會把自己的私人銀行卡密碼告訴你的生意合作夥伴嗎？”
“那我要怎麽找到他？”
“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主腦曾經向齊麟許諾，如果第六區陷入到危險狀況之中的話，會把你們送到他那邊去，隻不過就目前來看……這個情況似乎一時半會還不會發生。”
綾葵沉默了一會，然後緊盯著秦的雙眼，秦可以明顯地察覺到一股外來的精神力似乎是想要入侵自己的意識，然而作為一名更高階的精神力能力者，他甚至都不需要主動進行防禦，就輕而易舉地震開了這股來源於綾葵的意念。
“咳咳……”精神力觸須被對方的防禦所擊潰，綾葵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悶哼，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想檢測我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我真的知道齊麟在哪裏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的，至於你的精神力異能，還是不要對我使用為妙。”
秦從一旁的飲水機裏接了一杯水，放在了還在咳嗽的綾葵麵前，便哼著一段不知名的樂曲走出了辦公室——午休時間已經結束，他還需要到最前沿的工地去進行視察，保證工程進度能夠按時達成。
“這個家夥……怎麽比齊麟還要討厭。”
……
……
劍閣要塞外圍。
被俘的那名革聯士兵已經穿上了一身組織近衛部隊的作戰服，身上披著青灰色和沙色混搭的偽裝鬥篷，懷裏抱著一支帶著高倍瞄準鏡的消音步槍，正緊緊地趴在一堆枯死的灌木叢中，在他的身側的另外兩團灌木叢中，則是趴著他的三名“新隊友”。
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偵查革聯火力支援部隊的動向——雖然之前齊麟已經摧毀了革聯的重炮陣地，但遭到損毀的僅僅隻是那批br-5重型榴彈炮而已，一些威力較小、射程較近的火炮甚至都還沒有從載具上麵被卸下來。
現在革聯的先頭部隊已經兵臨城下，主力大軍更是壓進到了金牛峽的入口處，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射程較近的火炮也已經能夠得著位於盆地之中的劍閣要塞了，對於可能到來的火炮打擊，劍閣要塞的指揮官不得不防。
“03，我這個方向上麵沒有發生，你那邊呢？”耳機裏麵傳來的隊友的聲音，老兵頓時一驚，反應過來“03”正是自己在這支偵查小隊之中的編號，連忙回答道：“我這裏也沒有。”
他們距離劍閣要塞已經有四公裏遠了，如果革聯要布設新的火炮陣地的話，前麵的那片開闊地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然而，讓這些偵察兵有些失望的是，除了地麵上大量雜亂的車轍之外，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小隊的隊員之間相隔十幾米遠，彼此之間交流用的是一種近距離無線電設備，這種設備的通訊距離最遠也隻有三十五米，但是抵禦外界幹擾的能力卻很強，就算是在電磁幹擾場內，依舊可以進行通訊。
老兵注意到，現在無線電之中傳來的電流雜音已經比起之前要微弱很多了，顯然，他們已經處在了電磁幹擾場的邊緣地帶。
是時候動手了……
昆卡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和家人在南美洲的莊園裏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光……然而，現在卻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突然拔出了腰間的佩槍，對著頭頂的天幕便連連扣動扳機，子彈擊碎了樹脂材質的屏幕，伴隨著一陣電流閃過，一大片天空都暗了下去，露出了原本的真實麵貌。
那是一塊又一塊十米見方的無邊框大屏幕組合起來的大型設施，極高的像素和畫麵刷新率讓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單單其中一塊屏幕的造價，放在舊時代就足足需要花費兩千多萬歐元——這還是在戰爭沒有徹底爆發，通用膨脹尚不明顯，歐元也還沒有開始大幅度貶值時的價格。
蔚藍的蒼穹之中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空缺，看上去顯得格外地醜陋，同時也在毫不留情地向每一個人看到這幅景象的人在揭露著一個殘酷的事實……這一切都是假的，像這樣的藍天白雲，早就已經離人類而遠去了……至少，在昆卡有限的壽命的之中，他是永遠都看不到天空之中厚厚的輻射雲徹底消散的那一刻了。
“這幾塊屏幕有瑕疵，光線太晃眼了，讓他們換一批。”昆卡將佩槍插回了槍套，輕描淡寫地和身後跟著的保鏢說道。
……
……
組織，總部。
“昆卡的情報已經送出去了，那名革聯叛軍的俘虜也被編入了近衛部隊的偵察連之中，我們要不要阻止他？”
“沒有必要。”
“為什麽？”
“情報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麽自然可以想辦法將真的情報變成假的情報。”
“那昆卡呢？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革聯安插在我們內部的最高級間諜了，我們要逮捕他嗎？”
“暫時不要，現在動手是完全就是打草驚蛇，你們隻需要盯緊他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這個人我還有要利用到他的地方……另外，你們在監視的過程之中千萬不要讓他覺察到什麽蛛絲馬跡，此人疑心極強，如果一旦選擇狗急跳牆的話，很可能會打亂我後續的計劃。”
“明白。”
“另外……那個齊麟，最近有什麽關於他的消息嗎？”
“沒有，自從上次襲擊了革聯的後勤部隊之後，他已經四天沒有出現過了，算上今天在內，馬上就要五天了。”
“擴大偵測範圍，務必要在他現身的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坐標。”
“是。”
……
……
第六區。
盡管預想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但是秦的手下卻並沒有鬆懈，位於入口處的那道城牆已經被加固到了足足有三十多米厚……事實上，現在已經不能用“城牆”這個詞去形容這座建築了，用“堡壘”或者是“要塞”反倒是更加貼切一些。
秦讓手下雙線開工，一批人在第六區的另一端開掘新的地下空間，而一批人則是在前線不斷地修築著防禦工事，那些在挖掘岩層時切下來的石塊則是在經過處理被運到了另一端的工地上麵。
完整的長條石塊上麵被打滿了間隔均勻的孔洞，孔洞裏麵則是注入了一種熔點很低、受熱膨脹率也很小的特殊合金，這種金屬和岩石混合式的條磚用來堆砌工事的主體，以防禦力足以承受住二十五毫米口徑加特林機炮近距離的持續掃射。
至於那些碎末和大小不一的石塊，則是碾碎之後攪拌成了水泥砂漿，或是在添加一些化學試劑之後進行煆燒、冷凝，壓製成一種密度很小但卻有一定強度的方磚，這一批材料，則是被用在了二線的建築之上。
大量的製式槍械從臨時組建的流水線上被生產了出來，第六區內幾乎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更新成了威力更加巨大的大口徑全威力突擊步槍，成千上百箱的彈藥被分發了下去，每個士兵都已經武裝到了牙齒，隨時都做好了走上戰場的準備。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和組織開戰，對吧？”自從宋小蝶出事之後，綾葵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呆在第六區裏麵，由於齊麟的原因，秦並沒有對她多加限製（當然，以小蘿莉的能力來說，就算想限製她，也不一定限製得住），隻要不離開第六區，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在這段時間內，她早就已經將整個第六區都給徹底摸熟了。
“為什麽這麽說？你從哪裏看出來的？”秦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平日裏不太喜歡搭理自己的小女孩，笑著問道。
“如果你真的要和組織開戰的話，你不會給所有士兵都裝備大口徑突擊步槍的。”綾葵篤定地說道。
“說說看——你的分析過程和結果，我很有興趣。”
“眾所周知，大口徑突擊步槍是為了讓單兵能夠擁有威脅到中高級變異生物的火力而被研發出來的新型武器，在增加了威力、射穿和穿透性的情況下，後座力、便攜性和火力持續能力方麵的問題卻是被數倍地放大了——除非你的手下全部都是進化者，不然普通人是很難駕馭住這種新式武器的。”綾葵說道，由於無聊，在這段時間內，她自學了大量軍事方麵的知識，再加上管理鋼鐵之城和互助會的經驗，在這個領域之中，她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菜鳥了。
“然後呢？”
“人類之間的戰爭，完全沒有必要用到這種大口徑全自動的單兵武器，這也是在動力裝甲還沒有出現之前輕武器的發展趨勢，在二戰之後，世界各國都開始研製小口徑武器，原因隻有一個，在麵對現有的防護器具時，小口徑武器的殺傷力已經完全足夠了。”
綾葵的小手微微一招，一支掛在牆上的十毫米口徑突擊步槍便脫離了支架，飛到了她的手裏。
“六級防彈插板，加上各種防彈盾牌，差不多就是單兵防護能力的極限了，當然，這還是比較極端的說法了，一般來說，單兵的防禦能力永遠都要比他們的殺傷能力要低上一個檔次，同時期的盾永遠擋不住同時期的矛，所以這東西——在和人類之間的戰爭之中，地位十分尷尬，就好似雞肋一樣。打人，威力溢出太多，打動力裝甲，又不如真正的反器材武器。”
綾葵拉了一下槍栓，一枚比她的手指還要粗的子彈從槍膛裏麵退了出來，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那又和我與組織之間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你的人一直在以建設軍工廠的幌子在開掘了第六區北部的空間，我去那裏看過，雖然坡度很小，但我依舊可以覺察得出，你們正在開辟一條前往地表的全新通道。”
“原來是這裏，你的觀察力還真夠敏銳的……”秦笑著搖了搖頭。
“綜上所述，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組織開戰，而是打算前往地表，在地表上麵建立一個全新的據點……那些大口徑自動武器，也是為了和地表上的變異生物進行戰鬥而準備的。”
“好吧，你說得很多，我的確沒有打算和組織開戰……畢竟，那也曾經是我一手締造出來的心血，我可舍不得親手把它毀掉——既然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隻不過是在達成目的過程之中出現分歧，那麽幹脆就各走各的路好了，沒有必要先打個你死我活的。”秦聳了聳肩。
“我知道現在組織正在地表之上修築一個名為‘劍閣要塞’的據點，我也知道革聯正在進攻劍閣要塞，雙方都沒有功夫來管你這個位於邊緣地帶的第六區，所以對你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是啊……絕佳的好機會。”
“我有一個要求。”
“我知道，你是想要齊麟藏身之處的坐標對吧？然後再帶著宋小蝶去找他？”秦毫不意外地說道。
“對，雖然第六區現在看起來還算安全，但我知道你接下來絕對會想方設法插足到那個混亂的旋渦之中，趁早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綾葵點了點頭。
“趁早離開？然後直接跳進旋渦中心裏去？”秦有些嘲諷意味般地笑了笑，“你難道不知道，齊麟現在所處的境地，遠遠要比我這裏危險得多嗎？他那裏才是真正的風暴中心啊。”
“但是他的目標更小，所以也更安全。”綾葵十分執著地說道。
“既然你執意要離開，那我也不會攔你，隻不過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齊麟的具體坐標在哪裏。”秦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主腦給齊麟安排了一個足夠安全的藏身之處，但是這個地方究竟在哪裏，主腦也沒有和我說過。”
“那你就不能問一下……那個主腦嗎？”
“沒用，主腦不肯告訴我，我和主腦之間隻是合作關係，既然是合作，那麽就會有合作終止的時候，齊麟是主腦的棋子，而不是我的棋子，打個比方，如果你是一個商人，你會把自己的私人銀行卡密碼告訴你的生意合作夥伴嗎？”
“那我要怎麽找到他？”
“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主腦曾經向齊麟許諾，如果第六區陷入到危險狀況之中的話，會把你們送到他那邊去，隻不過就目前來看……這個情況似乎一時半會還不會發生。”
綾葵沉默了一會，然後緊盯著秦的雙眼，秦可以明顯地察覺到一股外來的精神力似乎是想要入侵自己的意識，然而作為一名更高階的精神力能力者，他甚至都不需要主動進行防禦，就輕而易舉地震開了這股來源於綾葵的意念。
“咳咳……”精神力觸須被對方的防禦所擊潰，綾葵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悶哼，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想檢測我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我真的知道齊麟在哪裏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的，至於你的精神力異能，還是不要對我使用為妙。”
秦從一旁的飲水機裏接了一杯水，放在了還在咳嗽的綾葵麵前，便哼著一段不知名的樂曲走出了辦公室——午休時間已經結束，他還需要到最前沿的工地去進行視察，保證工程進度能夠按時達成。
“這個家夥……怎麽比齊麟還要討厭。”
……
……
劍閣要塞外圍。
被俘的那名革聯士兵已經穿上了一身組織近衛部隊的作戰服，身上披著青灰色和沙色混搭的偽裝鬥篷，懷裏抱著一支帶著高倍瞄準鏡的消音步槍，正緊緊地趴在一堆枯死的灌木叢中，在他的身側的另外兩團灌木叢中，則是趴著他的三名“新隊友”。
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偵查革聯火力支援部隊的動向——雖然之前齊麟已經摧毀了革聯的重炮陣地，但遭到損毀的僅僅隻是那批br-5重型榴彈炮而已，一些威力較小、射程較近的火炮甚至都還沒有從載具上麵被卸下來。
現在革聯的先頭部隊已經兵臨城下，主力大軍更是壓進到了金牛峽的入口處，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射程較近的火炮也已經能夠得著位於盆地之中的劍閣要塞了，對於可能到來的火炮打擊，劍閣要塞的指揮官不得不防。
“03，我這個方向上麵沒有發生，你那邊呢？”耳機裏麵傳來的隊友的聲音，老兵頓時一驚，反應過來“03”正是自己在這支偵查小隊之中的編號，連忙回答道：“我這裏也沒有。”
他們距離劍閣要塞已經有四公裏遠了，如果革聯要布設新的火炮陣地的話，前麵的那片開闊地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然而，讓這些偵察兵有些失望的是，除了地麵上大量雜亂的車轍之外，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小隊的隊員之間相隔十幾米遠，彼此之間交流用的是一種近距離無線電設備，這種設備的通訊距離最遠也隻有三十五米，但是抵禦外界幹擾的能力卻很強，就算是在電磁幹擾場內，依舊可以進行通訊。
老兵注意到，現在無線電之中傳來的電流雜音已經比起之前要微弱很多了，顯然，他們已經處在了電磁幹擾場的邊緣地帶。
是時候動手了……